第17章 紡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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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姬認識到,林跡的價值不在意他有多強壯,跑得多快,箭射得多準之類的。

    現在林跡會捕魚,會結網,外出誘獵了一隻豹子,出了個主意滅掉了一窩狼,還救活了一個瀕死的鷹……有這些事跡在,他的價值就遠遠高於普通的少年了。如果要交換,起碼要換成青壯男人才行。

    而林跡的價值還遠遠不止這些,他的價值還會隨著他做的事情不停增加。

    因此大姬聽到新名詞後,立刻抓住了重點,問起林跡筏子為何物。弄明白這是漓魴部的舟船之類的東西之後,她大手一揮,明天去五個男人隨鷹去砍竹子。

    有了這個劃子,就算沒有林跡的捕魚手段,男人們都能站在水麵上叉魚。這一下姬林部食物來源就更多了。回頭和漓魴商議之後,去目池打漁也能獲利更多。這種計算大姬還是懂的。

    同時,要是這個筏子能成,林跡的交換價值也會更高。這在交換之餘,還能附加其他東西。

    林跡不知道大姬心裏的打算,隻當她忽然變開明了。

    林跡也意識到,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在大姬開明的時候,他讓部落的人多做點什麽大姬應該都不會反對。把這機會利用起來,他就能把捕魚的各種網弄齊了。

    要不然等天冷了魚不好打,再費力織網看不到效果,也會打擊大家的積極性。

    四個產婦經過編網兜的練習,現在對結網也比較熟練了。前兩日細線用完,織網兜的停了一下。

    現在四人分工,三人搓線,一人織網兜,又有一個網兜快結好了。

    林跡看了看女人織網的速度,在地上計算了一下織大網的時間。大概算出四人一起動手的話,織一個直徑六米的撒網大概隻要兩三天而已。心下有底,他便找來細樹枝,開始紮網的框架。

    撒網比攔網要複雜一些。不過總的來說,撒網就是一個圓形的大網而已。紮一個圓形的框架出來,還用在裏麵結網的辦法就能把網結出來。而後把圓心紮起來綁上繩子,網邊綁上一定的重物當墜子,一張撒網就算結好了。

    隻是產婦和孩子們看到林跡弄出一個直徑六米的筐出來,說要在裏麵織網,就多少有些不淡定了。

    林跡解釋道:“我算過了,結這個網用的時間沒有想象中那麽多。大家不用太為難。照目前的速度看,你們幾個人合作的話,隻要兩三天就行。”

    產婦們點點頭表示這沒問題。隻是她們臉上的疑問還是沒有什麽變化。

    “你這是做什麽?”林跡還沒弄清這些人的疑問點,身後忽然響起了熊爪刻薄的聲音。

    林跡扭頭,便看到這貨虛按著腰從黑暗裏走出來,邊上一個女人飛快鑽到人群裏去了。

    “結網啊。怎麽啦?”林跡攤攤手。明白剛才自己說做筏子的時候沒人反對,原來是這貨人老風流去了。

    也不怕榨幹自己得馬上風什麽的。林跡心裏腹誹。

    熊爪黑著臉過來,指指林跡腳下的大網圈:“你用這個結網?你還要他們去弄竹竿是不是?你以為你把這個綁上竹竿你就能舞得動麽?”

    他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有男人在談論取竹子的事情,再一看林跡弄了這麽大一個圈出來。下意識的就以為林跡在做一個六米直徑的大網兜了。這就讓他覺得林跡沒譜了。這麽大的網兜雖然他沒有見過,可這就算是個大樹杈子,破屠舉著也費力吧?用這個打漁,不是玩笑麽?

    “什麽亂七八糟的?誰說這是網兜了?”林跡被嗆了個莫名其妙,低頭不理熊爪這個神經病。

    林跡開始拉線以及給產婦們解說,熊爪就尷尬站在邊上,走也不是,看也不是。

    這個大網準備結二指寬,就是大概三厘米左右的網眼,要是細線不少。產婦和孩子們努力了幾天的搓出來的細線很快就用完了,還沒拉上多少呢。

    “桀桀桀,別以為能打兩條魚就了不起了。你這個網,弄不出來。”熊爪在旁邊譏笑道。

    熊爪看出這網要的細線太多。細線是大家撕了葛藤的皮搓起來的。一個小網兜用一百多米的線,就要四個產婦加好些孩子搓一晚上的了。這個網得用兩三千米的線,搓一個月都未必搓得出來。部落的人也不會總有時間搓線的。所以熊爪才敢斷定這網不可能結得完。

    先前林跡讓他沒臉,他現在還不可勁譏諷?

    林跡問了一下葛麻的數量,聽到說這個不缺之後,對熊爪歎口氣道:“大哥,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你這樣老打擊人心裏有快感還是怎麽滴?還是你想看我們一條魚都撈不到等我們餓死了你才開心?”

    大家都在抱團取暖的時候,林跡這話就誅心了。這話要是被大姬聽進去了,熊爪的風光肯定就到頭了。

    “你你你……你胡說。”熊爪氣得哆嗦。

    林跡道:“我知道你有些見識,但你這些見識實在不算什麽。這樣吧,我們打個賭。要是我有辦法在兩手天數,就是十天,不,八天內把網結完,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過問行不行?如果我輸了,我以後每天把我的食物分你一半。”

    林跡說完,在地上畫了一個好大的圈,把兩個窩棚都圈了進去。

    “呐,這八天裏,這個圈是我們結網的。你不能進,不能多看,也不能說裏麵的任何東西。要不然以後你的食物就得分我一半。大家作證。”

    在精神生活匱乏的年代,打賭其實頗為流行。男人會賭今天誰弄的獵物大,孩子們會賭誰跑的快,誰爬得高。

    不過那些都是小打小鬧,像林跡這樣賭以後自己一半食物這麽大的賭,部落還比較少見。因此大家都興致勃勃過來圍觀。

    熊爪想著自己就算輸了也不過是不過問這個小子的事情而已。如果自己贏了卻能獲得更多的食物,而隨著林跡在部落地位的改善,他分配的食物也越來越多,頓時覺得自己不虧,痛快答應下來。

    人群散去,大家在默默等待結果。林跡的幾個小夥伴和彩羽卻圍著林跡緊張起來。這些天以來,林跡的小半食物可都是他們的。

    “跡,這怎麽弄啊?我們搓不了那麽多線的。”彩羽緊張問。

    這兩天經過趕工,她們也算總結出一些經驗了。彩羽這等半大孩子將葛麻皮撕成細條,遞給產婦,產婦們負責揉搓,邊上更小些的孩子用小樹枝把搓出來的線卷成紡錘。

    這幾乎就是極限了,再快……產婦們的腳都搓紅了,再快就要脫皮。

    “有陶片嗎?”林跡胸有成竹地問著不相幹的問題。

    部落有個陶鍋,雖然不知道為啥隻有一個,但也算進入陶器時代了。這東西易碎,說不定就有曾經用碎了的。林跡也是抱著萬一的心態問一下。

    “要做什麽?”彩羽猶豫著回答。這神情,和朱猴幾個人藏了食物時候一樣一樣的。

    陶片還真有,彩羽拿來了兩片磨得頗為光滑的,上麵還有一個小小的穿繩子的洞。顯然這是彩羽用來當吊墜的東西。物以稀為貴,這也怪不得。

    這陶片的質量和瓦片差不多,比石頭容易打磨。

    林跡小心翼翼將陶片敲成圓形,用堅硬的燧石刀鑽磨出洞來,把陶片磨成輪狀。再找來木棍稍加打磨,穿進紡輪裏,一根紡杆就做好了。

    “弄點皮縷給我。”林跡勾勾手接過彩羽手裏的麻縷,在木棒上打了個結,一手托著麻縷,一手轉陀螺一般將紡杆轉起來,隨著紡輪的轉動和下墜,托在手裏的麻縷被嘶嘶卷到了紡杆上了。

    彩羽看著那些飛快成型的線,小嘴張成了哦型——還有這種操作?

    林跡把四個產婦叫過來,給她們解釋道:“這樣也可以紡線。不過就是有些細了,也不太均勻。結網可能還不行。我們再琢磨一下怎麽編得更結實均勻些……這個交給你們,我再弄幾個出來……網結出來之前,我們在窩棚裏弄,這個先別讓人知道了。”

    彩羽和產婦們看到搓線變得這麽容易,登時變得信心十足,有這辦法在,以後不管做什麽都不怕沒細線了。別說一個六米的網了,再大一倍都不怕。

    她們似乎看到了熊爪黑著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