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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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跡分到的肉食不少,他自己吃了大半後,把肥嫩的魚腩烤個半熟,用小棍子夾著一點一點喂幾隻小狼崽。這些小狼崽餓了一天,原本還會也會呲牙的,現在有食物送上來,便本能跳起來爭搶。

    它們還是太小了,喂食骨頭什麽的還不能吃,隻能先用這些喂著。

    喂養也是建立依賴的過程。這樣慢慢喂養幾天,當這些小狼崽認識到林跡能帶來食物後,應該就會變得親近一些,後續再通過其他方法增加親密度,這才可能把這些小野狼馴服。

    當然,長期馴服的過程也是篩選育種的過程。這五隻小狼崽有一兩隻表現比較凶惡,對同伴爭搶不說,還敢抽冷子對林跡的手下口。這樣的小狼崽肯定能成為狼群裏的強者,不過養在部落裏可能就不行了。

    林跡打算觀察兩天,過兩天如果還這樣,他就剔除掉這兩隻。白眼狼什麽,當然是不能養在部落裏的。

    林跡喂完魚腩,帶著幾個小夥伴在自己窩棚邊用石頭壘了一個四麵封閉小窩,在裏麵鋪上一點幹草後將幾隻小狼狗放進去。

    這時候鷹拄著大樹杈拐杖,一蹦一蹦跳了過來。

    “你不能亂動啊,要不然你這腳就廢了。”林跡歎了口氣。要這個時代的人聽從醫囑難如登天。特別是他還不是個正經醫生的時候。

    鷹曲著一隻腳站著,傻嗬嗬道:“沒事,你說這隻不能動,我就一直卷著沒讓它動。”

    可是你晃來晃去裏麵的骨頭也會移位的好不好?林跡心裏呐喊,知道沒辦法解釋,也不多說了。自己該做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鷹還這樣,這腿看來是瘸定了。

    “有事?”林跡從鷹一臉傻樣中看出了欲言又止。他看看窩裏的小狼,想起自己曾說過能養鷹的話,不禁有些無奈:這貨不會要求現在要養鷹吧?自己哪裏抓鷹去?

    鷹看到林跡的神色,擺擺手道:“不是養鷹的事情。你剛養狼他們都這樣,養鷹肯定不同意。而且鷹不好抓。”

    這就是開竅了,死一回後變得這麽通情達理了?林跡對鷹高看了一眼,問道:“你這是?”

    鷹扭捏道:“我能不能跟你去學捕魚?”

    “捕魚?”

    “嗯。大姬讓我聽你的。我看了看你們捕魚的,我應該能成。”鷹一隻腳站著,舉起拐杖做了一個捕魚的動作,表示自己沒問題。

    林跡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麽動下去,這腳就可能真好不了了。你想好了?”

    鷹道:“我沒事。你不是弄了這個給我嘛,我有這個就行。你願意教我不?”

    林跡不知道鷹給什麽刺激了要這麽做,不過想到這個時代不養閑人,他也做了選擇,便點頭答應下來。末了道:““你願意學打漁也好,不過我們這兩天隻能在岸邊撈,已經打不了什麽魚了,我準備做個筏子,你可以先幫忙……你知道哪裏有竹子嗎?”

    部落有用竹器,但附近似乎沒有竹林。竹子中空,做筏子最好。要是用木頭做,筏子就要做很大才能有同樣的浮力。這對他們幾個孩子或者鷹這個瘸子來說,操筏就困難多了。

    鷹道:“竹子在河上遊就有。要多少?筏子是什麽?要用竹子做?”

    “竹子中間是空的,比較輕,容易浮在水麵上。把它編成一排就是筏子了。我們站在筏子上就可以到河中間去。”林跡隨口解釋著,想到部落周圍的應該是口徑不大的剛竹,“數量有這麽幾大捆就可以了。”

    鷹道:“漓魴部的舟?”

    “舟?應該是差不多的東西。他們的舟是怎麽樣的?”林跡好奇問了一句。

    鷹道:“他們用木頭做的,不知道為何中間是空的,能浮在水麵上,而且能走很快。我們做不來吧?之前有其他部落的人試過,木頭會翻。漓魴部有水神托舉才不會。”

    林跡覺得漓魴部的舟應該是獨木舟之類的東西。獨木舟最大的秘密是底部削平,要不然那就是一根隨時會翻的木頭。看來就這麽一點東西就讓漓魴部弄成了技術壟斷了。

    林跡道:“放心,我們的筏子沒那麽容易翻。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鷹想到林跡這些天的發明,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就能把竹子弄來。”

    他說著,就要離開去準備。

    “你這腿腳,這麽弄這麽多竹子回來?”林跡拉著他問。

    鷹道:“我去上遊折了,扔河裏飄回來,等飄到這裏你們再撈起來就行了。”他這個時候也不是準備出去,而是準備弓箭。生長竹子的地方較遠,可能會有危險。他一個瘸子估計叫不了人同行,自己去的話肯定得帶上武器。

    看到這些林跡稍稍放心,也隨他忙去。

    朱猴貼過來道:“大姬在說讓你教男人們打漁呢。”

    林跡這才明白鷹急匆匆的想學打漁的原因。

    部落現在大小傷員不少,外出狩獵變得艱難。林跡打漁能獲得食物,自然是要擴大生產的時候。鷹怕別人學會了打漁超過他這個瘸子,自然就火急火燎先過來學了。要不然他既不能外出狩獵,打漁又不如其他人,這個部落就難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但是讓那些有外傷的人下水是不行的。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傷口感染死掉。林跡對大部分男人沒有好感,但還不至於要害死他們。

    林跡走到大姬身邊,大姬果然和幾個年老些的人在商量生產的安排。

    此時采栗子要繼續。沒受傷的男人還是得有人外出狩獵,繼續增加肉食和皮毛。女人晚上回來就要搓線結網。果然就安排了那些受傷的男人跟著林跡去捕魚。

    這些人連傷口清洗的理念都接受不了,跟他們說傷口感染的事情簡直白搭。

    林跡道:“大姬,這些人身上有傷,他們的血腥味會把魚驚走的。我聽說河神也最不喜歡血腥味,誰身上的傷碰了水,誰就會被河神責怪,會讓他們身上長奇怪的白色東西,甚至會發燙死人的。”

    “有這樣的事?”大姬似乎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林跡點頭認真道:“嗯,我們身上有傷的時候,姬祖栗神對我們的保護最差,這樣很容易被那些神責怪。除了河水,最好也少碰其他東西,這樣就不容易長那種白色的東西了,傷口也好得快。你想想,我們之前的吊炎不就是……”

    部落大人孩子每年都會死那麽幾個人,林跡這個身體的記憶裏便有不少人是傷口感染死的。他拿了幾個人出來做了一番分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得大家將信將疑。

    迷信這種事情,大家曆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林跡這麽一說,那些身上有傷口的人都小心翼翼起來,唯恐碰到了什麽被邪祟入侵了。

    林跡見機會難得,順便普及了一場史前的生理衛生課。他把細菌說成邪祟。說燒開的水清洗傷口能清除邪祟,保持清潔能去除邪祟,身上少虱子能去除邪祟等等。

    這些東西他們能接受多少就不管了,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強求也不一定能改變多少。各種東西隻能慢慢來。

    見將大家都說懵了,林跡把話題轉了回來:“他們身上有傷口,現在不好下水。不如讓他們先跟著去采栗子,等傷口好了再跟我去打漁。明天我需要一些竹子做筏子,他們中傷輕一點的,可以跟鷹一起去幫我弄些竹子回來。”

    “筏子?”大姬聽到了新詞,立刻從各種奇怪的邪祟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