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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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還想用哪一招?想在花魁大賽之前除掉我?這次是用斷腸草,還是白蒸蝦啊?”
柔芷沒想到郗顏這樣強硬粗暴,不禁愣住了。她感覺到了胳膊的疼痛,連忙從郗顏的手中掙脫出來:“哼,你胡言亂語什麽,咱走著瞧!”
郗顏冷笑一聲,拂袖而去。柔芷揉著胳膊,自言自語:“這人吃錯什麽藥了……”
蘭兒扶著郗顏走到一邊:“小姐,你要參加花魁大賽嗎?”
“是的。但是我毫無把握。”
“小姐,花魁大賽比的就是外貌和才藝,你沒問題的。隻是……”
“隻是什麽?”
“小姐要在服裝上下點工夫。花魁大賽那天百花爭豔,隻有服裝和發飾與眾不同,才會奪人眼球。去年柔芷小姐身穿百蝶綢裙,一下子就成了焦點。”
“嗯。”
過了一會,有客人來了。郗顏看見孟軒長髯飄飄地走了進來。
“郗姑娘好啊。”孟軒走過來笑道。
“孟公子,好久不見。”
“是啊。郗姑娘身體可好?”
“謝孟公子關心,我挺好的。”
兩人坐下,郗顏道:“孟公子可知十天後要舉行的花魁大賽?”
“我自然知道。我看過好多年的花魁大賽,今年郗姑娘也要參加吧?”
“正是呢。去年的花魁柔芷姑娘,你可記得?”
“嗯,柔芷姑娘豔麗過人,去年我還給她送過花呢。”孟軒看看郗顏,“不過她遠不及你。”
“孟公子說笑了。”郗顏笑道,“我想請孟公子幫個忙。”
“哦?”
“孟公子能否幫我找到一個叫花神的裁縫,在她那裏買一匹夕顏綢布。我要拿它作為花魁大賽的服裝。”
“花神?”
“是的,花神是京城鮮為人知的老裁縫,她的店鋪在長昭街的花店裏麵,隻有一些老顧客。”郗顏拿出一錠金子和一塊老舊的手絹,“把這個手絹和這錠金子給她,她見到這個手絹就知道是她的老顧客。不過不要透露我的名字。”
孟軒接過手絹和金子:“郗姑娘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不知這位花神製作的布匹有什麽特別之處?”
“花神本是養花的人,後來他自稱以花為妻,以花為女,與花神交。他製作的布匹都與花有關,堪稱世間極品。”
“如此奇人,我倒想拜訪一番!”孟軒道,“郗姑娘,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孟軒走後,蘭兒問郗顏:“小姐,那塊手絹是你的嗎?”
郗顏神秘一笑:“手絹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母親與花神是摯友,花神認得那塊手絹。”
“哦。”蘭兒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且說孟軒帶著手絹在長昭街尋找花店,心裏尋思著郗顏到底有多少秘密。
他找到了長昭街上唯一的花店,店裏有各種各樣的花,有的花他從未見過。店中無人,他踱來踱去。
“客官小心,勿驚花眠。”
孟軒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從花叢中走出來。
“打擾打擾。”孟軒忙道,“這位前輩是……”
“我是店主,客官要買什麽花?”
“請問你是……花神嗎?”
男人一驚。
“我奉人之托,要找花神購買一匹綢布。”
“何人之托?”
孟軒拿出郗顏的手絹交給男人。那男人看到手絹眼前一亮,激動地說:“這個手絹竟……竟然還存在世間?”
孟軒皺眉道:“前輩的意思是?”
“哦,沒什麽,我自己感慨罷了。”男人說,“她說要什麽布匹?”
“夕顏綢布。”
“夕顏?”男人點點頭,“好的,我這就拿給你。”男人轉身到後麵的房間裏去。片刻之後,他拿出用絲線裹好的綢布走出來。孟軒給男人一錠金子,男人擺手道:“不必了,你把綢布交給她,手絹也還給她。她既然還活著,那我就很欣慰了。”
“多謝前輩。”孟軒道,他本想再和那男人說幾句話,但看他神情冷漠,便告辭了。
孟軒把布匹,手絹和金子交給郗顏,郗顏道:“謝謝孟公子。”
“不必客氣。郗姑娘,你好久沒來醉歸樓了,不如今日和我同去坐坐?”
“孟公子有所不知。我前天得罪了一個客人,還和幾個小姐不和,陳媽派人看著我,我哪也不能去。再加上我之前病了好長時間,我的客人不多,陳媽對我不如以前了。”郗顏苦悶地說,“如果花魁大賽上我能有所表現,說不定能恢複原來的地位。”
“郗姑娘不要心急,順其自然就好。花魁大賽那天,我一定來為你捧場。”
………………
四月初一的中午,郗顏小睡醒來坐在床上。
蘭兒雙手托著一件衣服走過來:“小姐,衣服拿過來了。距離花魁大賽還有兩個時辰,小姐要開始打扮了。”
郗顏點點頭。蘭兒把衣服鋪在床上。這件衣服正是用花神的綢布製作的。
夕食時分,仙樂樓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花魁大賽正式開始了。
仙樂樓的大廳布置了一個小舞台,四周擺滿了桌椅。桌上擺著各色糕點和名酒,前來觀賞的客人談笑風生。舞台的一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花籃,用來統計每位參賽姑娘的人氣。秦姐和柳姐在舞台旁邊維持秩序,領著姑娘們上場和下場,陳媽則和迎客丫環們站在仙樂嘍的門口。
最先出場的是仙樂樓新來的丫環和小姐們。她們年輕貌美,皮膚細嫩,穿著朝氣蓬勃的衣服,給客人們獻上曼妙的舞姿,滿是青春和張揚的味道。
今天的客人以浪子豔客為主,他們是青樓常客,更不會錯過這場好戲。除了他們,還有一些有閑工夫的王公貴族。孟軒和司空九卿坐在一桌,討論著郗顏何時出場。
第一批姑娘下場以後,一些客人送花給她們,有的看中了一個姑娘,便給了陳媽一筆錢,帶姑娘到繡房中共度春宵去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二等和三等的清倌和紅倌。她們包裝得更好,特別是幾個紅倌,穿著絲質的露肩束腰長裙,勾勒出美好身材,在客人麵前賣弄姿色,引發陣陣騷動。
她們下場後,收到更多的鮮花。
司空九卿在二等清倌裏沒看到筱夏,有些奇怪。原來筱夏沒有參加這次花魁大賽。她無意爭寵,所以不想引起客人的關注。
然後,一等的清倌和紅倌們上場了。這些女子是仙樂樓的臉麵,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美人,同時精通歌舞或者詩書。她們各有各的特色,每一個女子的出現都讓在場的客人興奮不已。
這時秦姐尖著嗓子說:“客官們,下麵出場的是去年的花魁——柔芷姑娘。”
客人們安靜下來。
隻見柔芷高高的雲髻上插著三隻金簪,身穿金絲銀線織成的低胸束腰拖地長裙,緩緩走到舞台中央。她畫著精致的宮妝,裸露的肩膀和胸脯潔白無暇,讓人頭暈目眩;她扭動著極細的腰肢,伴著琵琶和歌聲翩翩起舞,頓時,舞台上吹來一陣香風,連空氣都變得柔軟了。
客人們嬉笑著對柔芷讚不絕口。
“此等佳人,不愧是京城名妓!”
“我看,西施,趙飛燕和柔芷姑娘相比,也不過如此吧。”
“這麽漂亮的妞兒,得多少銀子才能陪夜啊?”
……
一曲終了,柔芷喘著氣向客人鞠了個躬,客人們大聲喝彩,紛紛給她送花。秦姐笑得合不攏嘴:“哈哈,柔芷姑娘真是一年勝過一年啊,這花魁之位,非她莫屬了。”
柳姐翻個白眼道:“可別高興得太早。”她回頭問丫環郗顏在哪裏,丫環道:“馬上就上場啦!”
這時,兩個丫環把一架古琴和一個木椅搬上舞台。秦姐張望著嘀咕道:“怎麽,郗顏要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