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腹背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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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回來,夏芫對霍尊一肚子怨氣。
身子不大舒服的她,直到第二天中午都還在床上躺著。
午後,她獨自坐在院裏子對著那顆大梧桐樹發呆,二隻喜鵲嘰嘰喳喳地在她頭頂徘徊。
叫了半天大意是報複霍家的事情已經幫她安排好了,讓她安心去流雲閣接頭,並且再三強調了三根弦。
“去你的三根弦,誰有本事誰彈去,我不會!”她朝它們狠狠地瞪了眼。
清月一臉欣喜地走進院子,朝她笑道:“少夫人,你看誰來了?”
夏芫回頭一看,整個人都氣傻了。
“少夫人,我們倆回來了!”玉暖朝她笑著走了過來。
看著白冰、玉暖將從南康國帶來的行囊一件件搬進院子,她腦子裏滿滿的全是“傾城傾國”四個字。
這二人性子一熱一冷,皮膚一黑一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二個人——黑白無常。
是的!
對她而言,這二人就是黑白無常,專門來催魂索命的!
“少將軍!”看霍尊走進來,她們倆趕緊欠身行禮。
霍尊挨著夏芫在桌前坐下,淡淡地說:“我現在不是將軍了,不必這麽稱呼!”
玉暖輕笑著,又向他行了個禮,謝道:“若非霍少爺托了人,奴婢們估計還得在宮裏多呆些日子,謝過少爺,謝過夫人!”
夏芫望著這三人,氣得咬牙切齒。
霍尊這個混蛋,剛剛害她在宮中受完辱。這會,又將這兩人接回來,這是鐵了心的看她笑話麽?
前有他緊緊地看著,後有二個丫鬟、二隻鳥兒沒完沒了的催著,腹背受敵的她還怎麽混?
“怎麽?不高興嗎?”他詫異地問道。
她盯著那顆大梧桐樹,臉上毫無喜色地反問:“有嗎?我可是比誰都高興!”
兩個丫鬟的住處安排在他們寢室南麵的一排小房子裏,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但那排房子朝北的一麵無門無窗,完全看不到他們這一排的情況。
她們二人出門時,還不得不從他們這一排房前繞過,一舉一動全在霍尊的視線之中。
都不是什麽好鳥,滿腦子的算盤!
夏芫盯著梧桐樹上的二隻喜鵲,暗地裏罵著。
白冰、玉暖吃完飯後回了自己屋子,夏芫坐在八仙桌前對著果盤中的幾個水果發呆。
霍尊看著她,驚訝地問道:“你的陪嫁丫鬟回來了,不過去看看嗎?”
“誰說不去,我隻是在想這些水果她們更喜歡吃哪個?”夏芫說著,端起果盤朝玉暖和白冰的屋子走去。
看到夏芫過來,白冰守在門口,玉暖放下手中的活兒,給主子端茶倒水後,又取出一個小箱子。
“這是少夫人的東西,還有後麵那二個箱子,有些是從康國帶來的,還有些是我們給你新添的。那兩箱暫時用不上,先放在我們這裏。古琴和茶具,明個一早我會給少夫人送過去。”
“你們倆在皇宮裏還好吧?有沒有被我連累?”夏芫試探著問了句。
玉暖輕笑著搖頭。
這丫頭笑容溫暖迷人,若非夏芫知道她的身份,死也不會相信這麽溫柔體貼的丫鬟,會將自己推到紅顏禍水的不歸路上。
厲鬼催魂,無常索命!
她上輩子難道是欠了她們的?
玉暖看著她,笑著誇道:“沒想到一次宮廷獻藝,少夫人輕而易舉地挑起了擎天王府和丞相府的矛盾,又巧妙的將鎮國將軍府給搭了進來。如今,將軍府大勢已去,對我們康國十分有利。少夫人一舉多得,實在高明!”
夏芫心裏一堵,一口茶水直接噴在對方臉上。
玉暖溫柔滿麵地看著她,輕笑著取出手絹,抹了把臉上的茶水,開始講起她們的下一項任務。
“奴婢知道少夫人因此事受了些委屈,但為了康國,我們三人即便是拚了性命也是值得。樂儀大人對少夫人的表現非常滿意,日後必有重賞。少夫人的下一個任務,是聯係上我們在邑國的靠山。”
聽到“任務”兩個字,夏芫渾身來氣。
那兩隻鳥兒喊了幾天,午後剛喊完,她們兩又開始催。
“三根弦你會嗎?”她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
玉暖一臉詫異:“三根弦?什麽三根弦?我說的是在擎天王府壽宴上接頭的事情,少婦人你說的三根弦是什麽?”
夏芫一下子懵了,難道那二隻喜鵲和她們不是一夥的?
喜鵲叫她主人,關係自然不會一般,南康國將“傾國傾城”的重任交給她,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若不是一夥的,難道這副身體的原主子還有著多重身份?
“我說的是琵琶,這幾日閑的慌,就琢磨著怎麽彈著好玩,想著想著就想到三根弦、四根弦了!”
“原是這樣,少夫人您琴藝高超,無聊時打法時間也是情理中的事情。隻是擎天王府的壽宴就在後日,接頭之事可萬萬耽擱不得。後日,少夫人隻需將這根玉釵戴在頭上,對方自然會認出你來。”
接過玉暖手中的發釵,夏芫帶著剛才那個小箱子氣匆匆地走出屋子。
出門後趁天黑無人,她毫不猶豫地將那支發釵丟進了花園。
回寢室後,她坐在床邊上打開那個小箱子一看,裏麵除了衣服、鞋子外還有些可愛的小玩意兒,玉的、陶的、金屬的,大多都是些樂器。
喜歡古樂器的她對這些小玩意頗為好奇,拿在手裏一個個搗鼓著。
“咦!竟然還有這麽小的茶壺?”
她拿起一個陶製的小東西看了看,發現它不但造型精致,而且蓋子上還有些細密的小孔。
仔細聞上去,她發現茶壺裏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隻是這奇怪的茶香,她之前從未聞過。
霍尊從浴室出來,剛好看到她對著一個精致的小茶壺看的出神。
“你喜歡這個東西?”他冷俊的臉上翻起一層陰雲。
夏芫點了點頭,“這個東西挺別致的,而且還有股淡淡的茶香!”
“茶香?”他冷冽的冰目裏泛起一股怒意,“你喜歡就好!”
清月送了幾套衣服進來,鋪好床後,朝著夏芫笑道:“看來白冰、玉暖回來後,少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呢。時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今日月事剛畢,幾天沒沐浴的她的確該洗個澡了。
滿腦子惦記著自己那些小玩意兒,沐浴後清月幫她穿好衣服,她便急急忙忙地趕了出來。
走進寢室時看到霍尊已經坐在床上,拿了本書正神情專注地看著,而她剛才放在床上的那個小箱子已經沒了蹤影。
霍尊轉過頭看著她,冰冷的目光將她從頭頂到腳底仔細地審視了一遍,最後停在她臉上。
他的神情讓夏芫心頭一驚,低頭一看,自己精美的絲質薄裙鬆鬆地套在身上,粉藍色的衣襟斜裹到左腰處,隻是簡單的紮了個蝴蝶結。
隻要他的手指輕輕一勾,便能覽盡她一身芳華。
浴池裏的那些玫瑰花瓣似盛開在她骨子裏一樣,讓她周身都散發著濃鬱的花香,嬌豔欲滴,攝人心魂。
因為地上鋪了長長的狐狸毛雪毯子,她出來時並未穿鞋,一雙粉嫩的腳丫子完全露在外麵,指尖上還帶了朵鮮紅的花瓣兒。
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夏芫的心跳突然快了幾節拍,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她低下頭,輕聲地問了句:“我的東西呢?”
“床上!”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