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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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尊狂熱的吻橫掃了她的口腔。

    腦子一陣缺氧後,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除了心底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喜悅外,身體已經像飄在風中的一縷輕紗,完全失去控製。

    恍惚中,他狂熱的雙唇終於從她的唇齒間起開,跟著那隻捏在她下巴處的手指沿著她脖頸一路向下,在她衣襟間停留下來。

    感受到那隻大手的不安和指腹處的滾燙,她本能的想攔下它,可僅存的那些意識也在不知不覺間從她身體剝離。

    伴著鎖骨間一陣猛地的吸疼,對方強勁的膝蓋從她腿處劃過,將她虛弱的身體脫出水麵,她腰腿處的肌膚清晰地感觸到他身體的火焰。

    “不——霍尊!”

    夏芫心頭一慌,連忙叫出聲來。

    他手指抓著她的腳腕一路遊走,雙唇再次壓上她的唇瓣。

    “我要你,現在就要!”

    他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她腦子裏,如帶了磁鐵一般。

    夏芫瞳孔一縮,已經褪去的思緒突然間被拽了回來,心一下子被撕成兩半——他要的,竟然是她的身體!

    一個冷顫從心底涼到全身,她從頭上抓起根發釵,不顧一切地朝他肩上刺去。

    或許,霍尊是因為太過投入,也或許是太過驚訝,也有可能是根本就沒將那跟發釵放在眼裏。

    當那根發釵紮進他肩上時,他肩膀晃了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臉上的神情冰封了片刻後,他從她身上緩緩起開,不動聲色的拔下肩膀處的發釵,任血液流淌到在玫紅色的水池中。

    夏芫羞怒地看著她,虛脫的身體軟軟地滑進水裏。

    這個發釵是銀製的,雖不到手掌長,但尖細而鋒利。

    身體幾乎虛脫的她,就算是拚勁全力也使不出多大力氣,可盡管這樣,那鋒利的銀釵還是紮進去了二寸。

    不多不少,與他刺在她肩上的劍傷一個深度!

    “你不接受我的感情,憑什麽要我的身體?你不光是混蛋,簡直就是個流氓!”

    她羞惱地看著他,氣憤地罵著,柔弱的聲音和她此刻的麵色一樣蒼白無力。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眼底的狂熱退去後,烏黑的眸子逐漸恢複清冷。

    出浴後,霍尊急匆匆趕回臨訓營。

    清月走進來,幫夏芫穿好衣服後將她扶到床上。

    回臨訓營的路上,霍尊心亂如麻。

    他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竟將夏芫當成埋在心底六年的那個人?

    可剛才那一刻,她絕望時的神態像極了那個幼小的身影,以前隻覺得貌似,今天第一次感到神似。

    他是想那個人想瘋了嗎?

    竟然,會將夏芫當成是她?

    對於夏芫,自他懷疑她是南康的細作起,他便覺得他們再也走不到同一條路上。

    皇宮獻藝、中秋獻歌、加上那日她跳的蹈,一次又次地讓他震驚。

    這樣的才華何須遠嫁?

    樂儀府推薦,駿王爺賞識,丫鬟訓練有素,他的直覺告訴他,她就是鄰國派來的奸細。

    找不到證據,他不甘將她劃入敵營。

    可他不這麽做,不等於別人就不這麽想。

    皇上秘旨,鄰國送來的女人,形跡可疑者殺無赦。

    夏芫說的不錯,可疑就是主觀臆斷,因此,邑王的秘旨還有另一層意思——霍家隨都可以找個借口將她殺了,無需匯報,也無需證據。

    在家裏,他父親明令要殺她,母親從骨子裏恨她;

    在皇宮,皇上為大局要殺她,皇後為女兒出氣要殺她,公主為泄憤要殺她;

    他必須瞞著父親,哄著母親,小心翼翼地將她關在家裏,每一步都得格外小心,護她一個周全。

    他為她做了最壞的打算——關著她,養著她,隻要她不出這個院子,他就能保住她性命。

    這一切,他隻為能看到那個相似的身影,隻是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因為她一個神態而意亂情迷。

    “我這是怎麽了?”

    他長呼了口氣,勒緊馬韁朝臨訓營奔去。

    夏芫身子原本就弱,受了風寒,一病就是半個多月。

    一日清晨,林氏的丫鬟明玉跑過來,說老夫人喚夏芫去前院。

    夏芫未敢耽擱,跟在明玉小心翼翼地去了前院。

    院子裏,林氏將一堆抄寫好的經文裝進沉香木盒中,帶了厚厚的一打銀票上了馬車。

    “愣著幹什麽?還不上來?”林氏朝夏芫瞥了一眼,冰冷地說。

    夏芫怔了下,連忙爬上馬車。

    “我是容不下你,但藤兒並無休妻之意,我不想因為你,傷到我和他的母子之情,但並不意味著我就會接受你!你待在我府上,就得聽我使喚。法華寺重建,捐錢捐物是官宦人家分內的事情。你拿不出銀子,就留在那裏抄經。一來,靜心養性,斷了那低賤的狐媚性子;二來嘛,也給藤兒積點福!”

    林氏的話雖字字刮心,但卻讓膽戰心驚的夏芫看到了希望——她可以出門了。

    這是她嫁過來後,第三次走出霍家。

    雖然,去的隻是皇家寺廟,根本沒什麽看頭,而且,有武功高強的林氏守著,丫鬟明玉跟著。可一想到能出門,被罵一頓她也心甘情願。

    看玉暖和白冰站在門口緊緊地盯著馬車,林氏朝門衛冷聲吩咐道:“我三日後回來,回來之前,西院所有人不得離府半步!”

    約莫三個時辰後,馬車在山腳處停下。

    明玉小心翼翼地扶著林氏走下馬車。

    “夫人,這法華寺重修後,廟宇比原先宏偉了一倍,台階也比往日裏多增了一倍,咱們要不要歇一會再上去?”

    “怎麽?笑我老了,身子骨軟了?”林氏不屑地朝明玉看了眼。

    “老夫人內裏深厚,身輕如燕,我們這些年輕人都比不上呢,哪裏還敢笑您?”

    明玉一番稱讚,林氏灑脫的大笑了聲,徑直朝台階上走去。

    夏芫看著高高的青石台階,雙腿不由發軟。

    明玉在她耳畔輕聲囑咐了句“老夫人心情不錯,千萬別惹她生氣!”後,便跟著跑上台階。

    夏芫氣喘籲籲地爬到山頂時,林氏和一位沙彌正在寺前說話,看到夏芫走的滿天大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寺廟。

    寺廟高大宏偉,裏麵古樹參天,鬆柏林裏,沿著長長的十八羅漢走廊進去,是一個圓形的水上長廊,分別供著四大觀音菩薩,走廊後麵是一座高大的彌勒佛。

    繞過彌勒佛,才真正的走入前殿。

    前殿都是些焚香供果的信徒,跟著林氏焚完香,一一拜過佛祖後,夏芫被帶到中殿的大廳中。

    這裏大大小小的供奉了上千尊佛像,林氏將抄好的經文供奉在佛前。之後,又是認認真真地一番跪拜。

    夏芫默默地看著她,此人往日裏飛揚跋扈,強勢刁專,可一到佛前就和顏悅色,麵目可親,簡直就是脫胎換骨。

    “這三日,你就住在後殿裏抄寫經文,別出什麽幺蛾子,否則我饒不了你!”

    拜完佛,林氏朝夏芫狠狠地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