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夏芫,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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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賤女人,連神靈都敢衝撞,來人,掌臉二十,讓她風雨無阻的在這裏給我跪上四日!“
連跪四日,是霍尊酒後亂性時皇上對他的懲罰,林氏理所當然地將這個懲罰轉嫁到夏芫身上。
二十個耳光是由明玉執行的,她欠身朝夏芫行完禮後,二個響亮的耳光幹淨利落地甩在夏芫臉上。
夏芫身子一晃,差點跌落在地上,那丫鬟一手扶穩她膀子,另一隻手毫不間斷地打完了剩下的十八個耳光。
“少夫人,得罪了!”
明玉冷冷地說了句,轉身陪林氏去了法華寺。
夏芫看著她們的背影,滿腦子都是上回林氏踩爛她手指的場景。
臉上火辣辣的燒疼退去後,跪了一下午的她漸漸感覺到腿上傳來的不適。
午飯時,滴水未進的她臉上除了漲腫外,對疼痛已經沒了知覺。
僵硬的四肢,讓她覺得隻有上半身還活著。
她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重,而身體越來越輕,似乎一片樹葉落下來,都能將她砸倒。
此時,空中卷起一層烏雲,緊跟著雲朵密集不斷朝屋頂壓下。
烏雲浩浩蕩蕩地在她頭頂匯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子從天而降,最後跟斷了線的串珠似得,迅速砸落在地上。
頃刻間,滂沱大雨覆蓋了整個院子,雨水越下越大,越來越密,砸在她的頭頂、肩膀、四肢上,冰寒的氣息滲進她骨子裏。
雨聲,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一道閃電將天地劈成二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由遠而近。
“雷鳴?電閃?我這是要會到現代了嗎?”
夏芫望著頭頂處的閃電,眼中露出一絲欣喜。
大雨快速澆透了她的衣服和秀發,地上流淌的雨水淹沒了她的膝蓋,頭重腳輕的她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暈倒過去。
東院裏的十幾個丫鬟站在屋子裏隔著窗戶遠遠地看著她,有唏噓的,也有不屑的,當然最多是看笑話的。
有一二個丫鬟看著看著忍不住同情起來,但她們大將軍和老夫人不在,沒人趕上去扶她。
“少夫人!”
玉暖匆忙地趕過來,將雨傘給她擋在身上。
“拿走,”夏芫堅定的看著她,“你想讓爹娘回來後一劍劈了我嗎?”
玉暖想了想,丟下傘挨著她跪在風口上。
夏芫朝著雷電的方向看了看,俯身朝大樹前爬去,鎖定了雷電落下的位置後,她就端端地跪在那裏。
“少夫人!”
夏芫嘴唇顫抖了半天,喉嚨處努力地擠出四個字:“不準過來!”
玉暖呆呆地看著她,整個人僵在地上。
一道道閃電從天邊劃來,雷聲陣陣似要震碎心房。
夏芫仰起頭緊閉雙眼,等待著送自己回去的那道天雷。
這個動作保持了很久,堅持的脖子僵硬,眼睛因為雨水的擊打變得酸澀難忍,腦子裏早已混沌成一片。
咚——咚——咚——
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她前方越來越響亮時,夏芫本能地睜開眼,映入她眼簾的是不遠處濺起的一串半米高的水花。
緊跟著,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瞳孔中快速放大,在離她一步之遙時一把將她拽起,扯進懷裏抱回了西院。
一路上,眼睛酸澀的她隔著睫毛上的水霧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隻覺得抱著她的手掌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抓的她已經麻木的身體感覺到疼痛。
回到寢室,他抱著她一起跳進浴缸,放足了玫瑰花瓣的溫泉水讓她全身漸漸恢複知覺,神誌也慢慢清楚。
她抓住浴缸上的扶手想要從他懷裏挪開,霍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動了下,將她摟的更緊。
身體接近虛脫,夏芫放棄了掙紮。
玫紅色的花瓣在水麵搖曳,繞的她有些頭暈,定了下神,她艱難地說道:“你不該救我!”
“你就那麽想死?”
“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
他深吸了口氣,將臉埋在她濕透的秀發裏。
“夏芫,我從未這樣想過!”
“沒想過?那你告訴,為何這樣對我?”
“我......對不起!”
他低沉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右手依然緊緊地摟在她腰間,頭府在她後頸處的長發上。
夏芫心頭的怒火在周身遊走,躥騰,盡管筋疲力盡到虛脫的邊緣,依然拚命地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上狠狠地掐了下。
他眼皮微抬,環起另一隻手繞在她肩上,將她徹底摟在懷裏。
“你放手!”
她身子一擰想從他懷裏溜下去,他抬起的長腿迅速將她固定住,死死地鎖在懷裏。
攜著花香的水汽彌漫在浴室裏,夏芫絕望地看了眼頭頂上迷離的白玉牆壁,酸澀的眼睛有些模糊,疲憊的身體再也無力掙紮。
她輕咬了下薄唇,努力地將憋在心裏多日的話語表達清楚:“我是耽誤了你的前程,讓你丟了駙馬爺的位子,但為此事你羞辱了我不下四次,我的丫鬟也被你打了,我身上的劍傷也是你刺的,我倒黴我認了,說我勾引你我也認了。若果你覺得我罪不至死,請你給我一條活路,放我們離開這裏。否則,你就一劍殺了我,我們就此兩清!”
“那日,當著公主的麵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皇宮裏是我酒後亂性與你無關。我並非真心要羞辱你,我承認那日刺傷你是我一時性急出了差錯。但是夏芫,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放你離開。”
望著花瓣搖曳的水麵,夏芫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
她閉上眼,硬是將那顆淚珠子給關在了眼眶裏。
“你連我的感情都踩在腳下了,這樣的報複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怎樣?”
他手指顫了下,從她後頸處抬起臉來,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清涼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憂傷。
“那晚我胃出血,你說過會留下來陪我!”
“那個時候你怎麽對我的?後來呢,後來我就像瘟疫一樣,讓你躲都來不及。你現在這樣,就不怕被惡心到自己嗎?”
她克製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克製住眼底的淚水,委屈的淚水連城線兒從臉頰流下,在玫紅的水麵上濺起粉色的水花。
霍尊默默地看著她,另一個身影在他腦海浮現,相似的背影,相似的麵孔。
隻是,他頭一次在夏芫身上看到了與那個身影相似的神情。
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腦子裏有些混亂,眼睛漸漸也跟著有幾分濕潤。
他吻了下她臉頰的淚水,轉過身,將她貼在浴缸壁上深情地吻了起來。
夏芫眼眶裏噙著淚水,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覺得在自己被她壓到浴缸壁上的時候,那張冰冷的嘴唇迅速壓在自己的嘴瓣上。
在她驚訝地要叫出聲的時候,他靈舌迅速滑入她口中,她本能的想要躲開,卻被對方一隻大手固定住腦袋。
她推打他,他對她的反抗置之不理,隻顧著索取她唇齒間的氣息。
她情急之下想到了咬爛他的舌頭,可故伎剛剛上演,他便搶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疼的她動彈不得。
他的吻越來越深沉,身體漸漸發生著變化,她感覺到他情緒的失控,驚慌失措地看著他,伸手在他脖子上狠抓了把。
“呃——夏芫,我要你!”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臉上傳開,強勁的大手迅速扣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體緊緊地壓在她將近虛脫的身子上。
他要她?
她腦袋裏一懵,莫名地升起一絲喜悅。
他還是要她的,沒有拋棄她!
這一絲喜悅在她心頭莫名地期盼了十多天,那日為白冰求情,她的心已經冷了,她覺得她的情感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
那想,那日清月說霍尊在臨訓營受盡委屈,沒有一個人去看望時,她發現她的心還被紮到了。
今日,她雖不希望他趕來救她,但他抱著她衝回西院時,她心裏還是被感動了。
這突然升起的一絲喜悅,原本可能會再次點燃她們愛情的火花,可惜就在下一秒,又徹底的讓她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