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從未離開,即使你未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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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禪》:阿難問佛祖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子,我要怎麽做?
佛祖說:你有多麽喜歡她?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受五百年日曬,受五百年雨打,隻願她能從此經過。
我自認我做不到五百年,一百年都夠嗆。我隻想做好每一天的事,幹淨幹淨的活著,安穩安穩的睡覺,太遙遠的事情我想不來。
一個人總有一天會明白,你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你想要的隻是一個不會離開你的人,一個能在你冷的時候給你擁抱,一個在你難過的時候給你安慰。不管何時何地都會在你身邊的人。她就那樣很簡單的陪伴在你身邊,陪著你走過一程又一程。其實這就是真正的愛情,不是整天說愛你,愛你。而是一句我不離開你!
六七月份那會,阿拉善邊上的白楊長得最旺盛的時候,我恰從那裏路過。透過那兩排白楊,後邊就是一望無際的黃色戈壁灘,放眼處盡是荒涼,我不知該落腳在哪裏。風吹過,白楊的葉子被吹動,在遠處看,葉子反麵的白色就像是開了一樹潔白的花。我站在宿舍走廊裏的窗戶上呆呆的看著,一直站著,不舍得離開。我拍下照片發給朋友問他,你看像不像白楊樹開了花。他說:你真是沒事做,有夠無聊的,於是我便不知道了該怎麽接話。
有一夜,淩晨兩點多,我獨自坐在頂樓的窗戶上,雙腿耷拉在窗戶外麵,如果風稍微大一點,一定能把我這小身板吹到樓下。放眼望去,盡是黑暗,被寒冷包裹的黑暗。我一片迷茫,就像走在沙漠中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往哪邊走,隻明白一傾身就是另一個方向,是天堂也好是地獄也罷,盡聽天命。我在寒冷的黑夜裏落淚兩行,看見你在遠處陽光下的花叢中笑魘如花。我如癡如醉的欣賞著,那仿佛是一幅畫,如此的聖潔,如此的完美,不可侵犯一絲一毫。我不敢大聲說話,怕驚擾到你,你采起一棵蒲公英,用力吹散,說:去,去找一個屬於你們自己的家,不再被束縛,也不再漂泊,餘生盡是安穩。然後滿足的笑著,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即使你的笑容裏沒有我的影子。我笑著落淚,暗自在心中祈禱,願蒲公英所在的地方也是我的立足之地,不管何處,不論泥濘,更不挑時節,然後肆意生長,用力開花。
你有過在冬天的黑夜裏,關上燈,息掉一切聲音,獨自一人靜靜地坐著,不去思考,不想是否快樂,是否困苦,是否有未處理的事情,哪怕天崩地裂。然後麵對著自己的內心,聽心在說些什麽,你敢嗎?那是一種從頭頂直達腳底的孤獨感,讓你害怕卻又想再次嚐試。
師傅說:這萬事萬物在你眼中的樣子本不是它原來的樣子,不是你如何看它,如何聽說,而是你心裏如何看待它,你怎麽想它,它就是什麽樣。這所有的念都源於你的內心,心若清澈,萬物皆是通透。
我皺著眉說:這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師傅說:你在夏日,清早起來,去林子裏坐下,那裏有一介青石案,一炷香,你且臨案坐下,它自會告訴你怎麽做?
我問:誰?
師傅搖搖頭:用手指戳了戳我心口。
後來,我逐漸明白,但是,我又不想太早的看透這世事。我想這其中的苦與樂非經曆是不能明白的。有人說:如果你很想要一樣東西,就放它走。若它回來找你,那麽它永遠都是你的,如果它沒有回來,那麽不用再等了,因為它根本不是你的!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那時候和陳分別的那一晚,我們站在路上,她抓著我的胳膊,眼淚落在我的手背上,很燙,燙到心裏,我驚慌失措的抽回手,痛苦的皺著眉頭,想轉身離去,腳下卻如同生根,挪不動步子,她就在那裏含淚看著我,一個字也不說,就這樣!比死都難受一百倍,甚至更多!終於,她開口了,算了,你走吧,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回頭看看我,好嗎?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我看見黑暗裏攢動的人頭,他們來來往往,重複著走著過去的路,我聽見有聲音向我哭訴,我爬過一座又一座的山,沒有盡頭,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說:那山就像起伏的心電圖,跌宕不平,若是有一天你走上平坦的大道,沒有硌腳的石頭,沒有一深一淺的凹陷,那盡頭或許就是死亡了。我們這一生都逃不開命運的撥弄,我們試圖反抗,卻沒有結果,即使有一天你自認為衝破命運的結界,那隻不過換了一種說法而已,活著,是宿命;而死了,則是,怨念!
我們總把複雜的情感強行背在身上,負重前行。你問我,你印象裏最美好的時候,是在幹嘛?
我說:有那麽一天,我坐在床頭閉著眼,你枕在我腿上安靜的睡著,清晰的五官,紋理清楚的睫毛,陽光透過陽台撒進房裏,手機裏放著piano boy的《安靜的午後》,我恍若喝醉酒一般,感受著這短暫的美好。我知道,我終會離去,這時光,它不屬於我。
回眸處,花香繞指,素念生暖。那一場流年裏相遇的美好,一直,銘刻在心底,不曾走遠。讓所有的美好都佇留在生命中,讓歲月中永無別離,年華中永無傷痛。讓所有的愛與相遇,初見驚豔,再見依然。要永遠記住感情和婚姻不能建立在金錢之上,去選擇一個可以跟你同舟共濟,可以跟你一起承受人生挫折的人。
願時光淡泊你我的一切,我不過是荒野中走出來的一個滿身傷痕的人而已,你問我,怎麽會落得這般田地?我說:莫要被這浮華擾了你的眼睛。我情願我從未在此等候,隻願你能少一分牽掛,隻是,我還得說,我從未離開,即使你未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