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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與來人並肩走到院子裏,在石凳上坐定,師傅動手給倆人沏上一杯茶,然後叫我坐在他左手邊。而對麵的老者則是一臉的盈盈笑意,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泯過一口茶後麵向師傅: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徒弟?

    師傅看了我一眼會心的笑了笑聲:是啊,雖然不是很有天賦,但悟性確是不錯,我覺得是可以了。

    那看著說:你的眼光錯不了,是塊料。

    這倆老頭就這麽聊著,完全不顧我的感受,簡直毫無存在感。

    師傅回過頭來對我說:這是師傅的摯友穆先生,快叫人。

    “穆先生好,趕忙叫到”我站起來向他打招呼。

    穆先生擺擺手示意我坐下說話,叫我不必客氣。

    “我和你師傅是多年好友,既是他的徒弟,便不必客氣,隻管坐下來聽著就好,能讓他看上的並收入門下做弟子的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

    我連忙點頭稱是。

    師傅則在旁邊滿意的笑著。

    他和師傅交談起來,我就負責添茶倒水,聽著他們談話。

    穆先生問師傅:八字你問過了嗎?

    師傅似乎早有料到:認真的跟他說到,木命。怎麽樣?

    穆先生一臉的詫異:可是木狗命?

    師傅說:你看你,失了風度,木狗命,嗯,是不錯。

    穆先生看向我一臉的驚喜:小夥子,好好學,你不學醫就可惜了,知道嗎?

    我說:謹遵先生教誨,學生一定盡力。說完我看著師傅,然而他又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泯茶。

    師傅一直在和穆先生交談,直到入夜兩點多,他看我泛起的困意說:你去回房睡吧,明早起來還要繼續學習呢,今晚就饒你不背《道德經》了,去吧!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連忙點頭跟穆先生和師傅道過別以後便回房睡覺。

    第二天,師傅出奇的沒有喊我起床,睡到自然醒真舒服。我起身走到院子裏,看見師傅正在石桌上看書。他頭也不抬的問我:這一覺睡好了?

    我趕緊回答:沒有沒有沒有,昨晚熬的久了。

    師傅說:嗯,今天不論你過。去拿紙筆來,考考你學的如何了。

    師傅開口問道:願聞十二藏之相使,貴賤何如?

    我一看這是來真的了立馬站起來手背後答到: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樂出焉。脾胃者,倉廩之官,五味出焉。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焉。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

    師傅點點頭又問到:五輪學說呢?

    “五輪,分別為:肉輪,氣輪,血輪,風輪,水輪,依次內應為脾,肺,心,肝,腎。”

    師傅又問:餘聞人之生也,有剛有柔,有弱有強,有短有長,有陰有陽,願聞其方?

    我答到:陰中有陰,陽中有陽,審知陰陽,刺之有方。得病所始,刺之有理。謹度病端,與時相應。內合於五髒六腑,外合於筋骨皮膚。是故內有陰陽,外亦有陰陽。在內者,五髒為陰,六腑為陽,在外者,筋骨為陰,皮膚為陽。故曰,病在陰之陰者,刺陰之滎腧,病在陽之陽者,刺陽之合,病在陽之陰者,刺陰之經,病在陰之陽者,刺絡脈。

    師傅點點頭,說:看來的確是下了功夫了,你可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何解?

    我瞬間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徒兒惶恐,不敢妄自猜測。

    師傅說:好了,你在這呆了這麽久了,樣子是有點了,也入門了,人行也修的不錯,針也可以用了,就差藥我沒有教你,日後自己還需多用功,切莫荒廢。

    我說:知道,明白。

    師傅站起身背著雙手徑直走向屋裏。我看見師傅放在石桌上的書,拿起來翻了一下。

    “《葬書》?這時啥書?醫書嗎?”我抬起頭問師傅。

    他很著急的跑出來一巴掌抽在我的後腦勺:再敢亂動我東西,抽你。

    他瞪著眼睛,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生氣了,我嚇得愣是沒敢說話。我一臉委屈的坐下,他又回過頭來跟我說:師傅不是故意要跟你發脾氣,隻是這些東西年輕人碰不得,知道嗎?

    我低著頭回答:嗯,知道了。

    師傅說:你可知道十三科裏的祝由科,為師也是明白一點的。知道昨晚的穆先生嗎?他就是祝由科的高手,知道嗎?

    我這才記起來,我一覺睡起來都忘了穆先生這個人了,連忙問師傅:那穆先生人呢?

    師傅說:連夜走了,要麽還等你睡起來啊?

    我說:額,這樣啊。

    師傅說:穆先生走的時候留了幾句話給你,說,你的第一個貴人已經出現過了,但是現在你要經曆你人生最難的兩年,之後便會一路平坦。切記,小心做人,還有,少在北方呆。

    我一臉懵逼的問他:啥意思啊。

    師傅說:行了,別問了,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你今天回去吧。看你最近心浮氣躁的,肯定是呆的難受了,回家住幾天吧。對了,把我那盒針給你抽出幾根帶走,不能全拿了,我這還得用。

    我從師傅的針盒裏抽出六根銀針小心的包起來裝進兜裏。告別了師傅,便回家去了。

    我登上qq,發現全是亦卿的留言。

    “在沒?”

    “怎麽不說話”?

    “你在幹嘛”?

    “許爽,你是不是要上天”?

    “我靠,你真的失蹤了”?

    “看見記得回複我,我看心情再決定是否原諒你”。

    然後下邊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廢話。

    我立刻回複過去,在了在了。

    過了一秒鍾,qq立刻閃了起來:哇。心有靈犀啊,我剛準備給你發消息呢。

    我說:是嗎,我也是剛看見你的消息。

    亦卿說:你最好想好了理由為啥這麽久不理我,不然本姑娘就怒了!後邊跟著一個冒火的表情。

    我說:哥們跟你說個事。

    她說:快點說!

    “我學醫了,前不久剛拜師學的,這幾個月都在學”。

    “嗯”她說。

    “媽的,你一點都不帶詫異的嗎”我很驚訝的問道。

    她說:你想聽真話不?

    我說:你說,我聽著。

    她說:你一說你學醫了。我才覺得你真的很適合學醫,你看啊,你細心,又善良,悟性又好,不學醫是不是可惜了?

    我瞬間無語:你把我誇的這麽好要幹嘛?

    她說:當然是喜歡你唄,媽的,我這麽氣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發了一個賤笑的表情:我知道啊,然後呢?哈哈哈。。。

    她說:隨你吧,你開心就好。

    我瞬間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在家呆了兩天,季度已經進入八月,農村的八月真可謂是個熔爐,感覺一草一木都會被融化。我坐在電腦前,用勺子剜著西瓜,那叫一個熱。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來,我接起來電話,是老爺子。

    他說:最近怎麽樣了,跟你師傅還學的順利嗎?

    我說:挺好的啊,怎麽了?

    他說:要麽先放下,以後再學?

    我說:咋了?有啥事你說。

    他說:跟你商量個事啊,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拖人給你找了個學校,大專。你去裏邊上幾年吧,出來好歹有個大專畢業證,幹啥也好幹,現在這社會,每個文憑還是不行,你覺得咋樣?

    我說:爸呀,你兒子我高中都沒上完,高中畢業證都沒有,怎麽去大專上啊?

    他說:這個我已經替你想過了,你明天去縣城找你姨夫,給你辦一個假的,湊合用吧。說不好還用不上呢。

    我說:爸,你竟然要我辦假證,我要舉報你。

    老爺子說:行了,跟你說正事呢,明天趕緊去把這事辦好了,估計近期人家就要收學了,聽見沒,可不敢馬虎。

    我說:行,那你總得告訴我學校是名字吧,我上網查下看看。

    “嗯,也行,你在網上搜一下,藍天航空學校。”

    掛完電話,我自己盤算著,這名字聽著挺高大上啊,嗯,不錯。我打開度娘搜了下所謂的藍天航空學校,我靠,網站那主頁,那姑娘,那腿,那臉蛋,那胸,那。。。啊呸,想啥呢,那學習環境,那教學氛圍(壞笑)。

    我心裏暗自高興著,卻不知道自己僅因為一字之差做了一個改變一生的決定,這也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二個轉折點。我滿心的以為,自己將要麵對的是高大上的學校,有姑娘,有玩的,有吃的。在我滿心歡喜的時候卻不知道亦卿也緊跟著我做了決定,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從那時候,我就告別了師傅,第二次離開家去又一次追尋自己的夢。師傅說,記住,清靜無為,逍遙而又自在。這世間的萬事萬物不論它是任何形態,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不論好壞,都是在於你的對心如何樣麵對,你可知?

    我說:徒兒謹記。

    師傅擺了擺手說:行了,把常用的書給你帶上,走吧,走吧!有空回來了記得來一趟就行了。

    我帶上師傅平日裏教我用的《黃帝內經》和《道德經》,便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