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隻願你安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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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少,如果原本安經理喝一瓶,我替她喝,兩瓶好不好?”老周還是厚著臉皮,打著圓場。
    “你是誰啊,你什麽角色啊,輪得到你說話嗎?你有資格跟我喝酒嗎?”
    老周試圖解圍,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吳駿祥的怒火更旺了。
    “老周,你別動氣啊,吳少喝多了。”
    許雲雲盡量控製住場麵,她不想因為她,而惹出大麻煩,她的全盤計劃不能還沒有開始就結束啊。
    王錨看了看老周,暗示老周不要管。
    老周點頭,卻在一旁開始挽起袖子。
    林博雖然沒搭過腔,圓過場,但是早就脫去了外套,解開了袖口上的紐扣。
    井聞遠捂著自己的肋排旁觀。
    “吳少既然喝多了,那就麻煩許經理扶他休息去吧。”王錨也看出許雲雲不想橫生枝節。
    許雲雲挽起吳駿祥的胳膊“吳少,我送你去休息吧。”
    吳駿祥推開許雲雲的手,對著安靜和王錨,撐眉努眼。
    “王錨,其實今天本來沒有你什麽事的。”
    “事,我已經扛上了。”王錨從容應對。
    “你扛?你扛的起嗎?”吳駿祥開始脫外套。
    “扛不扛的起,扛了再說。”王錨穩如泰山的樣子。
    安靜看,這是要打架的前奏啊!這要是打起來了,那還得了!
    “吳少想要怎麽喝?”
    安靜開了口。她想喝酒總好過打架吧,今天這個場合動起手來,是要群毆嗎?
    她看看老周和林博。
    再看捂著肋排的井聞遠,廢了!肯定是沒有戰鬥力的。
    表麵上看是三打一,但旁邊還有保安呢,打起來肯定是他們三個吃虧啊。
    吳駿祥聽到安靜開口,剛想從桌上拿酒,就被王錨一把攔住。
    “現在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在旁邊看就好了!”
    吳駿祥徹徹底底的爆發了。“她自己都說要喝了,關你屁事啊?”
    “這叫團隊精神,吳少你不會懂的!”
    吳駿祥和王錨兩個被點燃的炸彈,引線已經快速的燃燒變短。
    “駿祥,喝多了吧,該回去休息了。”
    千鈞一發之際,吳駿珂走了過來,掐沒了導火線。
    吳駿珂剛剛去送了吳德權和吳德智。剛走回宴會廳的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說是安靜好像把吳駿祥給得罪了,現在鬧的不可開交。還有幾個人說,看來這下王錨要和吳駿祥打起來了。
    吳駿珂也聽的雲裏霧裏的,但肯定情況不妙了,快步往裏走,接著就看到這一幕。
    許雲雲一看已經驚動到吳駿珂了,心裏慌亂了。
    “吳少,明天我們還要趕飛機去廣州出差的,早點休息去吧。”
    許雲雲除了又給他找了個台階,那話裏還所指。
    吳駿祥畢竟又沒有大醉,他再不順著台階下,就是跟吳駿珂過不去了,這點他還明白的。
    許雲雲看吳駿祥軟化了,馬上挽住他的胳膊。
    吳駿祥也順勢跟著她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裝出一副,今天老子是給吳駿珂麵子,才放過你們的樣子。
    吳駿珂看看安靜和王錨。
    “今天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王錨點點頭。
    安靜連正眼都沒有看吳駿珂,也不回答。
    吳駿珂也沒多作逗留。
    吳駿珂一走,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王錨坐了下來喝了杯水。
    “什麽玩意兒?”老周還記恨著剛剛吳駿祥說的那些話。
    “除了會投胎什麽都不會。”林博扣起剛剛解開的袖口。
    王韻看著井聞遠,覺得他應該又在疼了。
    “我有點累,我們走吧。”
    王韻催促大家回房,這樣井聞遠可以休息吃藥去了。
    ……
    安靜坐在房裏的單人沙發上,臉全埋在兩手攤開的掌心裏。
    有人敲門,安靜把門打開三分之一。
    門口站著王錨。
    “聊兩句。”
    安靜把門徹底打開讓王錨進來。
    王錨坐到單人沙發上。
    安靜靠在單人沙發旁的寫字台前站著。
    “上次我們三個的事情,還沒有機會謝謝你。”
    安靜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句話。
    “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來找你聊的,我覺得我欠你一個對過去的交代。”
    安靜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那天在醫院你走以後,我很認真的在想你說的話,我是自私的。”王錨語速緩慢。
    安靜無言,傾聽。
    “起先我怪你不告而別,後來我又埋怨是我媽從中作梗,拆散我們,其實你說的對,是我當初沒有擔當,選擇了逃避。”
    王錨說了說,停一停,緩解著自己緊張的情緒。
    “你知道嗎?這次我們重遇,當我知道你這幾年再也沒有交過男朋友,無意中又知道你買的那房子,看到你用的錢包,我簡直是欣喜若狂。但是你每次當我是個陌路人,把我置之度外,我又失落至極”
    王錨再一次調整呼吸。
    “你變了,變得很獨立堅強。不再是那個連易拉罐都要我開的安靜了。不再是和陌生人多說兩句話,就會羞澀臉紅的安靜。”
    王錨休息了幾分鍾。
    “今天,我擋在你的麵前。我感覺,如果我們一直是這樣多好,我還是那個被你依賴的我,你還是那個能躲在我身後就能感到安心的你。但是一切都變。我當初的放手傷害,送了你今天一身的銅皮鐵骨。”
    此時王錨說話的神情,像是行走在雪地一樣,舉步維艱。
    “五年多的空白,我不知道你這幾年經曆了什麽,怎麽過來的。昨天看到你在台上,麵對吳德智,八麵玲瓏。和許雲雲拚酒,霸氣強悍。整治那個司儀,你更是不用吹灰之力。你已經全副武裝。昨天下台的時,你倔強的都不允許自己踉踉蹌蹌,林薇雨要去扶你,你也拒絕,你堅強的讓我心疼,讓我無地自容。”
    王錨的頭低下。
    “再看我呢?這幾年,拿著自己安慰自己的滑稽借口,到處沾花惹草。”
    王錨抬頭看安靜,眼圈赤紅。“我是不是很可笑?”
    安靜落淚,不做評論。
    王錨繼續說。
    “我知道你搬家了,房子要賣了,我也知道你在醫院聽到了那些話。之前我還懊悔,如果在醫院你沒有聽到那些話,或許我們之間還是有機會的。但其實現在的我,根本沒有過機會。”
    “昨天在台上的你,像一條三八線一樣,清清楚楚的劃清了我們的過去和現在。你愛的是過去的那個我,你牽念的隻是過去的種種。”
    王錨長長的歎了口氣。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不在了,是我錯過了你,我不能再奢侈的強求,你還在原地等我。”
    王錨站了起來,走到安靜麵前。無奈的笑了笑。“你別笑話我,雖然我接下來說的話,也許現在還不是那麽的心甘情願,但我還是要說。我希望你快樂,希望有一個人在你身邊替你築起圍牆。和過去和解吧,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我這樣自私自利,喜歡逃避,把頭埋在沙堆裏做一隻自欺欺人的鴕鳥。”
    安靜淚眼婆娑,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錨。對於王錨說的話,她形容不清楚她的感受,隻是想哭。
    王錨輕柔的把安靜攬入懷中。
    安靜的頭埋在王錨的胸口,開始輕聲抽泣。
    王錨把她抱的更緊了些。手,愛惜的撫摸著安靜的頭。
    安靜沒有反抗。
    “我的靜啊。”王錨從前最愛這樣稱呼安靜。
    “從這一刻起,我感覺仿佛才真正的失去了你。”
    王錨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如果可以,隻記得以前的那個王錨可以嗎?現在的我太過破爛不堪。”王錨抱的又更緊了。
    安靜哭泣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我的靜啊!在你的麵前,連重新追求你的勇氣我都匱乏。以後我隻想在你身邊,看著你陪著你就好,卸下你的重重盔甲,讓我幫你分擔一些好不好,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就好。”
    王錨還是忍不住哽咽起來。
    “舍不得你,最後一次抱你了。我愛的,不是那個愛我的安靜,我愛的隻是安靜。”
    王錨說完這句用盡力氣抱著安靜,他慢慢的把安靜從他的懷抱裏推離開了一些。
    王錨看著安靜,在安靜的頭頂深深的輕吻了一下,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安靜的房間。像是再晚一秒鍾他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
    王錨從安靜房裏走出來,準備下樓回自己的房間,在樓梯口看見吳駿珂。
    吳駿珂斜倚在樓梯扶手上,看著手機。
    樓梯處雖然有燈光,但不是很明亮,吳駿珂一身黑色穿著,手機的光又反照在他的臉上,不免讓王錨嚇了一跳。
    而王錨臉上未幹透的印記,吳駿珂也有所猜想。
    “聊兩句。”吳駿珂說。
    王錨覺得這話好熟悉。
    他們兩個去了度假村裏的酒吧,找了個角落位置。
    “聊安靜?”王錨毫不遮掩。
    “嗯。”吳駿珂也不避諱。
    “你和她到哪一步了?”
    吳駿珂拿起自己的酒杯,裏麵沒有冰塊,他倒了半杯伏特加。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隻是朋友,止步不前了,有障礙。”
    王錨不再多問。
    “我看到你進了她的房間。”
    這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不存在過多的修飾。
    “嗯,所以你一直等在外麵?”
    “這兩天,她的狀態我有些擔心,本來想找她談談的,正好看見你進了她的房間。”
    王錨從一邊的冰桶裏,夾了些冰塊到杯子裏。
    吳駿珂看他夾冰塊,主動給他倒酒。
    王錨喝了一大口,濃烈的酒精,灼燒著口腔和嗓子。“我已經過去了,你再不抓牢也會錯過的。”
    “你真心的?”王錨的話大大出乎吳駿珂的意料。
    王錨的笑,好似秋天的落葉一般淒涼無力。“是不是真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安靜之間,她不可能再接受現在的我,我也無法站在戀人的角度麵對她,與其這樣倒不如退一步,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王錨又喝了一大口,酒精入喉,先是刺激後是麻木。“這話惡不惡心?嗬嗬。”
    吳駿珂聽著王錨說的話。想起從前問過安靜,為何對過去難以割舍。
    安靜回答:他,有種魔力。
    現在他似乎能明白安靜說的魔力是什麽。王錨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和調調,不經意間就能俘獲人心,沁入心脾。
    自從知道王錨和安靜的關係,吳駿珂對王錨的感覺變得奇妙,但一番小酌後,釋懷不少。
    王錨幹了杯子裏的酒“安靜一個人太累了,這樣強撐下去,早晚會崩盤的。”
    王錨放下酒杯。“煙花散盡,留下蒼痍滿地。”
    王錨說完這句便離開酒吧。
    吳駿珂一個人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