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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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晾曬好衣裳,見小源提了一籃子菜回家了,她就和小源一起擇菜。
她見籃子裏有芹菜、空心菜、青椒,還有豆角,便靈機一動,說:“小源,等會兒我來炒菜,你在灶下燒火,行嗎?”
小源抬頭瞧了瞧小茹,“行啊,二嫂很會炒菜?”
“呃……還行吧。”她雖然平常不愛幹家務,但是偶爾喜歡炒幾個小菜,有時候還會翻翻菜譜,做幾道大菜,做出來的味道還算不錯。
臨近午時,她們倆就來廚房了。
小茹看到廚房裏還有一些新鮮的肉,想來應該是昨日辦喜事剩下的。她心裏有主意了,今日中午就炒四個菜吧,蒜茸空心菜、芹菜炒肉絲、青椒炒肉絲、幹煸豆角!
小源坐在灶下燒火,偶爾站起來,看著小茹麻利地切肉、炒菜。
小茹手裏一直在忙活著。她想著要往肉裏拌些濕澱粉,澱粉呢?沒有澱粉?就用麵粉代替吧!
“二嫂,你怎麽把麵粉往肉裏拌啊?”小源納悶地問。
小茹胸有成竹地說:“這樣拌一拌,炒出來的肉就會很嫩,好咬。”
“哦。”小源半信半疑。
等她們把飯菜做好了,一家人都手拿著鐮刀回來了。
直到這時,小茹才見到公爹和大哥。
“爹,大哥。”她捏著衣角,小聲地叫著。
方老爹瞧了瞧小茹,和氣地答應一聲:“嗯。”
大哥洛生在旁跟著禮貌性地答應了一聲,小茹看了一眼洛生的神情與相貌,猜想他應該屬於那種憨厚老實的農夫。
這時,小茹才注意到,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難道出什麽事了?
小茹見緊跟著進院子的澤生滿頭大汗,臉曬得通紅,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再一看,他的左手用袖子包著,上麵染著一大片血色。
“哎呀,澤生,這是怎麽了?”小茹上前緊張地問,抬起他的手看。
“我割稻穀時不小心把手給割了。其實一開始割得挺好,沒成想隻剩最後一趟了,卻……”澤生不好意思地說。
婆婆張氏說:“他爹,要不……我去找郎中來,給澤生敷點藥?”
“哪裏有那麽嬌貴?他都多大了,連娘子都娶了,做為一個農夫,受那點傷算不了什麽。”方老爹說完就進了屋,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涼水喝著。
張氏也就沒去找郎中,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小茹忖道,傷口不敷藥容易發炎啊!她想了想,趕緊進廚房燒點開水,水燒沸後,她再把水舀進大碗裏,然後把碗放在涼水裏坐的。
水很快就溫了下來,她細心地幫澤生衝洗傷口。澤生傷的是小指,割口很深,指頭上的一塊肉都快掉下來了。小茹見了,還真是心疼。
衝洗好傷口,小茹再進房找來幹淨的布給他包好。
澤生見小茹這麽細心地幫他處理傷口,心裏暖暖的。他笑眯眯地看著小茹,好像完全不覺得傷口疼。
張氏與方老爹見小茹心疼澤生,他們心裏很滿意,對小茹頓生好感。
這時,小源說:“飯菜都做好了,可以開飯了!”
小茹與小源趕緊擺好碗筷,端出四盤菜,給公婆盛好飯。
小茹心裏挺緊張的,也不知他們是否吃得習慣她炒的菜,不會覺得味道很怪吧?
果然,他們見到這四盤菜,有點吃驚,因為這四盤菜的外相與家裏平常炒的都不太一樣。空心菜裏的蒜茸太多,芹菜是斜刀切法,而且切得很細,青椒切成菱形,豆角像是被油炸過一樣。
“蒜茸空心菜、芹菜炒肉絲、青椒炒肉絲、幹煸豆角。”小茹像飯店裏的服務員向客人報菜名一樣,一道道地報出來。
澤生雖然還不知道菜的味道如何,但見這樣式,他就覺得自己的娘子很能幹,說:“爹、娘、大哥、大嫂,快嚐嚐吧。”
方老爹與張氏動了筷子,接著洛生和瑞娘也動了筷子,他們吃著都沒發表什麽意見。
最後還是小源和小清點頭,說:“二嫂,你炒的菜真香!”
小茹聽了很開心,笑著說:“好吃你們就多吃點。”
這時方老爹終於開口了,“嗯,真的不錯,肉炒得挺嫩,我們家終於可以換換口味了。”
澤生聽了很開心,向小茹投來一記讚許的眼光,小茹默默地收下了他的讚許。
唯一不開心的隻有瑞娘,因為方老爹的那句“我們家終於可以換換口味了”,在她聽來,那是公爹對她的不滿意。
瑞娘夾了一點菜,悶頭吃著,她不得不承認,味道真的有些特別,挺好吃的。
這時她抬頭準備再夾些菜,剛才那點菜實在沒吃過癮。
在她夾菜的同時,她瞄了一些小茹,竟瞄見小茹手腕上的銀鐲子,可比她手腕上戴的實沉多了!
“弟媳,你那銀鐲子真夠實沉的!”瑞娘忍不住帶著酸味說了出來。
小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銀鐲子,她記得這是她昨日上轎前,娘家人給她戴上的。她並不知道這隻銀鐲子是方家給何家的彩禮中一樣必不可少的東西,她還以為這是娘家給的呢。
小茹見瑞娘主動找她說話,還有點受寵若驚,她不明就裏,便實話實說:“嗯,戴著是挺實沉的,樣式也不錯。”
婆婆張氏幹咳了幾聲,瑞娘便低下頭吃飯,沒再出聲。
吃完飯後,大家各自回房歇息一會兒,下午還要接著割稻穀呢。
這時,洛生與瑞娘的房裏很不安靜。
婆婆張氏本來是在自己房裏歇息,想起自己的鞋子有些潮,就拿出門外曬一曬,沒想到,她聽到了他們的這麽一番話。
“洛生,爹娘也太偏心了,一家人累死累活掙點錢,全花在了二弟身上,指望他考個功名,結果呢,空忙一場!緊接著,爹娘又給二弟娶親,娶就娶吧,為何給何家的彩禮要比前年給我娘家的多?這些年拚死拚活的是你,享著清福卻是二弟,這是憑啥?你看弟媳那隻銀鐲子,比我的這個不知要實沉多少!”
“瑞娘,你怎的這麽小心眼?爹娘是跟著當下時興啥樣,就買啥樣。我們成親的時候,時興的是你戴的這款樣式,而今年時興的是弟媳戴的那款樣式。今年娶親的幾家都是買這新樣式的,難道你還要爹娘去買過時了的,叫人家笑話?”
“你都瞧見了,二弟那樣子像是會幹農活的?第一日下田就把手割了,還不如小清利索呢!而這位剛進門的弟媳,連件衣裳都洗不明白!跟著他們一起過,真是糟心!這樣下去,我們啥時候才能過上好日子啊?”
“那你想怎樣?”
“分家!”瑞娘氣嘟嘟地說。
“你休胡說,一大家子過得好好的,分什麽家?惹是這樣,爹娘會怎麽想我們?”
“那我可不管!我們累死累活的,不就是奔著好日子麽,憑啥總叫他們拖後腿?”
張氏慍著臉,回了自己的房,對方老爹說:“他爹,大兒媳在吵著要分家呢,嫌澤生拖累了他們過好日子!”
“分就分吧。”方老爹若有所思地說,他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
張氏聽了有些吃驚,“澤生還不會種田種地,這時分家,叫他們兩口子怎麽過?若分家後,我們又不好明著幫他們,家裏可沒窮到那份上,何必讓他們受苦呢?”
“我們村裏有哪家的兒子們成親後不分家?這樣一大家子混著過,矛盾肯定多。等稻穀收完,就分吧。到了冬季,也隻需砍柴過冬,澤生不至於連這個也不會吧?明年開春,我好好教教他把式,他腦子靈光,學得快著呢!”方老爹對澤生很有信心。
張氏沉悶著,她還是很擔憂澤生的,畢竟他以前沒幹過重活。
歇息不到一個時辰,大家從各自的房裏出來了,都老老實實地拿起鐮刀去田裏割稻穀。
澤生也跟在他們後麵,張氏想起什麽,說:“澤生,你手割傷了,就別跟去了。明日你要和你娘子一起回門,你們倆就去鎮上買些禮吧。”
張氏說著就回了房,從房裏拿出七十文錢,“你們去鎮上買六斤糖、六斤掛麵、六斤豬肉,回來後,再把夏季從地裏收來的那幾袋花生裏擇出二十斤好的來,明日回門一起帶給小茹的娘家吧。”
小茹聽了有些暈乎,回門還要帶這些禮的?
澤生在這方麵還是懂一些的,說:“娘,要不要再買兩壺酒?”
張氏一拍大腿,“我差點忘了,酒必須得買,沒有酒,人家可是要笑話的!”
張氏又去了她的房,再拿出三十文錢,說:“我想起來了,除了要買兩壺酒,還得給小茹的兩位叔叔家隨些禮。不過,他們兩家意思一下就行,就給他們兩家各買一斤糖、一斤麵、一斤豬肉吧。”
張氏手裏捏著這三十文錢,似乎很不舍得給,捏了好半天,才放到澤生的手裏。哪怕她不舍得,也沒辦法,該買還得買,她可不能叫親家挑出理來。
待張氏走了後,澤生高興地朝小茹招了招手,說:“走,我們去鎮上吧!”
小茹也跟著歡喜,她很想去鎮上逛一逛,瞧一瞧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