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瑞娘遇險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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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過年必做的幾件事與現代並無大差異,大年初一拜年,初二攜夫回娘家,之後請各門親戚輪流來家吃飯。從古至今,過年的習俗一代一代傳承下來,變化極少。
整個過年期間都是熱熱鬧鬧的。這家吃了再去那家吃,小茹過這麽一個新年,長胖了許多。
這日是正月十四,澤生與小茹剛從一位表叔家回來,在表叔家吃過最後一頓新年待客飯,這個春節算是結束了。
他們回到家時,天已經很黑了。小茹洗漱之後爬上床躺著,她捏了捏自己變寬的腰身,再摸摸微微凸起的肚子,感歎道:“澤生,我胖得多不多?”
澤生邊脫衣裳邊瞧著她,想想還是不要說實話吧,故作認真地道:“哪有胖多少,也就是稍稍圓潤了一些,腰身和肚子之所以會變化大一些,那是因為你肚子裏有孩子在裏麵撐著的,你放心,待你把孩子生出來後,你肯定是我們村裏最好看的娘!”
他這話哄得小茹恣得不行,她撫摸著肚皮道:“我的孩兒呀,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了,一晃眼這個春節就要過完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夠快的,你還有七個多月就能從娘肚子裏出來了。”
因為澤生每晚都愛對著她肚子跟孩子說幾句話,小茹也學著喜歡跟孩子說話了,還經常唱歌給孩子聽呢。
澤生也躺了下來,感同身受地道:“這日子的確過得很快,我們都成親快半年了,如今你肚子裏都有我們的孩子了,我怎麽感覺我們才成親沒多久呢?”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感覺日子過得很快麽?”小茹問道。她還用手饒有趣味地摸著澤生嘴角剛冒出的一點胡渣,這種摸上去有點刺刺的感覺她倒覺得挺舒服的。
“為什麽?”澤生反問,“是因為時間本來就匆匆如流水,我都長胡子了麽?”
小茹忍俊不禁,道:“那是因為我們過得太快樂了,所謂“快樂”,就是因為過得太歡樂,所以就會覺得特別快。”
“哦,原來快樂是這個意思,你這解釋還真是特別!”澤生這時又像平日裏一樣,貼著小茹的肚皮,“快讓你娘給你唱唱那首《快樂寶貝》吧,你娘自編自唱的。”
小茹噗哧一笑,這首歌可是她讀小學三年級時在六一兒童節表演的節目,因為當時怕唱得不好丟臉,她可是足足練了一個星期,以至於到現在她對那旋律與歌詞還銘記於心。
“我都給孩子唱過好多回了,現在該輪到你給孩子唱了!”小茹還從來沒聽過澤生唱歌,她好想聽一回,想知道從他嘴裏唱出來的音色與旋律會是什麽樣的。
澤生這下為難了,臉色窘迫地發紅,“我……我不會唱歌,我不是跟你說過麽?”
“隨便唱幾句嘛,嫁給你都快半年了,連你的一句歌都沒聽過,太虧了,快唱快唱。”小茹興奮地等著。
澤生絞盡腦汁想想他到底會唱什麽,小時候跟著夥伴會亂哼幾句,長大後在學堂裏,倒是跟著楊先生學唱過宋詞,可是他一直都是小聲哼哼跟著唱,從來沒真正打開過唱腔,沒好好敞著胸腔唱過一回。
在小茹一遍又一遍的慫恿下,他隻好硬著頭皮,來一段他較為熟悉的柳永的《定風波》,“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第一次聽自己的相公唱歌,這種感覺還瞞有意思的,小茹越聽越想笑,最後笑得身子直發顫,快喘不過氣來了。因為他這根本不叫唱歌,頂多算得上“說唱”,簡直與周傑倫有一拚。
不過,他的音色還是很透亮純淨的,聽起來很舒服。
澤生見小茹笑成那樣,“是你讓我唱的,我唱了你又笑話我。”
小茹忍住笑,“我是笑你唱的好,說唱水平一流,又不是笑你唱得不好聽。”她故作不懂地問,“你剛才唱的是誰作的詞,感覺像是出自多情公子耶。”
“柳永作的詞,嗯……他應該算是比較多情吧。不過他寫的詞真的很好,‘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惟悴。’多濃鬱的感情。”
“他這個多情男子,為這個女子惟悴,又為那個消瘦,若是再多愛幾個女人,他最後不得死啊!” 小茹誇張地道。
澤生朝小茹臉上親了一口,道:“你放心,我隻會為你一人消瘦,為你一人惟悴的。”
“哎呀,你又開始肉麻了。”小茹嘴上嫌他肉麻,卻仍覺得他貼自己的臉的那份溫熱還不足夠,硬是將唇迎了上去。
澤生本隻想親親她而已,沒想到這一親,結果兩唇相堵,又變成深吻了。
由觸唇的溫熱到咬唇的動情,再到含舌纏吮的激蕩。兩人在喘息越來越急促時,手情不自禁地撫、摸對方的肌膚那一刻,兩人同時理智地停住了。上次的錯誤可不能再犯,還沒滿三個月,再挺一挺。
小茹意猶未盡,也隻好躺在澤生的懷裏,“你再唱一段吧,我喜歡聽。”
“那我就唱兒時的謠曲吧,以後好哄孩子乖乖睡覺。”澤生的臉緊挨著她的臉,相貼在一起。
小茹嘻嘻笑道:“好,快唱吧。”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鍾;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芽,打拔兒……”
小茹聽著聽著要睡著了,還不忘說一句:“你才是說唱第一人。”
澤生聽不明白,含糊地應了一聲,摟著她睡了。
*
次日是上元節,晚上一家人又湊在一桌吃大團圓飯,熱鬧了一番。
吃過飯後,澤生和小茹開始列進貨單子了,年過完了,買賣又要開始做了。
《妊娠正要》早就抄完了,連著另一本畫冊,澤生在年前就把這兩本都還給老郎中了。列完貨單子後,兩人沒什麽事幹,就下下圍棋,待他們都十分困了才上床睡覺。
沒辦法,若提早上了床,兩人一時睡不著,躺在床上又會想入非非。為了避免彼此身體狂熱相吸,他們隻好以下圍棋的方式來沉思、來冷靜。
澤生說得沒錯,小茹是一盤都贏不了他。他隻好故意下錯棋子,讓小茹偶爾嚐嚐贏局的滋味。
正月十六,澤生獨自一人去縣城進貨了。因為春耕還沒開始,方老爹和洛生又去了石頭山。新的一年開始了,各自都要忙活生計了。
可是,當澤生進貨到傍晚回來時,還未到家,就聽到村口有人傳著說石頭山出了大事。石頭山第一日開工,出了禍事,一下死了三個人!
澤生嚇得嘭咚一聲放下了牛車,打聽得知死的三個人都是姚家村的人,並沒有方家村的人,他爹和大哥都安全無虞,他才稍稍鎮定一些,扶起牛車,將貨拉到鋪子門口,待貨全搬進鋪子裏,他便趕著牛車回家了。
回到家,方老爹和洛生也正在和家裏人說這件事,原來是土炮點燃後,竟然好久都沒響,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家躲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以為這個土炮裏的火藥不足,或是潮濕了,便有三個人起身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一路走著都沒反應,三人剛蹲下來拿起土炮時,“嘣!”的一聲,土炮突然炸開,地動山搖,三人當場被炸飛,最後大家連他們的屍首都找不著。
當場所有人都嚇丟了魂,很多膽小的人當即嚇跑了,隻有膽大一些的人幫著尋找那三人的屍首或身上的遺物。
一家人聽到這麽恐怖淒慘的事,都嚇得身上打冷戰。張氏憐道:“才過完年,就丟了性命,連具全屍都沒有,這叫他們的家人該怎麽活喲!”
方老爹和洛生都神色凝滯,似乎還未從當時那種驚駭的現場回神過來,心跳仍然有些緊促。
“小茹以前跟我說多麽危險,我當時還不覺得,可這三個月還沒滿,東生被砸傻了,這下又死了三個人!爹,大哥,從明日起你們不要再去幹那個活了。”澤生著急地勸道,“這幾日就要種土豆了,馬上還要春耕,還是先把家裏的農活幹好才是正事。”
方老爹與洛生都低頭不語,似乎還在猶豫。
瑞娘聽到這事,都快嚇破了膽,也連忙勸道:“澤生說得沒錯,還是不要去了,老老實實種田種地吧,家裏現在又不缺錢花。”
小茹知道他們還是不舍得每日三十六文那麽好的工錢,細細思量了一下,道:“爹,大哥,你們以前不是經常出去給人家幫工麽,你們的手藝已經足夠好了,完全可以在農閑時,你們倆一起去給人家蓋房子,不是幫工,而是自己當泥匠,這樣工錢會高許多。聽說許多人家因為在石頭山幹活掙了不少錢,今年都想蓋新房子呢!”
“是啊是啊!”張氏被小茹這麽一提醒,頓悟過來,“他爹,光我們方家村就有好幾戶人家要蓋房子,你和洛生去問問,看有沒有哪家願意請你們倆去蓋房。”
方老爹一直低頭思忖著這件事,他主要是擔心自己與洛生這幾年一直是給人家幫工,從來沒有真正單獨接手給人蓋房,沉悶了一會兒,他開口說話了,“石頭山的活……我們就不去了,等會吃過晚飯,我和洛去就搭伴去問問要蓋房的那幾家吧,看人家樂不樂意讓我們倆去幹。洛生,你說呢?”
洛生向來聽他爹的話,何況見瑞娘那害怕的模樣,他也不想讓她擔心,便爽快地道:“嗯,我聽爹的。若真有蓋房子的活幹,而且人家也不要求我們日日滿工不缺工,我們還可以不耽誤春耕。”
主意定好了,各自回了屋。吃過晚飯後,方老爹與洛生跑了幾家,有兩家同意讓他們蓋房,還同意讓他們春耕農忙時歇工,工錢三十文錢一日,比去石頭山也就少幾文錢。一家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歡喜得很。
*
轉眼就到了六月。
這幾個月來,澤生與小茹“方記鋪子”的買賣做得如魚得水,十分順利,平均每日都能掙五十文左右,每月進項不少於一千五百文,而且有了足夠的本錢,澤生也無需太勤跑縣城了,十日跑一次就足夠。
他們的春耕也一點兒沒耽誤,每到忙時,張氏會幫著小茹一起來鋪子裏賣東西,由著澤生去田地裏幹活。而方老爹和洛生自然也會幫襯著澤生,手把手教他播稻種,培育秧苗。
花生和西瓜也都種下了,此時六月天,種得早一些的西瓜已經成熟了,可以摘回家吃了。
這一日,小茹坐在鋪子外乘涼,澤生從地裏摘回來一個大西瓜,切開來和小茹一起吃著。
小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大得她坐下來時,都得直挺著腰坐才行。最近洗衣裳、打掃屋子的活都是澤生幹,因為小茹根本不能彎腰。
小茹一邊吃西瓜一邊說:“這西瓜甜是甜,但我不能吃太多,這肚子大得不太正常了,是不是我平時吃得太多了?”
澤生瞧了瞧小茹那圓鼓鼓的肚子,也有些擔憂,“應該不是吃得多的原因,大嫂吃得估計比你還多,可她的肚子看起來和你的差不多大,她還有二十多日就要生了。”
“唉,那個老郎中也看不出來什麽,說可能是我們的孩子長得太大,就怕到時候不好生。”小茹越說越害怕,放下手裏的西瓜不敢吃了,這裏的穩婆可不能和現代的婦產科醫生相比,若遇到難產,她可能要丟命的。
盡管澤生心裏也十分憂慮,但不想小茹心裏有太大負擔,安慰她道:“有些人說你懷的可能是雙胎,若真是那樣,每胎個頭就很小,會很好生的,你別太擔憂。”
“雙胞胎?”小茹搖了搖頭,“這個得有遺傳基因吧,我娘家人和你家祖輩幾代,可沒有一例雙胞胎的。”
“遺傳基因是什麽?”澤生好奇問道,“香娘去年不就生了雙胎,她娘家與婆家也都好幾代沒見過的,與遺傳也不相關吧。”
“哦,我說錯了,我是想說‘遺傳的原因’”小茹嗬嗬地解釋道,這時她見瑞娘急急地從鋪子走過,“大嫂,你這麽著急幹什麽去?”
瑞娘急道:“我剛才聽明生娘說,她從鄭家村她大姐家過來,經過我二妹家門前時,聽見我二妹在家裏哭得可憐,好像是她公婆打了她,而良子在旁勸他爹娘,他爹娘還訓他了一頓。雪娘自開春嫁到良子家後,就沒過一日安生的日子,我得瞧瞧去,可不要讓她公婆把她身子打壞了。”
澤生見她挺那麽大的肚子,還走得那麽快,便攔住她,“大嫂,你身子方便麽?要不……我去你娘家,找你爹娘去良子家看一看,你回家呆著吧。”
澤生怕她這火急火燎的,到時去雪娘家,若是與她公婆吵起來,她這挺著大肚子再拉扯幾下,或是心氣急攻心,會很危險的。
瑞娘卻直搖頭,一臉的失望,“我爹娘根本不管這事,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良子他爹娘要管自己的兒媳婦,他們是不能插手的。雪娘才嫁過去三個多月,都被他公婆打過好幾回了。若隻是隨便打幾下也就算了,明生娘剛才說,可是見雪娘她公公拿著扁擔一個勁地抽她,我再不去說道說道,怕是這樣下去,雪娘遲早要被他們打死的。”
瑞娘越說越氣憤,眼眶濕紅。
澤生有些著急,大哥今日去較遠的一個村裏蓋房子去了,而他做為一個叔弟,與大嫂一起去良子家,很不合適。
“大嫂,你等一下,我去喊一聲娘,讓娘與你一起去。”澤生說著就往回家的路上跑。
瑞娘大聲喊住了他,“二弟,不用去找娘。上午李三郎家來人報信,說小源也懷上了,娘已經去李家村了。我沒事,就是去看看雪娘,再與良子他爹娘說說理,又不會與他們吵架,算命先生說過,我在臨產前不能與人家吵架,我記著呢,肯定會和顏悅色好好跟他們說的。”
瑞娘說完等不及就要走了。
小茹見瑞娘就這麽走了,有些不放心,“澤生,要不,你跟大嫂一起去吧。”
澤生為難道:“我是大嫂的叔弟,和她一起去她二妹的婆家,這叫怎麽回事?你放心,大嫂心裏謹記著算命先生的話,是不會和良子他爹娘吵架的。你還不知道麽,大嫂十分在意生男娃,她定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來。”
小茹想想也是,近日裏大嫂可是盡做善事來著,幫這個幫那個,西瓜被人偷摘走幾個,她可是一聲都沒敢罵。此次去良子家,她心裏也應該有分寸的。
瑞娘來到良子家之前,盡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她心裏已經打算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跟良子他爹娘說一些好聽的話。誰也不會打笑臉人,隻要自己迎上一張笑臉,再好好說希望他們能對雪娘好點不要總打她,想來這樣肯定不會有事的。
沒想到,剛到良子家門口,就見雪娘披頭散發,發瘋地往外跑,好在瑞娘注意著肚子,差一點就被雪娘撞個滿懷了。
她拽住雪娘,“二妹,你這裏怎麽啦?”
雪娘見是大姐來了,都來不及哭訴,仍然拔腿就跑。然後又見良子的爹娘跟後麵追了上來。
他們見瑞娘來了,根本沒搭理她,而是雙雙齊上陣,捉住雪娘,再把她手腳捆起來,往家裏扛。
瑞娘嚇得目瞪口呆,見二妹那般可憐的模樣,她的眼淚刷的一下全都出來了。
她跟著進了良子家,極力忍住心中的氣憤,問道:“你們……你們怎麽這麽對待雪娘,她好歹是你們家的兒媳婦,良子呢?他也不管自己的娘子了麽?”
良子躲在屋裏,根本沒臉出來見瑞娘。
鄭老爹氣哼哼地瞪著瑞娘,大聲嚷道:“我還正想去找你爹娘說道呢,我家花了三畝水稻田換來的兒媳婦,好吃好喝待著她,她倒好,犯矯情,嫁過來都三個多月了,至今都不肯與良子同房,每晚情願睡地上,都不肯上床。我家這是娶兒媳婦麽,簡直是招進來一頭白眼兒狼!”
鄭老爹才說罷,雪娘的婆婆又上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瑞娘,你以為我們願意打她呀,她來的頭一個月裏,我們哪裏舍得打她,對她可是當自己閨女待的,若不是因為我有一次進他們的房找東西,根本就不知道她鋪著被子睡在地上。當時打過她一回後,良子就騙我們說,他和雪娘已經同房了。我們不相信,幾次半夜推門進去後,果然見雪娘仍然是睡地上的。我家良子有那麽不堪麽,就真的配不上你家二妹麽?”
瑞娘聽後啞巴了,再看看被捆著坐在地上的雪娘,她慢慢地蹲□子,問:“二妹,你……你這是何苦呢,良子他不是挺好的麽?”
雪家兩眼無神地看著她大姐,一個字也不肯說,隻是緊咬的唇,大有一副我就是不樂意與良子同房、就是瞧不上他的意思。
“二妹!”瑞娘見她滿臉眼淚、頭發逢亂的模樣,心疼極了,“你聽姐一句勸,認命了吧,良子會對你好的。”
“不!我就不認命!我就不!”雪娘一下竄起身子,因為手腳被捆著,她隻是亂竄,一下將她身前很吃力蹲著的瑞娘給撞倒了。
瑞娘被撞得往後一仰,肚子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額頭大汗淋漓。鄭老爹和他老伴都嚇傻了,不知該怎麽辦了。雪娘更是懵了,她可不是故意的呀,直呼喊:“大姐,大姐,你沒事吧。”
良子聽見外麵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他從自己屋裏跑了,見瑞娘倒地不起,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驚得直喊道:“爹,快去找郎中啊,可別出了人命!”
鄭老爹奪門而出找郎中去了。良子和他娘一起將瑞娘抬到床上躺著。瑞娘疼得直咬牙,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嚇得直哭,“我的孩子呀,你不會有事吧……”
雪娘還被捆在屋裏,都沒人給她鬆綁。哪怕此時有空閑,良子他的爹娘也是不肯給她鬆綁的,怕她趁機跑了。其實雪娘此時擔心的隻是她大姐的安危,哪裏還有心思跑。
郎中被請來後,他瞧了瞧,大呼:“都這個時候了,趕快找穩婆啊,她可能是要生了!”
瑞娘疼得死去活來,但郎中的這些話她還是聽清了,忙道:“郎中,我還有二十日左右才到日子呢!”
“孩子已到你腹下,你褲子上都流血了,怕是破了胎水,哪裏還等到二十日後,怕是等會兒就要生下來了。”郎中也嚇得不輕,“你這……還不知……能不能順利生下來呢,早產二十日不說,孩子剛才被撞了一下,也不知會不會有事。”
瑞娘嚇得臉色發白,肚子疼痛難忍,她體下忍不住自發地用力,她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她心裏直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雪娘的婆婆把郎中和良子都趕了出去,她幫瑞娘脫下血褲子,才一脫下,就見一個嬰兒的頭露了出來,生了!
穩婆還沒來,孩子就生出來了!
雪娘的婆婆驚慌失措地看著孩子慢慢出來,而且還瞧見是一個男嬰,她朝外麵急喊:“穩婆怎麽還沒來,我不會剪臍帶呀!”
瑞娘也感覺到孩子出來了,她哭著道:“孩子怎麽沒有哭?”
雪娘的婆婆頓時愣了,“是啊,孩子怎麽不哭,也不動,難道……”她嚇得不敢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