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羞人的禁忌與和美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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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生急忙去找老郎中,因老郎中走路緩慢,澤生是連拉帶拽地把老郎中給帶過來了。

    老郎中喘了好一陣氣才坐了下來,仔細給小茹把著脈,再觀察她的臉色,然後慢悠悠地道來:“茹娘,你別緊張,並無大礙。澤生行事周全,及時給你喝了薑湯,又為你敷濕毛巾驅熱,算是緩解了不少。”這些都是在路上時,澤生迫不及待地先將小茹的症候及采取的措施跟他說了。

    小茹一聽說並無大礙便放心多了。澤生似乎還有憂慮,“真的不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

    老郎中低頭寫著方子,邊寫邊道:“茹娘此症候並不厲害,隻是攻及虛表而已,還未傷及其裏,對胎兒影響甚微。這幾日內,要多歇息不能勞累,還要多喝水。”

    這下澤生的緊張神色總算舒緩了下來,聽說要多喝水,他立馬倒了一大碗水遞給小茹,要她喝下去。小茹聽話地咕嚕咕嚕將這一大碗全喝了,看來今早吃不下什麽早飯了,喝水就喝飽了。

    老郎中將寫好的方子遞給澤生,“孕期不能喝藥性過強的藥,隻有板藍根和連翹適宜,這兩種都清熱、解毒,且副症較弱。每日喝兩頓,估摸著三日後就能全愈了。”他從藥箱子裏拿出平時備的幾包板藍根和連翹,“這些不夠,我回去再拿三副,等會兒我給你們送過來,你趕緊熬藥吧。”

    澤生付錢給老郎中,再重重地道謝。要知道老郎中竟然提出親自跑路給他們送藥過來,這在平時可是極為少見的。

    澤生讓小茹再躺下多睡一會兒,他自己忙著熬藥,老郎中回去取藥了。

    沒過多久,老郎中送藥過來了,臨走時,他神色有些忽閃不定,略為猶豫,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春一秋二夏三,冬則可有可無,實在難抑製,也需著衣行事,身無寸縷,冷熱交替,是最易招病的。”

    澤生與小茹一頭霧水,他到底在說什麽?

    老郎中意識到是自己的失誤,因為他先前沒有提醒,以至於他的那本冊子致使這兩口子過於激烈了,隻是,他以為這小兩口怎麽也會等孕期滿了三個月才會行房事,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招來了風寒。

    老郎中見他們倆沒聽懂,也不好將話說透,說太透了怕小兩口羞得受不住,便含笑地對澤生道:“你看一下《妊娠正要》的倒數第二頁就明白了,這些可得謹記著。孕期不生病,來年才能生個體壯康健的大胖娃。”

    澤生稀裏糊塗“哦”了一聲,待老郎中走後,他趕緊翻出《妊娠正要》倒數第二頁來瞧,才看幾行字,他臉上頓時滾燙。

    因為上麵寫的是,房事應與季節相應,每旬次數要有限,春一秋二夏三,冬則可有可無,冬季行房事,切忌赤、身、裸、體,而孕婦更需謹慎,否則易感風寒,輕則躺床喝藥數日,重則斃命!

    小茹見澤生臉色炙紅,還帶有一絲驚嚇的表情,納悶問道:“怎麽了,上麵寫什麽了?”

    “嗯……就是說……以後晚上睡覺要蓋好被子,別受了涼。”澤生含糊地說。

    “拿我瞧瞧。”小茹朝他伸手要書冊。

    澤生以為她就識幾個簡單的字,根本看不懂這些,就遞給了她。

    小茹不動聲色地看完這些,故作淡定地道:“呃……沒看懂。反正以後我們晚上睡覺老實點,不亂蹬被子就是了。”

    其實她心裏在想,我滴個神,在這個醫藥不發達的年代,在這重要的孕期,在這寒冷的冬天,可不要因為房事丟了命啊!

    澤生端來藥湯,小茹捏著鼻子都喝下去了。再苦也要喝呀,現在她是一人兩命,可馬虎不得。

    早飯也是澤生端到她的手裏,隻是她喝水又喝藥,早就喝飽了,何況生病之人本就胃口差,她隻吃了幾口而已。

    張氏和瑞娘得知小茹病了,都進來瞧瞧。

    “澤生,你快去鋪子裏忙吧,有我和瑞娘在家裏,你無需太擔心茹娘。如今快過年了,我們不需出門幹活,都在家呢,無需你守著。”張氏催著澤生去鋪子裏,進了那麽些貨,可不能耽誤賣。

    澤生其實想守在小茹身邊,可是小茹也催著他,“你快去吧,估計這時都有不少人在鋪子外候著呢。”

    澤生思來忖去,最後還是聽話地出門了。張氏見澤生身上穿的新棉襖,問小茹:“澤生身上穿的棉襖是你剛做成的吧,瞧上去還不錯,你自己的那件呢?”

    “還沒做完,我本來打算這兩日做呢,沒想到又生病了。”小茹背靠著床頭,有些暈暈乎乎,經張氏這麽一問,她想著還是將棉襖找出來做做吧。

    她正準備起身去拿棉襖,被張氏攔住了,“在哪呢,我幫你拿,你別起來了,可別又受了涼。”

    “在衣櫃裏,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就坐在床上縫縫吧。”小茹想著就這麽一直躺著或坐著,也怪難受的。

    張氏從衣櫃裏找出棉襖,“你別折騰了,我來幫你做。我瞧著也沒剩多少,我手快,無需兩日,就能幫你做好了。”

    小茹有些不好意思,“這哪能讓娘費心呢,我躺在床上也睡不著的。”

    “睡不著也要歇著,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可不許勞累。”張氏拿起棉襖就坐在床邊縫了起來,小茹隻好躺進了被窩。

    瑞娘見張氏那麽心疼小茹,心裏很不是滋味。她隻好安慰自己,若是自己生病了,婆婆也會這麽對她的,這樣想想,她就舒服多了,轉身要出去。

    “瑞娘,你給這火盆裏多加些炭吧,屋裏涼得很。”張氏吩咐著。

    “哦。”瑞娘從屋角的炭袋子裏挑出幾根好炭,夾進火盆裏架好,再把火盆移到離床近一些的地方。

    “瑞娘,你們的棉襖都做好了麽?”張氏邊縫著棉襖邊問。

    “嗯,我和洛生的都做好了,我還準備給孩子做兩身呢。”

    張氏停下手裏的針線,“你可先別急著給孩子做,孩子得來年七月才出生,你這就把棉襖做好了,孩子也隻能等到來年冬天穿,你又不知孩子到時候長多大的塊頭,做了不合身,豈不是白搭。澤生昨天還跟我說,我的眼不好是因為當年懷他們幾個時多做了針線活。你可不要學我,孩子的棉襖你就別做了,等來年入了秋,你提前給孩子做就成。”

    瑞娘聽了頓時渾身舒暢,婆婆這也算是關心她吧。既然婆婆說不要做了,那就不做吧,反正是為了她好,不希望她以後眼睛不好使。

    “嗯。”瑞娘應了一聲,然後臉帶笑容出去了。

    *

    小茹在床上躺了兩日,喝了四頓藥,覺得身子輕爽了不少,就下了床。第三日,她就和澤生一起去鋪子裏了,當然,這一日的兩頓藥,她還是會記著喝的。

    還沒到二十八日,鋪子裏的貨就賣得幹幹淨淨。他們提前一日把鋪子關上了,好好在家準備過年。

    首先,得把欠的錢一一還上。張氏和瑞娘見借的錢都回來了,而且賣花生的錢也到手了,自然是眉開眼笑。

    澤生還特意留了一些年貨沒賣,炮竹、香、門神、對聯、掛畫,還有過年的各種炒貨和吃食。當澤生分給她們時,她們第一反應是要按平時的價給他錢。

    澤生當然不會收,一家人過年圖的就是喜慶與和睦,平時她們買東西都是按進貨價,這大過年的,他怎麽可能收她們的錢?

    澤生把那一百一十文錢還給東生娘時,特意進去看了一眼東生。

    東生仍然沒有變化,眼珠子都不帶轉的,傻呆呆地坐著,還必須得靠著牆根坐,否則他坐不穩。

    澤生瞧他又呆模樣,再瞧著一旁流著涕的丫頭,甚覺心酸。他除了從衣兜裏掏出為丫頭準備的一包糖,又能做什麽呢?

    東生娘收了錢,自然不好給澤生臉色看。她今日碰到一個從縣城回來探親的人,說好似在縣城的南麵碰到芝娘,但不敢確定是不是,因為隻是擦肩而過,沒仔細看正臉。她想起這事,就問起澤生來,“澤生,你經常進縣城,有沒有碰到過芝娘?”

    澤生一驚,然後立馬恢複平常色,“芝娘?沒有啊,她怎麽可能會在縣城呢?”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隻是有人說眼熟,很像芝娘。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多著去了,芝娘怎麽可能還能混到縣城過好日子去了,她在外麵不死才怪,到時候就等著她娘家人去給她收屍吧!”東生娘說得唾沫直飛,兩眼發狠,感覺她若碰到了芝娘,定會上去掐死她不可。

    澤生聽不了那種惡毒咒罵的話,趕緊出來了。

    大年三十除夕,小茹和瑞娘都不用做飯了,她們和張氏一起做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

    在吃年夜飯前,方老爹端著一盆祭食帶著洛生、澤生去祠堂了。祠堂已經建了上百年,雖然破落,每到年邊,村長都會安排人收拾幹淨的。

    大年三十年夜飯前要去祠堂祭拜祖先,是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方家村所有男丁,無論老少,哪怕一歲小孩都是要來的。

    有可能是因為隻有男丁入得了祠堂,所以重男輕女才得以盛行吧。女子不能進祠堂,按這裏的話說,長大了就是別家的人,這種宗祠之事,當然不得讓女子參與的。

    家家戶戶男丁都端著祭食盆去祠堂,擺在長長的案台上,點上香。然後大家一起圍觀各家端來的祭食,看哪家準備的最豐盛。往往準備最豐盛的那一家,定是這一年日子過得最紅火的。

    今年當然算方老爹端來的是最豐盛的了,因為殺了豬,他可是端來了一個大豬頭,還有一隻大肥雞、一條鯉魚、一大盤紅燒肉。這些等會兒都要端回去吃的,不會真的留在這裏祭著,因為這些都是年夜飯裏最重要的幾道菜了。

    說是比祭食盆,其實就是比年夜飯,看哪家年夜飯吃得最帶勁。

    方老爹拔得頭籌,博得大家好一陣歡呼,免不了要誇一番方老爹和洛生能吃苦,把式也好,而更多的人則誇澤生有頭腦,會做買賣,將來方家村的首富肯定非澤生莫屬。

    澤生不好意思地陪著笑,他可沒想當村裏的首富,隻要和小茹一起把日子過得順當就是。

    接著又要比拚炮竹,看哪家放得多,哪家放得響。澤生可是從縣城進來不少炮竹,而且自家留的可是最好的。

    雖然他放的炮竹不是最多的,但絕對是最響的。按大家的說法,那就是明年澤生家的日子會過得最響亮、最美滿。

    這一晚,方老爹、洛生、澤生可是整個方家村關注的焦點啊。

    在祠堂外放完炮竹,所有人又都進祠堂,而且要按輩分站列,不可逾越。村長道完賀新春的詞,再神色肅穆地感謝祖上保佑方家子孫的話,接著就是所有人齊齊跪地,對著方家祖譜及佛像磕響頭,磕完三個響頭,然後按輩分一一上前去上香。

    上香完畢,這個每年必行的祭拜事項就算結束了。此時各家各戶就可以端著自家的祭食盆回家了。

    回家後,張氏將祭食盆的菜再倒進鍋裏熱一熱。方老爹在家門口放響炮竹,一大家子人就圍著大桌開吃年夜飯了。

    一共做了十道菜,葷素搭配,豐富可口。一家七口人根本吃不完這些,但過年講究的就是有餘,必須得多做,而且還不能吃得幹幹淨淨,每盤都得餘一些,這就叫年年有餘。

    不過,餘下來的不是倒掉,而是留著第二天吃。

    “今年的年夜飯可是我們家這麽多年來最豐盛的一次了!”張氏滿臉喜色道,然後夾起一塊紅燒肉往嘴裏塞著,吃得津津有味。

    方老爹招呼著小茹和瑞娘,“你們倆可得多吃些,肚子裏都有孩子呢,一人得吃兩人的飯,這魚、這肉,快,還不趕緊吃!”

    “嗯,我知道,爹,我最近可能吃了!”小茹笑著答應。

    澤生在旁還用手比劃著大碗,“她胃口好的時,候能吃下這樣的三大碗。懷孕前,她可是連兩碗都吃不下的!她這可不就是一人吃了兩人的飯麽!”

    澤生這一說,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小茹羞得擰他胳膊,吃下三大碗,這要叫別人聽了,多嚇人啊。

    沒想到洛生也比劃了起來,說:“瑞娘也能吃下三大碗,還經常半夜叫餓呢,看來三大碗還是沒吃飽!”

    瑞娘不好意思地橫了洛生一眼,“哪是沒吃飽,隻是消食太快而已嘛!被你說得,我倒像頭母豬了。”

    這下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小清笑得差點噴飯。

    方老爹笑道:“這可不是你們倆能吃,而是你們肚子裏的孩子能吃呢!來年你們肯定都會生大胖娃!”

    張氏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能吃還不趕緊多吃點!”

    澤生見小茹夾不夠她愛吃的魚,他伸手給她夾了許多,放在她的碗裏,還小聲地道:“小心魚刺,要我幫你理麽?”

    “不用。”小茹朝他使了個眼色。這麽一家子都在看著呢,可不要太肉麻好不好。

    方老爹開了一壺酒,“今晚去祠堂,我們家可是樣樣拔得頭籌,無論是年夜飯,還是放炮竹,我們家妥妥的頭一名!”

    “爹,我和澤生敬你一盅!”洛生舉起杯,顯然他今日也是特別興奮,在祠堂受大家如此熱情的關注,他那顆激蕩的心一直未能平靜下來,覺得自家人忑有麵子。

    澤生也舉起杯,和洛生一起敬方老爹,父子三個就這麽喝起酒來。

    “娘,要不要我和哥也敬你一杯?”澤生打趣道,他知道他娘以前過年從不喝酒,也不知今年願不願喝一口。

    張氏猶豫了一下,然後拿過酒壺,“好,我也來喝一盅!我不跟你們喝,我跟瑞娘和茹娘喝。”

    茹娘趕緊倒酒要敬婆婆,喝酒對她可不是難事。

    瑞娘也忙著拿酒壺,隻不過她有些害怕,她長這麽大,從未沾過酒,但婆婆都那麽說了,她不敢喝也得喝。

    方老爹連忙止住,朝張氏笑道:“你是不是高興糊塗了,她們倆可都是有身子的人,哪能沾酒?”

    “哎喲!”張氏窘道,“我一時高興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來,澤生、洛生,我們喝。瑞娘和茹娘,你們倆趕緊吃菜吧。”

    小清也來湊一下,“我也敬娘!”

    小茹和瑞娘就這麽看著澤生他們一家樂嗬嗬地喝酒,敬來敬去,說著一些平時從來說不出口的感謝爹娘的話。

    小茹的病已經徹底好了,而且今晚的米飯是用大木蒸桶蒸出來的,特別的糯香,她又恢複了胃口,吃了三碗。

    在她吃第三碗有些小心翼翼時,一看對麵坐著的瑞娘那早已發胖的臉和變寬的身段,她稍放心了些,感覺自己應該不會超過瑞娘。

    瞧,瑞娘這時吃得可帶勁了,絲毫不畏懼她手裏也是第三碗。

    吃過年夜飯,方老爹端出一個特大的火盆,這個大火盆是專門留著除夕夜用的。平時都是用小火盆,省著柴火和炭。

    這個大火盆一端出來,洛生和澤生就忙著將火生起來,火苗竄起來後,他們架上一層又一層木炭,一袋子炭,這一下幾乎架上了小半袋。

    不過多久,炭火燒得紅旺旺的,一家人圍著火盆磕瓜子、吃花生、喝茶水,火旺的炭火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火紅火紅的。

    一家人就這麽吃著、嘮著,甚是歡愉。小茹嫁過來這麽幾個月,今夜是頭一回見一家人圍在一起這麽樂嗬,這麽暢快的嘮嗑。

    方老爹和張氏給他們講了不少過去的段子,哪家哪一年發生了什麽難以置信之事,哪家過去鴻通了,現在又敗落了。哪家以前窮得揭不開鍋,如今過年也有新衣穿了,還有錢買年貨。哪家兩口子打架,鬧得上吊喝藥,最後沒救過來丟了性命……

    雖然說的大都是小茹不認識的人,但她也聽得也很入神,這些段子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人生百態就是這麽上演的。

    到了深夜,大家吃撐了、喝足了,都有些困了。方老爹讓各自回屋睡覺去,他要一個人守除夕夜。

    “爹,你年紀也大了,這一整夜忒難熬了,要不我來守吧。”澤生說道。

    每家都得有一人守除夕夜,而且一般是家中最長者守。

    方老爹揮趕著澤生去睡覺,“嫌你爹老了?我年紀是大了,但身子不減當年,仍然健壯得很,不至於連除夕夜都守不了。你快去睡,快去睡!明日還得早起拜年呢!”

    小茹困得眼都有些睜不開了,她上床後,沒多久就睡著了。懷孕之後,她特別嗜睡,睡得連夢都不怎麽做。

    澤生似乎因過年太興奮,睡意並不太濃。因過年要點大紅燭,還通宵不能滅,當然,窮人家若買不起大紅燭,也沒法這麽講究了。

    因為大紅燭比平時的油燈要亮堂,澤生側躺著,借著閃亮的燭光,靜瞧著小茹熟睡的臉。她那桃紅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紅潤潤的豐唇,看上去是那麽的讓人喜歡,讓人沉醉,他忍不住伸手過去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臉,觸了一下她的唇。

    怕弄醒了小茹,他又縮回了手,就這麽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再想著她肚子裏有著他的孩子,他們以後一起養兒育女,日日相伴,年年相守,想著想著,他臉上禁不住漾起甜蜜的笑容。

    在如此忽閃燭光的照映下,小茹靜睡的臉,和澤生那清俊臉龐上漾起極好看的笑顏,交相輝映,顯得是那麽溫馨、那麽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澤生伸手摟住小茹的腰,不知不覺地沉睡了。隻是,他那美美的笑容,嘴角輕揚的笑意,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