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驚慌驚恐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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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生幾步就到了家,他見小茹和大寶、小寶玩著石頭、剪子、布的遊戲,笑得還挺開心,他的心緒也跟著愉悅起來,看來小茹沒有自己想象的氣性那麽大。

    大寶和小寶可不會玩石頭、剪子、布,但看著自己的娘在逗他們開心,他們就樂嗬,跟著一陣咯咯的笑。

    大寶比小寶要胖一些,小茹見他笑時,雙下巴都出來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下巴,“哎喲,瞧你,都笑出雙下巴來了,跟小彌勒佛似的。”

    大寶還伸出小手來抓小茹,一抓住小茹的小指,他便笑得直咯咯,笑眯眯的眼可愛極了。

    小寶在一旁也是“咯咯……嗯……哦”發出各種稚嫩的聲音笑著。

    小茹又對小寶說:“你可要加把勁,多吃多睡,快點趕上哥哥,可別拖後腿哦!”

    小寶似懂非懂,伸手來抓小茹的頭發,還真將小茹額前的頭發給抓了一縷下來。

    小茹佯怒,鼓著腮幫道:“你個小崽子,咋跟女人似的,還學會揪人頭發了。”

    澤生見小茹跟平時並沒兩樣,似乎不再生氣了,便走近她道:“小茹,聽說昨日周家村有人家丟了一位一歲小孩,帶著他的小姑也一並丟了,我們可得仔細著點。”

    小茹剛才已經看到他進院子了,根本不想理他,這會兒聽他說這件可怕的事,一下站了起來,剛才想不理他的打算已經忘了,“什麽?這裏也有拐賣孩子的?還連帶著婦女一起拐賣?”

    “這個孩子的小姑不是婦人,聽說是位十來歲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拐去賣。我們縣裏一向民風良好,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肯定是外來人幹的,竟然作惡到如此田地,連小孩也不肯放過。卞鎮也有這種事發生,聽說良子帶著人一起尋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尋得回來,我們可一定要仔細看著大寶和小寶。”

    澤生又轉向小清、小芸,囑咐道:“近日你們不要把孩子抱出去玩了,就在自家院子裏玩吧,我們家院子大,足夠他們倆玩的了。”

    小清和小芸還是頭一回聽說有抓小孩的事,有些心驚,聽著澤生的囑咐便緊跟著直點頭,嘴裏也應聲。如此可怕的事,她們哪敢再把孩子抱出去啊。

    澤生又道:“不止是大寶和小寶,你們倆也要小心點,那些作惡之人也抓小姑娘的。”

    小清和小芸聽了心裏一陣發麻,連小姑娘也抓?抓去幹嘛?

    小茹見小清和小芸臉色驚恐,便安慰道:“別怕,你們好好呆在自家院子裏有啥好怕的,難不成那些人還敢來院子裏搶人,你們別聽他瞎嚷嚷。”小茹說時還朝澤生瞥了一眼。

    “我哪有瞎嚷嚷,真的得謹慎著點。你也一樣,不能再出院子了!”澤生鄭重說道。

    小茹覺得好笑,哼道:“我又不是小姑娘,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我怕啥,我這就要去洗衣裳呢!”她說著朝大寶、小寶揮揮手,“娘要去洗衣裳了哦,你們在家跟小姑和小姨玩。”

    澤生扯著小茹的衣袖,“你別去河邊洗,就在自家洗好了。”

    小茹抽出衣袖,“大寶和小寶剛才拉尿又拉臭臭的,在家怎麽洗得清水。莫非還怕我也丟了,你就裝吧!”小茹心裏暗道,他看來是想急於表現對她的在乎,可是這也太過了一點吧,連院門也不讓出?

    澤生覺得很冤枉,“我哪裏是裝的。你雖然不是小姑娘,可是……你看起來比……”畢竟有小清和小芸在,他還是不好意思說她看起來比小姑娘更好看的話,貌似真的很肉麻。

    小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心裏倒是高興的,但假裝不明白,“看起來怎麽了?像大娘?哼!”

    她回屋將自己的髒衣裳收進一隻木桶裏,看到澤生洗澡換下來的衣裳也在旁邊,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洗他的。本來正打算一起拾進桶裏,見澤生跟了進來,她立馬將他衣裳放下了,“你自己的衣裳自己洗去!”

    小茹再走出來將剛才給孩子換下來的衣裳放進另一隻桶裏,挑著就往院門外走。

    澤生也不好攔她,總不能因為周家村丟了小孩和小姑娘,就讓一家子的女人都不許出門吧。剛才他見別人家的新婦都沒事樣的出門下地,他若是非拉著不讓小茹去洗衣裳,實在有些太過了。

    小茹才出院子就遇見了瑞娘,“大嫂,你這是要去哪?”

    瑞娘將手上的藥拎給小茹看,“澤生不是捎來了藥麽,我給雪娘送去。剛聽說良子忙著尋丟的人去了,怕是雪娘一人在家沒有照顧,我得去照顧她兩日。”

    “你夜裏不回家?牛蛋會不會鬧?”小茹知道牛蛋平時是很鬧騰的,還真擔心婆婆擺弄不了,畢竟婆婆身子才好沒多久。

    “我跟娘說了,白日她帶著牛蛋,夜裏讓洛生帶他睡覺。牛蛋有他爹在,就沒那麽鬧騰了。你去洗衣裳吧,我得走了,時辰不早了。”瑞娘說著就朝前走。

    小茹挑著擔來河邊,發現一堆小姑娘和婦人都在洗衣裳,還真沒見哪家因為得知那件事就不敢出門了,倒是出門玩的小孩少了許多,除了幾家平日裏都不大管的稍大一些的孩子照樣滿村跑著玩,其他人家還都是小心謹慎的。

    婦人們都在議論著這件事,還笑問那些小姑娘怎麽不害怕被人抓去給山溝溝裏的男人當娘子?有的回答說沒啥好怕的,也有的回答說雖然害怕,但也不能矯情到連衣裳也不敢出來洗。

    婦人們又歎道,孩子和小姑娘們都矜貴,我們得護著;老人是長輩,我們得敬著;男人們撐家立門戶,我們得順著。就是我們這群生了孩子的婦人最不值價,連那些壞人都瞧不上,怕是站在他們麵前,他們都懶得抓呢。

    小茹心裏一陣笑,聽她們這麽說著還挺像那麽回事,看來她們似乎對女人的地位有些覺醒了。

    洗完衣裳回家,她見澤生不在,便問小芸,“你姐夫去鋪子裏了?”

    小芸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沒說。”

    坐在一旁的小清想說什麽,又囁嚅著嘴沒說出來。以前她對小茹一向很敬重的,覺得二嫂比大嫂好相處,在帶孩子的這段時日,小茹給她不少私房錢,還要為她做裙子,平時待她跟親妹妹一樣,無話不說,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芥蒂。

    隻是從昨夜到現在,小清開始對小茹有些不樂意了,覺得她有些欺負她二哥了。以前看他們倆歡聲笑語時,她確實很向往,可是她總歸是向著自己哥哥的。

    小茹見小清似有話說,便問:“你二哥跟你說他去哪了?”

    小清也搖頭,“沒有。”然後用那種試探又帶些複雜的眼神瞧著小茹,“你不是……不理二哥了麽?昨晚你是不是打二哥了?”

    小茹愣了愣,笑問:“你心疼你哥了?小清,我跟你說,男人就得管教管教,等你嫁人了你就懂了,可不能什麽都任由著他們胡來。”

    “二哥做事從來都知道輕重的,怎麽可能會胡來。你到底所謂何事就認為他胡來了?”小清似有一副為她二哥打抱不平的姿態。

    “你還真夠偏心的,平時說什麽二嫂真好,二嫂真大方,二嫂最知心,到了關鍵時刻,哼,你還是偏你二哥!”小茹當然不會告訴小清到底為何吵架的實情,無論自己信不信澤生,都不能把這件事弄得盡人皆知,好似澤生多麽不堪似的,自己的相公被人笑話,對她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哪怕告訴小清也不行,這樣會影響澤生在她心中形象的。

    小清噘嘴道:“我才不是偏心呢,你從早上起來就一直生悶氣不理二哥,這會兒沒見著他,又不停地問他去哪了。那你心裏還是有他嘛,在乎他的話以後就別打他,也不要動不動給他臉子看。二哥夠聽你的話了,平時做事勤快,在外跑買賣也辛苦,回家來還什麽活都幹,你就別總欺負他了。”

    小茹在晾曬著衣裳,聽小清這般說,她有些吃驚。小清能說出在乎一個人的話,還懂得心疼人,會不會已經懷春了?以她這樣的年紀也不算很小,指不定還真是呢。

    小茹趕緊放下手裏的巾子,走了過來,仔細瞧了瞧小清的臉色,笑道:“喲,看來你不僅是心疼你二哥了,對我還有意見呢。我平時哪裏有欺負他了,這次是他做了錯事,我小小懲戒他一下而已,而且還不能輕易饒過他……”

    說到這,小茹說鋒一轉,“你覺得你二哥這裏好那裏好,好像世上的男人就他最好似的。你有沒有覺得林生也不錯,將來哪位姑娘嫁給了他,肯定能得他疼愛。你覺得他該去哪家說親,有沒有哪家姑娘適合他的?”

    小茹細瞅著小清的臉,見她臉上微微起著紅暈,忽然她別過臉去,“我哪裏知道林生好不好,我和他又沒說過幾句話,也不了解他的性情,怎麽知道哪家姑娘適合他?”

    小茹似乎聽出了什麽,眼眸轉了轉,故意說道:“我覺得大嫂的三妹不錯,上次她來帶牛蛋,我瞧著她文靜柔順,雖然不太愛說話,悶了點,但她肯定是懂得照顧人的。”

    小清忽而又轉過了臉來,眼神裏似有一絲緊張,“大嫂的三妹?你不會想讓林生向大嫂家說親吧?我瞧著她可不是文靜柔順,隻不過性子冷,不愛搭理人罷了。來住了十日,幾乎就沒見她說過話,也沒見她笑過,林生要是娶了她,還不得悶死,她看上去就像是知冷知熱的人。”

    “……”小茹呆愣了,雖然大嫂的三妹性子有些冷,但從小清嘴裏說出來,她聽上去怎麽就聽出了一股酸味呢?

    嘿嘿……,小姑子平日裏藏得挺深,看上去對林生從來不直視,或許心裏早就暗起漣漪了。

    自己才這麽稍一試探,便探出了個大概來。

    小清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了,怕被小茹瞧出來,立馬又擺出一副與自己毫不相關的姿態來,“林生說親的事,二嫂你怎麽問起我來了,我哪好對此事說三道四。指不定林生就喜歡大嫂三妹那樣不愛說話的姑娘呢,若林生真對她有意,你可以先探探林生的口風,看他……,咳咳咳,我嗓子裏有些不舒服,口幹,我去喝點水。”小清慌忙起身去屋倒水了。

    小茹嗤笑一聲,暗笑道,你口幹得真及時!

    這時澤生一手拎一個小木輪椅進院子了。

    小茹一瞧,原來他是惦記著這個呀。澤生高高舉起小木輪椅,朝小茹興奮地道:“小茹,你瞧,你畫的木輪椅果真能做得出來!”

    小茹才不跟他笑呢!隻是“哦”了一聲,接著去晾曬衣裳。

    澤生雙手停在半空中,稍稍尷尬了一下。小清和小芸迎了上去,趕緊接下他手裏的木輪椅,要讓大寶和小寶坐進去試試看。

    大寶和小寶見自己有了新的座椅,也跟著新奇,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忽閃著黑亮的光。當小清和小芸一人推著一個,在院子裏小跑時,這兩個小家夥感覺爽得不行,興奮得手舞足蹈,一個勁地哈哈笑,快喘不過氣來了。

    澤生在他們倆前麵,麵對著他們,倒退小跑著,看著眼前自己的兩兒子興奮,他也跟小孩似的,揮舞著手,歡喜道:“快來快來,快來追我呀!”

    小茹在旁見了,也忍不住一陣開心地發笑。心裏忖道,這父子三人,可真是樂瘋了!

    因為新得了這對新木輪椅,澤生可是帶著孩子瘋玩了一日。

    到了晚上,他把孩子的搖床搬進他和小茹的臥房,習慣性地哄孩子睡覺,小茹坐在油燈下研究著怎麽做裙子。

    待孩子睡著後,澤生又習慣性地上床。

    “誰讓你上床了?睡客房去!”小茹突然抬頭,蹙眉說道。

    澤生屁股才挨著床,被她這麽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話,嚇得懸起屁股不敢坐了。他下了床,來到小茹麵前蹲下,雙手放在她的膝蓋上,似央求又似撒嬌道:“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小茹誇張地“切”了一聲,將膝蓋往邊上一挪,“莫非你每次在外,都沒睡著過?”

    “那也是要先想你好一陣,然後才能睡著的。”澤生可憐巴巴地忽閃著目光,瞧著小茹的臉色。

    小茹半張著嘴,斜眼瞧著他,哼道:“真的假的?別跟我來這一套。你快去睡吧,別在這裏鬧了,孩子在屋裏呢!”

    澤生見孩子剛睡著,實在不能吵鬧,而小茹似鐵了心不讓他睡在這裏,隻好退讓一步,“那你要和我分房睡多久?兩日?三日?四日?等哪一日我才能在我們倆的床上睡?”

    小茹聽他說“我們倆的床”,心裏被戳了一下,忖道,他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種曖昧的話?她故作毫不為所動,生硬地回道,“等我哪日想通了,等我哪日完全相信你的話了!”

    自古以來做錯事都有懲罰,譬如麵壁思過、禁食三日什麽的。她隻不過要分床睡而已,已是最輕的懲戒了。其實在她還是在擔憂,若他躺在自己身邊,會惹得自己想起一些不快的畫麵來。

    澤生無奈,隻好再去客房睡。雖然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最終他還是睡著了。昨夜一通宵沒睡,今夜再不睡著,怕是扛不住了。

    次日一早醒來,他就聽村裏有人到處瘋傳,說嚴家村又丟了兩位小孩和一位小姑娘。這下村民們開始驚慌起來,昨日聽說是周家村出了事,他們隻是有些震驚而已,因為周家村離方家村甚遠,無法體會到那種切身的感受。

    現在竟然連嚴家村也出了事,嚴家村與方家村是相鄰的,相望著就能看到。裏正安排十幾位青壯年在路邊蹲守,以防那些作惡之人來方家村擄人。

    澤生剛吃完早飯,楊師傅便來喊他,說高老板在前麵鋪子裏等他,好像是有事商量。

    高老板怎的這麽早來找他,肯定是有要事!澤生再次囑咐小清和小芸千萬不要帶孩子出院門,而且他出院門時,還特意將院門關了起來。

    小茹見形勢嚴峻,也不打算出門。她來抱大寶和小寶起床時,發現這兩個小家夥又尿床了,墊了棉墊子也不管用,鋪蓋還是被浸透了。

    小茹無奈,對著孩子嬌聲道:“昨夜不是把了一次尿麽,怎的尿還有這麽多,啥時候你們能開口說話,一有尿就喊娘,說我要尿尿呢?”

    沒辦法,將孩子交給小清和小芸,她將搖床的鋪蓋全揭了起來。還有昨日澤生換下來的衣裳,因為她昨日賭氣沒給洗,澤生又陪孩子玩一日忘了洗,她隻好再次拾起來,又得去河邊洗了。

    來到河邊,她發現今日來洗衣裳的全都是婦人和老人,小姑娘一個也沒有來。一路走來,更是一個小孩都沒見著。看來,哪怕有十幾位青壯年在路邊蹲守,大家還都是不放心。

    因為小茹來得算晚,才過一會兒,婦人和老人都差不多走光了,隻剩香娘一人。香娘洗完後,便到河邊另一頭坳溝後的一片青草地去了。

    小茹很好奇,待香娘再回來時,見她提著一個小籃子過來了。

    “小茹,你等會兒也去那裏弄些地皮菇吧,這種菇可好吃了,不管是炒著吃,還是醃成鹹菜吃,都很下飯!”香娘還特意伸過籃子讓小茹瞧。

    小茹一瞧,咦?這種地皮菇怎麽有些像小小的黑木耳?“好,等我洗完了,我也去弄一些。可是我沒帶籃子,沒有東西可能裝,怎麽辦?”

    香娘好心地將自己的地皮菇騰到一隻空桶裏,把籃子借給她用一用。小茹高興地直道謝。

    香娘走後,就剩小茹一人了,她洗完後,就來到坳溝後那邊青草地去拾地皮菇。

    澤生從鋪子裏回來後,聽說小茹去洗衣裳了,他有些不放心,便準備來河邊陪著她。

    當他走到河邊,見河邊空無一人,隻剩兩桶洗好的衣裳,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目光驚恐,雙手雙腿都抖了起來,嗓音發顫,“小茹!小茹!”

    沒人應!他再四周環顧,半個人影也不見!

    澤生突然失聲,“小茹,你在哪?你可別嚇我!”

    因腦袋發暈,雙腿發軟,他跌跌撞撞往河的下遊跑去,才跑幾步,腿一軟,跌了個跤,他又趕緊爬了起來。

    他一路往下跑,一路哭喊著:“小茹!小茹!……”

    見河水低淺,人能被河水衝下來的可能性太低,他又一路跌撞奔到大路邊,嘴裏不停地喊小茹,可是哪裏能見著小茹的身影,他身子發軟,一下癱坐在地上。

    難道小茹被人擄走了?想到這,他的大腦開始慢慢窒息,已經不會思考問題了,隻是眼淚止不住地流啊流。

    在路邊蹲守的青壯年們見澤生這般失魂落魄,哭哭喊喊的,他們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我們守在路邊這麽久,都沒見有生人來過,應該不是被人擄走了吧?”

    有一人突然驚愕道:“莫非那些惡人不從大路上過,而是從田間小路過,到了河邊,見茹娘一人在那兒,就把她擄走了?”

    他此言一出,大家頓時驚慌,覺得說得有理。他們立馬分開,幾人朝大路兩頭去尋,再留幾個守在原地,其他人全都跑向各小路。也有人膽小,怕遇到惡人鬥不過,隻是跟在後麵快步走著,不太敢衝到前麵。

    澤生忽然腦子又開了縫,爬了起來,先是去裏正那說明情況,雖然他驚慌失措,說得顛三倒四,裏正還是聽明白了。裏正立馬叫上幾十人去各個小路追尋,再派人到幾個必經的路口去圍堵。

    澤生忽然想起什麽,又跑向河邊,因為他想起河邊南頭有梔子花,應該要開了,小茹前兩日還說要折些回來插瓶。

    他一路激奮地跑到河邊南頭,見一片梔子花都在含苞欲放,卻不見小茹的身影。

    這下他徹底崩潰了,再也撐不住了,雙膝跪地,失控地哭喊:“小茹,你在哪兒?你要是丟了,我該怎麽過……該怎麽過啊……”

    “你還沒原諒我呢,就這麽突然不見了麽?再也回不來了麽?我再也見不著你了麽?……”

    他哭得泣不成聲,揪心揪肺,“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能活了……,沒有你,我還活著幹嘛……”

    他哭喊了好一陣,哭得直至嗓音嘶啞低沉,然後什麽也喊不出來了,隻是一陣痛聲嚎哭,哭得撕心裂肺,淒慘人寰,綿延不絕……

    小茹早已立在他的身後,淚如雨下。她再也聽不下去他這般痛哭了,哽咽地道:“你嚎什麽,我不是在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