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烏啼葉落鍾磬晚 骨冷玉堂夢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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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小的霆錚哭著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一聲一聲的呼喊著自己的親人,卻不想頭被人生生的一擊,再睜開眼隻見自己已被人販子綁了起來。許是頭受重創的緣故,霆錚對父親的記憶隻有零零碎碎的片段,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零碎的記憶變得模糊不清,漸漸記不得父親的樣子。
但每日的打罵,卻讓他猶處煉獄。當時還是小小的他,每日都要負重的去碼頭給人做苦力,賺回來的錢都要原封不動的交給打罵他的人,每日的負重與食不果腹,心中逃跑的計劃越來越強烈。
霆錚借助在碼頭做工的時差逃到了客船上,卻不想上了東瀛人的船,山本泗融見霆錚酷似佐藤,又從他脖子上的吊墜確定了他的身份,於是旁敲側擊的詢問關於他父親的一些事,看看他知道多少,構不構成威脅。
當時霆錚年幼,又怎會知道這些,但山本一係列的反常舉動卻勾起了霆錚心中的疑問。山本見霆錚天賦異稟,送他去了軍校,希望能為他們效力,霆錚一麵學著裏麵的東西,一麵小心打聽,終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與父母背景,心中憤恨不平。
這就是霆錚短暫又多舛的黑色記憶,偶然間霆錚接觸到了孫先生寫的書,在畢業後毅然決然的奔赴到了救國的這條路。
幼時的陰影造就了霆錚冷酷卻又剛毅的個性,芷柔這才明白他所有表麵上的一切都是為了偽裝他那柔弱的心靈,深深的將頭埋在他的肩上。
檔案上雖沒寫霆錚為什麽會在黎遠山的身邊,但芷柔卻以猜出了一二,安排他在黎遠山身邊是為了更好的接觸這各方麵的情報,而特訓營卻是上峰讓霆錚培養的新鮮血液,以便更好的奔赴救國的戰線。
眼前被一個印著紅色標記的檔案吸引住了視線,芷柔剛要走過去拿東西,隻聽腳下“噠噠”的響了起來。霆錚看了看這檔案室的格局似乎別有洞天,帶著他一直以來飽有的敏銳,緩緩的蹲在地上,沉著臉用手敲了敲地板,地板的聲音很散,很顯然底下是空的。
芷柔凝著眉仔細的敲打著牆上每一塊地方,希望能找到機關,手觸碰了一個鐵球,芷柔先是一驚,然後看了看霆錚,霆錚向她點了點頭,擰開鐵球眼前的出現了一個密道,台階很窄,是個螺旋形的布局,一眼望不到頭。
霆錚緩緩地下去,芷柔向裏探了探頭,皺著眉看著自己寬大的裙擺和帶著細跟兒的高跟鞋,身上又披了件皮衣,怎麽方便行動呢。一手拽著裙擺,一手拉著西服,將腳下的鞋一甩,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階。
霆錚看了看身後的芷柔,拉著裙擺拽著西服,十足的狼狽樣,不由得好笑了起來。到是他自己想的不周全了,應給她找件短點的。當時為她挑禮服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這件紅色的拖尾禮服,他隻是再想他的女人穿上這件衣服一定是晚宴上最耀眼的星星,到隻顧著適合她了,忘考慮行動時的因素了。
霆錚仗著手長,一把把芷柔抱在懷裏,笑道:“等你下來,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完成任務呢!”芷柔一努嘴,怪道:“還不是你考慮不周!”
兩人下了台階隻見周圍是一片漆黑,走完了最後一節台階兩人跳下了樓,隻見霆錚拿著打火機,“嚓”打開了火,四處照明。
放了芷柔下來芷柔剛挪了一步,卻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霆錚一把拉住她,芷柔向下一看,捂著嘴退了一步,霆錚拿著打火機一看竟是一個骷髏頭。霆錚緊緊攬著她,“別怕,有我!這應該是日本人做實驗留下的。”
拿著打火機一掃周圍都是堆積在一起的骷髏頭,向旁邊一照是一條蜿蜒的小路也不知通向什麽地方。
霆錚搭在芷柔肩膀上的手一緊,芷柔頓覺十分安心,拖著芷柔向裏麵走去,隻聽裏麵傳來讓霆錚熟悉的聲音,他知道裏麵說話的人正是山本泗融。
隻聽裏麵道:“小野君,當初你給唐老板下慢性毒藥這招幹的可真是漂亮啊!”裏麵傳來了奸笑的聲音,“那老家夥仗著自家有點產業,竟拒絕我們大日本商會的合作,那麽他隻有死路一條,一點點的讓他痛苦而死,這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嗎?如今那吳太太一介女流,也弄不出什麽幺蛾子,這唐家絲綢作坊不是我們手到擒來的事。”
裏麵的山本清了清嗓子,“佐藤君想知道些東西直接問我來不就行了嘛?何苦大費周章啊!”
霆錚長長的吸了口氣,眼中陰鷙的光彩,顯得分外死氣沉沉,拉著芷柔向裏麵走去,兩人進去之後山本狡黠的一笑,“佐藤君,當初小山村的那份功勞也多虧你啊!”
聽到小山村芷柔心中一緊,不由得看了看霆錚,霆錚躲過芷柔探究的眼睛,芷柔心中告訴自己,這小山村有很多,絕對不是之前她和父親遇到的那個。
霆錚聽到山本說小山村一事,臉沉的更加的陰冷,但卻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抬愛了,之前怕山本君貴人事忙所以就冒昧的闖了進來。”說完霆錚緊緊地環著芷柔的肩就要走,一旁的小野早已從腰間掏出槍,瞄準著霆錚,山本抬了抬下巴,示意小野放下槍,讓霆錚離去。
看著霆錚遠去的身影,小野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要放他走,山本看出小野的不解,悠悠的看著霆錚遠去的方向,“他還有利用價值,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可以好好利用。”
芷柔和霆錚走後沒多久,小野就追了上來對芷柔開口道:“韓小姐有件事我想告訴你!”芷柔挑了挑眉,嬌笑道:“哦?但我覺得我遇上小野先生就是最不好的事情了。”
小野狡詐的笑了笑,湊了過來在芷柔耳邊道:“韓小姐,我軍曾有一批貨物在山腳下被燒,於是那個小山村的村民在佐藤君的提議下全部陪葬了!”芷柔聽完腳下一陣踉蹌,霆錚從後麵扶住她,芷柔冷冷的對上霆錚的眼睛,就仿佛是看待仇敵一樣,最後勾起了嘴角對小野道:“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麽?”
小野壓了壓帽子,十足的一個得意樣子,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他能提出這樣無人性的提議,可見他就是一個冷酷的人,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兒,卻能將屠刀伸向自己的同胞,可見他最愛的隻有他自己,你可要小心那!”
芷柔聽完緩緩的舒了口氣,盡可能的保持平常。她本以為小野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卻不想是她想多了,淡淡的笑了笑,伸出細膩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胸膛,“你告訴我這些,無疑就是想讓我接受你。但是……”
芷柔頓了頓嬌媚的挑了挑眉,風情萬種,“我若接受了小野先生,那麽處境是不是也跟現在一樣,小野先生的野心可是有目共睹啊!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這野心可不小啊!”
小野聽完一時的錯愕了起來最後竟是無言以對的憤憤離去,霆錚搭上她的肩,輕聲問道:“芷柔,你還信我嗎?”芷柔甩開他,“我一直都信你,但是這件事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釋一下。”
霆錚原本柔情的臉上斂了神色,高傲的抬起頭一臉的木然,但卻硬氣的開口,“我沒什麽可解釋的!”芷柔恨恨的瞪著他,將他甩到身後。霆錚望著芷柔離去的街角,似是心也隨著她走了。
沈淑琴從暗處走了出來,嘴角上勾出一個得意的笑,眼中閃著一種幽幽的光,柔柔的開口道:“霆錚,一切都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