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伶仃荷冷別傾城 葉落寒秋複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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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片鬱鬱蔥蔥掩映的小路裏一把槍正瞄準著芷柔站的地方,眼眸中透著野性食指扣動著扳機,妖豔的紅唇勾勒出一個得意又大快人心的笑容,霆錚耳朵動了動覺察到身後有一顆子彈射了過來,從腰間抽出槍,向射過來的子彈打了過去。
風起彈落,兩發子彈蹭著彈頭在空中爆裂開來,子彈皮蹭著芷柔的臉飛了過來,臉上多了一個紅道,芷柔受了驚嚇捂著臉無措的叫起來,一個勁兒的向山下跑去。
看著跑遠的芷柔,霆錚盯著始終保持著一臉得意笑容的沈淑琴,他飽滿的額頭上疊加著一道又一道的皺紋從緊咬的嘴唇下延伸出去,分外的可怖。
他那雙深沉的眼睛也暗了下來瞪的渾圓,隨時都能燃起熊熊怒火,呼呼地喘著粗氣,盡量平複心中的燥熱,掛著一張鐵青著的臉把玩著手中的槍,隱隱顫著嘴唇沉聲的問道:“你對芷柔做了什麽?”
哈哈!”尖銳的笑聲響起,透著一種詭異與暗黑的陰冷感,不大的笑聲帶著讓人刺骨的寒意,“聽說日本人研製了一種藥物,用了之後會癡癡傻傻不認的人,最後會如得癆病一般折磨致死。”
隻見她素白的手攆了一個蘭花指在那透著陰毒又明媚的眼前轉了一個美麗的圈兒,一朵玫瑰就出現在她的手上。她指尖的玫瑰紅的滴血。沈淑琴如墜了魔障一般詭異的笑著,“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討厭紅玫瑰嗎?”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地變的僵硬眼中沒了光彩失神似的被抽空了一樣,眼眶有水霧湧動求而不得的歇斯底裏開口,“就是因為她,她就仿佛玫瑰一般嬌豔,然後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
沈淑琴扭動著身子像喝了酒一樣眯著眼睛又詭異的笑了起來,“如今她快要枯萎了,真是讓我欣喜若狂啊!哈哈,哈哈!”聲音又尖又細的回蕩在空曠的四周,詭異的讓人心中驚得快速跳動。
正說著她手中捏著的玫瑰花突然地枯黃了,然後如塵沙一般消失在半空中,沈淑琴挑了挑眼,眼中竟含著的晶瑩滾燙燙的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別怪我太狠毒,是我愛你愛的太深。周霆錚,為什麽我費盡心思的討好你,你都不看我一眼!”
霆錚如平靜的湖水一般撥弄著扳機絲毫不理睬沈淑琴的瘋狂,淡淡的一笑,最後眼神一變狠戾的冒著陣陣寒意,“砰”的一聲,揚起槍死死地按著扳機將心中所有的怒意都投入到那一槍上,子彈向沈淑琴飛了過來。沈淑琴可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瞪著滲人的眼眼中灰褐色的瞳仁枯竭了光彩漸漸暗淡,空洞,然後栽到了地上。
霆錚冷酷上揚的眉目間帶著噬人的殺氣讓人膽寒,嘴巴碰了碰淡淡的不緊不慢卻讓人覺得壓抑的沉聲開口,“我說過的,你要是敢動芷柔一絲一毫,我一槍崩了你!”
霆崢追著芷柔下了山,地上的沈淑琴皺了皺眉頭微微張著嘴艱難的動了動動了動手指,從胸前衣兜裏拿出一塊寫著特訓員的牌子。一手捂著擦傷的傷口,拿著那個小鐵牌兒對準陽光洋洋灑灑漫灑下的斑駁。
那透過小鐵牌兒穿透的彈孔投影著璀璨的光輝,多麽溫暖能夠洗滌人心的光芒啊,可是卻怎麽也洗滌不了一顆極近瘋狂汙濁的心靈。
愛字心下之所以立著一把刀,那是因為愛能讓癡狂的不顧一切,也能讓人瘋狂的變成一把殺人的刀,心下被插了一刀那心還能修複嗎?心都傷了恭候著她的隻有無盡的沉淪與瘋狂,魔鬼與她並肩而行而等待著她的隻有那在黑暗中不顧一切的瘋狂終是孤苦一生。
沈淑琴詭異的笑起來,“周霆錚,你終究還是殺不了我!”
芷柔似瘋了似的下了山一個人跑到大街上隻見大街上路上茜茜玩鬧的的小孩兒,拿著菜葉石子就向芷柔扔過來,邊拍手邊笑嘻嘻的用還未脫稚氣的聲音起哄起來,“臭癆鬼,病癆鬼!”
芷柔用手擋著臉左右的搖著腦袋躲著飛過來的石子臉上神色驚恐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卻是啞的嗓子說不成聲。橫衝直撞的撞到一個下人打扮的人,那個下人打扮的人上來就是一腳,芷柔被提到一個小攤上砸爛了攤子。
剛剛幾個起哄的小孩拿著石子笑著像芷柔扔過來,“病癆鬼砸爛攤子嘍!”本就意識模糊的芷柔被人這樣一踢,更是抱著腦袋縮在了一處全身顫抖的像隻受驚的貓兒蜷縮著身體,兩手擋在臉上護著腦袋承受著石子的打擊。
一頂露天的轎輦緩緩落下,一雙纖細文弱的指尖有火苗在跳躍,清瘦的臉被周圍的吞雲吐霧包圍的看不清容貌。
但那煙霧後那溫和如水的眼眸卻讓人分外的深刻,但卻隱隱的隱了一片渾濁讓那溫和的眼睛蒙了一層本不該有的塵埃,那人吸了口大煙,帶著慵懶的聲音問道:“怎麽了?”下人急忙陪著笑臉道:“撞上一個乞丐!”
轎輦上癱坐的那人抬了抬那眼瞼的黑煙圈兒上耷拉的眼皮,瞄了一眼蜷縮在角落裏的芷柔。渾濁的眼中竟有了絲絲光彩,手中一哆嗦,煙袋“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飛揚起四散的煙屑。
從轎輦上跌了下來,幹癟深陷的嘴唇上,蓄起的八字胡悠悠的顫著,顫抖的抓住芷柔的手不相信呢睜著眼,但手中那帶著寒意的小手這麽真實的讓他握在手心讓他不得不信,好似失而複得了一般笑著道:“芷柔,我總算見到你了!”
也就在這一刻,陸少原本已經無精打采的臉上竟有了一絲勃勃的生機,渾濁的眼睛難得的清亮。微風吹拂他的長袍,長袍隨風而舞,久違的一切恍若昨天的重演。他那溫潤的臉上雖還有憔悴之感,但與之前相比真的好了太多了。這意料之外的邂逅,帶給了他一種重生的希望。
芷柔嚇得急忙要抽出手,陸少的手一緊,搖著頭對她淺淺的笑著,“陸大哥,帶你,回家!”
芷柔空洞的眼眸對上了他那無爭的眉眼,陸少那掩藏在平靜的深邃眼眸中寫滿了溫情款款,就好似暴風雨過後那溫暖的驕陽一般。
他那眼眸仿佛有魔力似得,平複了芷柔心中的躁動與不安。芷柔嘴像隻擱淺的魚兒一樣艱難的微微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陸少輕輕地牽起那似暮雪一樣沒有血色的嘴角,但他在怎麽的落魄也掩飾不住他自然而然所特有的溫和感,哪怕他現在薄削入骨,麵如土色,氣若遊絲卻怎麽也掩蓋不了他靜如朝露的氣質。他柔和的開口,“別著急,慢慢來!”
芷柔緩緩地靠近他,抬起瘦削的小臉兒,就好似一個純潔孩童,喃喃起來,“陸大哥……”
陸少溫柔的一笑緊緊的攬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眼中帶淚笑中喜,向她許諾著,“隻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了!”說完將芷柔打橫的抱在懷裏,不顧周圍人看他的一樣自顧自的推開那擁堵著的人群。
陸少帶來的下人,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揉了揉眼,天哪,大少爺這是又回來了嗎?
路上的行人都詫異的投向了各自的眼光,陸少全然不顧這些仿佛他的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樣。陸少帶著芷柔進了陸家,菱花鏡前陸少為芷柔梳著頭發,像極了那話本子中天作之合的才子佳人。
陸少看著鏡中的兩人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去,鏡中的陸少眼窩深陷暗淡無神。因長期的吸食大煙,臉頰上以長了斑斑點點的雀斑,一直延伸到脖頸。而芷柔,濕漉漉的頭發還未幹,整個人憔悴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眼中帶著血色,濃重的的眼袋,十足的一個病西施。
陸少苦笑了起來,如今他和芷柔可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陸少苦中作樂了起來不是什麽才子佳人,庸人東施也不錯。
陸少兩手撫弄到芷柔的那烏黑的頭發一直順到她的肩膀,陸少長長的歎了口氣,手從她的脖子上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都不敢太過的用力,好像隻要稍一用力她那瘦弱的身子就會散架了一般,埋頭嗅著她身上體香不過就是許久未見,周霆錚怎會讓她受到這樣傷害,他真的在乎她麽?
看著懷中芷柔木然的樣子,陸少頓覺心疼萬分心中像是賭了塊石頭越來越沉重,鬆了手轉到她眼前緩緩的蹲下身子,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頰,“芷柔,你是那樣明豔的女子,如今竟被他害成了這樣!值得嗎?”
這三個字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許久,每每午夜夢回意識還算清醒的時候這三個字總會再腦海中久久回蕩不願散去。
他想得到她的一個回音,他想聽她說不值得,這樣他就會義無返顧的帶她離開,他知道不可得的強求不得,若帶她離開周霆錚他有許多種方法,可這樣無意是帶走一個遺落了一顆芳心的軀殼。沒有心的芷柔他不要,沒有花蕊的玫瑰他也不屑於摘取,他要就要真心的愛他的芷柔。
但看到這受了一身情傷自己這麽愛護的女子,他真的好生心疼,他想要任性一次卻又有一種聲音告訴他,你這是於最初的目的自私的背道而馳。芷柔過得煎熬,而他過得也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