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忠魂諫死皆化土 白骨沉埋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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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笑咬著牙齒似是要把牙齒都咬斷似得,眼中火光不減沉聲開口道:“義父給我改了名姓讓我蟄伏於天濁峰之中,卻不想當我知曉十年前的事情後又帶給了我無盡的風波。”
陸慶華眼中帶著欣慰的淡淡笑意,“你這眉眼到頗像向兄弟,當初僥幸與你爹相識成了好友,而向宅當年被血洗一事,這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陸慶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起伏是思緒又再次的倒退……
陸慶華送走了沈萬向韓振國寫了一份書信,信中隻是約了韓振國來小聚一番。韓振國接了書信來到了陸家,剛一進門隻見陸慶華一臉帶笑的握住韓振國的手客道起來,“韓老弟,當日你娶了崔家小姐我正在外麵采辦藥材沒來得及去給你賀喜,真對不住啊!”
咳!”韓振國擺了擺手,“你盡管忙你的,咱們兄弟倆那是誰跟誰!”陸慶華聽到韓振國說出了壓根兒就沒把他帶外人的話後砸了砸嘴,“嘖,韓老弟到是過得有聲有色,懷中佳人依依,名聲聲名遠揚,不久便會有嬌兒牙牙學語,可真是滋潤無比啊!”
韓振國聽到這兒笑了笑臉上盡顯的春風得意。陸慶華借機長籲了一口氣一臉似烏雲般的愁容。這和韓振國臉上的滿麵春光一比到是慘淡的太煞風景了,就像是兩個極端一樣。
韓振國見後甚是不解,開口問道:“老哥這又是為何歎氣啊?如今的陸家蒸蒸日上,而你這長子雖年幼但是舉手投足間卻也是頗具少年老成之沉穩,可謂是一片祥和啊!”
陸慶華聽完後神色暗了暗臉上的慘淡又濃了一分,“老弟也知道,我向來喜歡研究蠱蟲,如今我發現了一種蠱可謂是精妙絕倫啊!”陸慶華撓了撓後腦勺,“隻可惜……”陸慶華故意的揚長了聲音引導性的拋出了話茬兒觀察著韓振國的神色。
陸慶華這樣一說到真是勾起了韓振國的興趣,他真是萬萬沒想到,他這老哥想得到的蠱蟲竟也有得不道的時候挑了挑眉問道:“隻可惜什麽?”
陸慶華看韓振國已經漸漸的向他預期的那樣開了腔心中不由得湧上了喜色,但卻被他巧妙的掩飾住了自己內心激蕩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對著韓振國附耳道:“那是日本人的地界兒。在荒郊的小洋樓。”
哦?”韓振國勾了勾鼻子眼中神色複雜,在剛剛幾句簡短的交談間,韓振國發現了一個能讓他討好自己嶽父大人的機會,韓振國悠悠地揚長了聲音,“日本人在小洋樓裏研製了蠱蟲?”
陸慶華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向韓振國的麵前又走了幾步靠近了他。聲音又比剛剛在他耳邊耳語的聲音又低了些,“這是輕的,我一個朋友中了蠱毒,在那小洋樓裏他看到日本人再用中國人做活體實驗,極其的不人道!”
韓振國聽到這兒眼神浮動起憤怒的火光,也許同是同袍兄弟的緣故,在官場情場的這些年,他不算是一個好人但也絕不算是惡貫滿盈的大惡人,隻是在這世間呆久了,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向上爬,養成了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格,將他看似同化成了惡人。
但是當聽到中國人被日本人當做小白鼠似得來做活體實驗心中卻是怎麽也平息不下來,歸根結底都是泱泱華夏的子孫,當看到同胞得不到應有的人權,低人一等的時候,總是會燃起抱團取暖的心思。
身前隻聽陸慶華接著開口道:“所以我想讓崔秘書長調我些兵力去鏟平那個小洋樓,得到蠱蟲的母本,在滅滅那些日本人的威風,隻是崔秘書長剛剛上任,我摸不準他的秉性,怕他以為我是草木皆兵,不會聽我的請命。”
韓振國拍了拍陸慶華的肩,為他打起了包票,“老哥,這事包我身上!嶽父他剛剛上任,急於做出一翻成就,這件事他一定會辦的!”
韓振國從陸慶華這兒接了囑托去找自己的嶽父,果真是促成了此事,三天後韓振國帶著崔秘書長給他的兵,還有一個副官就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陸慶華向韓振國介紹了沈萬,四個大男人就這樣湊成了一個虎狼之師,誓要將荒郊的小洋樓夷為平地。
如今已到風燭殘年的陸慶華回想起十年前,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讓他到是覺得分外的可笑:除了向問,已即他們都不知根底的沈萬,他和韓振國都不過靠著懸壺濟世發了家的土郎中。而韓振國也隻不過是憑著俊朗的外貌而贏得了崔大小姐的芳心由此才平步青雲。
說白了,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些紙上談兵的趙括,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也就注定了一場敗局,拿著雞毛當令箭,真以為給了幾塊顏料就能開染坊了。
而在塵封的檔案上,幾筆點墨將他陸慶華所帶領的軍隊簡稱為陸軍。而他又在本軍的基礎上聽從了沈萬的提議又將他帶領的軍隊衍生成了一小支子軍隊,進行埋伏。但這一小支軍隊卻不算大軍主力,隻能算是一個分支,由沈萬帶領簡稱為掛牌兒的沈軍。而韓振國算主力軍,簡稱為韓軍,向問起督導作用是陸軍的副官。就這樣陸慶華,韓振國,帶領的兩支軍隊被寫進了絕密檔案被稱之為兩軍嘩變。
可在這看似家國大義的義舉之下每個人卻是各懷心思,而那看似是一腔熱枕的心下包藏的又是一顆怎樣自私又複雜的內心呢?
韓振國,目的最單純的一個,為的是討得他嶽父大人的歡心,為了以後的官場能再次錦上添花的鋪平一條平坦的大道。陸慶華,對於蠱毒萬分著迷的醫學怪物,他想要得到那個洋樓,那個極其哀怨的地方,目的是能讓自己研製出的一個母本而滿足他自己的虛榮感。沈萬,一個披著偽善俠士的外衣包藏著禍心,隻是為了他在上海大展拳腳後不為自己留下絲毫可以撼動他的阻力。
若說真的是為小老百姓做事的,恐怕隻有向副官一個人了。也許出身軍旅,看盡了烽火下一個又一個的生離死別。對敵人狠戾,卻對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老百姓格外的悲憫,是實實在在的想為百姓們做些實事兒。
他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但難得的是幾經官場浮沉還能不忘初心。而不向這些人一樣,在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中遊走多了而迷失了自己。
這個世界是誘惑的但卻也是多姿,而他們看多太多的誘惑而漸漸的與最初的自己越走越遠,曾幾何時,不可否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是鮮衣怒馬,揮斥方遒,說要為這殘喘的華夏而開辟一翻新的天地,可是在這塵世中呆的久了,他們漸漸的迷失,忘掉了自己。
此番大戰箭在弦上,幾個人采取強攻的方式靠著一絲絲的運氣,攻破了日軍的洋樓,而也就是因為這次的攻陷,向問所表現的是一如既往的勇猛用命在做殊死的搏鬥。
陸慶華想到這兒,嘴角淡淡的笑了笑:當年向問的那股子不要命的拚勁兒,讓陸慶華看到了曾幾何時年少的自己,曾經的他也是這樣愣頭愣腦的一個勁兒的向前衝,自以為自己從學堂畢了業後就能去上陣對敵了
偶然的一次機會,前線需要幾個有文化的學生去戰場上支援,他如願的去到了前線。他以為,他能為每個中華的同胞報下這扶桑人欠下的血海深仇。
那時的他,無不對前線抱著一絲絲的神秘感,躍躍欲試的說上了前線,他一定要將那些可惡的老鼠打的抱頭亂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給自己討個彩頭。等到他兒孫滿堂了,他可以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對著那滿堂的兒孫講那些屈辱卻又光輝的歲月,那個歲月雖然是血色的,但是卻是豐碑永存,
到那時候他可以拍著胸膛告訴他的兒孫,他們的爺爺,父親也曾是戎馬生涯戰場殺敵的人物。
可往往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戰場上悄無聲息似死一般的絕望,那期望落空後當頭棒喝下,無情潑下的冷水,對於那是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性的滅頂之災。
當他到了前線他才發現,前線並非他想象的那樣的驍勇善戰。當他看到他身邊一個個的戰友在他麵前都因公殉職後。他不敢相信,幾個小時前還喝酒劃圈並肩作戰的戰友,在幾個小時之後都變成了一具具的冰涼的屍體。
不大的山頭,處處是荒塚,有的竟連屍身都找不全,甚至都沒有人知道這些兄弟們的名字。也許過了一年又一年,青山仍在,處處忠魂化成白骨而他們似乎悄然的離去從未來過。
在那幾本輕描淡寫的檔案中或許連他們的名字都沒有,就這樣他們伴著青山長眠不會再醒過來,而他們也似乎從未來過,這世上似乎也從未有他們的存在。
陸慶華看著那一具具被丟棄在前這座巨大墳坑裏的屍骸,想到這兒,他似乎看到了滿天的傾盆的血雨傾瀉而下,而那周圍刺鼻的鮮血味染紅了他的眼,似乎這個世界隻有一種刺目的顏色,紅色,惹眼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