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蹤跡露八方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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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蕭迅速出了城門,隱約還能聽見茶鋪之中傳來打鬥之聲,行人目光皆被吸引,倒是無人注意到他。

    然而當他走到城門口之時,其中一個守衛忽然盯著冷蕭仔細看了一眼,目中那一抹昏昏欲睡之意頃刻散去,猛然一指冷蕭:“你……你是冷蕭!不……你是沐尋安!”

    那人想起方才仇雁笙匆匆而來的畫麵,這才下意識多看了冷蕭幾眼,隱約記得方才冷蕭似乎也是出過城。誰知這一眼還真看出了端倪!

    正當冷蕭欲要出手之時,誰知那二人竟慘叫一聲轟然逃竄,仿佛晚了一步便要成冷蕭手下亡魂一般。

    二人才跑出幾步,便淒厲大喊:“沐尋安來了!大人救命啊!”

    茶鋪本就在城門不遠,此刻喬止誼頓時擺脫了仇雁笙,從茶鋪之中躥了出來,目光一閃,不知出於何意,竟未揭穿:“諸位莫慌,沐尋安如今深受重創,不過是金丹之境,不必擔心!”

    接著,他又道:“但凡取沐尋安首級者,賞靈玉十枚!”

    喬止誼此言一出,江溪城修士頓時神情一震,不少人甚至至今都未曾見過靈晶,更遑論是靈玉!

    然而雖然目露貪婪者眾,真正膽敢上前阻攔者卻一個也沒有!莫說他們被鬼物吞噬了精氣,便是他們全盛之時,也未必是冷蕭對手!

    喬止誼一開口便是十枚靈玉,靈玉雖好,可又如何是這般好得的?

    喬止誼動身欲追,仇雁笙又纏了上來,前前後後已是耽擱了數息,此刻便是連冷蕭背影都不曾見了!

    “仇雁笙,你包庇逆賊,將南域眾生的安危視之不顧,究竟是何居心?”

    喬止誼這話一落,仇雁笙頓時便不再出手,反正冷蕭早已跑遠,他笑了一聲:“喬兄此言差矣,分明是你攪局,害的仇某未能抓住冷蕭,怎的還要妄言?”

    “究竟是何人妄言?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便在二人劍拔弩張之時,天空中緩緩落下一個老者,仇雁笙頓時恭敬行禮:“弟子仇雁笙,拜見大長老!”

    喬止誼見之也是隨之行了一禮:“劍閣弟子喬止誼,見過前輩!”

    謝雲磊目露詫異,看了二人一眼,不由道:“你二人怎麽回事?大街之上呼呼喝喝,成何體統!”

    他扭頭看向仇雁笙:“雁笙,匆忙呼喚老夫,可有要事?”

    仇雁笙頓時嘿笑一聲,不言不語,喬止誼見狀,連忙說道:“前輩明鑒,方才逆賊沐尋安在江溪城內出沒,晚輩隻差一絲便可抓住他,卻被仇兄所阻,生生放跑了那廝!”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這一點,江溪城修士皆可作證!沐尋安不知是何原因,隻剩下金丹修為,這可是大好時機!”

    謝雲磊頓時皺眉,看了仇雁笙一眼,神色威嚴,輕輕道了一句:“喬小友所言可真?”

    仇雁笙張了張嘴,此刻麵對謝雲磊,他卻再不能嘻嘻哈哈,不由低頭道:“是。”

    謝雲磊微微搖頭,不再言語。喬止誼笑了一聲,躬身退去。

    才離開幾步,他便立刻自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傳入一道靈氣:“胡師弟,立刻聯係附近宗門,全力追捕冷……沐尋安!沐尋安身受重傷,隻有金丹修為,擊殺沐尋安者,賞靈玉十枚!”

    那玉佩之上光芒一閃,便又隱沒了下去,喬止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冷蕭啊冷蕭,可莫要怪喬某,明知自己被多方通緝,卻還要露麵,實非明智之舉!”

    忽的,他麵上又閃過一絲猶疑之色:“冷蕭既肯冒著這般風險前來,莫不是江溪城有什麽秘密不成?”

    待喬止誼離去之後,謝雲磊頓時袖子一卷仇雁笙便騰空而起,麵上滿是嚴肅與沉重:“老夫知曉你與冷蕭相識,可你應當知曉,冷蕭如今被沐尋安奪舍,你怎能將此等危險人物放走!”

    仇雁笙隻是低頭挨訓,謝雲磊又道:“喬止誼所言當真,沐尋安當真隻剩下金丹修為?”

    謝雲磊不由再次問了一句,他可是親眼見過沐尋安實力,便是劍閣閣主沐尋禮都險些被其斬殺,不得已自爆肉身而逃。

    仇雁笙連忙答道:“大長老你切莫聽喬止誼那廝胡言亂語!那人非是沐尋安,而是冷蕭,有蠻族強者助他奪回了肉身,如若不然,他又怎麽隻有金丹修為?”

    謝雲磊歎息一聲,微微點頭,這也相對比較符合他心中念頭:“或許真是如此,不過,不論是冷蕭還是沐尋安,都必須盡早緝拿,以免再生事端,雁笙,你且指路,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仇雁笙麵上好似掙紮不已,仍是問了一句:“大長老,冷蕭畢竟救過弟子的命,還不隻一次,弟子多嘴問一句,大長老可否保其性命?”

    “若他真是冷蕭,老夫自會保其性命,說他偷師我青痕宗靈訣也是不妥,若真要算,也是老夫強塞給他的,如何能叫他平白受此罪過?”

    聞言,仇雁笙眼中浮現一抹亮光:“好,弟子自是信得過大長老!若是冷蕭被劍閣抓住,定是十死無生!大長老,他往那邊去了!”

    說著,仇雁笙指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謝雲磊不疑有他,頓時大袖一揮,帶著仇雁笙騰雲而去,輕歎一聲:“若他僅有金丹修為,老夫全力追趕,倒也還趕得上!”

    “就怕他中途變道,讓我等空跑一趟!”仇雁笙似無意的加了一句。

    與此同時,塵崖宗宗門之前頓時走來一道身影,那守門弟子見此人乃是劍閣弟子,連忙便去稟報。

    不多時,便有一個長老迎了出來,這劍閣弟子立刻躬身而立:“劍閣弟子張渚,見過前輩!”

    那塵崖宗長老頓時笑道:“原來是張小友,不知突然到訪,可是有事?”

    張渚便是說道:“前輩果然料事如神,晚輩此番前來,確有要事!前些時日率領鬼物襲擊江溪城的沐尋安再度現身,此番他已身受重傷,不過隻有區區金丹修為,還未貴宗能夠幫忙搜尋此人,若能擊殺冷蕭,劍閣可拿出十枚靈玉作為懸賞!”

    那塵崖宗長老本還是雲淡風輕,他乃元嬰修士,能與一個築基修士這般親和言語,還是看在了對方劍閣弟子的身份之上。

    可當張渚說出十枚靈玉懸賞冷蕭之時,那塵崖宗長老頓時麵色變化,強自壓著心中激動:“十枚靈玉,此話當真?”

    莫看僅僅隻是十枚靈玉,仿佛數量不多,可一枚靈玉足以抵得上百枚靈晶,這十枚靈玉,便是上千靈晶!

    張渚不由一笑:“自是當真!還望貴宗能夠幫此一忙。”

    那塵崖宗長老頓時大笑一聲:“張小友此話便是見外,此等逆賊,我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張小友且放心,我塵崖宗定然全力追捕此人!”

    “塵崖宗不愧是名門正派,晚輩欽佩。那沐尋安便在這方圓百裏之內,具體方位尚未可知,據傳是朝西北方向去了。”

    張渚自塵崖宗告退之後,又急忙朝著寒雲宗跑去,除他之外,還有幾個劍閣弟子,不足一個時辰便將江溪城方圓百裏之內的宗門都跑了個遍。

    冷蕭腳步一刻不停,在地麵之上飛掠,於半空中飛行著實太過招搖,不過地麵奔走速度也是絲毫不慢。

    待穿過一處森林之時,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以及呼救之聲,他腳步頓了一頓,不由多走了幾步,前去看了一眼。

    卻見一片大葉樹木之後,兩男一女正與一頭獵豹一般的靈獸戰鬥在一起,這靈獸足有金丹修為,而那三人不過築基,那女子氣息最弱,仿佛才入築基不多久。

    即便是以多欺少,這三人亦不是此豹類靈獸的對手,其中一名男子被此靈獸一爪子拍掉了一條肩膀,傷口猙獰,血流不止。

    他淒厲慘叫著,那豹類靈獸的爪子之上似乎還有毒素,竟叫他身形僵硬,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馬師兄!”

    那女子頓時驚叫一聲,手中套著一副指虎,所長靈訣應當是拳法。

    眼看那豹類靈獸順勢撲下,於半空之中張開森森大口,滿口利齒非但沒有尋常野獸那般枯黃腥臭,反倒是顯露出利劍一般的金屬光澤!

    那馬姓男子麵色惶恐,千鈞一發之際,那女子頓時一躍而起,雙拳之上綻放出厚土一般的橙黃色澤,顯得極為厚重,一拳落在那豹類靈獸鼻尖,將那豹類靈獸打的一歪。

    然而便是這刹那之間,豹類靈獸口中驟然射出一道靈氣,轟在那女子胸口,便叫那女子鮮血狂噴,一下子跌飛了出去。

    她口含鮮血,眼看那豹類靈獸又是朝著她撲了過去,模糊不清的大叫了一聲:“馬師兄,王師兄救我!”

    可她那馬師兄此刻身體仍然僵硬,自身尚且難保,至於另一個她口中的王師兄,早已借此機會逃遁了,甚至在路過冷蕭之時都未曾多看冷蕭一眼,唯恐慢了一步便要葬生獸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不過隻是瞬息之間所發生之事!

    那女子目露絕望之色,他們不過是來此山林采摘幾味靈藥,誰知竟遇上了此等強大的靈獸!

    那豹類靈獸大口一張,仿佛要一口吞下她整個頭顱!然而便在那豹類靈獸落下的瞬間,一道身影頓時擋在了她麵前,將那靈獸的猙獰大口隔絕在了身前,隻留給她一個寬厚的背影!

    冷蕭一手懷抱著白彤肉身,一手瞬息抬起,一指點在了那豹類靈獸嘴角之上,竟是將它一顆牙齒給直接崩飛了出去!

    那豹類靈獸也隨之身形一歪,撞在了側麵一棵大樹之上,撞落一片寬大樹葉,覆了它一身。

    冷蕭瞬息出手,又瞬息收手,在懷中少女沒有倒下之時又及時接住她。

    卻見那豹類靈獸被冷蕭一指擊飛,頓時連連嘶吼,勃然大怒,然而那猙獰麵孔卻瞬息化作一片惶恐之色,隻見它那一口利齒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枯黃,繼而散發出一股腐朽之意。

    待它嘴巴一合,那牙齒上下一觸,便隨之碎成了一片米分末!

    它抬頭,對上冷蕭那冰冷雙眸,頓時嗚咽一聲,先前的威勢不再,竟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冷蕭心中亦是鬆一口氣,若是那豹類靈獸拚死與他搏鬥,他要擊殺那靈獸也是不易,畢竟手中還懷抱著白彤的肉身,出手多有不便。

    此刻豹類靈獸退去,倒也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如非必要,他當真是不願浪費一絲時間。

    那女子望著冷蕭背影,目光不由一陣恍惚,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然而還不等她回過神來,那人卻早已走遠。

    自始至終,她都未曾見到那人正臉,那人來去如風,不過是忽然而已,隻有一個偉岸背影深深印在她心底。

    她頓時快步走到馬姓男子身前,將他扶起,那馬姓男子身體依舊僵硬,女子連忙給他服下一枚丹藥。

    卻見那馬姓男子目中若有所思,遙遙望著冷蕭離去的方向,他方才在冷蕭側麵,望著冷蕭側臉,心中竟泛起一抹似曾相識之感。

    “馬師兄,你怎麽了?”

    馬姓男子頓時如夢初醒,搖頭道:“啊,無妨,師妹無需擔心。師兄隻是覺得,此人仿佛在哪裏見到過?”

    女子頓時追問:“師兄當真見到過?”

    馬姓男子不由苦笑:“或許是模樣相似罷了,這一時半刻叫我去想,也是想不起來。”

    女子攙扶著馬姓男子,不敢在林間多做逗留,也是匆忙離去。

    距此不過幾裏之地,黃山派山門之內。

    王姓男子一入宗門便直奔一名老者,頓時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那老者見王姓男子一身鮮血,不由皺眉發問:“這是生了何事,怎的這般狼狽?”

    那王姓男子頓時哭喊了一聲:“師傅,我等采藥之時偶遇金丹靈獸,馬師兄和周師妹命喪於獸口,弟子拚盡全力,卻是救不了馬師兄和周師妹,若非弟子擅長步法,恐怕也是要葬身於獸口之中了!”

    王姓男子目露悲戚,老者頓時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此話當真?你速速帶路,為師便要去將那孽畜抽筋拔骨,來給我二位徒兒償命!”

    老者一聲長嘯才將起,卻忽然如同被捏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卻見周姓女子攙扶著馬姓男子,正一瘸一拐從不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