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柳暗花明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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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隨著“咯吱、咯吱”車軲轆轉動的響聲,漸漸地擴散在空氣中。砂石馬路的盡頭,一輛馬車由遠而近。終於,它戛然而止地停在淮安郊區“喜客來”飯店門口。
很快,馬夫一躍而下垂手站立一邊;從車上下來一位頭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地奔進飯店裏;兩位年輕府衙捕快模樣的男人,分別走在中年人的身後。一邊走,兩個男人的腦袋,還抵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今天,是咱們跟著師爺出來的第六天了,還是不見三少爺的身影。也沒有一點關於他的消息啊!
另一位隨即接上話茬:哎,這幾天裏,但凡遇見了飯店、酒店、菜館之類的場所,師爺就會大喊“丁師傅,快點停車吧。”然後,咱們就盡是看他向人詢問三少爺的下落。都記不得他問了多少人啦!哎,也不知道哪一天,師爺才能問到三少爺的下落呢?
看到這裏,不用咱再費言解釋。朋友們也一定知道:走在前麵的中年男人,就是懷安縣響馬鎮李府的長子李雲飛。好了,閑話少說。讓我們跟隨他的腳步去尋找:李府三公子李雲龍的下落吧!
身後兩位男人的議論聲,一字不落地隨風飄進了李雲飛的耳中。回想著:這幾天裏,兩位捕快兄弟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起居。他的臉上就像女人一樣,泛起了一層紅暈。他轉身拉著兩位捕快的手動情地說:這些日子裏,兩位兄弟待我情同手足。李某真是不好意思啊!
兩位年輕男人的年紀,也隻不過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師爺的話音剛落地,他們的臉上立時也撒滿紅暈。兩人羞澀至極地說:師爺,您老真是過獎了。照應長官是我們做下屬的人,理所應當的責任和義務啊。更何況,師娘請我們跟來的目的,就是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啊!
這時,站在“喜客來”門邊的飯店夥計,一轉頭就看見了:三位男人嘰嘰喳喳地來到麵前,身後站著一個牽著馬車的馬夫。一匹紫紅色的老馬,一對鼻孔“呼哧、呼哧”朝外噴著粗氣。顯得很是疲憊至極的樣子哦!
知道來了生意的夥計,馬上走過來熱情地招呼著:嗬嗬,各位客官這是要住店還是要打尖呢?李雲飛指向馬夫脫口而出:小二,咱們就住宿在這裏。麻煩你帶這位丁師傅將馬和車牽去後院,馬兒真是太累了。必須好好的休息休息啦!
聞聽此言,夥計就側身指向裏麵一張飯桌笑容滿麵地說:你們幾位客官隻管坐下休息,這裏就交給我吧!說著話,他就轉向馬夫說:丁師傅,請跟我來吧!
然而,這位夥計哪裏知道:此刻的李雲飛,壓根沒有心情坐下來休息哦!他走進飯店廳堂裏,就走到廳堂中央雙手抱拳,向著四周的食客們行了一圈大禮說:各位鄉親父老們,咱是懷安縣響馬鎮人士。姓李名雲飛,千辛萬苦一路尋找小弟來到貴地----
聽到這裏,有一個大爺猛然想起:前不久,他在城裏“淮揚菜館”曾經看到的事情。於是,他就舉手打斷了李雲飛的話急忙說:這位侄兒快別搞這些禮節了,你還是直奔主題說一說你的小弟長得什麽樣吧?我們才好“依葫蘆畫瓢”,替你回想回想是否在哪裏遇到過你的小弟呀?
聞聽此言,李雲龍感激萬分地說:大爺說的對極了,咱先謝謝大爺的提醒。咱的小弟名叫“李雲龍”,生得麵若桃花、唇紅齒白、雙眼皮、月牙眉、櫻桃口。長得就像女孩一樣俊雅、甜美哦!如果,不是他頭上戴著個“秀才帽子”,說話的時候,喉嚨處有一個喉結在滑動著。任誰見了他,肯定不敢置信他是一個男孩子哦!
李雲飛的話音剛落地,那位大爺就猛地拍了一下麵前的飯桌大喊一聲:哎呀,這位侄兒,你說的就是他。今兒個,你遇上我算你運氣好。否則,你還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呢?
陡然聽見有人說見過“李雲龍”,李雲飛激動得就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因為,這幾天裏,他領著兩位捕快兄弟日行夜宿地奔波著,連他都不知道一路上,自己詢問了多少個酒店、飯店裏的食客們啦?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有人眉頭緊皺地說:哦,我們沒有看見這個人。也有一些人善意地說:哦,我們前幾天遇到過這個人。他好像挺無力啊!
當時,李雲飛一聽就拉著說者的手欣慰地說:嗬嗬,你遇到了他真是太好啦。我再問一句,你是否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呢?任誰聽見了這句問話,總是說:啊,我看到他的第二天就不見了他。這個問題,我就不知道啦!
每當聽到這個不妙至極的消息,李雲飛的心兒,總是會陡然抽緊了劇烈地疼痛著。心裏呢,總是像翻江似的倒胃難受至極啊!每個夜晚,躺在飯店或者旅店的鋪上,他總是在思念著小弟李雲龍。鄰鋪的兩位捕快兄弟,總是能夠清晰地聽見:我的好兄弟,哥哥來找你了。你到底在哪裏呀?
第二天,兩位捕快就會勸說李雲飛:李師爺,凡事不可強求。隻要你盡心盡力了,就算找不到三少爺。你也問心無愧啊!另一位,就立即接上話茬說:李師爺,雲龍三少爺生得天庭飽滿、眉清目秀,且貌似潘安。為人忠厚、善良,不拘小節。我堅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逢凶化吉”啊!
聞聽此言,李雲飛無可奈何地說:哎,但願雲龍小弟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逢凶化吉”啊!然後,他擦幹淨眼淚站起身,繼續領著兩位捕快兄弟踏上尋找兄弟的路。心裏默念著:雲龍兄弟,哥哥繼續去找你。你千萬要撐住呀!
可是,剛才那位大爺的話,分明是說:他遇到“李雲龍”了,真是太好啦。這麽美妙至極的事情,怎麽能夠不讓李雲飛激動得嚎啕大哭呢?
一位捕快兄弟急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拭眼淚。嘴裏一個勁地勸說:李師爺,你先別顧著哭呀。咱們目前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趕緊問清楚雲龍三少爺的下落吧!
另一位一聽,心知肚明:現在,李雲飛如此悲痛萬分。他絕對是不能夠再平靜下來啦!想到這裏,他就走到那位大爺的身邊,拉著人家的手忙不迭地問:大爺,請問您老是否知道雲龍三少爺現在在哪裏呢?
那位大爺向後挪動了一下,示意捕快坐下來。然後,他清了清嗓音說:小夥子,我看見你們三少爺暈倒在地。有四位員外從“淮揚菜館”那邊趕過來,那家“淮揚菜館”的錢掌櫃,也跟在四位員外的後麵。有一位員外一邊奔跑著一邊大喊:年輕人,你怎麽啦?
李雲飛一聽,心中懸掛已久的心兒陡地落下心底了。他急忙止住哭聲奔跑到大爺身邊,拉著大爺的手說:大爺,你是說我小弟被這四位員外救下了嗎?
大爺點著頭說:李師爺,這位員外一跑到你小弟身邊,就急忙扶起他掐他的人中。看你小弟醒了就說:小夥子,你一定是生病了,你撐著點。我現在就讓人背你去“淮揚菜館”,再讓錢掌櫃去喊郎中來替你看病吧!
聽到這裏,兩位捕快禁不住驚喜至極地呐喊:哎呀,我們就說三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他能夠“逢凶化吉”哦。這個消息真是太好啦!大爺笑著說:嗯,你們的三少爺確實是夠幸運啊!聽了那位員外的話之後,他就說他隻是餓極了暈倒在地。壓根就沒有生病哦!
李雲飛急忙說:大爺,你可知道,現在咱小弟在哪裏呢?聞聽此言,大爺搖著頭說:那位員外聽了你小弟的話,就讓他的一個同夥背起你的小弟去了“淮揚菜館”。我因為惦記著府裏下午有客人來,就去割了肉買了魚呀菜的回了府。因此,你想知道小弟在哪裏,就隻能去城裏的“淮揚菜館”詢問一下啦!
聞聽此言,李雲飛立時像個孩子似的高興得一蹦多高,他禁不住振臂高呼:哎呀,這正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轉”啊。老天爺睜眼啦!他的話音剛落地,就轉身拉著兩位捕快的手興高采烈地說:快,去叫丁師傅牽出馬和車。我們現在就去城裏“淮揚菜館”吧!
那位大爺一聽,苦笑著說:李師爺,這會兒,外麵全是一片黑乎乎的世界。壓根就看不清腳下的路呀!馬兒可是一種最為忌諱黑夜的動物,你讓它如何奔跑呢?你的心兒怎麽如此心急如焚呢?
丁師傅飯店小二將馬和車牽進後院馬廄裏扣上鐵索,倒上幹糧、豆餅和水。就隨著夥計一起回到廳堂裏,幫助小二將飯呀菜的一一端上了飯桌。已經默不作聲地等著自己的主人很久很久啦!
現在,丁師傅聽了李雲飛的話,他望了一下黑乎乎的外麵,也禁不住快步奔到李雲飛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勸說:大少爺,這位大爺說的對極了。大凡是出門在外的人們,總是明白“馬兒是一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動物。更何況,大少奶奶吩咐我和捕快兄弟們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我們絕對不能冒著危險行路啊!
聞聽此言,早就走下帳台站在一邊,傾聽他們談話的孫掌櫃也情不自禁地說:這位客官,城裏的“淮揚菜館”離這裏還有一段路程。快馬加鞭還需要兩個多鍾頭,你的馬兒也已經挺累了,絕對看不清楚它的前方是否有條河,萬一它就前腳一失蹄,那你們可就是“全軍覆沒”了。那時候還,你再後悔可就晚啦!
聽到這裏,李雲飛才幡然醒悟了:自己剛才的話語,真是太幼稚、可笑啦!於是,他抓耳撓腮地說:額,咱剛才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隻想到了,必須馬上去見小弟。卻沒有考慮到這麽多的因素哦!哎,真是讓大家見笑啦!
說著話,李雲飛就轉向身邊的夥計說:小二哥,那就麻煩你趕緊端上酒菜吧。馬夫驚訝至極地拽著主人的衣服說:大少爺,這次咱們跟著你出來,可沒看見你喝過一盅酒。今天,你怎麽卻要喝酒呢?
李雲飛望著馬夫笑著說:丁師傅,前些日子裏,咱還沒有找到小弟的下落,心情真是非常非常低落。所以,咱不想因為喝醉酒而誤了第二天的行程啊!可是,現在咱終於知道了小弟的下落。咱怎麽還能不喝點酒慶祝一下呢?
兩位年輕的捕快,也一下子想到,自己答應了師娘出門在外的日子裏,一定要保護師爺的安全。前五天裏,他們硬是逼迫自己坐在鋪上打坐、默念禪文。以此來打消掉“想喝酒”的念頭。已經有幾天沒有喝酒了。此時此刻的他們,心裏真是挺思念那股烈酒的氣味兒啊!
於是,兩位捕快兄弟就轉向馬夫說:丁師傅,咱們明天就可以接回三少爺。你就讓李師爺和我們一起喝個“一醉方休”吧!聞聽此言,丁師傅就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瓜,不好意思地說:額,大少爺和兩位捕快兄弟說的確實不錯。罷了,罷了,咱今晚就別再掃興啦。還是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吧!
說到這裏,丁師傅就指著那邊擺滿飯菜的飯桌說:大少爺,咱和小二哥,剛才已經將飯菜全都端上來了,我這就去帳台邊取一瓶烈酒來。站在他身旁的夥計急忙說:丁師傅,你就隻管陪著他們去坐吧。咱去取酒水吧!
哈哈,接下來的事情嘛,不用咱多說話,各位朋友們也會知道:肯定是李雲飛和他的三位同夥們一起喝酒吃菜,與此同時呢,大家也一定暢言“就要見到三少爺李雲龍”的喜悅啦!
這個晚上,李雲飛和他的同夥們都做了一個美夢。在夢中,他們忘乎所以地托著三少爺李雲龍向上拋擲著。他們和三少爺雲龍一起哈哈大笑著----
第二天,丁師傅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窗外已經大亮了。他趕緊轉向其他的同伴們。卻發現其餘的同伴們還在說著囈語:三少爺,你讓我們找得----找得好辛苦啊!
丁師傅急忙大喊:哎呀,天都大亮了。你們都快點醒來吧!猛然間,聽進室內有人大喊大叫,李雲飛和兩位捕快兄弟才睡眼惺忪地睜開了。他們就像約好似的打著哈欠說:丁師傅,什麽事情嘛?你竟然如此叫喊呢?
丁師傅指著窗外脫口而出:昨晚,讓你們不要喝酒。你們都不聽我的話哦!搞得我的酒癮也被你們說得犯了,就忘乎所以地和你們一起喝酒。結果,今天我也才醒來。可是,天卻已經大亮啦!
李雲飛和兩位捕快兄弟一聽,就全都急忙抓起棉衣、棉褲、棉袍往身上套起來。嘴裏一個勁地咕噥著:哎呀,原來喝酒真的是會誤事啊!很快,大家就全都穿好衣服、洗涑完畢了。一會兒,他們就快速奔進樓下的飯店廳堂內。
錢掌櫃聞聲笑著說:你們昨晚全都喝醉了,是我吩咐夥計們將你們一個個全都背進樓上的臥室內。今天早晨看你們竟然全都沒有起來,我聽著你們的囈語聲。就沒有敲門喊你們早起哦!現在,既然你們都醒過了。那就用過早餐再走吧!
說著話,錢掌櫃就吩咐身邊的夥計:小二,趕緊給李員外一行人,盛上米粥、拿上肉包、牛奶什麽的。哎,不管事情多麽焦急,都唯有吃光了食物。才有精力趕路呀!
李雲飛一聽就對準備離開的夥計說:小二,我們急著趕路。就麻煩你找個包包裝兩籠肉包,我們帶在路上吃吧!錢掌櫃心知肚明:眼前這位客官的心兒,此時此刻全部裝著“他的小弟”。絕對沒有心情坐在這裏一口一口地吞咽食物啊!
於是,錢掌櫃就轉向夥計溫和地說:小二,既然客官如此說了。那就給他們兩個食盒裝肉包,再灌上一壺開水、拿上四隻小碗吧!夥計清脆、響亮地答應一聲“嗻”,就快步奔進廚房。一會兒,就拎著兩個大食盒和一壺開水、一個裝有四隻小碗的包包出來,奔到帳台邊全遞給李雲飛。
這個時候,李雲飛和錢掌櫃結清了夥食費和住宿費。丁師傅也牽著馬和車來到飯店門前說:大少爺,咱們可以走啦。於是,屋內的三人,就趕緊奔出來坐進馬車裏,一邊吃喝著,一邊回味著晚上的夢。一路灑下歡快的笑聲啦!
日上三竿的光景,隨著四個男人的歡呼聲:哈哈,咱們總算到了。李府的馬車終於平穩地停在“淮揚菜館”門前的馬路上。李雲飛轉向身邊的同伴們說:咱們今天既不住店也不打尖的,我進去問清楚小弟雲龍的下落。你們就在車裏等著我吧!
兩位捕快兄弟和丁師傅,就像約好似的一齊衝著揮手說:大少爺,就按你說的辦吧!李雲飛一聽,就轉身快步奔進“淮揚菜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耷拉著腦袋出來啦。
這下,車上的三人就驚訝至極地說:大少爺,你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呢?難道,這家菜館的錢掌櫃也不知道,三少爺的下落嗎?李雲飛點著頭說:錢掌櫃說,看見那四位員外帶走了雲龍小弟。但是,他隻知道,他們是蘇南人士。卻並不知道他們的府邸,究竟住在哪裏呀?
這時,錢掌櫃衝出“淮揚菜館”奔到李雲飛的身邊,急忙地說:這位兄台,老朽親耳聽見王員外對小李子說,他膝下隻有兩個女兒。願意將他認作義子,帶進府裏供養他讀書應考。關於你府中情況,小李子已經都告訴我們啦!我還是那句話,小李子跟著這位王員外,一定非常非常開心啊!
聞聽此言,丁師傅拍著李雲飛的肩膀笑著說:大少爺,三少爺能夠遇到王員外這樣的義父。比起回府之後,時不時地還要遭受到嶽府兩位惡少的欺淩。肯定是要好上幾倍哦!
錢掌櫃善意地說:王員外有客戶在這邊,他以後一定還會來這裏。隻要,他還來咱這個菜館裏麵用餐。我就一定會讓他轉告小李子,你來此找過他。所以,你就別再去江南無謂的尋找。我想,小李子有朝一日金榜題名時,一定會回府省親。你就回府耐心等待吧!
兩位捕快低頭沉思了一會,也也一齊拉著李雲飛的手說:師爺,蘇南那些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咱們真的不宜前往尋找啊!李雲飛一聽,就無奈至極地說:哎,看來也隻能回府了。但願,老天爺保佑雲龍小弟真的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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