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王府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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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十月十一日,蘇南華陽縣牽牛鎮王府賓客盈門。丁蜀、魏振浩站在門前笑容滿麵地招呼著:謝謝光臨,請去廳堂喝喝茶、吃吃瓜子稍候吧!

    時不時地,隨著風兒徐徐吹拂。空氣中就散發出美味佳肴的香味,肆無忌憚地向來來往往的人們。播撒著王府的喜氣哦!

    林明旭剛點完第八炷香,插進門前右側一米之外的香爐中。附近的街坊鄰居們就紛紛鎖上店鋪門,穿街走巷、呼朋喚友地湧過來啦!

    大家全都清清楚楚地記得:十八天前的一天,縣衙的衙役拎著漿糊桶、拿著毛刷穿梭於大街小巷中。不厭其煩地蘸著漿糊往牆壁上麵,粘貼著一張張長方形的大紅色蠟紙呀!

    風兒徐徐地吹拂著,將他們笑嗬嗬的話語吹散在四麵八方的空氣中:嗬嗬,一個平民百姓家的普通女孩子。竟然能夠獲得當今天子的青睞收為義女,真是鄉野之中難得一見的奇事呀!

    聞聽此言,路過他們身邊的街坊鄰居們紛紛停足駐步。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聽他們的話意,肯定是咱們牽牛鎮哪戶人家的閨女。獲得了當今天子的庇佑啦!咦,究竟是誰家的閨女。擁有了如此美好的命運呢?

    人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不管是誰,咋一聽見縣衙衙役的話語。肯定都不會“視若無睹”的態度,牽牛鎮的街坊鄰居們。當然也不會是個例外哦!

    那天,這群被激起好奇心的人們。誰也無意走向自己的店鋪了,就相互族擁著走近牆邊,生怕自己看錯一個字兒。所有人全都將眼睛睜得溜圓溜圓地瞅向:印有粗大的燙金字《皇榜》的大紅蠟紙啦!

    驀然,最前麵的大叔就驚呼起來:這皇榜上麵說的年輕人,就是王員外府中去年新雇的賬房先生。後來聽說哪位好事者告訴王老爺,說他是娘親在外麵跟別人有染所生的孩子。已經被自己的爹爹趕出府門啦!王員外一怒之下,與今年正月裏的一天趕他離開王府。當時的他,拉著曾經愛慕他的二小姐王銀鳳替他求情。卻被她狠狠辱罵了,真是可憐呀!

    站在他身邊的大嬸一聽,指著大紅色蠟紙不敢置信地說:聽我家孫子小慶說,是王府大小姐當時執意辭別自己的爹爹。隨他出府為他煮飯、洗衣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呀!如果,不是這位溫柔、善良的女孩子。這位年輕人恐怕早就餓死了,或者害病死掉了。咦,他怎麽可能進入皇宮深院呢?又為何還能獲得皇上的青睞招他為駙馬爺呢?

    他的話音剛落地,一位大嬸就歎息著說:聽我家二妞回來說,王員外幾天後親自去蘇北懷安縣響馬鎮調查李雲龍的情況。才知道關於“這位賬房先生是私生子”的消息,原來都是“子虛烏有”的謠言。後來,他就一直派人在尋找長女和賬房先生的下落呀!

    聽到這裏,她身後的老奶奶笑著說:這位叫王金花的女孩子,付出了她的愛心。既贏得了這位年輕人的愛慕,又感動了皇上下旨禦封她為“忠義公主”啦!並且,皇上還同意她與他的皇女一同嫁給這位駙馬爺。怪不得,有句古語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原來都是有所依據啊!

    那天,大叔還興致勃勃地高呼:各位街坊鄰居都聽好了,農曆下個月十一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不僅新郎官李雲龍和兩位新娘子會來到王府小住三日。皇上、皇後以及所有皇族子嗣們,也都會“大駕光臨”王府。到那天,大家夥可千萬要記著來王府“一飽眼福”呀!

    立時,他的周圍響起一片附和聲:那天,既能看到新郎官和兩位新娘子,又能看見平時壓根就無法謀麵的皇上和皇後。咱們誰會忘記這個美好的日子呢?

    接著,所有街坊鄰居就嘻嘻哈哈地離開了貼有《皇榜》的牆壁。奔向各自店鋪的路上,落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還有,大家夥對已知信息未知答案的好奇:咦,李雲龍和王金花離開王府也有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是胖了、還是瘦了?他倆怎麽能夠進入皇宮深院的呢?皇上、皇後和東宮長公主,又長得啥模樣呢?脾氣好嗎?

    其實,王員外對外聲稱:親自去蘇北懷安縣的響馬鎮調查了,知道“李雲龍是被爹爹趕出府門的私生子”的事情。純粹是“子虛烏有”的謠言哦!

    之後,他又裝出非常焦急的樣子。一直派人去尋找自己的大女兒和李雲龍下落,力爭做出一個合理的假象給王銀鳳看哦!

    這些心地善良的街坊鄰居,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肯定都不會想到:原來,他們所聽說的事情。都隻是一種表象呀!

    王員外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為了讓王銀鳳對以後發生的事情。不會起疑心禍及到姐姐王金花終身的幸福,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真的不想看到王銀鳳知道真相之後,與姐姐王金花“手足相殘”哦!

    這時,憑空炸響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混夾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鑽進了這些街坊鄰居的耳中,由不得大家夥不關閉“回憶往事”的閘門啦!

    所有人就像約好似的,一齊循聲望去。隻見幾匹肌肉健碩的棗紅色馬拉著幾輛彩棚馬車,“呼哧、呼哧”地奔過來;中間敲鑼打鼓的八個人,就是駙馬爺出行時的儀仗隊。宮女和太監走在彩棚馬車的兩邊,每個人臉上全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哦!

    走在兩邊的幾十位禦林軍,分別拿著長矛和盾牌;八位身穿盔甲、英氣逼人的將軍,身背刀鞘繡著“龍騰虎躍”圖像的刀。騎著褐色高頭大馬走在最外圍,他們的眼睛睜得牛眼似的,時不時就警惕地瞅向四周哦!

    再後麵,就是王府的大姑爺李雲龍。他身穿長袍馬褂、頭戴大禮帽騎在雪白的高頭大馬身上,衝著圍在王府門前的街坊鄰居們雙手抱拳地施過大禮。朗聲說道:各位叔伯大嬸們,幾個月不見了。晚輩挺想你們,在此祝願大家每天都抬頭見喜。生意興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呀!

    說著話兒,他跳下馬來到身後的兩輛彩棚馬車邊。揭起彩色簾子彎腰深施一禮說:兩位嶽丈、母後,請移駕進府吧!

    聞聽此言,走在彩棚馬車兩邊的一名宮女和一名太監。立即跑到彩棚馬車門簾下麵的登階前麵,一齊畢恭畢敬地側身伸出單手啦!

    接著,皇上、皇後就相繼走出彩棚馬車的車廂。伸出一隻手搭在宮女和太監的手上,緩緩登上腳踏子邁到地麵。一邊轉身走向王府大門,一邊頻頻向周圍的人們揮手致意呀!

    緊隨其後,走出來的就是王員外。下得腳踏子就轉向周圍的人們雙手抱拳地說:各位街坊鄰居,今日是咱大女兒“回門”的日子。大家都是看著她從小到大的鄉親父老們,就請你們都隨我進府喝喜酒、吃喜糖。分享分享咱王府人的幸福吧!

    與此同時,恭親王、福晉們就依次走出車廂登上腳踏子,再邁到地麵走進王府。那些皇族子嗣後代們,除了崇禎皇子耐心地等在一邊。其餘的全都“一窩蜂”似的湧出車廂,奔到地麵就像離鉉的箭“嗖”的射進王府啦!

    這時,王金花走出彩棚馬車的車廂。王金花指著周圍的人們,轉向身後的女子笑著說:樂平妹妹,這些人都是我的街坊鄰居們。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喜歡大家夥囉!

    雍樂平一聽,就轉向周圍的人們雙手抱拳深施一禮。然後,才輕啟朱唇:各位鄉親父老,金花姐是我父皇的義女。以後,我也是王員外的女兒。希望你們也像喜歡金花姐一樣喜歡我呀!

    她的話音一落地,周圍立時就像燒開了的鍋一樣沸騰起來。人們三五一群地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哈哈,當今東宮長公主和咱們的金花姑娘一樣溫柔、善良。李雲龍又是一位博學多才、溫文爾雅的男子漢,王員外有福囉!

    接著,這些人就隨著李雲龍、王金花和雍樂平走進王府。看見和睦相處的她倆,大家夥的心窩處,全都是熱乎乎的舒暢極啦!

    然而,從大門口到廳堂的路上。卻始終沒有看見王銀鳳的身影哦!

    王金花就拉著雍樂平奔到王員外的身邊,迫不及待地說:爹爹,我記得鳳妹妹和您一起回府的。這會兒,怎麽沒看見她呢?

    聞聽此言,王員外苦笑著說:金花,萬麒麟因為大姑父“謀權篡位”而掉了腦袋。銀鳳是他的娘子,心裏怎麽能夠好受呢?如今看見你“苦盡甘來”了,她的心裏肯定又泛起了酸溜溜、悲戚戚的情緒。就不願來此分享你的快樂呀!

    聽到這裏,雍樂平頗有同感地說:金花姐,換做萬麒麟是我的夫君。他掉腦袋了,我也不會開心的。咱們吃過中飯就去她的臥室找她聊天吧!

    王金花一聽,也就沒有再多想了。然而,當她和大家夥喜笑顏開地吃喝的時候。卻驀然聽見一個女子的高呼聲:金花姐姐,快來放我出去。快來----

    喊到這裏的時候,出奇地沒聲了。隨後,就變成沉悶的:嗚嗚----。

    聽到這裏,王金花就轉向身邊的至親迫不及待地說:爹爹,很顯然是有人捂住了鳳妹妹的嘴巴。不讓她繼續嚷嚷啦!您快點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

    她的話音一落地,雍樂平也接上話茬:義父,銀鳳姐姐分明是想出來見我們。可是,偏偏有人不讓她走出臥室。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雍熙皇帝和華玉玲皇後也禁不住丟下筷子,盯著王員外莫名其妙地說:王兄,你到底瞞了咱們什麽事呢?快點說出來,我們也好替你參謀一下。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呀?

    王員外指著大圓桌上麵的菜肴,尷尬至極地說:皇上、皇後,小女自幼喪母被我和她姐姐寵溺成了壞脾氣。讓你們見笑了,老朽真是不好意思啊!

    說著話兒,他就分別給金花和樂平的碗裏夾了一筷紅燒肉。漲紅著臉說:現在是用餐的時候,你倆什麽都不要去想。等吃完了中飯,爹爹自會告訴你倆一切哦!

    話兒蹦出口之後,王員外在心底暗自責罵:王銀鳳,老朽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呀?老天爺要罰我這輩子,攤上你這麽一個女兒呢?

    他也明白:不管在自己的心底,是如何憎恨不懂事理的小女兒。可卻不能“視若無睹”地不解決問題呀!然而,到底該如何處理好這個問題。卻委實是“一本難念的經”啊!

    聽了王員外的話語,讓街坊鄰居們驀然想起一個客觀事實:以前,王銀鳳是非常愛慕李雲龍一心想嫁給他過日子。知曉了他是被親爹趕出府門的私生子,才咬牙切齒地辱罵他與他斷絕關係啦!

    想到這裏,大家夥不由得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莫非,現在李雲龍成為了駙馬爺。王銀鳳又尋思著嫁給他做小妾了,如果她真的是這樣想的。王員外又該如何解決呀?

    太陽西斜了,王府廳堂裏已是一片杯盞狼藉的景象。街坊鄰居們硬是將自己的賀禮塞給林明旭、魏振浩、丁蜀,才相繼轉向王員外告辭回府啦!

    一直惦記著剛才妹妹的呼喊聲,王金花放下碗筷就轉向身邊的至親:爹爹,現在是您告訴我答案的時候啦!

    聞聽此言,忙著向街坊鄰居們致謝的王員外。隻能轉頭低沉地說:金花,你和銀鳳自小一起長大。還能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爹爹也是迫於無奈才將她軟禁了,每天安排六位身強力壯的丫鬟換三崗輪流看住她呀!

    雍熙皇帝一聽,驚訝至極地說:王兄,朕在勤政殿見過王銀鳳。發覺她雖然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孩子,但是所做的事情倒也未必是壞事囉!你為何要將她軟禁呢?

    他的話音一落地,華玉玲皇後就接上話茬:王兄,本宮也覺得她那天在勤政殿的所作所為。全是在維護她的金花姐姐呀!她這次到底做了什麽出格的壞事,惹急了你呢?

    聽到這裏,王金花驀然站起身說:爹爹,是個人都渴望能夠自由地生活。鳳妹妹自小就是一個好動坐不住的人,您快點告訴我將鳳妹妹軟禁在哪裏?我必須去領她出來哦!

    王員外急忙拽著她的手臂,眉頭緊皺地說:金花,爹爹這麽做自有一番道理。你絕對不能去領她出來“禍及池魚”啊!

    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李雲龍聞聲,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了。

    雍樂平卻不敢置信地說:義父,銀鳳和我一樣乃是女兒身。她有啥能耐犯下什麽“滔天大罪”呢?您說她“禍及池魚”,似乎有些過頭了呀!

    此時此刻的王金花,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都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鳳妹妹,心裏在惦記著啥事兒哦?

    想不明白答案的她,不由得搖晃著至親的胳膊亟不可待地說:爹爹,想知道的謎底卻得不到答案。遺留在我心中的,不是遺憾而是折磨哦!我求您了,千萬莫要讓我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離開王府。回到京城不得安寧地生活呀!

    聞聽此言,王員外毅然站起身說:金花、樂平,你倆都不要再問我了。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揭開這個謎底,因為它讓我覺得羞恥哦!

    說著話兒,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廳堂。雍熙皇帝拉著華玉玲皇後的手,緊隨其後地追向他的背後啦!

    王金花和雍樂平極其不甘心地跟上去,李雲龍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倆。語氣低沉地說:你倆別跟去了,就讓他們大人之間進行交流吧!

    話兒溜出口的同時,他心裏也覺得忐忑不安了:鳳妹妹,以前一貫驕縱跋扈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不管她提出什麽要求,義父最終總會無奈地滿足她呀!這次,她究竟向義父提出啥要求呢?竟然折騰得被軟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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