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王銀鳳的心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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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馬車被馬匹嘶鳴著拖著奔跑時。車軲轆碰撞地麵產生的“咯吱”聲,終於戛然而止啦!

    王銀鳳聳聳被顛簸著酸痛的腰部,伸出被銬住的雙手勉強拉開了馬車的簾子。就瞅見了門楣上雕刻著“林府”兩個鈦金字的樓宇,她猛地扯開被蒙著紗布的嘴巴,瞪視著身邊緊拽著她的四位丫鬟惱怒萬分地說: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把我帶來這裏做什麽呀?

    聞聽此言,丫鬟們相互對視一眼。就臉露不屑的神情轉向旁邊啦!

    自小,王銀鳳被爹爹寵愛得驕縱跋扈、蠻橫無理。壓根就不是一個任人捏的軟柿子呀!

    她抬起雙手猛地甩向周圍的丫鬟們,忿忿不平地說:你們快告訴我,誰讓你們這麽做啦?

    首先被手銬砸到的小蘭,忍不住抬起頭說:二小姐,咱們隻是身份卑微的丫鬟。沒有主人的吩咐,又怎麽會將你帶到林府來呢?

    這時,林明旭的身影閃現在簾子的外麵。盯視著王銀鳳冷冰冰地說:二小姐,你別再為難她們了。下車吧!

    聽到這裏,王銀鳳氣呼呼地說:不,我才不下車。我要回府,我要跪求爹爹答應我的請求呀!

    林明旭一聽,心知肚明:以二小姐蹶強的脾氣,自己再對她多說什麽。也絕對是多餘的廢話啊!

    想到這裏,他就驀然抱起王銀鳳衝進府內。隨即,就將她抱進西廂房樓上的臥室直接丟到床上啦!

    立時,王銀鳳就大聲叫嚷起來:林叔,別看您和咱爹爹差不多的年紀。可在我麵前也是下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主人呢?咱爹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原諒您。到時候,您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哦!

    她的話音剛落地,林明旭禁不住指著她的鼻子怒罵:二小姐,老爺一輩子都“樂善好施、仁義待人”。你瞧你幹的這些事,卻都是缺德、沒有良心的事。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淨尋思著給他的老臉上“抹黑”呢?

    說到這裏,他的眼睛濕潤了。片刻之後,轉身掏出手帕擦幹淨肆意侵犯臉頰的淚水。聲淚俱下地說:二小姐,老爺如今已是半百開外的老人。你怎麽就不能改掉自己的壞脾氣呢?算咱求你了,以後別再尋思嫁給大姑爺做小妾。安心定神地嫁一個男人過日子,讓老爺晚年也能安心地度過吧!

    聞聽此言,王銀鳳不甘心地嚷嚷:林叔,金花姐和我都是女人。為什麽,她的命運卻與我截然相反呢?我也曾經想做一個好女人,可是老天爺卻讓我的家人遭受到“誅滅九族”的牽連。為什麽,我的命運與金花姐相比。竟然是“天壤之別”的差別呢?

    林明旭一聽,就語氣凝重地說:二小姐,你應該知道大小姐為人處世的態度。比你忠厚、善良、理智、仁義啊!如果,換做你是男人。你肯定也會愛慕她囉!這些天,你就在這裏靜心反省。麵對一天天地蒼老的老爺,你是否應該做一個好女兒吧?

    話音一落地,他轉身一拂袖走向這間臥室的門口。對隨同來府的六位丫鬟說:你們聽好了,千萬不能對二小姐心慈手軟。四天後,大小姐、大姑爺、東宮長公主就隨著皇上、皇後回京了。老爺自會來接她回府啦!

    聽到這裏,王銀鳳不依不饒地嚷嚷:林叔,我要回家。你快帶我----

    然而,一陣“咚、咚”急速奔跑下樓的聲音。很快就鑽進她的耳中,殘酷無情地打斷了她心存的一絲希望哦!

    驀然,淒厲的哇哇大哭聲就像那“傾盆大雨”似的。驟然從王銀鳳的嘴巴裏溜出來了,招惹得六位丫鬟也忍不住淚流滿麵啦!

    這時,一陣“咚、咚”急速奔跑的聲音。順著樓梯一路敲擊著大家夥的耳膜,片刻之後就停落在臥室門外。隨著門兒“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魏振浩就衝進來急乎乎地大叫:二小姐,有好消息。你快點別哭了,聽我細說一番吧!

    他的話音一落地,室內所有人全都就像拍照片聚焦似的。將目光急切地拋向他啦!

    魏振浩走到王銀鳳的身邊掏出手帕,一邊擦拭眼淚一邊說:二小姐,皇上、皇後“金口玉言”讓我來告訴你。隻要,你不再尋思著嫁給大姑爺做小妾啦!他們就認你做幹女兒,還帶你進入皇宮珍藏室任意挑選幾樣寶物當作補償。這下,你該滿足了吧?

    聞聽此言,王銀鳳委實沒有想到:自己因為要嫁給李雲龍做小妾,和爹爹鬧騰到現在竟然還是達不到心裏的期待呀!

    可是,她又心知肚明:皇上、皇後的話,就是聖旨。別說她一介女流,就算是爹爹也不能“抗旨違命”啊!

    想到這裏,王銀鳳望著魏振浩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所能做的,隻剩下傻眼發愣啦!看到這裏,魏振浩、六位丫鬟全都急得圍繞著她推呀掐的。忙不迭地說:二小姐,你這是怎麽啦?別介,你可千萬別嚇唬咱們呀!

    王銀鳳一聽,噘著嘴咕噥:魏叔,我就喜歡李雲龍。我,-----

    沒等她咕噥完了,魏振浩就拍著腦袋說:二小姐,我傳達的可是皇上和皇後的旨意。你應該知道他倆之所以這樣做,隻是不想讓你毀掉皇族的尊嚴。你也一定明白違背了他倆的意願,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啊!

    他的話音一落地,王銀鳳立時又心酸得哇哇大哭了。聲淚俱下地說:我的命運,嗚嗚----怎麽這麽苦呢?嗚嗚----

    聽到這裏,六位丫鬟全都斜視著她不屑地說: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鳥槍又怎麽能夠換成大炮呢?你早該認命了,就別再尋思著做“害人害己”的事兒。不要命地瞎折騰啦!

    魏振浩拍著王銀鳳的肩膀,掏出手帕一邊擦拭著她的眼淚一邊好言相勸:二小姐,隻要你不再尋思嫁給大姑爺做小妾。你就是皇上和皇後的幹女兒,知道你身份的年輕男人們。肯定排著隊伍要娶你為妻呀!

    豈料,他很快就失望至極地看見自己的小主人臉色陡變。無精打采地說:魏叔,我就是想嫁給李雲龍做----

    沒等她哭訴完,一聲冰冷的聲音驀然如同驚雷一樣。衝激著室內所有人的耳膜:鳳兒,你休想!聞聽此言,大家夥全都循聲望向門口。眼光裏流露的全是:驚訝不已的神色啦!

    滿臉憤怒的王員外,腳步生硬地走進來。瞪視著王銀鳳急乎乎地說:鳳兒,為人在世走一遭。不管你做啥事兒,都必須憑著“良心”二字去做呀!

    說著話兒,他猛地拍了床梆一下。接著,就飛快地給魏振浩遞去一個眼色啦!

    聞聽此言,魏振浩心領神會地摟緊了自己的小主人。一雙眼睛就鎖定了她的臉頰啦!

    看到這裏,六位丫鬟全都自覺地走到臥室門外。別看她們隻是身份卑微的下人,但是她們也懂得不宜參與老爺的家務事囉!

    剛倚靠到臥室外麵走廊的欄杆,王員外的語氣就渾然凝重了:鳳兒,在請許郎中替你做了“剖腹抱子”手術的第二天下午。你的貼身丫鬟小蓮一定告訴過你,是麒麟的正室夫人林小媛雇傭的保鏢護送她和兩馬車的金銀財寶回府了。由此可見,所有萬府人對你是同樣的尊重呀!

    說到這裏,他哽咽著說:鳳兒,爹爹聽了丫鬟小蓮說完這一切。心裏就憎恨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答應你的請求呀!後來的每天夜晚,爹爹總是噩夢連連無法入眠。覺得自己這輩子做了一件天理難容的錯事,總是認為對不住萬府的列祖列宗。連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啊!

    王銀鳳一聽,就氣呼呼地嚷嚷:爹爹,金花姐、李雲龍和東宮長公主三天後就會隨著皇上、皇後回京。現在,您卻和我說這些。您幹脆直說一下,到底想做什麽呀?

    她的話音一落地,王員外就脫口而出:鳳兒,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你也應該站在萬府人的角度上慎重考慮,你到底該怎樣去向萬府列祖列宗贖罪啊?

    聽到這裏,王銀鳳悻悻然地說:爹爹,林大姐既然分了家產給小蓮帶回來。她肯定也會帶著分得的家產和孩子們回京投奔娘家人囉!萬府如今已是“人去樓空”被官府封了,公爹和麒麟說不定也“人頭落地”了。我就算將自己那份家產送回萬府,它們也隻能落得個“上交國庫”的下場呀!

    聞聽此言,王員外的嗓音陡然沙啞了:鳳兒,爹爹已經懇請皇上下旨讓餘浩宇將軍前往縣衙告訴兩位欽差大人。寬限親家萬鵬舉和賢婿麒麟一個禮拜再執行死刑,爹爹希望你能夠----

    還沒等他說完,王銀鳳就急乎乎地哭喊:爹爹,咱懇求您替我在雲龍麵前美言讓他答應娶我做小妾。您到現在都沒有答應我呀!可是,您居然懇請皇上對已經下旨判了“誅滅九族”的死囚寬限一個禮拜。我萬分不解,您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她的話音一落地,王員外就脫口而出:鳳兒,爹爹明白現在將你那份家產送回萬府就是“充實國庫”的結果。才向皇上爭取機會讓你去向萬府人贖罪啊!

    聽到這裏,臥室外麵的兩位丫鬟禁不住將腦袋抵在一起。眼睛睜得溜圓地竊竊私語:咦,老爺說的是啥意思呀?他讓二小姐去向萬府人做什麽呢?

    驀然,王銀鳳驚呼聲徹徹底底地打斷了她們的思路:爹爹,您腦子發熱燒糊塗啦?瞧您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呀?您借用皇上和皇後“金口玉言”不讓我嫁給雲龍做小妾,我不能“抗旨違命”自會放棄自己的念頭。可是,您怎麽就一點都不待見我,能夠輕輕鬆鬆地過上好日子呢?

    接著,魏振浩也急得大叫起來:老爺,隻要二小姐不再尋思嫁給大姑爺就可以了。萬老爺和二姑爺就要“人頭落地”,您為什麽非得要她給萬府人贖罪呢?就是我,也想不清楚您這麽說的理由呀?

    立時,王員外語氣提高了八音唄:鳳兒,看來你是知道爹爹要你怎麽做了。爹爹就繼續說----

    沒等他說完,王銀鳳就聲淚俱下地打斷了他的話語:爹爹,您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下去啦!就算我驕縱跋扈不懂事兒,可是不管怎麽說。咱也是您的女兒呀!您怎麽能如此糟踐我以後的生活呢?

    聞聽此言,臥室外麵的六位丫鬟終於恍然大悟地悄聲說:原來,老爺是想讓二小姐再給萬府留一個後代。哎呀,二小姐這下肯定氣得“喉嚨冒煙”啦!

    咋一說到“萬府的後代”,丫鬟小蘭緊張兮兮地說:魏爺個性忠厚、老實,萬一被二小姐瞅著機會真的“咬舌自盡”了。那老爺豈不是也活不成囉!

    她的話音剛落地,膽小、怕事的丫鬟小玉、小花就嚇得驀然推開門。奔進去跪在王員外的麵前哆哆嗦嗦地說:老爺,二小姐已經決定不再纏著大姑爺了。您就不妨對她“網開一麵”吧!

    王銀鳳的貼身丫鬟小蓮,趕緊拉著小蘭邁動腳步走到王銀鳳的身邊。兩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視著她啦!

    緊隨其後,丫鬟小雲和小梅也衝到王員外麵前跪在地麵。忙不迭地說:老爺,二姑爺和萬老爺“人頭落地”之後。您可以給他倆置辦兩塊墳墓,讓二小姐“逢年過節”去給上墳燒紙錢。也是一種向萬府人贖罪方式呀!

    看到這裏,王銀鳳就像“落水之人抓著救命繩”一樣。急忙抬起淚水漣漣的臉頰望向自己的至親,信誓旦旦地說:爹爹,咱非常同意小雲和小梅的主意。看在丫鬟們全都替我向您求情的份上,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就饒我這一次吧!

    王員外一聽,就語氣凝重地說:鳳兒,小雲和小梅說得沒錯。可是,親家萬鵬舉和你夫君萬麒麟都知道。你再挨兩個月就要分娩啦!你讓爹爹死了之後如何去告訴他倆,是咱尋找許郎中替你做了“剖腹抱子”的手術呀?

    接著,他的眼淚猶如“開了閘板的洪水”一樣。爭先恐後地擠出了他的眼眶啦!

    王員外低頭從褲兜裏掏出手帕,使勁兒擦拭兩下肆意侵犯臉頰的淚水。嗚咽地說:鳳兒,你這次就算是替爹爹去贖罪。十月懷胎分娩之後孩子滿月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嫁人為妻。爹爹獨自撫養這個萬府的後代囉!

    說著話兒,他就從袖籠裏掏出一把剪刀抵在頸脖處。聲淚俱下地說:鳳兒,爹爹今天是否能夠活著離開這裏。就全靠你如何定奪啦?

    此時此刻的王銀鳳,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肯定都不會想到:以前一貫都是她對別人提出要求不達目的,就一哭二鬧地“以死相逼”。可一貫對她百般龐溺的爹爹,今天居然也采取了她以前常用的計謀。來逼迫她答應他的要求哦!

    聞聽此言,魏振浩和六位丫鬟禁不住相互對視一眼。唯有他們此刻明白,這一眼流露了大家夥共同的欣慰:原來,老爺今天是“有備而來”。這下,咱們總算放心囉!

    看到這裏,王銀鳳暗自思量著:爹爹絕對不會像她一樣“幹打雷不下雨”,萬一因為她執意不答應他的要求而死了。金花姐和死去的娘親絕對不會放過她,皇上、皇後、李雲龍、東宮長公主也不會放過她呀!再說,她也不落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至親。死在她的麵前呀!

    想到這裏,她抬起淚水漣漣的臉頰酸溜溜地說:爹爹,我答應您就是了。您快放下剪刀吧!

    王員外一聽,壓抑著欣慰的情緒說:小雲,將我長袍兜裏的紙條拿給二小姐簽名吧!

    聽到這裏,小雲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抽出了他長袍兜裏的紙條遞給自己的小主人啦!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王銀鳳也唯有接過紙條在末尾寫上自己的名字。將紙條遞到小雲的手上,就轉向自己的至親啜泣著說:爹爹,您這是何必呢?以後這個孩子問起自己的爹娘,您又該如何----

    說到這裏,她心底的酸痛感一下子浮升起來了。她肩膀劇烈地聳動著泣不成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