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 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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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盡情揮灑在皇宮深院中的禦花園內,那些尚且掛著露珠的花草樹木上。處處呈現出:一片橙黃色、亮閃閃、水淋淋的光圈,在一層“彈指即破”的霧氣籠罩下。煞是好看呀!

    帶有涼爽水汽的氣流,隨著微風徐徐吹過撲麵而來。讓行走於園內賞花的華玉玲皇後,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巴吸進一口清新怡人的氣流。頓覺渾身增添了無窮盡的活力啦!

    最近一段時間,離開京城去蘇北、接著又去蘇南、然後從蘇南回京城。三次坐在彩棚馬車的車廂裏被顛簸了萬裏之外的路程,平素一貫“養尊處優”的雍熙皇帝和華玉玲皇後。委實累得腰酸背痛、疲憊不堪呀!

    忍受著身體方麵頻頻傳來的疲憊感、酸痛感,勉強咽下回到京城的“接風宴”。這對夫妻簡單洗漱一番之後,就相擁著進入甜美的“南柯一夢”了。這一覺,兩人就一起睡到天亮啦!

    因此,他倆也就不可能聽得見:昨晚,禦花園內激烈的打鬥聲了。更不可能知道:他倆已經失去一個皇子啦!

    一大早的,雍熙皇帝喝了華玉玲皇後特意去禦膳房熬的“香菜魚絲銀耳羹”。吻過她香豔的嘴唇,才心滿意足地去勤政殿上早朝囉!

    緊隨其後,身為後宮之首的皇後娘娘。在貼身宮女的前呼後擁之下來到禦花園。心情舒暢地欣賞著這些美景囉!

    這時,一位嬤嬤從後院氣喘籲籲地奔過來。將嘴巴貼著她的耳垂邊壓低聲音說:皇後娘娘,您吩咐老身去後院傳“王皇後”來此訓示。她卻不在冷宮裏了,大事不妙呀!

    聞聽此言,華玉玲皇後驀然驚呼起來:李嬤嬤,那個“廢後”被打進冷宮之後。“樞密院”每天都安排禦林軍或者錦衣衛,三班輪換著站在冷宮門前看著她。一班兩個武藝精湛的男人,她並沒有長翅膀。也不會什麽“土遁”的功夫。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呢?

    主子的話音一落地,李嬤嬤就抓耳撓腮地說:皇後娘娘,我問過昨晚兩名當值的禦林軍了。他倆說,是、是、是----

    說到這裏,她驀然頓住陷入沉思之中了。片刻之後,她忍不住地喃喃自語:咦,怎麽可能是她帶走“王皇後”的呢?不管怎麽說,她也是-----

    這番嘎然而止的話語,刺激得華玉玲皇後的心兒不由得一緊。她情緒激動地說:李嬤嬤,要說什麽話。你幹嘛不能爽爽快快地說出來呢?咦,你這嘀嘀咕咕地膩歪個啥勁呢?

    話兒蹦出口了,華玉玲皇後的臉立時繃得緊緊的。隨即,硬生生地說:李嬤嬤,快把你懷疑的主兒說出來。讓我聽聽你的判斷裏,到底是對是錯呢?

    聽到這裏,李嬤嬤急忙為自己辯解:皇後娘娘,您誤會了。不是老身懷疑到誰的頭上啦!而是,我剛才聽兩名禦林軍說。昨晚,是、是、是----

    說著話兒,她又禁不住喃喃自語:咦,按理說“骨肉親情”情深意濃。不管怎麽說,都絕對輪不到她去放“王皇後”出來呀?嗯,一定是昨晚燭光昏黃。兩名禦林軍被困意襲擾之下看錯人啦!

    看到這裏,華玉玲皇後忿忿不平地說:李嬤嬤,那個“廢後”被打進冷宮的那天。她的封號就被皇上取消啦!瞧你還一口一個“王皇後”,叫得多麽親熱。你可是本宮娘家的遠房親戚,當著本宮的麵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呢?

    聞聽此言,李嬤嬤蚊蠅似的咕噥了: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說也不行啦!

    接著,她就將嘴巴貼著主子的耳垂說:皇後娘娘,兩名禦林軍告訴我。昨晚,東宮長公主帶著駙馬爺和忠義公主去了冷宮。說皇上想和“王皇後”敘舊情,就----

    “王皇後”三個字,隨風飄進了耳中,李嬤嬤嚇得吐了一下舌頭就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隨即就一邊揮舞著雙手砸向自己的臉頰,一邊小心翼翼地說:皇後娘娘,對不住您。老身又說錯話了,是東宮長公主將那個“廢後”帶出去啦!

    這席話,對於華玉玲皇後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炸響在她的心房呀!

    她眼睛睜得溜圓地拉著李嬤嬤的手臂,眉頭緊皺地說: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李嬤嬤抓耳撓腮地說:皇後娘娘,老身的年紀尚且剛過半百。身體倍兒棒,應該不會聽錯話哦!

    說著話兒,她指著後院方向說:皇後娘娘,兩名禦林軍還站在冷宮門前等著長公主將那個廢話送過去。要不然,您去向他倆問清楚吧!

    聽到這裏,華玉玲皇後心存僥幸地說:李嬤嬤,也許像您剛才所說的那樣。昨晚燭光昏黃,兩名禦林軍困意朦朧中看錯了人呢?

    說著話,她就像一支離鉉的箭一樣射進後院。片刻之後,就站在兩名禦林軍的麵前啦!

    兩名禦林軍就像約好似的,一齊跪在地上高呼:皇後娘娘,千千歲。千千----

    此時此刻的華玉玲皇後,心裏滿滿當當地全都裝著:剛才,李嬤嬤說的那件令她不敢置信的事。她拉起兩位欲行大禮的禦林軍,急乎乎地說:兩位愛卿,免禮。本宮請你倆仔細回想一下,昨晚是否打過瞌睡呢?真的是長公主來這裏,帶走那個“廢後”的嗎?

    她的話音一落地,站起身的兩名禦林軍再次跪在地上高呼:皇後娘娘,昨晚晚餐過後不久。卑職們看得清清楚楚,確實是長公主、駙馬爺、忠義公主來到這裏,說皇上想和王皇後----

    說到這裏,他倆驀然領悟到自己的話兒說得不妥了。急忙改口說:皇後娘娘,卑職們說錯話了。應該是“廢後”,還望娘娘千歲多多包涵呀!

    剛才,他倆說到“昨晚晚餐之後不久”八個字時。華玉玲皇後就徹底相信,一切都是真實存在啦!

    眼下,她壓根就沒聽得進兩位禦林軍道歉的話語。她龐然大怒地說:李嬤嬤,本宮先移駕東宮。你去“文華宮”傳長公主、駙馬爺、忠義公主吧!

    話音一落地,她就一拂袖轉身硬生生地走向東宮。一雙嘴巴,也沒舍得閑下來:哼,都說“閨女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她怎麽能做得出“吃裏扒外”的事呢?本宮哪輩子作孽了,這輩子竟然生了這麽一個“白眼狼”呀?

    主子額頭青筋暴露地憤然離開了,李嬤嬤急忙撒開一雙腳丫“馬不停蹄”地奔到文華宮門前。捅破白紙糊的窗戶,卻沒有望見一個人影。她莫名其妙地說:咦,昨晚皇上明明口諭這三人睡在這裏。這會兒,都去了哪裏呢?

    這時,兩位太監邁著小碎步經過這裏了。很快,她就清晰地聽見了他倆的對話聲:二皇子怎麽會如此糊塗呀?那一僧一道為了得到他父皇的江山。才假意收他為徒,想借他的手除掉皇上和太子。他竟然都看不出來,還傻愣愣地拿自己的生命去換那兩位師父的生命。真是不可思議啊!

    聞聽此言,李嬤嬤忙不迭地奔到他倆麵前說:兩位小哥,二皇子出了啥事啦?麻煩你倆,告訴老身一下吧!

    兩位太監一聽,就異口同聲地說:李嬤嬤,皇上害怕皇後娘娘承受不了這個事兒。口諭滿朝文武大臣別告訴她身邊每一個人,咱倆當然也不敢告訴您。對不住啦!

    話兒蹦出口了,他倆就轉身欲走。

    李嬤嬤眼捷手快地拽住他倆的胳膊,急乎乎地說:兩位小哥,老身再耽擱你倆一點時間。就問一個問題,行吧?

    老人家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兩位太監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啦!

    他倆回望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邊。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李嬤嬤,有什麽問題。您就快點問吧!

    聽到這裏,李嬤嬤忙不迭地說:兩位小哥,長公主、駙馬爺、忠義公主。是否也在勤政殿呢?

    一位太監脫口而出:今天早朝上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皇宮深院內封鎖“昨晚二皇子命喪天牢前”的消息。第二件事,就是商討處死逆臣寧飛虎和萬府爺兒倆的日子。這兩件事,可是本朝極其重要的國事呀!

    他的話音一落地,另一位太監就接上話茬:今天早朝,所有皇族子嗣後代當然都必須在場。皇後娘娘是二皇子的嫡親額娘,皇上害怕她承受不了“喪子”的打擊。才沒有吩咐咱們傳她去勤政殿----

    說到這裏,兩位太監不由得驚呼起來:哎呀,咱倆說漏嘴了。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可就必須砍頭啦!

    接著,他倆就一齊抓住李嬤嬤的手驚慌失措地說:老嬸子,您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是咱倆說給您聽的呀!

    話音一落地,“啪嗒、啪嗒”急速奔跑的腳步聲。已經綿延、回旋在很遠的地方啦!

    望著兩位太監逃也似地離開的背影,李嬤嬤禁不住喃喃自語:皇上口諭不能讓皇後娘娘身邊的人,知道二皇子昨晚命喪天牢前的事情。此時此刻,我去勤政殿傳長公主、駙馬爺、忠義公主來東宮。皇上看見我肯定會下旨“賜死”呀!

    想到這裏,她禁不住仰望天空泣然說道:老天爺,去勤政殿傳話。搞不好老身就會掉腦袋;不去勤政殿傳話,老身回到皇後娘娘麵前無法交差。也必須掉腦袋呀!哎,老身到底該怎麽辦呢?

    想不出答案的李嬤嬤,雙手環抱在胸前眉頭緊皺地在文華宮前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她的腦海中,就如同穿梭似的轉悠著:一個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啦!

    想著、想著----,她終於抬起右手拍著腦袋高呼:咦,兩位公主的貼身丫鬟和駙馬爺的貼身書童。並不可以隨著主子進入“勤政殿”呀!咱待會隻要傳話給這些人,就可以不與皇上謀麵。也就順利完成了皇後娘娘的口諭囉!

    總算想出一條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案,李嬤嬤暗自慶幸自己長了一顆聰明的腦袋。就立即撒開一雙腳丫,又“馬不停蹄”地奔向:位於東北方向的“勤政殿”啦!

    片刻之後,她就來到“勤政殿”西側的弧形圓洞邊了。就瞅見了自己要找的幾位對象,全都站在勤政殿外麵的走廊上。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呀!

    看到這裏,李嬤嬤邁著小碎步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雖然,她小心備至地邁動著腳步。但是,細微的“沙、沙”聲。還是驚動了幾位年輕人轉向她啦!

    看清楚是來者是華玉玲皇後身邊的李嬤嬤,這幾人立即壓低聲音善意地說:老嬸子,“勤政殿”內正在商討著如何處理二皇子的後事。皇上口諭,任何人都不得透露消息給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哦!您老還是趕緊回去,萬一被皇上撞見了。後果定將不堪設想啊!

    豈料,眼前的老人卻像聾子和瞎子似的。一邊走過來,還一邊招手呀!

    急得李雲龍的書童李安,就像一支離鉉的箭一樣射到李嬤嬤的身邊。一邊將她推向弧形圓洞,一邊好言相勸:老嬸子,不是不讓您來此探聽消息。而是皇上害怕皇後娘娘知道,自己的親生骨肉昨晚命喪天牢前。心理上會承受不了這個致命的打擊啊!

    聞聽此言,李嬤嬤急乎乎地說:小李子,老身來此不是探聽消息。而是來傳皇後娘娘的口諭呀!你別推我,讓我將任務完成了。我就立馬離開囉!

    聽到這裏,李安才停足駐步驚呼起來:老嬸子,您來此是為了傳皇後娘娘的口諭。那可以告訴我嗎?

    李嬤嬤忙不迭地說:小李子,本來皇後娘娘是讓老身傳旨給你們的主子。可是,我去文華宮沒見到一個人影啊!問了兩位路過的太監,才知道你們的主子被皇上傳到“勤政殿”議事了。我傳不了皇後娘娘的口諭,就是完不成任務呀!

    說著話,她壓低聲音說:告訴你們的主子,皇後娘娘已經知道昨晚發生在冷宮的事情了。待會兒散了早朝,如果他們不想讓老身的腦袋掉落了。就請全都前往東宮一趟哦!

    她的話語一落地,相繼走過來的四位丫鬟全都嚇得驚叫了:哎呀,兩位公主和駙馬爺的麻煩來了。這次,他們能否過得了“皇後娘娘”這個關口呢?尤其是身為其嫡親骨肉的長公主,肯定就更沒有好的下場囉!

    李安一聽,也忍不住情緒低落地說:華皇後當初就是嫉妒王皇後長得美,她害怕被奪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才慫恿兩位擁有精湛武藝的哥哥脅迫皇上將對手打進冷宮啦!

    這番言語,刺激得四位丫鬟的眼睛立時就濕潤了。她們全都嗚咽著說:眼下,兩位公主和駙馬爺由於同情崇禎太子思念母後的酸楚。就編造謊言蒙蔽兩位禦林軍讓他們帶出冷宮啦!哎,這次咱們的主子可是捅了一個比天大的“馬蜂窩”。真的特替他們擔心啊!

    看到這裏,李嬤嬤的淚水就猶如“開了閘板的洪水”。一下子就全都湧出了束搏它們的眼眶啦!

    約莫流逝了半炷香的光景,她才想起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接著,她掏出手帕使勁擦拭兩下臉頰上的淚水。就轉向幾位年輕人說:老身還必須回東宮交差,你們也別再枉自“杞人憂天”了。也許,你們的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話兒溜出口了,李嬤嬤轉身離開了。望著越走越遠的人影,幾位年輕人啜泣著說:哎,這天底下哪有什麽奇跡發生呀?

    回到東宮的李嬤嬤,就驚訝至極地瞅見:裏麵,一片狼藉的場麵;華玉玲皇後一邊抓著酒瓶喝酒,一邊繼續摔東西;幾名宮女,正竭盡所能地阻攔她的行為;滿屋子除了摔東西的聲音,就是勸說聲啦!

    眼前的一幕,讓這位半百開外的老人。心底陡然升起一個不祥之感:哎,眼下的皇後娘娘已是怒火萬丈了。兩位公主和駙馬爺來到這裏,又該如何脫身呢?

    與此同時,另一個問題也接踵而至了:眼下,隻是長公主昨晚帶著駙馬爺和忠義公主去冷宮接出王皇後。就讓皇後娘娘怒火萬丈地喝酒摔東西;如果,哪天再讓她知道自己嫡親骨肉崇禧也在昨晚命喪天牢前。已經心力交瘁的她,肯定是要瘋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