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難以割舍的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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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乍現,又一天開始了。剛剛蘇醒過來的大地萬物,都被一片灰色的霧氣縈繞著。人眼壓根就看不清楚對麵的景象呀!

    位於皇宮後院邊的“皇陵”,隱藏在樹叢和野菊花之間的一座座墳墓。此時此刻,更是帶有一股“神秘、邪氣”的韻味哦!

    突然,兩條人影一晃就落在“皇陵”大門邊。其中一位拎著食盒和紙錢,環顧一遍四周的動靜就拉起另一位的手臂,蚊蠅似的說:小安子,我平素將你當成最好的兄弟。也隻有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可千萬不能昧著良心出賣我哦!

    聞聽此言,聽者臉露不悅地說:大哥,咱已跟著你來到這裏了。你還說這些話,就是不信任我呀!要是這樣子,你還不如幹脆殺了咱。也別再“門縫裏瞧人”啦!

    先前說話的青年,立即滿臉堆笑地說:小安子,算大哥說錯話了。咱啥話也不說了,現在就進去燒點紙錢給我弟弟。這裏就拜托你盯緊囉!

    他的話音一落地,小安子就將腦袋點得就像“小雞啄米”了。與此同時,忙不迭地說:大皇子,路旁說話草窩有人。此地不宜多說話,你就快點進去吧!

    聽到這裏,先開口說話的人抬頭仰望一下鐵門的高度。拎起裝有四盤菜肴和供果的食盒,一包紙錢和鬆明子又環顧一遍四周。張開雙臂一招“大鵬展翅”就飛過“皇陵”的鐵門啦!

    不用筆者再多費言解釋,凡是一章不漏地追文的讀者朋友們。肯定都知道:這位飛進“皇陵”的主兒,就是雍熙皇帝和華玉玲皇後的長子崇曦。然而,至於他口中的“小安子”是誰呀?大家夥肯定都會覺得陌生哦!

    好了,筆者就給你們交個底:這位“小安子”,其實是一個流落在皇都城牆外的乞討兒。其自幼喪失雙親隨著逃荒人群一路顛簸,來到京城天子腳下的地盤啦!

    故事講到這裏了,大家夥一定會疑惑不解地說:筆者朋友,皇宮深院處處都戒備森嚴。一個乞討兒想進來對繁華盛景“一飽眼福”,肯定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啊!又談何認識當今華皇後的兩個兒子呀?又哪來銀兩拜師學會了“飛”的本領呢?

    關於這兩個問題,回答起來可就話長了。還得從崇禧七歲生日那天說起——

    在此之前,雍熙皇帝頒下口諭:從崇禧七歲生日那天起,所有活動在京城的乞丐可以到附近的“賑災點”白吃白喝四天。以示“皇恩浩蕩”造福於民!

    崇禧七歲生日那天,他還親自抱著“小壽星”率領所有皇族子嗣到各個賑災點去慰問乞丐們。接受這些人的感激和讚美哦!

    當皇族一行人來到西郊一個“賑災點”時,一個蓬頭遢麵的小孩情不自禁地放下碗筷站到雍熙皇帝的麵前。就像拍照片聚焦似的注視著雍熙懷中的二皇子崇禧,那雙眼神裏流露的全是羨慕之意。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到頸脖下麵啦!

    看到這裏,自幼嬌生慣養的“小壽星”可就不樂意了。他揮舞著雙手氣呼呼地叫嚷:父皇,兒臣一刻都不願看見滿臉汙垢的他。讓侍衛將他轟走吧!

    聽到這裏,雍熙皇帝環顧一眼四周的乞丐們。立即低下頭嘴巴貼著他稚嫩的耳垂說:二皇兒,朕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麵兒頒下口諭大赦四天。今天才是第一天,朕怎麽可以就吩咐侍衛轟走這個與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呢?

    可是,崇禧卻不依不饒地哭喊:父皇,我就是討厭看見這個邋遢的孩子。我就要轟走他嘛!

    走在他倆身後的崇禎太子,忙不迭地說:父皇,兒臣倒是蠻喜歡這個小孩的。不妨就讓他做咱的隨從吧!

    自幼,二皇子崇禧就與這位同父異母的皇兄“明爭暗鬥”。這席本是“替父解困”的話,刺激得他轉身氣呼呼地說:哼,你可真會拍父皇的馬屁。就算要拍也輪不到你來拍呀!

    說著話,就轉向走在身邊的崇曦說:大哥,咱們憑什麽將好事都讓禎太子做呢?以後,你就替我帶著這個邋遢孩子吧!

    弟弟從小就與崇禎太子“斤斤計較”,崇曦一聽就拖過那個蓬頭垢麵的孩子說:小子,算你今天撞上好運了。以後,就跟著咱兄弟倆進入皇宮生活,平時也可以跟著咱倆習字練武囉!

    他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裏卻暗自盤算著小九九:嗬嗬,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們好生帶你,以後萬一攤上事兒。也可以用你做“擋箭的盾牌”呀!

    麵對突然出現的一幕,邋遢小孩並不知道拉他的崇曦心裏所想。隻知道:自己從此往後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不用再以乞討為生啦!

    於是,他立即屈膝“噗通”跪在雍熙皇帝麵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抬起滲透出鮮紅血絲的腦袋聲淚俱下地說:謝謝皇上、謝謝兩位皇子。謝謝、謝謝----

    說到這裏,邋遢小孩嘎然住口了。憑著直覺,他心知肚明:被皇上抱在懷中的皇子,言語之中透露著與崇禎太子“憋氣”的韻味。自己眼下委實不宜謝這個促成好事的太子呀!

    就這樣,邋遢小孩跟著皇上和所有皇族子嗣的腳步邁進戒備森嚴的皇宮深院。以雍熙皇帝賜給的“小安子”之名,每天穿著崇曦、崇禧不穿了的衣服。陪伴著習字、練武、玩耍----

    回答完大家夥的問題,咱們繼續言歸正傳。看看眼下發生的事吧!

    拎著紙錢、食盒和鬆明子的大皇子崇曦飛進“皇陵”,剛“蜻蜓點水”似的落到地麵。就彎下腰身匍匐前進著仔細尋找新的墳墓啦!

    因為新墳墓是昨晚才挖的,約莫半杯茶的功夫。他就瞅見:一座土質鬆軟的新墳墓,孤單地夾在一堆豪華石墓之間。在整個“皇陵”裏,這是唯一一座沒有墓碑、沒有堆放野菊花和花圈的墳墓。在清晨霧氣和露珠的滋潤下,倒也顯得潮濕、晶亮呀!

    看到這裏,大皇子崇曦昨天憋了一整天的壓抑感。一下子全都湧到了心頭,他清晰地感覺那裏陡然傳來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感一浪勝過一浪,很快就折騰著他的眼淚“嘩啦啦”傾盆而泄啦!

    失去兄弟的悲痛,徹徹底底地迷糊了他的心智。平素為人處事一貫沉穩、低調的他,竟然忘記腳下所站何處;更忘記了,自己來此到底是做什麽囉!

    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大皇子崇曦,禁不住爬到那座微不足道的土墓邊趴在上麵。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任由情感泛濫呀!

    風兒徐徐地吹拂,吹走他越來越心酸、淒厲的痛哭欲絕聲。傳送進站在“皇陵”大門邊的小安子耳中,刺激得他忍不住地喃喃自語:我的老天,這裏是“朝廷禁地”。大皇子竟然“觸景生情”給忘記了,大事不妙啊!

    話兒溜出口了,他忙不迭地衝進“皇陵”奔到趴在墳墓上的淚人身邊。一邊掏出手帕擦拭著他臉頰上肆意流淌的淚水,一邊善意地提醒:大皇子,你這樣隻顧痛哭。肯定會把在宮中巡邏的錦衣衛,或者禦林軍引來這裏呀!

    聞聽此言,大皇子崇曦驚得嘎然止聲。片刻之後,他拍著腦袋說:小安子,要不是你進來提醒。我差點就忘記正事啦!

    話音一落地,就指著“皇陵”的大門邊說:小安子,你趕緊去門口盯著。我和弟弟喝杯酒、說會話就出去哦!

    小安子站起身瞄了一眼天色,忙不迭地打開食盒取出四盤菜肴和供果放到墳墓前。緊張兮兮地說:大皇子,要不了多久天就會大亮了。你可要抓緊哦!

    這時,“皇陵”門口由遠而近地傳來一位女人銀鈴似的聲音:各位姐妹,根據咱們丫鬟昨晚提供的信息。我斷定那個棺柩上寫的“禧君”,應該就是當今華皇後和皇上的次子崇禧。你們覺得呢?

    隨即,就另一位就接上話茬:林貴人,不用問。咱也猜得出,姐妹們肯定都是這麽認為囉!要不然,她們怎麽會沒和咱倆商量。就知道趁著天還沒大亮扛著鐵鍬來這裏呀?

    緊隨其後,就響起一片七嘴八舌的女人聲:林貴人,莊貴妃說得對極了。咱們也覺得墳墓裏的死者十有八九是崇禧,尋思著你倆今天一定也會趁著天大亮之前的機會做點事。咱們就不約而同地扛著夥計幹活的家夥來這裏啦!

    聽到這裏,大皇子崇曦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噤。急忙哆嗦著嘴唇吹著了鬆明子點紙錢啦!

    小安子心疼地拍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大皇子,你別怕。我去應付這群後宮的女人,你點完紙錢、倒好酒就從偏門飛出去。找皇上要聖旨宣她們回宮吧!

    話兒蹦出口了,他驀然轉身飛到“皇陵”門口落下。迎麵走向扛著鐵鍬走過來的一群苗條身影,滿臉堆笑地說:各位嫬母,早安。你們怎麽一大早的都扛著鐵鍬呢?還走得挺匆忙,這是忙著去哪裏呀?

    大皇子崇曦一聽,用鬆明子點紙錢的同時也忍不住淒然淚下地嗚咽:禧弟,母後昨天早晨問我。你怎麽沒和我一起來向她請安呢?哥哥當時也極其害怕,母後知道你去了的噩耗之後會瘋掉。就隻能按照父皇吩咐的說法敷衍她啦!

    立時,女人們頗費心機的話語。就像約好似的,異口同聲地鑽進了大皇子崇曦的耳中:小安子,咱們昨天大老遠地瞅見“皇陵”裏綻開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菊花。就約定了今兒個趁著天大亮之前的機會,帶著鐵鍬來此挖一些帶回宮中欣賞哦!

    心情低落的他咋一聽到這些,越哭嗓音越沙啞了:禧弟,哥哥昨天早晨神情恍惚弟走出母後的宮邸。就一直想來此與你通飲一杯敘敘舊啊!卻想不到,連這點小小的念頭。竟然都是一種遙遙無期的奢望呀!

    接著,大皇子崇曦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壺擰開蓋頭壺口朝下。將裏麵的液體全都倒在墳墓前麵的地上了,將淚臉貼著墓地摩挲著說:禧弟,母後的對手們眼下已經扛著鐵鍬到了“皇陵”外麵。看來是她們都聽到了你離世的消息,想來挖墓開棺一探究竟囉!

    說到這裏,他伸手猶如哄嬰兒睡覺一樣拍著墓地說:禧弟,為了維護母後在後宮的地位。哥哥現在就去找父皇宣她們回各自的宮邸,就隻能讓你獨自飲下這壺酒了。原諒哥哥的無奈之舉吧!

    沉默了片刻,大皇子崇曦對著墳墓“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淚水彌漫地說:禧弟,你放心好了,在我帶著父皇的聖旨回來之前。小安子絕對不會讓她們來打攪你的清靜哦!

    話兒蹦出口了,他掏出手帕使勁兒擦拭兩下淚臉。陡然站起身一招“淩波微步”就飄到“皇陵”的東門邊。又一招“鷂子衝天”飛向“禦書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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