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 雍和平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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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慈祥可親的父皇,剛才在“禦醫房”對自己截然相反的態度。東宮大皇子崇曦一直不敢置信,他不覺搖著頭喃喃自語:奇怪,父皇一貫精明老練的腦袋,到底中了什麽邪呢?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委實不可思議啊!
走向“長樂宮”的路上,往日的甜美、幸福就像“皮影戲”一樣都綿延、回旋在腦海中:母後設計栽贓陷害昔日王皇後,父皇百依百順地遵從她的建議將糟糠之妻卸去封號打入冷宮;父皇百般溺愛自幼聰明伶俐的二皇弟,居然聽信他的話將乞討兒小安子納入宮中為義子;母後仰慕新科奇才李雲龍要父皇將他招為“東宮駙馬”,父皇笑嘻嘻地下旨梁尚書、於丞相薦媒----
就這樣,東宮大皇子崇曦機械似的邁動腳步的同時。腦海中一直反反複複地回想著一幕幕的往事呀!
哎,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身份莫名其妙地變成被四位“禦前帶刀侍衛”押送的地步。這件倒黴的事兒,降落在任何一位皇族子嗣的身上。肯定都無法接受啊!
被押到“長樂宮”東側的弧形圓洞邊,東宮大皇子崇曦的耳中。陡然鑽進了小妹雍和平刁鑽、野蠻的聲音:既然母後不在這裏,我當然必須出去尋找她。哼,你們都隻是身份卑微的奴才。憑什麽阻攔本公主出去呀?
緊隨其後,王副手不溫不火地說:二公主容稟,咱們也是奉了皇上旨意盯住所有進入“長樂宮”的人。誠請您息怒吧!
雍和平卻不依不饒地大吼: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今兒個偏偏就要出去尋找母後,倒要看看你們這些食君所祿的小人。膽敢對本公主怎樣無理哦?
王副手依然不溫不火地說:二公主,咱們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絕對不敢“太歲頭上動土”呀!現在,您最好稍安勿躁。否則,火氣過激容易傷身啊!
雍和平狂笑著說:哈哈----,父皇平素最為疼愛母後和咱們。又怎麽會下旨要你們盯著咱們呢?哈哈----,你們趕緊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個老幾。竟然還膽敢誆騙咱。哈哈----你們難道不想要頸脖上的東西了嗎?
聽到這裏,東宮大皇子崇曦不由得大步流星地奔進“長樂宮”裏。眼睛睜得溜圓地將裏麵的人們掃視一遍,就轉向圍在身邊的四位“禦前帶刀侍衛”說:這裏麵沒有樂平妹和李駙馬,他倆被你們押到哪裏去了呢?
聞聽此言,四位“禦前帶刀侍衛”雙手抱拳地說:回稟大皇子,長公主、忠義公主、駙馬爺在“頤和園”陪著太子、廢後玩。皇上已下旨派了幾位副手守在外麵,不讓他們離開那裏啦!
他們的話音一落地,雍和平氣得奔過來怒吼:哼,你們都別把責任推到咱父皇的身上。依我看,一定是朝中哪位王公大臣妄想“謀權篡位”。你們受了這個奸臣的慫恿才假借父皇旨意先控製咱們呆在這裏,再以“咱們的自由”去脅迫父皇“禪位”哦!
四位“禦前帶刀侍衛”一齊不卑不亢地說:二公主,至於咱們和這幾位副手是否受奸臣所托。待會兒,皇上來了自然就有分曉啦!
雍和平嗤之以鼻地說:哼,你們別以為說得跟真的一樣。本公主就會相信啦!俗語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如果確實沒做虧心事。又怎麽不敢讓咱們兄妹倆出去向父皇和母後問清楚了呢?
話兒蹦出口了,她一邊奔向外麵一邊大聲叫嚷:哼,本公主就是要現在見到父皇和母後。今兒個,倒要看看誰“吃了豹子膽”敢阻攔哦?
東宮大皇子崇曦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雍和平的手臂,搖著頭無奈地說:小皇妹,這些“禦前帶刀侍衛”和副手說的都是實情。你趕緊回來吧!
這番言語,刺激得自幼就刁蠻的聽者猶如聽見“天方夜譚”了。她驚訝地說:大皇兄,我三天前的上午去外公、外婆家之前向父皇、母後“請安”時。她倆的關係還是非常融洽的,我隻不過在外公、外婆家逗留了三晚。父皇怎麽可能就變得如此陌生呢?
東宮大皇子崇曦情緒低落地說:小皇妹,我剛才背母後去尋禦醫給她注射“鎮靜劑”。也被幾位副手監視啦!我正在“禦醫房”與他們理論的時候,父皇在四位“禦前帶刀侍衛”的陪同下也去了那裏。硬生生地告訴我是他下旨派人盯著母後和咱們,還吩咐四位“禦前帶刀侍衛”將我押來這裏。說待會兒會來此解釋今天他這麽做的緣由哦!
冷不丁地聽見“鎮靜劑”三個字兒,雍和平不由得驚呼起來:大皇兄,母後到底出了啥事呢?為何需要找禦醫注射“鎮靜劑”呀?
東宮大皇子崇曦的心底,立即升起另一個自己在呐喊:小皇妹與生俱來的急性子,二皇弟撞死在“天牢”前的水泥柱子上的噩耗。如果讓她知道了,後果定將不堪設想哦!
想到這裏,他立即避重就輕地說:小皇妹,母後因為做了一個惡夢精神受到打擊就一直鬱鬱寡歡。唯有先將她背去找禦醫注射“鎮靜劑”,等兩位舅舅回京來運用精湛的邪術替她“療心傷”囉!
聽到這裏,雍和平迫不及待地說:大皇兄,你放飛信鴿給兩位舅舅報信了嗎?
東宮大皇子崇曦搖著頭說:小皇妹,咱吩咐母後的貼身丫鬟小玉趕去後院鴿房放飛信鴿。卻招到一位副手“點穴”襲擊哦!
身為皇族子嗣的雍和平,長年累月甜美、幸福地生活在皇宮中。在兄弟姐妹四個孩子當中,就數她平素想事兒特簡單呀!
這會兒,她又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了:大皇兄,據我所知。你也曾經跟著二皇兄溜出皇宮去拜一僧一道學藝啦!按說,武功應該遠在那位副手之上。我就奇怪,你咋不運功纏住他。給母後的貼身丫鬟小玉製造機會放飛信鴿呢?
東宮大皇子崇曦的淚水,立時就猶如“開了閘板的洪水”似的爭先恐後地擠出他的眼眶。與此同時,“長樂宮”內所有人的耳中。就毫無預警地鑽進了他的嗚咽聲:小皇妹,你有所不知。這些侍衛和副手都是父皇下旨派來的,咱又怎能對他們動手呢?
雍和平禁不住轉向他,抓耳撓腮地說:大皇兄,母後貼身丫鬟小玉放飛信鴿去西南邊陲給兩位舅舅。父皇怎麽也要摻乎呢?我越聽越感覺是自己在做惡夢,打心眼裏不敢置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發展著。你是否能夠猜得出,父皇今天為何如此做呢?
望著麵前這位與母後一樣任性、刁蠻的小皇妹,東宮大皇子崇曦暗自決定了:今天,不管她如何糾纏。我都絕對不能告訴她,二皇弟撞死在“天牢”前水泥柱子上的噩耗哦!
可是,這個世上早就流傳著“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的諺語。那就是預示著:天下事,時時刻刻都不會依照人的意願而發展。你越是不希望遭遇的事物,生活偏偏就是給你製造碰上的枷鎖呀!
眼下,從大皇兄的嘴裏問不出答案的雍和平。忍不住地歎息著說:哎,要是二皇兄在此。他肯定會猜出來父皇這麽做的用意哦!
話兒蹦出口了,她就轉向麵前的大皇兄眉頭緊皺地喃喃自語:咦,二皇兄與太子兄崇禎相處得一直不好。他這輩子絕對是不可能去他的府邸“頤和園”玩的,他沒被抓進這裏來,還能被抓去哪裏呢?
立時,“長樂宮”內的女人們就三五一群地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我的個天,這位東宮二公主平素就任性、刁蠻。聽大皇子崇曦的話意,肯定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不在皇宮的幾天裏發生的事情。可是,他遇上這麽一位小皇妹。也真是夠他“喝上一壺”啦!
雖然,她們都一致壓低了嗓音。可東宮大皇子崇曦是練武之人,運用“隔空聽音”的技藝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呀!
不過,他平素為人處世就比自己的二皇弟崇禧要沉穩、冷靜。盡管小皇妹的問題,讓他有種“火燒眉毛”的感覺。但是麵對這些父皇的女人,他倒也不會采取“惡語相向”的回擊哦!
更何況,自己的麵前還有一個挺難應付的小皇妹。東宮大皇子就更能掂量出:“對她們惡語相向”地回擊,隻能是有“百弊而無一利”啦!
接下來,他不動聲色地從袖籠裏抽出手帕轉身擦拭兩下肆意侵犯臉頰的淚水。緊隨其後就眼露凶光地掃視一遍眾位嫬母,立即猛提一口真氣將嗓音控製得沉穩了:小皇妹,你去東郊外探望外公、外婆的那天下午。父皇就下旨讓四位武將保護二皇弟離開皇宮微服遊曆民間,說是為了他日後登基做天子籠絡民心奠定基礎哦!
“長樂宮”所有的女人,誰都不是傻瓜或者腦袋裏缺根玄的主兒。當然,都能讀懂東宮大皇子崇曦眼光裏的含義:你們要是膽敢讓咱小皇妹知道事情真相,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囉!
因此,一個個全都閉緊了嘴巴不吭一聲了。此時此刻,她們的心裏裝著一個共同的心願:但願,皇上和梁尚書、於丞相快點想出對付兩位華將軍的方案哦!
這些女人就算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肯定都不會想到:她們剛才的竊竊私語聲,雖然是壓低了嗓音。可是,還是讓任性、刁蠻的雍和平心裏很快就產生了疑點啦!
以前,她也曾經多次聽見母後向父皇撒嬌替二皇兄討要“太子”的封號。她更記得父皇每次都會說:皇後,與朕一起打拚江山的輔國大臣們都親眼目睹了王淑雲的賢惠。前不久,朕已經遵從你的意願廢了她的封號將你迎上了“皇後”的寶座。眼下,就算為了遮掩滿朝文武大臣的眼睛。封你二皇子崇禧為“太子”的事兒,也委實不宜“操之過急”啊!
這會兒,自己剛剛提及到“二皇兄”。父皇的這些女人,就像約好似的一齊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啦!
這一幕離奇的跡象,讓雍和平一貫敏感的心兒。壓根就不敢置信大皇兄的解釋呀!
她轉向剛才發出唏噓聲的女人們,猛地大吼:各位嫬母,你們一定有事瞞著我。趕緊統統都說出來,否則定會追悔莫及哦!
這時,“長樂宮”的門口突然多出幾條黑影。太監總管李公公拖長了的娘娘腔,首先就綿延、回旋在眾人的耳中了:皇----上----駕----到----!
聞聽此言,屋內的所有人就一齊跪在地麵上高呼:恭賀皇上,萬歲、萬萬歲!
雍熙皇帝大步流星地跨進來,伸展雙臂低呼:各位愛妃、各位愛卿,都請平身吧!
話音一落地,他陡然轉向雍和平語氣威嚴地嗬斥:和平兒,她們都是你的嫬母。你休得無禮哦!
聽者立即搖晃著至親的手臂,一個勁兒地撒嬌:父皇,兒臣聽說母後突然鬱鬱寡歡了。您大人大量就快點告訴我,這幾天裏到底發生了啥事啦?咱二皇兄現在在哪裏呢?您為何下旨派人阻止母後貼身丫鬟小玉,放飛信鴿去西南邊陲隻會兩位舅舅一聲呢?
隨著“咚、咚、咚”三聲炸響了,眾人才瞅見東宮大皇子崇曦依然跪在地麵。這時,他抬起滲透出鮮紅血絲的額頭聲淚俱下地哭喊:父皇,小皇妹所說的也是兒臣的意思啊!
雍熙皇帝趨前一步扶起他,一語雙關地說:皇兒,朕之所以下旨派人阻止。就是考慮到兩位華將軍接到信函趕回京城了,肯定會引起鄰國將領們的注意而大舉發兵驚擾西南邊陲的民眾生活啊!僅僅因為你的母後患上“憂鬱症”,攪和得西南邊陲出了戰事委實不劃算。虧得你平素為人處世一貫沉穩、冷靜,今兒個腦袋怎麽也犯渾了呢?
這番入情入理的話語,讓東宮大皇子崇曦在小皇妹雍和平麵前有了“台階”下。也讓今天的滋事者打心眼裏讚同了,她情不自禁地張開手臂緊緊摟抱住大皇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