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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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她跟羅玄度過了一夜, 自以為從此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可是無奈春風一度, 羅玄翻臉不認人, 指責她魔性難馴。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 或許就是那時她心中的感覺。她懷有身孕, 他不殺她,他鎖了她的琵琶骨,將她軟禁在哀牢山,自以為那就是對她的仁慈。
    可一個失去自由的人,怎麽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呢?她寧願那夜過後,羅玄一掌將她打死。她生下一對女兒, 卻骨肉分離。她對羅玄也好,對兩個女兒也好,心裏在乎得要命。
    可誰在乎她的在乎?
    她的親生女兒玄霜, 在她三番四次放走之後, 依然帶著所謂的武林同道來大義滅親, 她親手撫養長大的絳雪,為了愛情為了所謂的武林正義,可以不管師父的養育之恩, 也可以不管母親的生育之情。可笑的是,她在跟自己親生女兒決鬥時本可占上風,卻因一時不忍沒下手, 瞬間被那對年輕的男女扳回了劣勢, 最後她戰敗, 回到哀牢山。
    那時候她也在問自己,為什麽要回哀牢山?
    或許在她那一生當中,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在哀牢山那個地方。她在哀牢山長大,在哀牢山看著師父的背影心中就歡喜,還有一個負責疼她哄她開心的師兄……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溫情。她心中一直所愛所想,都在哀牢山。
    於是,走投無路的她回到了哀牢山。
    她回去了,羅玄也回去了。
    郎心似鐵,他依然不愛她。
    他依然將那一晚的責任推在她身上,可恨到了那時候,她心中的最愛,依然是羅玄。
    萬念俱焚,不成佛便成魔。
    她的父親是少林的主持,她的娘親卻是魔教妖女,她的身世注定了她不能當個平凡的人。她當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都與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在她娘親想要收手的時候,是誰窮追不舍?在她想要平凡過一生的時候,是誰一味指責她魔性難馴?那些人冤枉她辜負她,所以她一切靠自己,不折手段,愛她的她利用,阻攔她的就殺,她在魔道上越走越遠,可那真的是魔道嗎?
    自盡前的聶小鳳,心中是那樣問自己。
    她在羅玄麵前自盡,即便是死,都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一句對不起。
    她死而複生,重新回到了她在雲南成立冥嶽之時。上天有時候多喜歡跟人開玩笑,死而複生,要麽重生在她幼年所有的悲劇尚未發生之前,要麽便發生在她和羅玄並未度過那一夜前,可惜並沒有。她回到了與兩個女兒分開,自己召集魔教舊部成立冥嶽之時。
    她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走在餓殍遍地的路上時,忽然裙角被一隻小手拽住。她低頭,隻看是一個被壓在屍體後麵的小女娃,雖然不會說話,可她仰著頭,睜著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她。
    她將小女娃撈了起來,小女娃便立即朝她“啊啊啊”的叫,四肢在空中亂舞,像是在說些什麽。而那些在四周的饑民,看到了小女娃便眼冒綠光,那讓她想起了昔日武林群雄圍攻她和娘親時的目光。
    管那之前所經曆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眼前那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卻讓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那些人,竟然都盼著她們去死呢。可她們不,她們偏要活得好好的。
    於是,她把小女娃救了下來,因為小女娃身上帶著的玉佩刻有一個江字,所以聶小鳳為小女孩取名江清歡。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武林依然還是那個武林,可多年前的少林寺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羅玄也好哀牢山也罷,到了這個武林,好像也並不是那麽值得一提。這個武林比她上一輩子所知道的武林要大的多,中原五絕,據說還有四條眉毛,萬梅山莊,白雲城,更有一個據說是騎著馬從東往西直線跑一天都跑不出他家地盤的江南花家……
    能人輩出,三十多年前武林正道和魔教妖女的大戰,就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大海裏,沒濺起什麽水花,如今時過境遷,更加不會有多少人記得。
    一直記在心裏的,可能就還有她而已。
    不管那是不是一場夢,帶著江清歡回來冥嶽後的聶小鳳,再也沒有教梅絳雪武功。而江清歡則是個意外的驚喜,那個被她從一片饑民屍體裏撿回來的小女孩,像是貼心的小棉襖一樣。經常跑前跑後,師父長師父短地喊著,經常會帶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回來想討她的歡心。
    聶小鳳覺得最難得的,是江清歡想討她歡心,就純粹是覺得師父笑起來很美,所以要讓師父多笑笑而已。
    江清歡那時候小小一個走路都走不穩,那樣的一個孩子,黑白分明的眼裏閃著的是天真無邪,她仰著頭手裏捧著一隻毛茸茸的小鸚鵡獻給她,說鸚鵡才剛孵出來不久,以後長大了能說話能唱歌能罵人,日後師父要是不高興,可以讓鸚鵡唱歌給師父聽,也可以讓鸚鵡罵人。
    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小舉動,卻瞬間讓她冰封的心滲入了一絲暖意。江清歡從小就是在她身邊長大,她跟前麵的幾個師姐都不一樣,蒲紅萼和雲夢蓮對她都是恭敬的,可同時也都想著日後冥嶽的嶽主之位,至於梅絳雪,上一輩子的聶小鳳被她傷透了心,這輩子對梅絳雪再也沒有任何期望。
    聶小鳳上一輩子,對梅絳雪也很好,在不知道梅絳雪就是她親生女兒的時候,說是將她視為己出都不為過,養她成人教她武藝,可到最後梅絳雪為了一個男人背叛師父,她要認武林正道的親爹,她不認生她養她的娘親,她要大義滅親。
    如今的聶小鳳,已經看開了很多事情。不愛她的,那就丟掉。不認她的,那就不認。重活一回,聶小鳳已經深深地明白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想法一致來得重要。而在她的幾個徒弟中,能跟得上她想法的人,隻有江清歡。
    可出於對江清歡的偏愛,聶小鳳又不舍得過早地用冥嶽的事情絆住江清歡。在聶小鳳看來,從小跟她有緣分,又特別招動物喜愛的江清歡,是個特別有靈性的姑娘。她喜歡江清歡身上的靈動和直接,並不想破壞。
    於聶小鳳而言,這世上如果還有一份美好和一份溫情的話,那或許就是這個她撿回來的小徒兒。所以在江清歡七歲大病好了之後,那位尼姑說的話,聶小鳳都記在了心裏。她都能死而複生,江清歡需要日行一善來積德才能長壽一說,也未必不可信。
    正因為曾經曆的種種匪夷所思之事,所以才有了如今這個殺伐果斷內心也有著溫情的聶小鳳。
    “師父,喝茶。”
    江清歡那輕快的聲音在聶小鳳耳邊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江清歡坐在聶小鳳對麵,一隻手摸著桌麵上鸚鵡的絨毛,她睜大眼睛望著聶小鳳:“師父走神好一會兒了呢,在想什麽呀?”
    聶小鳳接過江清歡泡的茶,吹去上麵的茶沫抿了一口,“沒想什麽,就是想著既然你提到了中原五絕,我便尋思著是不是得找個機會去跟他們決鬥。”
    江清歡:“……為什麽要決鬥?”
    聶小鳳笑道:“因為我下想站在武林之巔,就當然要決鬥啊。”
    江清歡聞言,深以為然。
    出名要趁早,出名還得要注意手段。若是像溫崢那樣靠用阿芙蓉來控製別人,就沒必要了。那樣容易犯眾怒,也比較容易使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團結在一起,討伐冥嶽。可如果聶小鳳能對中原五絕逐個擊破,那簡直就是太牛叉了。
    以後那些武林人士說起聶小鳳如何,冥嶽如何,江清歡都能懟回去:我師父打敗了中原五絕,你們有本事來單挑,沒本事不服也憋著。
    要是聶小鳳真的將五絕打敗了,江清歡覺得自己能上天!
    洪七已經去跟溫家堡的人見麵,黃藥師則是到了此間打算拜訪昔日的段王爺,如今的一燈大師。可黃島主發現不管他走到哪兒,似乎都跟江清歡有點緣分。
    說是緣分,不如說是孽緣。
    總之不管是江清歡還是黃藥師,這兩人彼此就沒有過十分樂於見到對方的時候。
    黃藥師還沒進山,就已經看到在天空盤旋的白雕。黃藥師還不至於目力厲害到隔著千餘丈的距離都能認出那是江清歡養的白雕,他隻是看到了白雕,心裏就想起了江清歡,倒是沒想到原來江清歡真的在山裏。
    一身紅色勁裝的少女,腳邊匍匐著白虎,在她旁邊的樹枝上,是一隻猴子抱著野果在啃。
    她身邊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有新鮮事,能驅使百鳥就算了,如今竟然還跟猴子說上了話,即便是淡定如黃島主,也是愣了一下。
    江清歡遠遠看見黃藥師,心裏其實想要離開的。無奈看到黃島主的時候對方也發現她了,而且作為一名資深顏控,江清歡看著黃島主一襲青衫,手持碧玉簫在漫山的野花叢中走過來,實在是賞心悅目。她一個不留神,多看了兩眼,就已經錯過了溜之大吉的好時機。
    紅衣少女露出兩個梨渦,歪頭賣萌打招呼,“嗨,黃島主,真是巧啊。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來,洪七哥哥呢?”
    黃藥師徐徐走過去,猴子看見生人,招呼也沒打一聲就已經竄到了其他的樹上去了。匍匐在江清歡腳邊的白虎瞅了一眼黃藥師,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也施施然地走了。
    黃藥師那雙桃花眼不緊不慢地落在江清歡身上,打量了她片刻,才說:“果然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又見麵了。”
    江清歡“嗬嗬”地假笑了一聲,“可不是麽?黃島主來這兒是所為何事啊?”
    黃藥師:“我來拜訪故人。”
    那就是來拜訪一燈大師的咯?江清歡想著,隨手將旁邊的一朵茶花拽了下來,另一隻手無意識地將花瓣取下來放進嘴裏嚼。
    黃藥師:“你也是來這兒拜訪一燈大師的?”
    江清歡一愣,幹笑了下,“也不算是。我家就住在隔壁山頭,我平常閑著沒事做,也經常來這裏玩的。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山裏住了個大師,我從來沒見過,所以今日特別來瞧一瞧,看能不能向大師討教佛法。”
    討教佛法?
    黃藥師毫不掩飾眼裏的懷疑,睨了江清歡一眼。
    江清歡從黃藥師的眼神裏看出了鄙視,十分不高興,“你那是什麽眼神?難道我就不能有心禮佛嗎?”
    黃藥師哼笑了一聲,慢悠悠地往前走,“說實話,看不出來。”
    黃島主的話說的就很令人氣憤了,江清歡狠狠地嚼著嘴裏的花瓣,暗自腦補將黃島主摁倒在地上揍了十遍八遍。
    黃藥師走了幾步,看江清歡沒有跟上來,回頭看了她一眼。少女正站在小路上,顧著腮幫,那雙充滿生氣的眼睛瞪著他,似乎是對他十分不滿。這個眼神黃藥師倒是不陌生,早在牛家村的時候,她也時常那麽瞪他,對黃藥師而言,這種眼神可真是不痛不癢。
    “怎麽,你改變主意不去向大師討教佛法了?”
    “去,我當然去!”江清歡輕哼一聲,走了幾步,隨即笑了起來,她已經施展輕功,絕塵而去。
    黃藥師見狀,嘴角微勾了下,頎長的青色身影快若閃電般朝江清歡的方向追了過去。江清歡打架打不過黃藥師,可輕功還是可以顯擺一下的。但她還沒有十分正經地跟黃藥師比過輕功,不知道誰更強一點,可她剛才招呼也不打就施展輕功,應該是已經搶得先機了。
    誰在乎什麽光明正大,她隻在乎能不能將黃島主甩在後麵而已。
    然而江清歡還沒能高興多久,黃島主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身旁,“沒想到你竟然這麽著急著想要見到一燈大師,他知道有你這麽一個虔誠的信佛之人,心裏一定很高興。”
    江清歡被黃藥師的聲音嚇得一個趔趄,黃島主眼疾手快,伸手撈了她一把。由於兩人都在施展輕功,有衝力,如果馬上停下來兩人說不好都要受傷。黃島主撈了一把江清歡之後還將人摟進懷裏又走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
    “怎麽老是這麽冒冒失失的?”男人冷清的聲音帶著幾分責備在江清歡的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