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表小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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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出去的, 又是怎麽拿著一條幹淨的汗巾, 艱難的走進來的。
他隻知道自己別過了頭,背對著尤婉瑩的方向,這才將手裏的東西僵硬的遞了過去。
“我這裏沒有什麽帕子,你……先將就著用吧。”他知道女孩子都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錦帕, 但是這些東西,隻有二弟那兒有。
他這裏隻有練武後用來擦汗的汗巾。
好不容易才找了一條從未用過的。
好在尤婉瑩也沒有過分挑剔,隻說了聲“謝謝川表哥”,便接了過去。
空氣裏安靜了幾分, 但秦川仿佛仍然能夠聽見少女用汗巾輕輕擦幹身上藥汁的聲音。
然後拔開藥塞, 將燙傷藥倒在掌心, 揉搓開,再抹到身上。
“嘶—”
藥物接觸到皮膚, 有些痛,少女忍不住低呼一聲。
而秦川也猛地一驚。
他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站在原地, 用耳朵在判別尤婉瑩做了什麽。
可惡。
秦川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直掐得自己掌心發疼。
自己這樣, 就算背過了身子,又與那些靠眼睛偷窺的無恥之徒有什麽區別。
他覺著自己褻瀆了表妹,心下生出悔意, 當即便轉身快步朝門外走去。
卻因為心神不寧,“砰——”的一聲撞在了桌角上。
桌上的茶水都被撞得從茶壺裏溢了出來, 可見秦川這一下撞得不輕。
可他還是咬著牙, 忍著痛, 一聲不吭的扶著桌子,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強裝鎮定的走了出去。
看著秦川這般落荒而逃的模樣,頂著尤婉瑩身子的梁黛恨不得笑翻下床。
怎麽會有人都這個年紀了,還這般青澀,一點都經不起撩。
而走出門外的,一點都不經撩的秦川,此刻正摸索著桌椅坐下。他深吸了口氣,這才感覺膝蓋上的痛感遲鈍的傳來。
他已經好些年沒有這麽莽撞過了,即便是眼睛剛受傷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驚慌過。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屋內的那個少女,他的表妹尤婉瑩。
秦川抿緊唇,閉了閉眼,努力的去回想未曾失明前,曾見過的尤婉瑩的模樣。
可是……
秦川有些泄氣,他發現他不僅想不出尤婉瑩的臉,唯一能想起的幾次她的模糊的身影,都是和二弟站在一起。
尤婉瑩應該是什麽模樣?
嬌小的,柔軟的,甚至,滾燙的。
想起這些詞,秦川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想要把這些昨日的觸感從腦中的記憶裏甩出去。
“川表哥?”
屋內少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將秦川的思緒扯斷。
他猛地抬頭,“怎麽了?”
“我,我的外衣濕了,得換……”少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你這裏有幹淨的外衣能借給我穿嗎?”
秦川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可能的冷靜:“我的衣服你穿不了。”
“啊……那你能幫我讓阿荷送一身過來嗎?”
這個要求秦川沒有拒絕。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在秦府裏尋個人,並不難。
可是……
“阿荷不在,我沒有找到。”他並不熟悉尤婉瑩的院子,隻能尋人,不能替她尋找衣物。
“那怎麽辦?”隔著一道門檻,屋內的少女有些懊惱,“若是一直穿著濕衣,我這風寒怕是又要加重。”
她說著還咳嗽了兩聲。
秦川微微蹙眉,有一絲退讓:“我找找看有沒有我不穿的。”
“好啊。”少女笑了笑,絲毫沒有嫌棄的樣子。
於是秦川又一次摸進屋子,翻箱倒櫃,左摸右摸,可卻遲遲沒有挑出一件。
他平日裏對衣物不算講究,這裏放著的都是他穿過的,隻是沒有一件新的,又怎麽能拿給尤婉瑩呢。
“找不到嗎?”少女的耐心也幾乎快耗盡。
得到一片沉默後,她咬了咬唇,“要不,我還是回去好了,川表哥,今日真是麻煩你了。”
她說著就準備下床,結果話音未落,雙腿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
“咳,咳咳……”她這風寒來得本就不輕,此刻動作一大,便帶得她咳嗽起來。
秦川的腳步在門檻處滯了一瞬,還是沒有忍住,走了進去。
尤婉瑩此刻跌坐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幾乎要奪眶而出。好在有一雙大手,一直在她背後替她反複順氣,這才好過了許多。
“難受……”少女抓住秦川的衣角。
秦川手掌微微一頓,拍了拍她的後背,又繼續替她順了一會兒。
地上太涼,他記得尤婉瑩昨夜過來之時穿了一件披風,摸索著拿過來替她裹上,然後將她抱起來,重新擱回榻上。
簡單的幾個動作,昨日是在她昏睡過去之時做的。
沒覺得怎樣。
可今日卻……
秦川才剛剛抱起尤婉瑩,便感覺有一雙柔軟的手順勢攀上了自己的脖子。
讓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或許是這僵硬太過明顯,少女也很快反應過來,將手收回,訕訕的道:“對,對不起,川表哥,我剛還以為是二表哥,他以前也給我這麽順過氣……”
秦川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恨不得將尤婉瑩重新扔回地上。
雖然尤婉瑩已經閉上了嘴巴,可秦川聽得一清二楚。
這一次,尤婉瑩又一次把自己當成了秦真。
秦真,秦真。
他第一次覺著自己這個弟弟的名字是如此礙眼。
隻是……
讓秦川更為憤怒的,不是被認錯。
而是在尤婉瑩心裏,摟摟抱抱這種事情,難道對方是秦真就可以了嗎?
“尤婉瑩。”
秦川不是第一次直呼其名,但這次是真的壓著怒意:“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即便是跟自家表哥,也不能這麽親密嗎?”
“啊?”
少女嚇了一跳,有些茫然,“舅母從來沒有說過啊……”
聽到她提起秦吳氏,秦川的額角猛地一跳。
對了,他想起來了。
這位小表妹父母早亡,十歲便來到秦府。身邊沒有貼心的嬤嬤,有的,不過是幾個跟她差不多大的丫鬟。
除了自己的那位好母親,是名正言順的女性長輩,根本沒有人會教她這些。
可是,秦吳氏會教她嗎?
不,顯然不會。
否則尤婉瑩也不會在昨夜之時,把自己當做秦真,拉拉扯扯。
也更加不會,在先前自己還沒有出去之時,便在屋內自顧自的脫衣抹藥。
明明……
即便自己是個瞎子,也不該這樣。
秦川深吸一口氣,“尤婉瑩,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再這樣。”
“不能因為我是個瞎子,就對我不設男女之防。”
“也不能因為秦真是表哥,便與他過分親密。”
“若我實際上能夠看見,又或者讓今日的事為第三人所知……”秦川壓低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可怖:“那你的清白便會毀於一旦。”
空氣中的氣氛僵持了幾分,半響,才聽到尤婉瑩小心翼翼的開口:“那你會告訴別人嗎?”
秦川搖頭。
他不過是想嚇唬她。
不過是希望她長個教訓。
不要再這麽大意。
也不要……讓自己這麽無從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