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千歲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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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聽見爺爺的聲音,我頓時眼前一亮,打開門一看,外麵果然是爺爺,隻不過現在的爺爺渾身濕漉漉的,看那樣子像是剛從水裏爬起來一樣。
爺爺快步走進院子,衝我說道:“快把院門打開,千歲奶奶馬上就要來了。”
“爺爺!”
打開院門之後,我叫了一聲,“噓。”爺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院子裏沒人再說話,隻剩夜風吹過,呼呼作響,突的,外麵的村巷裏傳來了抬轎子“吱呀吱呀”的聲音。
“來了!”
爺爺睜大了眼睛,拉著我後退,跪在了地上,拱手說道:“恭迎千歲奶奶。”
大聲喊了一句,爺爺衝我小聲說道:“娃子,等會兒不要說話。”
“母親,就是這裏了。”
外麵傳來了女屍的聲音,我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一頂八人抬的黑色大轎出現在了院門口,在那黑色大轎的左右分別站了兩個人,左邊是女屍,右邊是那晚在村口攔住我的清朝人。
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我知道這轎子裏的人肯定不簡單,用力吞了吞口水,不敢作聲。
“落轎!”
清朝人喊了一聲,轎子穩穩的停在了院子中央,那清朝人趕緊拍了拍左右手跪下去跪在了轎門前,女屍往前走了兩步,同樣跪在了地上,衝著轎子行了一禮,說道:“恭迎母親。”
黑色的轎簾被掀開,一隻隱藏在大紅袍下麵幹癟的手伸了出來,緊接著,轎簾被完全掀開,一個身穿著大紅袍的白發老女人從轎子裏走了出來,這老女人的臉皮幹癟皺縮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隻是看了一眼,我便埋下了頭,心驚不已,那老女人踩在清朝人的背上下了轎子,衝著女屍說道:“女兒,起來吧。”
“謝母親。”
女屍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女人的身邊,老女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說道:“女兒,你給我找的好女婿在哪兒呢?”
“母親,他就在你眼前。”
女屍說著話,指了指我,老女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跪在地上,頓時後背發涼,心頭發顫,片刻之後,老女人說道:“不錯,黑鬼,你去叫他起來吧。”
“是,千歲奶奶。”
那穿著黑色小馬褂的清朝人就是黑鬼,應了一聲來到我麵前,衝我說道:“姑爺請起。”
我心裏害怕,慢慢的站了起來。
老女人看著爺爺說道:“李漢青,你也起來吧。”
“謝千歲奶奶。”
爺爺應了一聲,跟著站了起來,疾步走到了老女人的身邊說道:“千歲奶奶裏麵請,屋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爺爺帶著千歲奶奶走進了屋,女屍過來拉住我的手,衝我小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我看了女屍一眼,隨後走進了屋,爺爺和黑鬼都沒有坐,隻有那老女人坐在了桌旁,拿起筷子夾菜放到了嘴裏,吃了一口,說道:“嗯,味兒不錯。”
“母親,我來給您倒酒。”
女屍走過去侍立在老女人旁邊,手裏拿著酒壺給老女人倒酒,一杯酒下肚,正要夾菜,筷子伸到半空,突的停下,抬頭看向了院門口。
“哈哈哈!”
外麵突然傳來釣魚人大笑的聲音,笑聲未止,他出現在了院門口,一眨眼的功夫便站在了院子正中,衝著老女人行了一禮,臉上帶笑,說道:“恭喜千歲奶奶躲過天劫,如今又增加五百歲壽辰。”
“哼。”
老女人冷哼一聲,說道:“小龍王,你還真是算得準時候啊。”
說著話,老女人拿著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到了嘴裏。
“嗬嗬。”
小龍王拱手說道:“不敢,不敢,我也是剛剛知道千歲奶奶躲過天劫,特來祝賀。”
老女人眉頭一皺,說道:“今天是我和女兒姑爺小聚,不想外人打擾,不知小龍王可否給老身一個麵子,先回去,改日,我定當登門拜訪。”
我看向小龍王,他臉上帶笑,一直盯著老女人看,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心裏正害怕,小龍王突的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告辭了。”
身子一閃,下一秒,小龍王出現在了院門口,轉身離開了。
我收回視線,看向老女人,她仍舊坐在桌前,拿著筷子夾菜,吃了一刻鍾,忽的說道:“黑鬼,你出去看看,小龍王走遠沒有。”
“是,千歲奶奶。”
黑鬼應了一聲,跑到院門外麵看了看,回來說道:“千歲奶奶,小龍王已經回去了。”
“那咱們也回去了吧。”
放下筷子,老女人站了起來朝外走,我看著她走到屋門口,爺爺跟在她後麵,突然,老女人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我,眯眼說道:“好姑爺,你送我一程吧。”
我沒想到老女人會跟自己說話,腦子裏“嗡”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爺爺“撲通”先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千歲奶奶,求求你,放過柱子。”
女屍快步走上前來衝著老女人行了一禮,同樣說道:“母親,求求你,不要帶夫君走。”
老女人看了看爺爺和女屍,說道:“女兒啊,你誤會我了,我隻是讓你夫君送我到井口罷了,並沒有勾他魂兒的意思。”
“多謝母親。”
“多謝千歲奶奶。”
女屍和爺爺相繼起來,我紅著臉,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那老女人。
“姑爺,一起走吧。”
爺爺拍我的後背說道:“娃子,還不謝過千歲奶奶。”
腦袋一低,緊張說道:“謝過千歲奶奶。”
“怎麽,你也叫我千歲奶奶?”
女屍拉了我一下,說道:“謝過母親,快說謝過母親。”
我抬頭看了老女人一眼,說道:“謝過母親。”
“嗬嗬,這娃還有些害羞,走吧。”
我們跟在老女人的後麵,看見她上了那頂八人抬的黑轎,跟在後麵一路來到了村子中央的古井旁,到了之後,黑鬼大聲喊道:“落轎!”
八抬大轎平穩地放在了地上,老女人踩著黑鬼的後背下來,走到了古井旁,低頭朝著古井裏看了一眼,衝我說道:“姑爺,你過來。”
“快去!”
爺爺推了我一把,我戰戰兢兢來到了老女人的旁邊,女屍跟了過來,主動說道:“母親,您還有什麽事情嗎?”
老女人揚起大紅袍,幹癟的右手慢慢垂下放到了古井上,輕輕撫摸著,眼神很是古怪,忽的歎氣說道:“這口井困了我兩百年,今日,我總算是出來了。”
夜風呼呼吹過,老女人的聲音很是蒼老,漸漸在風中飄散。
“母親!”
女屍突然紅了眼睛,老女人並不看女屍,雙眼一直盯著古井,說道:“不必多言,早晚,我必定去找他算賬。”
我雖然不知道女屍和老女人說的是什麽,但是也大概猜到了,老女人就是這井裏的妖怪,二狗子家的大肥豬就是被她給吃了。
想著,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了,爺爺跳了井,那天連屍體都找不到,今晚卻回來了。爺爺是從井裏爬出來的,這老女人控製了爺爺!
我看著老女人,雖然臉上並無表情變化,但是心裏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就是這井裏的妖怪,我怎麽可能不怕?
“姑爺,你過來。”
我顫聲說道:“母親,我在呢。”
老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可喜歡我女兒?”
“喜歡。”
“那就好,這幾日,女兒白天與我同住,你可別讓陳文良用鐵鏈銅龜鎖住井口,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女兒了。”
“嗯。”
我看了女屍一眼,心裏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她。
我拉住女屍的手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成親,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可惜,我雖然說得明白,但是第二天下午還是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