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絕望的馬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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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風哭的泣不成聲,很難以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居然還會哭成這個樣子。看他哭,心裏也挺難受,拉住他說道:“算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多想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可是,我的勸阻並沒有任何的效果,馬文風仍舊放聲大哭,跪在船尾,振紅了臉,歇斯底裏吼道:“父親,父親,你回來,你回來啊,啊哈哈,嗚嗚……”
波光粼粼的河麵,河水仍舊平靜的流動著,帶走了這世間不知多少愛恨情仇。
後來,馬文風終於不哭了,一個人坐在船尾,神色很是黯然,我劃著船也不說話,就這樣平靜的朝著河麵上看,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終於在河麵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又是一個女人的屍體。
這個女人打扮的很是時尚,手腳也是放好的,證明是自殺,如果是不慎掉入河水之中,她為了能夠活命,雙手肯定會不停的掙紮,也就不會像是現在這幅安靜的樣子了。
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現在的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動不動就跳河自殺呢,這個女人看起來,年齡大概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這麽年輕就跳河自殺了,不知道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雙親,抿了抿嘴,這女人是死了,不過我還是很擔心馬文風,他剛才和我一起把女屍從河裏撈起來,現在就蹲在我旁邊。
心裏暗想必須要想個法子開導一下馬文風才行,於是說道:“你看,這個女人還這麽年輕就跳河自殺了,這多不值得啊,其實這人活著吧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活著,同時也為了自己的親人活著,要是他的父母知道她跳河自殺的事情,心裏得多傷心啊。”
馬文風看了我一眼,冷冷說道:“我的父母都死了。”心裏一咯噔,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個比喻似乎並不恰當,趕緊說道:“可是,你還有別的親人啊,馬二叔難道不是嗎,他對你好,你心裏也一直牽掛著他,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他得多傷心啊?”
馬文風並不說話,隻是點點頭。看他不說話,我也不敢多說,害怕一個不注意刺激到他,隻好將船靠岸,我們兩人抬著屍體回到了家。
女屍放在了涼棚裏,二狗子聽見聲音也走了出來,過來將我拉倒一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後對馬文風說道:“馬大哥,林霄在屋裏,他想見見你,你進去跟他聊聊吧。”
“嗯。”
馬文風應了一聲,進屋去了。二狗子拉了拉我的衣袖,說道:“怎麽樣,你有沒有把林霄的事情跟他說?”
點點頭,說道:“我已經跟他說了,情緒很激動。”
“唉,現在就看馬文風能不能和林霄聊得來了。”
眉頭一鄒,說道:“你那麽希望他們聊得來,難道你想讓馬文風跟著林霄晚上一起去撈屍?”
二狗子說道:“最好能這樣吧,馬文風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他跟著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你說是不是?”
仔細想想,二狗子說的確實不錯,林霄跟馬文風一樣,他們是有類似經曆的人,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可能有共同語言。二狗子見我點頭,知道我不反對,扭頭看向了涼棚裏的女屍,鄒眉說道:“你們還真撈了一具屍體?”
“是啊,這女人看起來也挺年輕的,不知道怎麽的就跳河自殺了。”
“可憐啊,這女人跳河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他的父母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難道不是?”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回頭朝著院門口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在村民的簇擁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男人一起走了進來。中年婦女苦著臉說道:“請問,這裏是撈屍人李鐵柱家嗎?”
點點頭,說道:“是,我就是李鐵柱。”
這時候,那男人突然就看見了放在涼棚裏的女屍,指著女屍說道:“伯母,王瑩!”
中年婦女順著那男人的視線看去,她看見了涼棚裏的女屍,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後麵的村民趕緊扶住她,掐了她的人中好一會兒,這才又終於慢慢蘇醒了過來。
醒過來,她就放聲大哭,嘴裏不停的叫著:“瑩瑩啊,瑩瑩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你為什麽要跳河自殺啊……”
那男人見狀也是嚇得不行,他可能是不敢相信王瑩會跳河自殺,跌退退了數步,轉身跑出了門去,弄得院子裏的眾人雲裏霧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
我和二狗子也覺得奇怪,上前問道:“大娘,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怎麽跑了呢?”
中年婦女流淚回頭朝著院門口看了一眼,捶胸說道:“抓住他,他害死了我的女兒呐。”
他這麽一說,大夥兒更是不明白,正要再問,外麵走進來三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此刻已經是老淚縱橫,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手裏抓著的正是剛才跑出去的那個男人,走進院子之後,他便將那男人拽到涼棚,吼道:“跪在地上,給我妹磕頭。”
撈屍人最忌諱的就是死者家屬在自己家磕頭行禮,點蠟插香祭拜,這是爺爺以前告訴我的,這會兒看見那男人跪在地上,我給嚇到了,趕緊走過去阻止說道:“幹什麽,這是我家,不能跪拜,你家的人在我家跪拜,你這不是給我招來晦氣嗎?”
“你是什麽人,我讓這賤男人給我妹妹磕頭關你什麽事?”
大娘趕過來,拉著他說道:“大娃子,這位是撈屍人,多虧了他把你妹妹從河裏撈上岸,他是你妹妹的恩人。”
老頭也走了過來,說道:“是啊,大娃子,撈屍人家最忌諱這個了,還是算了吧。”
大娃子憋著眼淚,紅了眼,抓住那男人的衣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啪啪”兩巴掌就打在他的臉上,推著他到了院子裏,旁人看他打人,趕緊勸說道:“這位兄弟,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商量,打人不對。”
大娃子推開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走出院門衝著那男人說道:“來,莫要髒了別人家的地方,你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出來!”
那男人捂著臉,一副委屈的模樣卻並不敢出去,後來,有村民問了,這才知道,原來這男人就是王瑩的男朋友,這個男人見異思遷,以前和王瑩談戀愛談了兩年,啥事兒都做了,前天居然就跟王瑩說分手,王瑩這個時候已經懷上了孩子,想要挽留卻被狠心的拒絕了,最可氣的事情是原來這家夥其實早就在半年前腳踏兩隻船了,王瑩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待在一起,當時就傷心絕望,就在當晚也就是前天晚上跳河自殺了。
王家的人找了一天找不見王瑩,知道是那男人的問題,去找了那男人,剛開始還不知道王瑩跳河自殺的事情,那男人在外麵有別的女人的事情王家的人倒是知道了,大娃子還打了那女人,本以為找到王瑩兩人能重修舊好,一起過日子,但是沒想到王瑩居然已經氣得跳河自殺了。
現在,王瑩死了,大娃子隻有這麽一個妹妹,心裏悲憤不已,恨不得把那男人殺了給自己的妹妹陪葬。村裏人害怕出事,找了個理由趁著王家人不注意就讓那男人走了,後來王家人也帶著王瑩的屍體回去了,院子裏重新恢複了寧靜。
“嗬嗬。”馬文風突然苦笑了兩聲,鄒眉看他,說道:“你笑什麽?”
馬文風低著頭,自言自語說道:“我明白了,這世上的男人都一樣。”
“啥都一樣?”
“哈哈哈。”馬文風突然放聲大笑,看著我說道:“我和林霄一樣,不過是做了二十幾年的夢,現在,夢該醒了。”說完話,馬文風拔腿邊往外跑。
心裏一咯噔,趕緊跟著追了出去,嘴裏著急喊道:“馬文風,你要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