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被偏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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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程家南對溫沫越好,溫沫越不忍心接納他,她一個將死之人,還有必要給人虛無的期待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隔壁還要搭上一個無辜的人,來為她的離去而難過呢?
    他們很快回到了大明市,還是在原來的那一座別墅裏。一切都沒有改變,花園裏的花因為沒有人修剪,胡亂延伸,占領了過道,攀附在複古的鐵門上。而嬌貴的花朵因為沒人定期照料,已經全都死光了。
    程家南很快打掃好了家裏,整理好了行李,溫沫經過長途的跋涉,也已經非常疲憊,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溫沫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隻是她的好日子真的沒有多少了,不知道這樣的安穩覺,她還能有幾個。
    ……
    程家南知道自己完了,他愛溫沫愛得很深,很徹底。雖然他知道這份感情最後會無疾而終,但是他仍然控製不了自己,他投入進去了,他享受和溫沫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願意當備胎,當替身,當什麽都無所謂了,隻要能在溫沫身邊。他看著厲澤這般折磨溫沫,他生氣,他憤怒,但是他什麽也做不了,他現在隻能默默的陪在溫沫身邊。他知道,他無可救藥了。
    其實他也明白這樣對溫沫,溫沫永遠也無法接受他,因為,他實在和厲澤開始時太像了,任何事情,事無巨細,體貼溫柔。溫沫對厲澤的愛和恨都已經刻進了骨子裏,成為了應激反應,好多次溫沫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溫沫在把程家南當成厲澤,不過他不在乎,被當成誰他都不在乎。說他傻他也認了,他要的不多。
    每次溫沫因為治療而生不如死的時候,事實他在一旁看著,也感覺心髒抽疼,那個是他最愛的人啊,那麽美好的溫沫,為什麽要受這種折磨?
    他不曾一次夢到是自己先遇到了溫沫,如果他取代了厲澤的位置,他一定能把溫沫照顧得更好,說不定細心的他能很早發現溫沫的病,或者,溫沫跟著他根本就不會生病。
    他對厲澤的恨意刻進了骨髓,不是因為厲澤和他是情敵,而是厲澤親手毀掉了溫沫的愛情,溫沫的身體,溫沫的一切美好。
    他和溫沫這段時間的相處,一路停停走走,走過了很多路途。他期間溫沫也有住過院,但是每天忍受痛苦,活的鬱鬱寡歡,離開醫院,雖然仍然痛苦著,但是離開了冰冷的儀器,溫沫的心情也更加晴朗開闊。
    ……
    他們這幾天在家裏閑著,打算趁著天氣和溫沫的身體都很好,出門轉悠轉悠。這座城市真的很有故事,對於溫沫來說,她的童年在這裏度過了一段不小的時間。
    溫沫想重回童年時的家,可是人事變遷,世事無常,他小時候的那個小巷子早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樓大廈,金融中心。最近這些年來,那些被溫沫埋葬了很久很久的記憶,又重新的讓溫沫頻繁夢到。
    她放慢腳步,節奏非常慢,他們走過央樂路和向南路的交叉路口,看到了一個天主教的教堂,這是世界上十大最美教堂之一,教堂她去過很多次,她不信天主教,但是有時候周末喜歡來看這裏禮拜的人們。這些人裏有學生,白領,管理人員……形形色=色,平時若是在大街上擦肩而過,想必都是行色匆匆,而此時大家都如此的平靜,為自己祈禱,為親人祈禱,為主祈禱。
    隨後,她走過這天租界的大道,這裏大多數建築都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有些是古董,它們都見證了曆史,見證奇跡。這些場景,像是一部不會結束的電影,這周圍的一切人和事每天都在不斷重複,每分每刻,每分每秒,城市像是一個永恒的空間。這些古老的街道,緩緩的讓人感受到,已經逝去的時代,和那個時代的美景。
    她佇立在這條街道上,包圍著她的是一望無際的歐式建築。這裏的建築都擁有主人,每一個漂亮的房子都擁有一個房東,這些房子曾經是這座城市最有威望的地方,每個房子的花園都別出心裁,可以看出每一個花園的主人都為之付出了許多的心血。
    她發覺這一切都有了許多變化,所有的一切都在流逝,覺得人的力量真的很有限,人可以做出許多承諾,但是卻無法阻止時間空間不停地改變,無論最初的承諾多麽的至死不渝,最後卻都被生活改變,我們都能夠給予他人承諾,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去控製生活的發展。
    走著走著,溫沫走到了一家賣染布的店麵,這家小店隻有藍色染布,這些染布的布很輕,很薄,在炎熱的夏季,非常受人的歡迎。溫沫也非常想賣一份,這是她小時候,每年夏天媽媽都會買來給她做衣服的布料,隻是,她可能等不到夏天了。
    程家南一直默默的跟著溫沫,溫沫偶爾跟著他說上一兩句話,程家南根據溫沫的這些隻言片語,拚湊出了溫沫幸福快樂的童年,雖然溫沫家境一般,但是,想必她也是帶著父母寵愛長大的小孩。
    溫沫和程家南到了路口的一家小餐廳吃午飯,從外麵就可以看到小店裏的人在煮麵條,細長的麵條被撈出鍋,然後澆上美味的湯汁,每天午飯時間,這裏的客人就會非常多。
    “這裏的麵條真的很好吃,比我們醫院樓下的那家麵館的更加美味。”溫沫真誠的介紹著。
    他們吃完了午飯,溫沫說,她曾經很想逃回這座城市,因為那個地方曾經讓她痛苦,給了她太多的傷害,它真的喜怒無常而且很殘忍,讓她這個異鄉人倍感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因為那裏遇到了此生摯愛,她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夠做出在異鄉過一輩子的決定。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病,這次背叛,這些傷害,這些烏龍,溫沫想,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走在這個城市的道路上了。
    也許是出於習慣,也許是出於知覺,盡管這個城市已經改頭換麵,但是她仍然記得這些童年時常常光顧的老地方。
    她們又走過一座別墅,家裏的男主人正在院子裏修剪玫瑰,房子的二樓窗戶傳來了李斯特的《鍾》,聽著旋律,彈得不太熟練,但是完整不掉拍子。他們沿著路走著,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程家南,步行在這些弄堂之中。
    這裏的建築大多被建造於十九世紀二十年代左右,這裏的紅磚建築,有著一種隆重端莊的嚴肅感。
    繼續往巷子裏走,這裏麵有露天的理發店,理發師在大榕樹下給老人們理頭發,刮胡子,然後又小商販推車,賣著這一座城市的特色街頭小吃,還有收廢舊彩電的人騎著自行車,拿著大喇叭。
    這小巷子裏麵的一切都讓人感到溫暖,不是因為這裏的日子過得有多轟轟烈烈,而是,著些日常中的一切小細節,讓人為之動容。當這些所有的細節,全都柔和在一起的時候,這些簡簡單單,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也能勾勒出一幅精彩絕倫畫,是柔和的朦朧派油畫。
    當夕陽西下之時,黃昏之時。日月交錯,讓人感覺到這裏的生活是愜意的,柔軟的,所有的不愉快都會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