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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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看來是藥鋪的人追過來了,這裏是一個死胡同,圍牆比起柳明樓還要高一些,牆角推放著腐爛地瓜果皮,綠苔從地上連到牆上,一團團綠豆蠅“嗡嗡”地飛來飛去。
“那個小賊在那!”
那些人已經發現了他們,臉上浮現出勝利地笑容,慢下腳步向他們方向走來,手裏的棍棒“啪啪”地敲打著手心。”
柳明樓拉著江采苓,故意嚇唬江采苓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他們一會兒見到我們定會以為你是同夥,本公子就算是路上有你陪著倒也有點意思!”
江采苓紅唇淺笑,摘下了白色帷帽,一雙眸子染著深意,“我一介女流,三尺薄命,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反而是公子,金身清貴,坐擁富貴,隻可惜這一死所有的黃金白銀都成了身外物,隻能讓你家的阿才給你燒過去了!”
柳明樓最看重金子,如今一提到錢,柳明樓立刻臉色一變,白裏透著紅的小臉皺起來,和剛才這個猙獰麵容的少年全然不是一個人。
“我的銀子還沒有花了,要是我死了,豈不是便宜了那賤女人和他兒子,我不想死……你有什麽辦法!”
“我的確有辦法,可是我覺得和你一起死倒也是不錯。柳公子唇紅齒白,少年風流,而且還經營著享譽洛陽的奇珍居,我們若是到了陰曹地府,人生地不熟的,我和公子還能相互照應,能每日看到這張俏臉,就算是被下油鍋、每日承受鞭打之刑罰也沒有什麽不好。”
腦子裏想到自己被小鬼放進油鍋裏,柳明樓隻覺得渾身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難受,有些無助地搖晃著江采苓的手臂,一雙葡萄般圓圓的眼睛流露出恐懼,“隻要你肯救我,我就答應之前你提出來的條件,我不買假藥了,進賬五五分!”
紅唇揚起一抹豔麗笑容,江采苓慢悠悠開口,“柳公子說得當真?”
“比金子還真!”
“那好,你且先鬆開我,不然我怎麽幫你呢!”
聞言,柳明樓乖乖地鬆開了手,一雙圓圓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阿瓜。
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終於鬆開了,隻看到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了青紫色的掐痕。
就在青衣夥計們提著棒子要靠近的時候,江采苓蹬著土牆就翻了過去。
柳明樓驚訝地看著江采苓,以為江采苓準備拉他上去,蔥白一樣的手就高高地舉起來,蹬著江采苓。
江采苓穩穩地蹲在土牆上,眸中閃過好笑,“小公子還真是天真,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會救你吧!你還真當我非和你合夥經營不成,你放著流水入賬的白銀不要,還命下人打昏我買給人牙子,這筆賬我早就想和你算算了。”
“你這個惡女!你們傻嗎,是她誣陷的我!”柳明樓這句話剛落,一個手臂一樣粗的棍子就落在了他身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江采苓跳下牆頭,沒在看柳明樓是如何被打的。
這一世的確想善良處世,不過不會以德報怨,若阿才買的女子不是她,而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賣給人牙子幾乎是送命沒有什麽兩樣,那是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讓這個恣意少年挨一頓打已然是便宜了他。
那藥店夥計不會弄出人命,天子腳下,若是出了人命那可是不得了的。江采苓走出十步,聽到柳明樓的高聲大叫,“你這個惡毒的醜女人,我柳明樓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江采苓繼續欠揍,一旁有一處積水的窪坑,映著她粗而短的蠶豆眉毛、紅而圓的腮紅和白若麵粉的臉蛋,聲音輕快說道,“小孩子果然不懂得欣賞,放在舊唐可是美人呢。”
這句話被路過的老婦人聽到,聽到江采苓的話,那老婦人極其認真地開口,“小姑娘,舊唐時候的美人可不是你這樣的。”
“……”
江采苓尷尬地離開,一路跑回和白荷約定好的店,換回了衣服之後又隨便買了幾樣東西才緩緩走了出來。
沿路回府,路經過一家賭場的時候,便聽到了有人吵嚷的聲音。
素手撩起了車簾,江采苓就看到了十餘個赤裸著上身的彪形大漢將一個錦衣青年圍在中間,口中喝罵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敢在我們店裏麵出老千,我看你雙手都是不想要了吧!”
“我沒有出老千!是那個人陷害我的!”聲音從大漢包圍中弱弱傳來,本欲放下簾子的江采苓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不禁細細看著,隻見那錦衣青年就是三哥賀宗耀。
此時賀宗耀被拳打腳踢得臉上沒有半處好肉,大漢見他一身華服,當場就要脫去他的衣服。
江采苓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就在乘著嬌子離開的時候,不知賀宗耀怎麽就看到了江采苓的轎子,指著轎子說道,“你看,那是我五妹的轎子,你知道我五妹是是誰嗎!可是顧相未過門的妻子!”
賀宗耀是賭坊的常客,那些人“呸”了一口,“你當老子是外地人,那賀翎兒殺了人,別說嫁給顧相當夫人,就算給老子當一個暖床賤奴我都不要。”
說著,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江采苓的轎子並沒有走遠,聽到這番話,心中並沒有動怒。杏眸中眼波流轉,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想法,紅唇輕輕揚起,活像是一個偷到了魚腥味的貓兒。
她今日若以賀翎兒的身份當街教訓了那些人,會不會有關於“賀翎兒是潑婦”的傳言流傳出來?這些話若是傳到了顧家,她就不信顧家還會繼續成親。
想到這裏,江采苓笑著讓轎夫折返回去。
眾人一見剛才遠去的轎子折返回來,心中不禁猜測賀五小姐的意圖,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將賭坊圍得那叫一個密不透風,其中還有一些散飯,遊走在人群中販賣著瓜子、冰糖葫蘆等小吃。
賀翎兒的轎子一來,眾人自覺讓出一條路,江采苓並沒有下轎子,隔著一個繡著梨花紋路的車簾子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彪形大漢想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挑釁開口,重複了剛才那句話。
就在他說出“暖床”二字之後,江采苓素手撩起了車簾,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明明唇角上揚著,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大漢沒有想到這賀五小姐竟然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勢,本來沒有說完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另一個體格更加龐大的壯漢站了出來,“你這哥哥在我們賭場出了老千,我們按照規矩行事要砍掉他雙手,姑娘難道要管一管嗎?”
“賭場的規矩?砍斷人雙手?”江采苓目光直直地看著對方,眼波彷如千年古井,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沒錯。”
“這裏是洛陽,天子腳下,《元德疏議》裏麵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著不能以任何名義對其他人做出傷害對方身體的事情。讓我想想,這砍斷一個家庭獨子的雙手應該是那種懲罰……想起來了,但凡參與者皆被判與監牢十年。”
“丫頭片子,別想誆騙老子!這是我們賭坊的規矩,出老千就是要砍斷雙手!”
江采苓冷下了臉,杏眸中流露出一抹精光,“也就是說,你們這個賭坊的規矩淩駕於國法之上。你們這群奴才如此膽大妄為,是不是你們的主子想淩駕於當朝聖上,難不成你們想造反!”
江采苓語速極快,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扣上了一個謀反的帽子,“你盡管砍了我三哥的雙手,如此一來我就去京兆尹那裏告你們賭坊謀眾造反,皆是亂臣賊子,你們的妻兒或許也是同黨!今天在場的父老鄉親就是認證,我三個一雙染著血的手就是物證!”
“你……”
此時,賭坊中一個男子黑紗遮麵,手中拿著一個鑲金拐杖緩緩走了出來,大漢連忙過去攙扶,口中不忿地說著,“主子,有人來鬧場子!還說我們是賊子要謀反!”
“無妨。”二字傳來,聲音沙啞得很,像是嗓子壞掉了。
江采苓定睛看著這個人,他在這秋季身上穿著過冬時候的衣服,看不清容貌,聽不出來聲音,也看不出年紀,隻能知道此人是一個盲的。
“這個小姑娘說得對,我們都是一介平民,不知道當朝還有如此條例,既然今日小姑娘提出來,那麽本坊主就要你哥哥的一雙手了,就要黃金百兩,姑娘您看怎樣?”
這瞎子還真是大開口,拿這麽多錢堵她。
這洛陽中但凡知道賀家的,也就都知道賀鳴海一家幾乎都是賀鳴山貼補的,賀宗耀之前幾次鬧事,也都是他擺平的。若是真的要著百兩黃金,也會是他家出錢。
這瞎子明顯就是想讓江采苓吃點苦頭。可是偏巧她精通賭術,尚未進宮的時候,江采苓父親就是一個賭鬼,她頭腦聰明,自小耳濡目染也就學會了。進宮之後,她師父除了教她認藥製藥之外,還訓練了她的眼明耳聰,就是拿著裝著骰子的竹筒練的,她隻需要聽,就知道裏麵的骰子點數。
而且她今日就是坐實她品行不佳一說,剛才她尚未能施展潑婦本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去賭場賭上一把,讓那顧既明徹底退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