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邢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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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太陽狠辣,但屋子裏的溫度好像瞬間下降了幾十度,我隻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如果師父前天晚上就走了,那昨天我是在跟誰說話?

    在這棺材鋪裏,我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驚悚。

    我咽了口唾沫,一道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看了看外麵豔陽高照,然後立馬翻過櫃台,打開那台大屁股電腦。

    店裏麵裝有幾個攝像頭,這攝像頭可不是一般店鋪能裝的起的。

    師父裝這個攝像頭可不是為了防盜,一個棺材鋪子沒啥可偷的,師父是為了防止有人誤闖入店鋪,犯了忌諱而他又不知道而釀成大禍。

    我打開監控,把時間調到昨天。

    等我看到監控中我推開店門回到家的畫麵之後,我的整張臉都慘白無比,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屋裏靜悄悄的,我甚至能聽到胸腔裏,我那顆滿是恐懼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畫麵中,我居然一個人自顧自地對著櫃台說話,而櫃台裏,原本站著的師父,此時卻消失不見了!

    我居然在對著空氣說話!!!那昨天我看到的那個人是誰?!

    我的頭皮不住地發麻!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我根本不敢挪開視線,我怕一挪開視線就會看到一張驚悚的臉。

    我眼睜睜地看著監控中,自己自顧自地對著空氣說話,然後進屋去拿了東西。

    我突然一個激靈,直接衝出外麵,正午溫暖的陽光鋪灑在我身上,那不寒而栗的感覺暫時被驅散了一些。

    師父說過,正午時分陽氣最重,邪物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作亂的。

    我心裏這樣安慰自己,但實在是險!我竟然沒有半分察覺,如果昨晚在那鬼車上,我沒追下來,可能我就死了,緊接著可又招惹了那女鬼!一環接著一環。

    我定了定神,師父不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就好像要一個在迷霧中失去了方向的羔羊,四周隨時隱藏著致命的威脅!

    現在我還可以依靠誰?

    對了!邢老六!我想起一個人,這人是師父的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下棋,邢老六在鬼街也開了一家店鋪,賣壽衣。

    我急匆匆跑去邢老六那兒,邢老六此時正坐在門口屋簷下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便睜開一條眼縫看到我一臉慌張,便問,“喲,白小子,你家師父呢?”

    我看到邢老六,頓時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邢六爺!你救救我!”

    邢老六聽了,頓時驚得從懶人椅上蹦了起來,“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我把昨天到今天的事情給邢老六說了,就見邢老六的眉頭越皺越深。

    “那天項鏈在哪裏?”

    我連忙掏出昨晚在鬼車上拿到的項鏈。

    邢老六痛心疾首地說道:“糊塗啊!!死人的東西是能隨便拿的嗎?!”

    “我那時也不知道這是死人的東西啊!邢六爺您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邢老六沉吟片刻,說道,“你等著。”

    他說讓我在大太陽底下等著,我拿著項鏈不知所措。

    不一會他便拿了一個銅盆和一盞油燈出來,油燈已經點亮,銅盆裏滿是燒給死人的紙錢和紙做的衣服。

    他把油燈遞給我,然後說,“你跟我走,護好了油燈,千萬不能滅!”

    我聽到他的話,連忙不迭接過油燈,小心翼翼地護住油燈,“去哪?”

    “去你昨天下車的地方!”

    邢老六把他那輛麵包車開了出來。

    我按照昨天的記憶,讓邢老六在我下車的位置停下。

    “大概就是在這兒了!”

    邢老六皺眉問道:“大概?”

    “昨晚天這麽黑,我怎麽記得啊?”我也是皺著眉頭苦想,“……對了!我昨天在下車的地方上了三炷香,撒了一把紙錢。”

    我和邢老六開著車沿路一直找,終於找到昨晚下車的地方。

    邢老六下車後看著地上已經滅了的三炷香,眉頭皺成了‘川’字。

    我看到他這副神情,心裏不免打鼓,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邢六爺……這是怎麽了?”

    地上的三炷香,兩短一長……

    邢老六指著地上的祭香說道:“你家開棺材鋪的,你難道不知道?兩短一長,恐有災禍!”

    “啊?!那怎麽辦?”我登時慌了。

    “等吧!”邢老六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天色。

    我和邢老六一直等到晚上。

    我護著油燈的手臂酸痛無比,但我沒敢放下,因為聽邢老六的語氣,這可關乎我的性命!

    晚上氣溫有些低,油燈散發著微弱的熱量,是黑暗中;|

    我聞言連忙放下了油燈把早準備好的喪服穿上,頭上戴著一頂白冠,這算是披麻戴孝了。

    “跪下!”

    我聽了有些不樂意,可是邢老六滿臉嚴肅地說道:“不想死你就照我說的做!”

    我聽他語氣中的認真,不敢大意,隻得跪下。

    我跪在火盆邊上,頓時震驚地發現,我竟然感覺不到火盆裏的溫度,不僅如此,反而有些陰冷!

    我滿臉錯愕地看向邢老六,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但邢老六此時卻沒有空管那麽多,他抓了一把米,灑向天空,“把項鏈丟進去,對著火盆磕三個頭!”

    我聽了連忙掏出那項鏈,火光照在項鏈上反射出明晃晃的光,刺著了我的眼。

    我感覺有點詭異,不敢再多看,直接按邢老六說的把項鏈扔進火盆裏。

    那項鏈一接觸到火,立即燃燒起來,跟那些紙質的衣物紙錢一樣燒了起來!

    我瞪大了雙眼看得真切,是真的燒了起來!!

    可,可我剛才確確實實摸著的是一條硬質的項鏈啊!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邢老六,卻看到他也在看那項鏈。

    紙總是燒的很烈也很快,不一會,一火盆的冥物都燒成了灰燼。

    它們熄得十分幹脆,一點兒煙都沒冒,火星子都沒留下。

    等盆裏的火沒了,邢老六也不怕燙,抓住那火盆就把裏麵的灰燼揚了出去。

    我傻愣地看著黑夜中隨風飄零的紙灰。

    “看什麽看?走了。”

    他說完時,我才驚醒過來,邢老六已經把神台擺上了車,我連忙追過去。

    “六爺!我,我這是沒事了嗎?”

    邢老六微微出了一口氣,“東西,是給人家送回去了,我讓你給人披麻戴孝算是盡足了誠意,但我還不敢說你沒事了。”

    我著急了,“什麽意思?那怎麽辦?”

    “先看看情況吧。”邢老六眉頭已經鬆開,但我聽他這話卻怎麽也不見絲毫輕鬆。

    我心裏有些著急,但邢老六不說,我也不敢多問。

    邢老六開車把我帶回去了以後,說讓我回去看情況。

    我看了眼黑漆漆的道路,心裏有點慫。

    “那個……邢六爺,我能不能在您這兒借宿一晚上?”

    邢老六奇怪地看著我,我感覺臉有些燙,“我有點害怕……”

    邢老六好一陣無語,然後他有些勉強地說道:“行,就住一晚。”

    我心裏高興極了,也沒顧著邢老六的語氣,“好嘞,就一晚就一晚。”

    邢老六平日裏跟我師父關係挺好的,但此時我卻不知道他為什麽一臉不樂意的樣子。

    邢老六把鋪子關了,然後領我上了樓,到了二樓,邢老六指著一間房間對我說,“你就住這兒,晚上不許隨便出來!聽到了沒有?”

    我心裏犯嘀咕,聽邢老六這語氣有點像是防著賊一樣防著我,讓我有點不舒服。

    但現在我算是寄人籬下,沒敢有什麽意見。

    我推開門進去,很簡單的一個房間,但很整潔。

    一張床,一張桌,一個衣櫃占了一個蠻大的房間,本來挺寬敞的一屋子,偏偏旁邊還堆積了雜七雜八的東西,不過現在寄人籬下我也不好說啥。

    這一天從早上到晚上好一陣折騰,可把我累壞了。

    可我躺在床上就愣是睡不著,腦子裏全是班車上的那一幕幕,一張張沒有任何表情麻木的臉在我腦海裏閃現,到現在我仍然記憶猶新。

    盡管全身疲憊,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以往遇到這種類似情況,都有師父幫我處理,所以我這十幾年也沒有怎麽樣,這次的遭遇算是頭一遭。

    師父不在,我沒了能依靠的人,隻有一個有些變幻無常的邢老六。

    我看黑漆漆的窗外看得出神,突然一張人臉出現在窗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