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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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順著官路,穩穩地朝前行駛了。
丹珠坐了一會就開始不安分了,拉開窗簾,好奇地張望著外麵的街道。在京城呆了三年多,她從沒能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欣賞這座城市的繁華熱鬧,因此看得不由得有些入迷。
葉瑾則坐在她對麵的位置,悠哉品著他的茶。
看了約莫半個時辰,丹珠終於膩了,放下窗簾,抬頭看了眼麵前的男子,隨口問道:“少爺,我們這是要去哪?”
“漣城。”葉瑾端著茶杯,淡淡地答。
丹珠思索了下,又問:“是那個號稱天上人間的漣城嗎?”
葉瑾微微頷首。
丹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抿著唇沒再說話。她以前聽人提起過,漣城是澧國裏僅次於京城的第二大城市,一年四季繁花盛景,人口的密集度比京城還要高,那邊有澧國最大的港口,朝沿海的對外貿易非常繁榮,外貿的興盛帶動了整個城市的經濟,展現出一派蓬勃向上的景象,也難怪臨近城市的人都喜歡遷往那邊居住。
三年多前,丹珠好不容易從惡徒的追殺中逃亡出來,想著盡快找個城市躲起來。她原本更青睞去漣城落腳跟的,後麵不知怎麽的腦子一抽,想到天子腳下的城市也許更安全一些,臨時改變主意選擇去去京城,然而沒過多久,她再次被仇家尋上門了。
這證明了,一個人如果命中注定要遭難,不管躲到哪裏都是沒用的。
馬車連著顛簸了三天,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在丹珠的屁股快顛平的第三天傍晚,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下了車後,她踩在久違的平地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古代就是交通工具不發達,通篇一律的馬車代步,還是現代好啊,飛機輪船高鐵,像這樣的路程,不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就在丹珠日常懷念現代的便利時,有小二迎上來,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店。丹珠這才發現,原來馬車是在一家客棧前停下來的。
開房時,葉瑾除了安排車夫的住所,隻要了一間上好的天字號客房。
丹珠在旁邊聽到了,心裏暗暗地琢磨起來,一間房,這不是意味著她晚上又要跟葉瑾一起同住?
雖然這是意料中的結果,可到了房中時,丹珠還是忍不住給自己爭取了一把,期期艾艾地商量道:“少爺,其實……你可以多訂一間普通客房給我的,我要求不高,最便宜那種就好。”
“哦,”葉瑾涼涼地看她一眼,“最便宜的是二十人的通鋪,裏麵住的都是走跑江湖的大漢,你若真確定要同他們擠一間房,我倒不介意出這個錢。”
“……”
丹珠識趣地閉上嘴巴,默默地跟在後麵上了樓。
吃過晚飯後,葉瑾據說有事出去了,丹珠一個人在屋裏閑著也無聊,便吩咐了小二在房中備了浴桶和熱水,打算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
這幾天忙著趕路,根本就沒有地方洗澡,她身上早就灰撲撲的了,這對有輕微潔癖的丹珠來說,簡直是酷刑。
將房間的門栓緊後,丹珠搬來桌子抵住門背,又拿了幾個椅子架上去,這才放心地褪下衣物泡進熱水桶裏。
氤氳的熱氣騰騰地曼在空中,丹珠舒服地籲了一口氣,慢慢地滑入桶中,合上眼睛,享受著這久違的清靜。
躺了會,身體終於舒緩過來,困意也隨著疲憊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一下一下地衝擊她的神經末梢。
然而即使累得想直接睡死過去,丹珠卻又不敢,隻能強撐精神自我暗示著,再躺一會,再躺一會她就起來。
就在她昏昏沉沉之間,耳邊忽然哢擦一聲,窗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緊接著,一個人影靈敏地落入了屋內。
丹珠立即抬起頭,警惕地看向窗戶的方向,隻可惜有屏風擋著,她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看那窈窕的身形,儼然是個女子的。
“誰?”丹珠的心口一陣怦怦亂跳,壯著膽子朝外麵喊了一聲。
那人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徐徐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丹珠心慌地貼緊了桶壁,強裝鎮定地說道:“你是誰?不問一聲便私闖別人的房間,未免太失禮了!”
來人仍是保持沉默,隨著身影的靠近,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出現在丹珠的麵前。
丹珠驚訝地看著麵前的人,這不是上官憐兒嗎?她怎麽會在這裏?
上官眼神冷冷地打量丹珠,那雙美眸裏充滿了陰沉和憎惡,鞭子一樣犀利的話,從她一開一合的唇裏緩慢吐出,“一個未婚的姑娘,怎麽能在男人的房中洗浴?真是不知廉恥。”
丹珠定了定神,說道:“我想,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吧,請你出去。”
其實,她很想說那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在葉府對她使壞,她才不會跟著葉瑾出來,這會隻怕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葉府的床上睡大覺了。
上官憐兒雙眼微眯,緊緊地盯著丹珠的眼睛,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她每向前走一步,丹珠就下意識地往後推一點,驚慌地說道:“你要做什麽?再靠過來,小心我喊人了。”
“你喊啊。”上官憐兒絲毫不懼,嘴角溢出惡毒的微笑,“最好把整個客棧的人都喊過來,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個不要臉的模樣。”
丹珠又怕又恨,卻又拿眼前的人無可奈何。隻得拚命地在心裏念叨著,葉瑾這貨到底去了哪裏,還不快回來!
默了幾秒,丹珠抬起頭,冷靜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不會又是想殺我吧?”
上官憐兒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鄙夷著她,“殺你,我還怕髒了我的手。”
“既然如此,你半夜出現在這裏,究竟所謂何事?”丹珠想了想,補充一句道:“如果你要找葉瑾,他不在這裏!”
“我不是來找他的。”上官憐兒停在通邊,忽然一把扯住丹珠的頭發,強迫她和自己的眼睛對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就是過來瞧清楚,他究竟迷上了個什麽樣的女人。”
迷上?丹珠隱約覺得上官憐兒似乎誤會了什麽,連忙澄清:“你誤會了,我跟葉瑾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怎麽就不是那種關係了?”上官憐兒麵色猙獰,暗暗加大了手勁,冷冷地開口,“你們日日同食,夜夜同寢,真是過得好生甜蜜啊。”
丹珠的頭發被扯得一陣生疼,情急之下,她隻得扣住對方的手,大聲喊道:“你放開我!”
她的痛叫聲非但沒換來對方的手軟,更是刺激得上官憐兒發了狠勁,咬牙切齒道:“小賤人,要不是因為葉瑾需要你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道寒光倏然射向她的方向,上官憐兒眉目一凝,迅速鬆手後退兩步。
站定後,她緩緩地抬起手,隻見袖袍被割裂了好大一個口子,如不是反應迅速,或許這會她的手臂怕是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屏風後,緩緩地走出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葉瑾站定了步伐,從容看著這裏的一切。
丹珠揉著剛被解救的頭皮,心裏一陣後怕。
見到葉瑾,上官憐兒眼睛瞬間紅了,剛剛的狠色頓消無跡,眼角似有淚光閃過,端的一副欲語還休楚楚可憐的哀傷模樣。
“上官憐兒,說好的五日之約,為何遲遲不出現?”葉瑾似乎沒空欣賞上官憐兒的深情,麵色漠然。
“我……”上官憐兒張口欲辯解,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氣氛變得十分沉悶。
丹珠默默地縮進水裏,屏住氣息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隔了片刻,上官憐兒哽咽著道,“葉大哥,我們這麽久不見,好不容易見著了,你對我就隻有這句話嗎?”
回答她的,卻是一片靜默。
“葉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也是受人所脅迫,心裏又著急我爹,這才會糊塗中了對方的計謀……”上官憐兒說著說著,眼眶更紅了,蓄在眸底的淚珠盈盈欲墜,“如果我當時能選擇,我寧可自己去死,也不舍得讓你受半點傷害……”
葉瑾依然是沉默,良久,才淡然地開口,“我和你之前的恩怨,早就在那天一筆勾銷。你把先前我放在你那裏的信物還我,從今以後,你我各不相幹。”
“不!”上官憐兒搖頭否認,嗚咽著懇求,“別對我這麽狠心,是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麽做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葉瑾冷冷一笑,“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何來機會之說?”
上官憐兒的臉瞬間煞白如紙。
……
這兩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基本是上官憐兒苦苦哀求,葉瑾冷冷拒絕。
丹珠窘迫地等著他們說話,水越來越冷,她的體溫也漸漸下降,腦袋卻開始清醒起來。
這兩人到底要聊到什麽時候啊?難道就不能照顧下正泡在冷水裏的自己嗎?
在他們再一次沉默下來時,丹珠舉起手,顫巍巍地插嘴:“兩位,可以麻煩你們移步到外麵聊嗎?雖然現在入夏了,但是大晚上的,水還是挺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