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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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茗小口地啃著糖葫蘆,瞧見柳如蓮瞧著某個方向不動,奇怪地問道:“小姐,你在看什麽呢?”
柳如蓮收回目光,笑容裏有一絲落寂,“……沒什麽。”
沉默半響,她主動牽住丹珠的手,溫柔地笑道:“丹珠,我們去那邊放花燈吧。”
丹珠沒什麽意見,隨著她一起去了岸邊。
放花燈的人不少,男男女女的好不熱鬧,一盞盞的小花燈安靜地飄在水中,載著主人的心願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他們選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停下來,清茗將先前備好的花燈取出來,一盞一盞地放在地上擺好。
丹珠立在水邊,垂眸看著飄在江心這一團團小火焰,一時心有所感。
“丹珠,”柳如蓮將一盞花燈遞給她,還順帶著遞了支筆上去,“寫個心願吧放進去吧。”
丹珠搖了搖頭,剛想說“我沒什麽願望”,可後麵轉念一想,還是接了過來。
她蹲下來,先將花燈放在一邊,低著頭,認認真真地在紙箋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寫完後,她將紙箋放進燈罩裏,小心翼翼地將花燈放進了水裏。
雲蕭見她雙掌合十,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不由好奇地問道:“丹珠,你許了什麽願望?”
“我隨便許的。”丹珠說著,見清茗那邊還有兩盞沒用上的花燈,便取了其中的一盞過來遞給他,“你也許個吧,就當存個念想也好。”
雲蕭對這種女孩子玩的東西不是感興趣,微笑著搖了搖頭。
丹珠眨了眨眼睛,提議道:“你不是希望你母親早日康複嗎?可以將把這個願望寫進去呀。”
雲蕭安靜地望著她,隔了好一會,才意味深長地說道:“許了又能如何?最後靠的還不是自己。”
丹珠感覺到他情緒的沉重,低下頭,目光注視著手裏泛著橘光的小燈,喃喃地說道:“這也說不定,沒準被某個神仙翻到,真的幫你實現願望了呢?”
雲蕭沒再說話,燭光中,她的臉上印著溫柔的暖光,看得他有些發怔。
良久,他終於問了一句:“真的嗎?”
丹珠笑了笑,抬起眸看他,認真地說道:“嗯,至少我是這麽相信的。”
雲蕭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也笑了,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花燈,輕聲道:“好。”
接過花燈的那一瞬,他的指尖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在夜晚的涼風中,顯得尤為的溫暖,莫名地讓他的心口瑟縮了下。
花燈都放出去了,柳如蓮也差不多盡興了,便召集了全部人繼續去逛別的地方。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有人隱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著丹珠的背影。
確定她不會回頭後,他扭頭看向旁邊的江心,她剛剛放的那盞花燈正順著水流一點一點地飄遠,眼看就要被其他的花燈淹沒。
葉瑾目不轉睛地鎖住那盞燈,忽然一個縱身躍起,如蜻蜓點水一般飛到河中,一把拽住丹的花燈又折了回來。
整個過程隻在一瞬間,有個啃著糖葫蘆的小孩正巧看到了,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搖著旁邊的大人大喊:“娘親娘親,那個哥哥會飛欸!”
他娘親正忙著寫許願簽,哪裏有空理他,敷衍地應道:“知道了,不就是會飛麽?你爹還會遁地呢。”
葉瑾也不管自己弄出的動靜,飛快地展開花燈裏的紙箋,一行清秀娟麗的字便躍於眼前——
請讓我回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
他反複地喃喃這這幾個字,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二十一世紀是什麽地方?她為什麽要用“回”這個詞?那是她的家嗎?
冥思苦想了半天,葉瑾確定自己不曾聽過這個地方名,終於放棄地將花燈放回水裏。
他將紙箋仔細地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腰包裏,像是帶著什麽寶貴的東西。
丹珠跟著柳如蓮回到熱鬧的大街,此時正是集會最鼎盛的時刻,到處不乏帶著老人小孩的大家子,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笑容,一派盛世景象。
被周圍的節日氛圍影響,丹珠漸漸放鬆了警惕心,一心一意地賞玩起來。
“小姐,我可以去那邊看看嗎?”清茗眼巴巴地看著不遠處的舞獅子,她從剛剛就一直盯著那邊,隻可惜圍觀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柳如蓮嫌人多就沒過去。
難得這樣的大節日,柳如蓮也不拘著她,便放由她去了。
雲蕭瞧見旁邊有個茶樓,主動提議道:“不如我們上去坐坐吧,上麵樓層高,可以一覽整個蓮城風光。”
柳如蓮養尊處優慣了,逛了這麽半天,早就有些累了,雲蕭這個提議剛好合了她的心意,點了點頭,便跟著他一起走向茶樓大門。
丹珠自我感覺了下,覺得自己體力還夠,而且那邊的舞獅子確實挺熱鬧的,她也想過去看看,“你們先上去坐吧,我也過去看看。”
聞言,雲蕭立即停住了腳步,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丹珠不好意思留她一個人在茶樓,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去找清茗,你跟蓮姐姐現在先上樓休息,待會我再上去找你們。”
說完,她也不等雲蕭的反應,頭也不回地鑽進了人群中。
雲蕭皺了皺眉,邁開腳步就想跟上去,柳如蓮卻在身後叫住了他,別有深意地說道:“雲公子,跟得太緊,有時候反而容易讓人生厭。你還是跟我一起上樓吧。”
因著她的話,雲蕭身形頓了頓,就這麽幾瞬息的功夫,丹珠已經躥到了馬路中間。
這時,不知從哪裏湧來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沒一會的功夫,丹珠便被這群洶湧的人潮淹沒了。
雲蕭感到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耐著性子默默觀察,原以為她很快就會出現,可人潮散開後,丹珠卻不知所蹤。
他心口一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撥開人群去找人。
可惜人來人往的,哪裏還找得到她的影子?
***
丹珠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反應過來後,她驚得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驚恐地張望這個陌生的環境,這什麽地方?她怎麽會在這裏?
腦門一陣陣的生疼,丹珠扶著腦袋極力回想著,她記得自己想去看馬路對麵看舞獅子,忽然有一群人路過她身邊,躲閃中,她被人拿麻藥捂住了口鼻,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終於記起了全過程,丹珠無比懊惱,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真是一鬆懈就千古恨,現在好了,她還是落入了別人的手中。
就在她猜著究竟是誰對自己下的手時,,耳邊傳來一個久違的冷淡女聲,
“你醒了?”
丹珠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扭過頭,還真是上官憐兒。
自從在明月閣一別,她已經好些個日子沒見到這個女人了,雖然預感到對方還會再找上門來,可沒有想到的是,上官憐兒居然就這麽將自己綁來了。
丹珠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問道:“你把我抓來這裏,想做什麽?”
上官憐兒坐在那裏,冷冷地睨著她:“我想做什麽,還用不著跟你交代。”
她說著,慢慢地起身從座位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丹珠走過去。
丹珠看她麵色冰冷如鬼魅一般,想到過去幾次經曆,不由得將心口提得高高的,警惕地說道:“別以為你能嚇我。你有什麽企圖,直說了吧!”
上官憐兒笑了聲,語氣咄咄逼人的:“你搶了我最心愛的人,難道我不該找你好好聊聊麽?”
“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聊的。”丹珠往後退了退,可是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沒誌氣,挺直了腰板,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我現在已經不在葉瑾身邊了,你找我也沒用,還是早點將我放了吧。”
上官憐兒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殘忍地說道:“你以為你不和葉瑾在一起,我就會放過你了?”
丹珠心裏一個咯噔,這女人還想跟著自己秋後算賬?
這不是不可能的,上官憐兒就是那種小氣記仇的女人,先前都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她沒了葉瑾這個借口,想殺自己是分分鍾的事情。
上官憐兒盯著她看了半響,忽然停下進逼的腳步,冷聲道:“你們真不在一起了?”
丹珠愣了下,下意識地接口:“如假包換,要是還在,我能讓你抓來麽?”
上官憐兒皺了皺眉,麵色有些陰晴不定:“他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不可能就這麽放你離開,除非他不想活命了。”
丹珠不知怎麽該應答,一時沒了聲音。
關於這一點,她之前早就深思過了,葉瑾雖然脾氣差,但卻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她不相信他生起氣來,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除非,他在打什麽主意。
分開的這段時間裏,丹珠想了很多很多,葉瑾那天趕自己出來,理由牽強就不說了,按照他以前的脾性,真惹惱了他,肯定也會先讓自己吃一番苦頭才肯放她離開的。他現在要對付的人是司空敬元,而自己又是司空敬元正在千方百計找尋的對象,這麽一想,他異常的舉止也就不難得出答案了。
雖然被人當利用的感覺很糟糕,但是丹珠卻不能不麵對這個事實,她在葉瑾的眼中,除了解毒劑之外,現在又多了一項身份,那就是釣餌。
丹珠很慶幸,幸好她不喜歡葉瑾,一開始就將他說喜歡她的話當成了十萬個冷笑話,不然,她估計會被傷得懷疑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