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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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鳳竹給他此舉嚇了一跳,然後就覺著心裏的笑再忍不住。“殿下這是作甚?殿下身份尊貴,寵幸個女子,不算什麽事兒。別說一個,便是十個八個,那也不算多。”她一隻手扯袖遮臉掩笑,一隻手去拉周玄。他這樣大的塊頭,她一隻手哪裏拉的來,倒更像在抓撓他。

    周玄就覺著媳婦兒在說反話,媳婦兒很生氣。於是一把緊緊抱住媳婦兒大腿,貼臉上去蹭:“媳婦兒我發誓,我從沒什麽十個八個的心!你,你這般好,我稀罕你還稀罕不夠,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那什麽十個八個!媳婦兒你相信我啊,我真不知道那人從哪兒來的”

    終究有稀罕夠的一天。多個十個八個的一起稀罕,倒也叫個細水長流。妾明白的,妾不妒。”蘇鳳竹衝他挑挑眉。

    沒有的沒有的,我隻稀罕你一個,我這一輩子也稀罕不夠你!”周玄大叫。他雙目圓睜,麵色紅的要滴血,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流汗,誠然是打心底裏的急切:“你說,我要怎樣你才原諒我?我一定做到,我一定做到!”

    蘇鳳竹的手,已不知不覺由拉扯變成摟著他脖頸。亦能察覺到,他脖子上青筋條條崩出,跳動的劇烈。蘇鳳竹的笑,與戲謔心思,不知不覺都收了。這個男人,和她以往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而以後,她可能也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一個人了。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就這一恍惚,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俯身抱住周玄。

    啊,媳婦兒抱我了?媳婦兒不生氣了!媳婦兒軟軟的抱著,心都要化了!周玄大喜,喜的不知如何是好,雙臂一摟蘇鳳竹站了起來,像抱孩童一般把蘇鳳竹抱在了身上,又連連轉圈:“好媳婦兒,好媳婦兒!”

    。

    這姿勢可讓蘇鳳竹又羞又驚:我在做什麽,他酒可還沒醒“好了,你放開我。”她推他。

    不放,就不放,一輩子也不放。”周玄稚氣地道。說一句,在她臉上親一下。

    突然他察覺到了不對,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緊抓著蘇鳳竹雪白晶瑩的大腿她輕薄的寢裙給自己撩在一邊,修長筆直的腿,和那圓潤粉嫩的小腳,被強按著貼在自己腰間

    周玄頓時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他咽了咽口水,手下意識地摩挲了下。

    蘇鳳竹則下意識地掙紮了下。周玄空出一隻手,一把抓住她一隻亂動的小腿。“媳婦兒,”他愣愣地道:“我想,我想咬你的腿,我想吃了你”說著,真一低頭,輕輕噬咬住了她的腿立刻又哼哧哼哧用上了勁,順勢亂咬

    蘇鳳竹隻覺著有千萬隻螞蟻順著腿爬滿了全身,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感覺讓她驚慌失措,“不要!”她狠狠一掙,手也去推周玄的臉。然而一下用勁太大,幾乎是打了周玄一巴掌。

    周玄深吸口氣,鬆開了嘴抬起了頭,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蘇鳳竹。

    蘇鳳竹也是懊惱:糟糕,不會激起了他的野性/吧,他到底是個粗人,又喝醉了酒他會不會打她,他這樣塊頭,她如何經得起她一巴掌

    媳婦兒,我,我不是真的要吃你,你別又生我氣了吧?”還是周玄眼一垂肩一聳先出了聲,聲音可憐兮兮的。

    嗬,還好他是這樣一個傻子。蘇鳳竹心中慶幸,趕忙把他往外推:“你,你還是去書房,找那個女子吧。”

    媳婦兒,媳婦兒不要,媳婦兒我要跟你在一起!”周玄看著被摔在自己臉上的門,欲哭無淚。

    而門後,蘇鳳竹依著門扇捂著胸口,隻覺著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劇烈。腿上他剛親過的地方,還是一片酥麻,以致自己竟沒法走路。

    天哪,我是怎麽了。蘇鳳竹質問自己。

    屋外寒冷的夜風一吹,周玄最後的餘醉也隨之消散。唇齒間滿滿的還是那滑膩甜軟的味道,老天爺,世上怎會有如此美味!

    殿下,這外邊涼,您看您”吳義看他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不是回事兒,抖膽兒上前問道。

    周玄滿心滿腦的遐思頓時被他驚散了。“那個女子是怎麽回事兒?怎就進了我睡的房裏?”他怒問吳義:“你這個總管是怎麽當的!”

    稟殿下,原是陛下遣她來給殿下送醒酒湯,誰知道她是個不安分的。”吳義忙道:“奴才這就把她送回欽安殿,請用公公處治她!”

    還是我送回去吧!”周玄冷笑道。

    欽安殿裏,景泰帝在龍床上正忙活的大汗淋漓呢,就聽外邊吳用一連聲地喊:“大殿下,您不能進去,大殿下陛下已入寢您容老奴通報哎喲喂,啟稟陛下,大殿下來了!”

    景泰帝一轉頭,就見帷帳上已經映出他兒子的身影了:“爹,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景泰帝隻好推開美人,起身批了衣裳出去:“你,兒啊,這不同在家了,爹這兒有嬪妃侍寢,你哪兒能就這麽闖進來?”

    哎喲,到底是當了皇帝不一樣了,搞女人知道避著我了。”周玄陰沉著臉道。

    景泰帝叫他這一說,想起以前在村裏時他常當著兒子麵亂搞,便是兒子轟都轟不走,頓時這老臉一熱,腰杆便硬不起來了。“這大晚上的,什麽事兒不能等到明天說。”他問。

    周玄手一指:“這怎麽回事兒?”

    景泰帝一看,自己派去那美人兒此時瑟瑟跪倒於地,便知道事情不成。“都下去吧下去吧,”他屏退所有人,拉著兒子坐下,笑道:“也沒什麽事兒,就是爹疼你,擔心那蘇鳳竹不好好伺候你,故而又挑了個美人兒給你。你看看,論模樣,身條兒,那點兒比蘇鳳竹差了!床上那功夫,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必說了,你定是沒享用過所以不知道!你若是享用過了,你哪兒還肯放她下床來!”

    這,這是什麽話!”周玄一聽幾乎氣個倒仰:“我媳婦兒何曾不對我好了,我媳婦兒對我好的不能再好!都和你說過了,我隻要我媳婦兒一個!且別說還是個你睡過的,你不要臉皮,我還要呢!這種事兒也就你能做出來!我還以為你改了,現在才知道還是那麽混賬!”

    不礙事,不礙事,這天家和民間不一樣!”景泰帝忙給他兒子撫胸順氣:“隻要沒被冊”他剛想說沒冊封沒位分就不算正經嬪妃,是個物件兒而已,突然想起蘇鳳竹這一茬,又趕緊咽下:“總之沒人敢說三道四,你盡管放心!至於那蘇鳳竹?她對你好?對你好到現在還沒圓房?”

    你,你,這都誰告訴你的!”周玄愈發氣怒,猛地起身道:“定是那些鬼鬼祟祟的下人,回去我就把他們攆幹淨!罷了罷了,還是我走吧。我明個就帶弟妹和媳婦兒回村兒”

    怎又提這一茬?”景泰帝一聽急了:“你還別老拿回村威脅俄!你倒是去問問那蘇鳳竹,你若是回村她跟著你回不?你若不是皇子了,她還願意跟著你不?”

    周玄頓時沒話說了,景泰帝一拉,他怏怏坐了回去。

    爹知道你是個處事周全的孩子。”景泰帝看他消了氣焰,便也和軟下來,好聲好氣與他道:“是那蘇鳳竹不情願,你便不強迫她對不對?你對她好的太過了些!她配麽?名聲臭且不說,她一個前朝公主,什麽也幫不了你啊!”

    我一個男子漢,要她幫我什麽?”周玄不以為然地道。

    嗐!”景泰帝撓頭:“真是個傻小子。兒啊,你來這些天了,爹還沒和你好好說說心裏話。這些天,你也算見識過了些世麵,你就沒想過,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你有什麽打算?”

    如何沒想過!”周玄道:“好好和我媳婦兒過日子,給你生大孫子,好生扶持弟妹們!”

    就這樣?”景泰帝搖頭哂笑。

    再就給你養老送終!你放心,雖說是小時候說過等你老了不管你,不過看在你現下給我娶了我媳婦兒的份上,隻要你以後不再混賬,我還是會給你養老送終的。”周玄正兒八經地道。

    倒讓景泰帝笑的不行:“喲喲,俄這皇帝,還就指望著你給俄養老送終?沒了你,俄這皇帝就能餓死病死沒人埋了?”

    你不稀罕就算了。”周玄一揚頭。

    稀罕稀罕!”景泰帝忙拍拍他的手:“那給俄養老送終之後捏?”

    周玄想也不想道:“那就繼續和我媳婦兒好好過日子,生娃子,養娃子”

    你就沒想過,繼承俄這位子,做皇帝?”景泰帝突然打斷他的話,眼神也犀利嚴肅起來。

    豈料周玄像聽了什麽笑話一般:“就我?大字不識一個,做皇帝?說出去不笑死個人!沒想過,真沒想過,不是那塊料。”

    你爹俄也大字不識一個,這皇帝不是也當上了。那些酸秀才們還拍俄馬屁,說俄是千古明君呢!”景泰帝見兒子這態度,反著急上了:“你可要知道,你是俄滴長子,長子繼承家業,天經地義。”

    可這不是家業。”周玄擺手:“我哪兒知道什麽叫個朝政如何去治國?爹啊你是不是故意寒磣我啊?”

    景泰帝扶額。“兒啊,你聽著,這治國和治家沒什麽不一樣。”他苦口婆心地道:“以前在家的時候,你不就知道和你姐抱團兒,把爹趕走你當家麽?治國也是,隻要你拉攏一部分你中意的臣子,把那些你厭惡的臣子趕走,你就把大權牢牢地抓在手裏啦!這拉攏人有很多法子,很好用的一條就是聯姻,娶臣子的女兒。所以,爹一開頭說蘇鳳竹她什麽也幫不上你”

    所以我就說,我不能當皇帝麽!”周玄一拍大腿:“我已經娶了我媳婦兒,就不能娶臣子的女兒了麽!”

    景泰帝瞠目結舌。

    不是,兒啊”他還想再講講道理。然而周玄已然不耐煩:“爹啊,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還是多管教管教阿青阿橙還有阿朱他們是正經。他們還小,什麽都好教。再還有,鄭家兄弟和傅家大哥,你不是說當你親兒子待麽?都是跟著你打過天下的,什麽都懂,以後從他們裏麵挑個繼位,不比我強的多。再別弄像今天這樣的事兒了!用你的話說,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