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二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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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東升,新的一天開始了。

    宋知夏照樣在部衙區忙碌奔走,接收各部禦的印信和籍冊,東景則偷偷摸摸的藏在各處建築的角落和陰影裏,暗中保護著宋知夏的安全。

    由於昨天雲煙的突然出現,讓宋知夏對自身的安全有了更高的防範,她不僅提高了自身的警戒心,連帶著,她的防衛隊也增加了不少人,前後左右的保護著她。

    原本隻是為了安全才增加了許多防衛的人手,但因為人多勢重,宋知夏到各衙部接收時,各個衙部,從官員到雜役,人人都更加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有一點做的不好,惹惱了宋知夏,被那些護衛拖下去亂刀砍死。

    真是一個有威脅力的誤會。

    宋知夏的接收工作進行的更加順暢、快速了。

    又一日後,京城全麵被宋家接管。

    京城完全收歸於掌中之後,宋力剛就向剩餘的還未曾歸服的州城發布戰書,如若不肯歸服,那就兵臨城下。

    宋家軍和八甲大軍集結待命,隻待宋力剛一聲令下,大軍即發。

    剩餘的九個州城,有五個上表稱服,有四個,收到戰書後,便緊閉城門,準備迎戰。

    既然要打,那就打吧。

    八甲大軍再次向世人展示了他們恐怖的戰鬥力,不過四天,四個州城便都被攻破了,完完全全的摧枯拉朽,勢不可敵。

    夏國徹底的變了天,成為了宋家天下。

    天下既定,新王的登基大典就要抓緊時間準備了。

    因為京城的攻城戰進行的非常順利,部衙區幾乎沒有損壞,禮部官員們更是全部都在,當然了,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宋力剛手下沒有精通儀典的人,所以宋力剛隻能把登基大典交給這些前朝禮部負責。

    前朝禮部的舊臣們,有忠於夏朝的,就辭官在家,不肯來上值,但也有一些投機的,又或者早對夏帝心懷怨恨,認為他無德無能,是個昏君的,宋力剛倒是個有仁義之心的,這些官員就去禮部上值,很盡責的準備起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要準備的事物很多,但是這些都不用宋知夏來操心,她在各州城的接收工作全部完成之後,就出發前往封州,迎接祖母和母親入京。

    這回是迎接,是大張旗鼓的迎接,就不能再像之前攻城掠城那般輕裝簡從的趕路了,宋知夏老老實實的騎馬,不能和八甲戰士們一起乘風奔跑。

    唉,宋知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習慣了風馳電掣一夜千裏的速度之後,再看這駿馬奔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啊。

    “怎麽了?”東景跟在宋知夏的身邊,聞聲問道。

    東景身高太高,體格太壯,沒有合適的駿馬可以讓他騎,他也不耐煩騎這種對他來說太過弱小的馬,所以他是直接用走的,就守在宋知夏的身邊,順便保護她。

    宋知夏看著遠處的連綿山脈:“速度太慢了啊,最起碼得二十天才能到達啊。”

    如果是騎快馬,日夜兼程,驛站換馬,從京城到封州,八天能到,但是這次是迎接,是帶著盛裝豪華的皇家馬車前去迎接,這就沒法疾行了,隻能慢慢來,二十天還是最好的估計,如果遇到雨天,那就又要延長幾天了。

    東景微笑:“不著急,京城的儀典也沒這麽快,還有很多時間。”

    迎接宋老夫人和張氏回京後,就要舉行宋力剛的登基大典,和張氏的皇後冊封大典,兩個大典準備起來都是要耗費許多時間的,來回四十天,還不夠準備好。

    宋知夏又歎了一聲:“可是在路上沒事做,很無聊啊。”

    東景撓了撓頭:“一路上要路過那麽多座城,有沒有正好路過你朋友家的?”

    宋知夏望天長歎,她真的沒有朋友,前世沒有,這一世,呃,墨香閣的同窗勉強算是有交情吧,坐在她前桌的柳媛媛算是同窗裏交情深一點的,對了,宋知夏突然福至心靈,她還有同門師姐三個啊,順路的話,她可以,不對,是理所應當地去拜訪她們啊。

    師門關係較之同窗更為深厚,與近支親屬相比也不差,要是處的好的,關係甚至能與親兄弟親姐妹相提並論,這般親近的關係,與情於理,宋知夏這個小師妹都應該去拜訪師姐們的。

    大師姐齊若蘭,夫家在西州。

    二師姐秦永兒,夫家在寧州。

    三師姐季丹,夫家在青州。

    此時宋知夏在京城向北的第一個州城,蔡州,三位師姐中,二師姐所在的寧州離她最近,就在蔡州的東邊。

    好,那就先去拜訪二師姐秦永兒吧。

    宋知夏讓大部隊繼續按照原定的路線前往蔡州以北的柳州,她和東景則先帶著一小隊人馬去往寧州,在拜訪了二師姐後再去柳州與大部隊匯合。

    寧州,齊府。

    秦永兒剛剛與妯娌大吵了一架,丈夫正在斥責她呢。

    “你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就不知道忍耐的道理?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她要鬧就讓她去鬧,家裏人都知道她的想法太過無理,是不會讓她如願的,你又何必親自上陣,去與她硬碰硬?”秦永兒的丈夫齊辛氣怒道。

    秦永兒的脾氣也不軟,她拍著桌子回嗆:“忍忍忍,你就知道忍,你身為哥哥,都讓弟弟弟媳踩到頭上了還忍?你敢說今日趙氏所說的話,沒有你弟弟的默許?你弟弟都這麽想了,你母親又偏心的厲害,你敢說你能違了你母親的意護住湘兒?我要是不鬧,我的湘兒今日就成了被棄之女了!”

    說著說著,秦永兒的怒火更盛了:“你說你好歹也是嫡子,雖然是次子,但也是正正當當的齊家嫡係子弟,可是你怎麽比那些旁枝庶子還要軟?父親看重大伯,母親偏愛小叔,唯獨你一個沒人愛重的,以前我還覺得你可憐,可是如今看來,還不是你自個立不起來,才讓人略過了。你這般的軟綿綿,讓我怎麽信你會護住湘兒?”

    齊辛最恨妻子說他軟:“我怎會護不住湘兒?沒有我點頭,趙氏她怎麽敢?”

    秦永兒瞧著丈夫,冷哼一聲:“瞞天過海、偷天換日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秦永兒不想再與丈夫廢話,她這人,外柔內剛,偏偏嫁了個軟蛋丈夫,每逢遇事,丈夫的反應都令她怒其不爭,可惜今次之事,事關女兒一生,她再看不上丈夫,也隻能按下脾氣,想辦法把丈夫拉到自己這邊。

    “這些後宅手段我不與你閑說,你隻管堂堂正正的把這事擺到明麵上與父親去說,隻要父親開口,以父親的端方人品,湘兒便不會有事。”秦永兒對公公是十分敬重的,隻是對婆母以及小叔一家十分反感,做事從來不走正道,隻知道強壓強搶。

    齊辛不同意:“這事哪裏需要驚擾父親,不過就是趙氏的胡思亂想白日做夢,兩家的庚帖都已經換了,怎麽可能隨便再改?”齊辛真心認為這事達不到上報父親的高度。

    秦永兒氣得又拍起了桌子:“齊辛你是不是腦子裏進了水,還是腦袋被門夾了?你弟弟弟媳婦都能夠為了擺脫梁家的婚事而起了那門子歪心,你還認為這是不值得上心的小事?梁家得罪了宋家,家被抄了,人被關了,雖然梁家人還隻是被軟禁,沒有充入奴籍,但是梁家已經廢了,梁家人再無出頭之日。你弟弟弟媳婦不願遵守與梁家的婚約,但又怕落一個落井下石的惡名,便打起了以妹替姐的主意,這事要是成了,齊韻倒是逃出生天,可是我的湘兒就要替她去死了,如此生死大事,你竟然還認為不值得理會?你還有腦子有心嗎?!”

    “我怎麽就沒腦子沒心了?我要是沒腦子,怎麽幫得你家二叔?怎麽幫得你表弟?我要是沒心,你當初怎麽就誇我有仁心?”齊辛又提起了往事,一件一件的拎出來說。

    秦永兒恨不能回到過去抽幾巴掌打醒自己,什麽仁心,那是耳根子軟!以前識人不明,如今就自嚐苦果了。

    秦永兒氣得不行了,狠拍了桌子一下:“別提以前的事,就單說眼前這事,我不管你怎麽想,隻看你怎麽做,如果你護不住湘兒,別怪我去求我的小師妹,把這件事捅得人盡皆知!”

    齊辛喋喋不休的自辯之語一下子嘎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

    秦永兒挺直了腰杆:“我的湘兒雖然沒有一個強勢的外家,但是她卻有一個厲害的小姨,她絕不會無人相護!”宋家二娘的凶名可是舉國皆知了,那麽多高門大族,帶兵抄家破門的全是她。

    齊辛徹底知道了妻子的態度,那是寧願把得罪全家人都不肯妥協的態度。

    齊辛雖然是個軟蛋,但他不是個蠢蛋,他了解妻子,妻子她本就是個剛直之人,隻是以前沒有強勢的娘家可以相護,她隻能低頭忍耐,可是如今她有了強勢的師門可依,他不知道妻子會如何做,所以剛才他說那麽多廢話其實都是在套話,想借此探知妻子的態度。

    唉,看來妻子是打算從此硬起來了,今日她所說的話,便是她的宣言了。

    齊辛覺得腦仁生疼,妻子這般強勢,他該怎麽安撫她?總不能眼看著她與母親正麵衝突起來吧,那便是不孝了。

    正當齊辛頭疼、秦永兒氣怒之時,下人來報了,宋家二娘到訪。

    哐當,齊辛的腳撞到了桌腳。

    劇痛襲來,可是齊辛卻無心理會,他隻是震驚地,似見鬼般的瞪著前來報信的下人:“誰?是誰?”

    “宋家二娘。”下人全身顫抖著,連話聲都發著顫,讓人一聽就知那個宋家二娘是哪個宋家二娘了。

    秦永兒眼神大亮,她的靠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