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官員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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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的收拾了明國的文臣集團和地方大族之後,宋知夏挾勝而歸,當她再一次踏入京城時,她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太女了,她的太女之位無可動搖。

    宋知夏回京之後,根本沒有時間休息,她馬上開始著手整頓官場,她出京之前收拾了二十幾位朝臣,出京之後又收拾了全國的大族,空缺出來的位置不少,需要調動的官員更多,這是亟需去做的要緊事。

    在官場重整這一政事上,宋力剛顯得極為的謹慎。

    宋力剛沒有治國的政治智慧,他在這一次的大風波之後也看清了自己的能力和短處,他不敢再憑著自己的心意來安排官員的升遷調動,更傾向於聽從宋知夏的意見。

    宋力剛這樣的謹慎狀態更符合宋知夏的需要,有了宋力剛的配合,宋知夏布置起來更加的順手順心。

    宋知夏在三年前離開明國時,就把觀察官員和發掘人才的重任交給大師姐齊若蘭,這一次她正好用上齊若蘭的觀察冊子。

    齊若蘭在這三年裏兢兢業業的記錄著她所看到的聽到的官員行為,同時也記錄著名聲響亮的人才,她牢記著宋知夏對她的選才標準,不隻記錄那些有政見有文名的文士,也記錄那些有專精才能的人才,比如善農事的,比如善治水的,比如善緝凶的,這些人才往往隻是做為胥吏,甚至白役,活躍在底層官場,輔助著上官的政績,若不是專門去問,根本不會有人去記住他們的姓名。

    齊若蘭隻是一介女子,要做到這些事本來是不可能的,但好在她的身後有三張關係網。

    探文士,她有師門的關係,明石先生在文人階層中地位極高,他的門下更是有上百位徒子徒孫,這些徒子徒孫也大多出身士族,這本就是一張龐大的關係網。

    找人才,她有公公的關係,她的公公本是進士,還曾經做過同知,在官場上也是很有關係的,恩師座下,同年,同鄉,單這三層關係就可以與許多官員攀上交情,雖然這些交情不足以讓他重入仕途,但是探聽他們治下是否有專精才能的胥吏,還是很容易的。

    而若是有人猜忌她的動機,甚至與她為難的話,她的背後還有昭陽公主這一尊大神呢,也不需親自請出昭陽公主為她做主,單是抬出這個名號就足夠震懾那些人了,更何況她隻是記錄而已,又不是親自去拉攏,能讓人多顧忌呢?

    齊若蘭搜集了三年的人才資料,宋知夏這一次就用得上了,她把前世背下的能臣姓名一一列出,再對應上齊若蘭的觀察冊子,就能從中找出她需要的人才,甚至還能為他們找出合適的搭檔呢。

    宋知夏把名單列好,拿給宋力剛,與他一一詳說,宋知夏把這些人的出身、師承、親緣、交友、性情,可堪配哪些官位,這些官位中哪一個最合適他們,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宋力剛原本對女兒的政治能力還抱有三分的懷疑,怕她與他一樣隻通武力和兵事,對明國的人才卻認識不清,一到任官就兩眼一摸眼,既選不出人才,也安排不好人才的位置,但是聽了女兒的具體分析之後,宋力剛才發現自己真的太過小瞧女兒了,女兒實在是天生的上位者,他還是聽了女兒的分析,才知道任官裏頭的規矩和講究,裏麵的道道實在是太多了,各方利益都要考慮到照顧到。

    比如一個人才可以堪配很高的官位,但是因為他的師承,他就隻能避開這個位置,因為這個位置的上官的師承,與這個人才的師承,是互相看不上眼,是互相攻訐的,所以為了避免兩個官員同時浪費精力在這種無謂的理念鬥爭上,隻能給他安排另一個低一點的官位。

    又比如一個人才,雖然他出生並生長於北方,在北方還有許多親朋好友,人脈強大,但是他隻能在南方任官,不能在原籍任官,因為這就牽扯到地方勢力的平衡,官員不能在原籍地任職,這個是任官的鐵打規矩了。

    又比如一個人才,雖然他很有能力,可以晉升高位,但是因為他有近支親人在更高位,為了製衡權力,要麽他就外放為官,要麽他的親人要避嫌外放或致仕,就如封州蔡家的老家主和二老爺一般,為了讓二老爺更上一步,蔡老家主就主動致仕歸鄉了。

    這些製衡之術雖然一開始是帝王心術,但是用的久了,漸漸的也成了官場的規則,宋力剛之前是被文臣們糊弄,沒有人向他說清這些規則,反而借機把自己人安插到了更高更好的位置上,如今宋力剛吃了大虧,自然更相信宋知夏的分析,更何況宋知夏說的很有道理,宋力剛自然無有不應,宋知夏說該如何任官,他便如何調任了。

    吏部把新的官員任職令發布下去後,震動了整個明國士族。

    一開始仕人們其實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看皇帝和太女的新布局,前一段剛剛把他們屠的屠,殺的殺,還有硬生生分拆家族的,如今倒要看看皇帝和太女能做出什麽樣的官員安排,少了他們文人和大族的扶助,這兩個隻懂得打打殺殺的武人,難道真能懂的治理國家?

    結果他們竟然真的懂。

    官員任職令一道一道的發布下去了。

    收到高升調令的官員們都安心了不少,起碼皇帝和太女還是相信他們的。

    沒有收到調令,隻能待在原位是繼續幹活的官員們則有些忐忑,皇帝和太女是覺得他們做的不夠好嗎?還是懷疑他們的忠心?

    本來在山裏在鄉間隱居的文士突然收到任官的調令,一臉的茫然,待看清楚任職的官位後,一個個都喜的不行,心中一直壓抑的豪情立時噴發,恨不能立即做下事功,青史留名。

    這些隱士會如此激動也是情有可原,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宋知夏特地挑選出來的有誌於事功的人啊,心中理念不滅,從天而降了機會,他們當然會激動的抓住不放了。

    而那些自命天縱奇才,看透世間汙濁的高傲隱士,宋知夏肯定不會去勉強他們,她需要的是能立刻做事的人,而不是一請三請還不一定肯出山的人,她哪有時間去浪費啊。

    除了官員和隱士之外,還有一大波處於官場底層的胥吏接到了調令,他們無一例外,全從吏身,甚至白身,一下子獲升了官身,有了正正經經的官位了。

    原胥吏們都懵了。

    比天上掉金子更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發生了,還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我的老天爺。

    原胥吏,現官員的他們一下子被上官、同僚、親友、鄰居們的恭賀給包圍住了,幸福的恍如是夢。

    在經曆了武將造反、文臣整頓、大族分拆的一連串大震動之後,明國的官員體係重新建立了起來,開始了新的運轉。

    因為地方大族的勢力被大幅度的削減了,文臣集團也被整頓的很慘,沒有了各種使絆子耍陰謀,再加上官員們對太女的畏懼,所以新的國家官員體係運行起來之後,效率出乎意料的快,皇帝和太女的政令一下達,立即就被高效的傳達全國並有力的執行了起來,比如皇帝之前下達的,地稅免三年,徭役免一年減兩年的政令,立即就在全國執行了起來,這一次再也沒有官員和大族膽敢陽奉陰違了,生怕再把太女給引出京來,那就真的是給全家找死了。

    宋知夏從師尊書蘭先生的書信中得知了自己的惡名如此好用,心中快慰,與父親母親分享快樂。

    “看吧,我就說頂個惡名比頂個仁善之名有用,一看我要幹嘛,下麵的人立即就去辦了,半點不敢敷衍我。”宋知夏快樂的說道。

    宋力剛大笑:“此言甚是有理。”

    張氏正想戳女兒一指頭,結果還是把手指收了回來:“你呀,也不能總是凶巴巴的。”

    “沒啊,女兒可沒有一直凶巴巴的。”宋知夏故作驚訝之色,“隻要他們乖乖聽話,女兒何曾發過脾氣?女兒之所以發脾氣,還不是因為他們太過份了。”

    宋力剛附和女兒:“是,就是他們太過份。”

    “你們啊,果真是父女倆。”張氏指著兩父女,笑罵道,“脾氣個頂個的壞,還不許人說。”

    宋知夏與父母親笑言了一會,想到了宮外的宋勇毅:“對了,母親,兄長他近日心情可好?”宋知夏以前都直喚宋勇毅的名字,如今也肯叫他兄長了。

    “他?他還好,前日剛進宮來,把寶兒抱來給我看了。”張氏想起孫女,“寶兒如今也能爬了,可愛的緊,我真恨不能日日見著她。”

    “前日他有進宮來嗎?怎麽都沒讓我過來見一見?”宋知夏微微挑眉,“我正有事讓他做呢。”

    “什麽事?”張氏問道。

    “他如今身上不是還沒有正經差事麽,我就想問問他,想要做什麽事,我可以幫他合計合計。”宋知夏說道。

    張氏點頭:“正是如此,讓阿毅也做點事,免得他一直在府裏待著,憋悶壞自己。”

    “是啊,老在府裏待著,免不了想東想西,還不如出去做事,有事做了,以前的事也不會老去想了。”宋知夏輕歎一聲,“我擔心他把造反的事都壓在自己的肩上,把自己壓垮了。”

    如今成功上位了,宋知夏對宋勇毅倒是沒有針對心了,還會關心他了。

    張氏看向宋力剛,宋力剛點了點頭:“明日就叫阿毅進宮來,我親自問問他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