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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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林並沒有一個準確的範圍,隻是因為林子出過的事故,所以這一片的地方都被族人拋棄了。

    徐飛在最初來到這的三天裏,都是待在棄林裏度過的,並沒有遇到什麽凶殘的野獸,否則憑他當時一個小腿骨折的傷患,壓根不可能等到納古的巧遇。

    所以說這片林子要有什麽能夠吃掉納古父瑪的野獸,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們走了這麽久,別說野獸,連隻鳥都沒看見(肥啾除外)。

    納古對他是沒有保留,路上就把遇到白發祭司的事和徐飛說了,連著那些亂七八糟、讓他心煩的消息一起。

    “他是他,你是你。不管他說了什麽,你永遠也不知道真假,不如相信自己的本能。”徐飛靠在納古胸口,對於一個隨隨便便就把一個族的人做成傭、養小蛇的小叔子,徐飛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何況納古看著老實正直的很,從基因上來看那個耍蛇的小變態也不像他們家的人,當然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不可能說出來,他也不想和大個子解釋基因和變態這兩個複雜的名詞。

    “嗯。”找到了媳婦兒,納古就心定了,其它什麽都無所謂。不是他無情,而是從前失去太多,現在隻得了徐飛這一個人,他就無比滿足了,他的心太小,裝不下其它。

    徐飛舒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天朗月明,也許是熟悉的人在身邊。他的心情沒有之前那般壓抑,不管再糟糕的事,多一個人一起去麵對,那件事對你的影響會小很多。

    距離兩人兩米開外的夜色裏,肥啾撲扇著翅膀可憐兮兮的跟在後麵。它把媽媽跟丟了,還把徐飛摔了,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飛到前麵去。幸好徐飛沒有把摔倒的原因告訴納古,肥啾有些慶幸的想。

    誰料它剛暗自慶幸了沒一小會兒,就聽到納古的聲音,“你腳怎麽了?我走的時候還沒事。”

    小肥啾跟後麵聽了這話,一個分神差點撞樹上。雖然它的耳朵比它在黑暗中的毛色更不明顯,肥啾還是悄悄的擴大了耳洞,小心的偷聽。

    “你走沒多久,來了條金黃色的蟒蛇,我被它從樹上蹭下來摔的。”徐飛一本正經說胡話,反正他受傷,究其原因也是因為被蟒蛇突襲了。

    果然是它!納古收緊了抱著徐飛的手。媳婦兒受的一切,他都會記在心裏,再一一討回來。

    徐飛看大個子又變成了悶葫蘆,用腦袋砸了一下他的胸口,現在月色正好,悶聲趕路也太無聊了,便撩到,“你會唱歌嗎?”

    徐飛記得去白家的途中,那整天咋咋呼呼的白還給他們唱了一首歌,雖然詞聽不懂,但韻律好聽。

    “歌?”納古一邊留意四周狀況,一邊趕路,大長腿邁過一從荊棘,就被懷裏人輕輕的一撞弄得心口發麻,沒過腦子的反問了回去。

    “是啊,就像白之前唱過的那樣。”徐飛盯著納古微微冒著胡茬的下巴說道,不可否認,納古的五官屬於耐看型,初看沒有那麽驚豔,隻是單純的養眼,現在是越看越有味道。

    “不會。”看納古平時惜字如金,剛遇到徐飛時話都說不順溜,哪還會唱歌這種神撩技能。

    “哦。”徐飛把眼睛撇向別處,納古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不是粗嗓子,說話的時候意外的帶著種讓人安定的沉穩。這時候聽到大個子幹脆的說不會,讓徐飛莫名有點期望落空。

    納古低頭就看到徐飛扭頭,眼角帶淚光(?)的委屈樣子(什麽眼神!),嗯,媳婦兒想聽,他必須要滿足。然後大個子絞盡腦汁的想自己知道什麽曲子,這邊徐飛已經把注意力放到旁邊的枝影橫斜了。

    默默跟在後麵時跑時飛的肥啾表示受到了傷害,為什麽沒人跟它聊天。

    當徐飛意興闌珊的看完花草樹木,準備接著欣賞明月星河的時候,大個子輕輕哼了一段小調。他微微低沉的嗓音配合著平緩的曲調,輕吟淺唱時徐飛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胸腔的細微震動,配合著靜謐的環境,竟讓徐飛生出一股感動來。

    夜涼如水,月影浮動,徐飛仰頭望著一直抱著他不放的男人,話很少卻可以為他唱歌,也不曾嫌棄他無用。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值得這個男人的好,是不是不管再糟糕的人,都會遇到一個為他付出整顆心的存在呢?

    自己是幸運的。

    戀人之間的目光總是很敏感,納古又一向對徐飛很是在意。本來他第一次唱歌,還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感覺到媳婦兒一直盯著自己看,納古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偷瞄了一下徐飛的反應。

    當他看見徐飛用一種專注且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連經常皺著的眉頭也鬆開了,整個人在月光下柔軟的不行,讓瞬間癡漢的大個子情不自禁的低頭啄媳婦兒的額頭、嘴唇。

    好不容易得來的感動一下就被大個子細細密密的輕吻衝散,明明唱歌唱得好好的,怎麽一言不發就開吻?!徐飛表示越來越跟不上納古發情的頻率了!

    他用手抵住納古持續不斷壓下來的臉,緩了口氣說道:“剛剛那首是什麽歌?”

    隻見親親過後眼睛都在發亮的大個子輕快的說道:“小時候阿瑪哄我睡覺時唱的,沒有名字。”

    沒名字就沒名字,你說得這麽開心幹什麽?徐飛很想問他這裏麵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因素,但是一抬眼看到他那張沒有笑出來卻整張臉都開始彌漫傻氣的樣子,徐飛看不下去的咽了回去。

    “你會唱歌嗎?”納古看媳婦兒不說話也不看他,心裏就發癢。

    “會幾首。”徐飛謙虛的說。

    “能唱給我聽嗎?”大個子期待的看著媳婦兒,媳婦兒聲音這麽好聽,唱歌肯定很動聽。

    “我想想。”大個子都給他唱了,他回贈一首也是應該的。嗯,唱什麽好呢?徐飛會唱的就那幾首,不經常唱都快忘了調了。

    沒想到媳婦兒答應這麽幹脆,幸福來得太突然,大個子又想要嗞牙。

    隻見風過林間,送來一陣暗香。徐飛聲如清泉玉碎的唱道:“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納古默默的聽著,老實如他也覺得這首歌好像有點畫風不對……雖然他聽不懂馬和黃河,但這首歌的調子很激昂,媳婦兒的音色偏輕柔,好像有點點不搭調。

    徐飛很少唱歌,這首黃河大合唱還是初中畢業晚會全班的表演曲目,也是他最拿手的歌。他唱完之後,麵上裝作不在意的問道:“怎麽樣?”

    納古掙紮了一會兒,回了句:“比我唱得好聽。”

    徐飛心裏有點小高興,隻是習慣悶騷的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是他的拿手曲目,又很少在人前唱,這會兒得到喜歡的人的肯定,不可能不樂嗬。

    肥啾抬高鳥頭,望了望移動位置的月亮,天終於要亮了,這樣它應該就顯眼了吧。一隻鳥在黑暗裏飛,真的很孤單!特別是前麵還有兩個總是在進行無聊對話的人類,就不能分一點關懷給它嗎!

    露水撫葉,也沾濕了兩人的頭發,天空開始泛著魚肚白兒,天就要亮了。

    隻是看似平靜的密林深處,光照不進來,依舊陰暗。仔細看就會發現樹枝上、草叢裏不時冒出來幾條紅色或黑色的小蛇,而後又悄無聲息的隱於草葉之間。把密林深處襯得格外危險,而且那些數量龐大的小家夥們還在往外爬。

    一條金黃色的大蟒纏在樹上,碩大的三角頭高高的揚起,比樹頂還高出一大截。白發少年站在它的頭頂上望著將要墜落的月亮,黎明將至。

    一聲暗啞的鳥鳴自遠處傳來,白發少年在前進和回去之間猶豫了片刻,終究拍了拍蛇腦袋,“阿黃,回去吧。那隻笨鳥又不聽話了,我們一會兒再來找哥哥。”

    黃金蟒聽了他的話,慢慢的從樹上退了下來,巨大的身體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朝來時的方向遊了回去。

    “天終於亮了。”徐飛覺得這個夜晚比其它的晚上要長很多,望著從樹葉縫隙裏透出來的陽關,還是白天好一些,至少他能看得清危險,反應都靈活些。

    “嗯,快要出去了。”棄林的中心地帶都是又高又密的樹,跑了一夜,這會兒這邊的樹已經沒有那麽高,也沒有那麽密集,證明他們離邊界不遠了。

    然而還沒等納古和徐飛跑出範圍,就見到不遠處浩浩蕩蕩的走過來一批人。

    “能不能別把那種難聞的東西抹身上?”白爹皺著眉頭,神侍者的嗅覺要比一般人敏銳,他實在受不了那個叫硫磺的東西發出來的怪味道!

    “這可以驅趕惡蟒!”巴布一點也不退讓。

    “蛇來了就砍掉,你那玩意兒隻能熏退它,沒用。”白爹揮了揮手裏的大刀,專門收割各種頭顱。

    “我又沒你們那麽厲害!”巴布大聲的喊道,聲音裏透著委屈。旁邊的瓦圖拉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動,畢竟對方是武力值高的救命恩人。

    可是巴布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徐飛老早告訴他們硫磺的作用,讓他們準備著,也許他的部落就直接消失了。

    上次他們和哥夫回去之後,部落裏開始戒嚴。每天都會有專人在外圍撒一層硫磺粉末,還會有一批人去挖新石頭過來。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個多月,在大家開始略有懈怠,甚至有人提議直接帶著硫磺粉末去屠蟒的時候,那個可怕的早晨毫無預兆的來了。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被十條巨蟒圍困是什麽樣的感覺,一下子他們和獵物的角色就調換了過來。多虧了之前撒出去的硫磺粉末,他們才撐到了牧鴉人的到來。

    眼前這個長發雌性和他的伴侶兩個人就解決了七條巨蟒,實在是讓他們驚歎不已,不過,他才不怕他!這次他們部落的人要跟過來,不是自不量力,而是要為死去的族人報仇,所以撒硫磺粉這種保護工作是必須的!

    白爸無奈的衝瓦圖和巴布笑笑,摸摸自家雌性的腦袋,這麽大個人還和小輩吵架,這樣活力滿滿的伴侶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別摸我頭!”白爹毫不客氣的打掉白爸亂摸的手,摸頭會長不高,他都比白爸矮半個頭了,嚴重懷疑現在的身高就是當初被摸停。

    白爸好脾氣的笑笑,把被拍紅的手自然背到身後,果然打人的力道一點都沒變。

    “你們怎麽在這!”白爹眼神好,首先就發現了不遠處的納古和被抱著的徐飛,接下來就是怒氣衝衝的一句,“我之前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帶腦子了嗎!不是說過不要帶孕夫出來,他需要靜養!知道靜養的意思嗎?”

    人還沒到跟前,白爹就炸了。

    白爸默默的用手捂臉,媳婦兒又發飆了,可怕……

    眾人以及被罵的兩位當事人都自覺停下了腳步,一臉“……”的表情看著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