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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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轉眼之間距離李景剿滅清風山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雖然時間已是寒冬,但青州的一處校場依然是熱火朝天。場上共有兩處比鬥,皆是步戰,其中一處一個使水磨禪杖,一個使狼牙棒,一來一回,打的難分難解。看這兩人,竟然是魯智深和秦明!

    忽然,秦明一聲呼喝,大跳而起,舉起手中狼牙棒朝魯智深當頭砸下,時機把握的剛好,魯智深正好避無可避。魯智深也不慫,揮起禪杖迎麵而上,隻聽“錚”的一聲,兩人兵器相撞,魯智深和秦明皆是身體一震,控製不住,俱是後退了兩步。

    兩人也好似有默契一般,不在上前拚鬥,這邊的秦明讚了一聲:“哥哥好氣力!”

    秦明的這句讚歎使由心而發的,他可是很清楚的,像他使狼牙棒這種兵器的,都是對自己的氣力很有自信,但他方才為攻擊一方,又是自上而下豎劈,反而被魯智深給震退兩步,由此可見魯智深的氣力絕對比自己強。秦明是個耿直漢子,不如就是不如,佩服之下不由得驚歎出聲。

    魯智深也回了一句:“和兄弟打的甚是痛快,今日打過,我們擇日再戰!”

    秦明扭了扭手腕,大笑著道了一句:“敬候哥哥相約!”

    隨後兩人便將目光轉到另外一處比鬥了,隻是此處比鬥卻要無聊的多了,單看這兩人的武器鋒刃上都裹滿了氈布,就能知道這兩人都擔心控製不住傷了對方。似魯智深秦明這等武藝的,自然不需要搞這些,他們要的就是真刀真槍上去幹的痛快。

    這邊魯智深看了一會,轉頭對秦明說道:“景哥兒的武藝看來又有精進啊!”原來這其中一人竟然是李景,而另一個與他比鬥的正是黃信!

    秦明看著還在場上比鬥的兩人,歎道:“自剿滅了清風山之後,景哥兒可是一直閑到了現在。朝廷隻是封了一個振威校尉的虛銜便不管了,但偏偏劉全那廝寸功未立,朝廷還封了他昭武校尉!”

    振威校尉和昭武校尉都是散官,但一個是從六品,一個是正六品,但要知道李景當初來青州的時候和劉權一樣都是正七品。由此,這一番的受益者到底是誰可就清晰可見了。要知道這時候武將品級一直不高,即便是秦明這種青州的武將之首,也不過是從六品而已。

    魯智深默然不語,他本來就是邊軍中的提轄,對於這種搶功的,他也見過不少,不像秦明,青州本就沒什麽戰事,秦明以前自然沒親眼見過這種惡習。

    其實李景倒是無所謂的,這些虛職遠不如前鋒營來的親切,他也知道以他的年紀要升也難,所以在當初慕容彥達試探他的時候,李景選擇了默認,隻是求慕容彥達務必給花榮請功,慕容彥達當然不會拒絕,在李景安置傷殘士卒、撫恤陣亡士卒的時候更是大開方便之門,李景也樂得清閑,這也算是一樁交易吧,隻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說話間,李景和黃信的比鬥也結束了,李景擦了擦頭上的汗,看魯智深和秦明在一旁閑聊,好奇道:“兩位哥哥在聊些什麽呢?”

    秦明自然不會直說,隻說是聊些武藝上的事,秦明說道這,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隨口說道:“我前些日子看到過一份海捕文書,通緝的那人倒是和魯達哥哥有點像!隻是那人是個和尚,應該和魯達哥哥沒什麽關係吧?”

    李景和魯智深對視一眼,知曉此事瞞不過去了,當初魯智深從滄州來青州,距離倒也不算遠,買了幾匹馬,倒也隻用了七八天,得知了張教頭一家一切安好,隻差了同行的李四回去向林衝報信,自己卻因為李景的挽留留在了青州,每日與石秀比比拳腳,指導一下李景的武藝,無聊了就去前鋒營中回味回味軍中生活,日子過的倒也快活。

    魯智深知道自己如今被通緝,也一直沒換回和尚打扮,反正他當初拳打鎮關西的事如今已經被人淡忘了,扮成出家前的模樣,魯智深倒也習慣。

    至於認識秦明,說來也巧,秦明和黃信大概是李景在青州官場上最熟悉的了,平日裏走動倒也不少,一日秦明來李景住宅尋他,當時李景正在軍營,還需一會才能回來,石秀幫李景請的管家因為秦明使常客,而宅中也沒女眷,便沒有多管,跟著秦明任由他閑逛,結果正巧看到了在李景宅院後院練武的魯智深。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秦明看魯智深練武,一如當初的林衝,怎麽會不生出結交比鬥之心呢!魯智深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裏會推脫?當即就交上手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偏偏這兩人打的凶險,偏偏打完之後一如相識多年的好兄弟一般,倒真的是打出來的交情。

    魯智深本來就沒打算騙秦明,隻是他也不會主動挑明,既然秦明問起,魯智深也就將這些事從菜園子遇見林衝開始一直說到眼前,一一都說與了秦明和黃信聽,隻是略過了張教頭一家如今在青州的話,非是不信任,而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便是李景,也隻一個人悄悄地去過一次。秦明、黃信兩人也都是講義氣的好漢,聽了之後自然免不了幫著罵一番高俅。也許諾說一定保守秘密。

    “此時酒想必已經溫好了,三位哥哥,請吧!”,最後還是李景將幾人從聲討高俅的氛圍中拉了出來。

    就在此時,天色轉變,竟然起了風,不一會兒鵝毛大雪就飄灑下來,這第一場雪來的又急又大,李景幾人索性將桌凳搬到亭子裏,喝著溫酒,就著這滿天飛雪,談笑風生,倒也頗有幾分詩意。

    隻是李景看著這漫天飛雪,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衝,也不知如今還有沒有“林衝雪夜上梁山”這一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