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二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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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太尉府。高俅此時正在想著年節時送什麽給官家,此時他在皺眉沉吟:“聽說趙明誠半年前曾得到一塊絕好的玉石,如今官家最喜玉石,也不知道那塊玉石怎麽樣。”

    正巧太尉府管家有事來稟報,說是堂弟高廉送了一批年貨過來,高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問管事:“富安那邊可曾有消息?”

    管事答道:“暫且還沒什麽消息,按理說早就該到滄州了,說不定消息已經在路上了。”

    高俅聽了,也沒有辦法,隻能對管事吩咐道:“若有了消息即刻來回複我!對了,探查到張教頭的消息沒有?”

    管事苦著臉,說道:“派去的人在江南找了許久,但張教頭一家還是一點蹤跡也沒有!雖然也給衙內那裏送了幾個有姿色的歌妓,但衙內如今還是念著林娘子。”

    高俅聽了明顯有些頭疼,隻擺了擺手,示意管家下去。

    ……

    李小二自認為是個幸福的人,尤其是在他到了滄州以後,更是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酒店,還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娘子,如果再有個傳宗接代的孩子……李小二想到此處隻覺得此生足矣。

    李小二本是東京人士,家境貧寒,在汴京一家酒店裏當夥計。因他有老母重病,無錢醫治,無奈之下偷了店主人的錢財,但卻被捉住了,要送去官司問罪,幸得遇見林衝。林衝主動與店主人陪話,又使了些銀錢,方才使李小二得以脫身。而後林衝又贈他銀錢,要他去給老母治病,可惜天意弄人,李小二雖然有了治病的錢財,但母親還是因病離世了。

    後來李小二偷了錢財的是不知道被何人傳開了。人們可不管李小二有什麽苦衷,都防著他,李小二無處安身,又虧得林衝給了他盤纏,叫李小二去投奔他人。

    李小二離了東京,舉目無親,悠悠蕩蕩竟到了滄州,到過一處酒店,酒店主人姓王,年紀大了,聽李小二說曾做過酒店生意,就將李小二留在了店中。李小二本就十分勤勉,為人處世也很是周到,他所安排的果蔬、調和的汁水,來吃的的人都喝彩。自從李小二來了之後,酒店生意也越來越好。

    酒店主人膝下隻有一女,見李小二很是不錯,問清了他的過往,知他孝順,就招了李小二做女婿。又過了七八年,酒店主人夫婦雙雙離世,隻餘李小二夫妻二人經營著酒店。

    這天,李小二去罪囚營討錢,正在路上,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李小二快步上前,喊道:“林教頭,如何在這裏?”卻正是林衝!

    林衝回頭一看,自然是識得李小二的,也疑惑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這裏?”

    李小二又將自己離了東京之後的種種告知了林衝,又問林衝:“恩公緣何在此?”

    林衝指著臉上道:“我因惡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場官司,刺配到這裏。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後如何。不想今日在此地遇見你。”

    之後李小二將林衝請到家中,又叫出了妻子見禮,拜謝恩人。李小二是個知恩的人,其間種種,自不必多提。單就說林衝的綿衣裙襖,都是李小二渾家整治縫補的,便可知一二。

    如此,魯智深每每往返於青州滄州,必會帶上信件,林衝每日除了打掃天王堂,便是期望朝廷大赦天下,早日與娘子相聚,有了期盼,日子過得倒也算安穩。

    ……

    轉眼之間,時間已經到了早冬。一日,李小二正在門前安排菜蔬下飯,隻見一個人閃將進來,到酒店裏坐下,隨後又一人閃入來。看時,前麵那個人是軍官打扮,後麵這個走卒模樣,跟著也來坐下。

    李小二入來問道:“可要吃酒?”

    隻見那個人將出一兩銀子與小二道:“且收放櫃上,取三四瓶好酒來;客到時,果品酒饌隻顧將來,不必要問。”

    李小二道:“官人請什麽客人?”

    那人道:“煩你與我去營裏請管營、差撥兩個來說話;問時,你隻說有個官人請說話,商議些事務。。”

    李小二應承了,來到牢城裏,先請了差撥;同到管營家中請了管營,都到酒店裏。那個官人見管營、差撥兩個人都到了,俱行了禮。

    而後管營與差撥對視一眼,問道:“我等二人俱不識得官人,敢問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並不答話,隻道:“有書在此,少刻便知。”又喚來李小二去取酒。

    李小二連忙開了酒,正要在邊上伺候,隻聽那人說道:“我自有伴當燙酒,不叫你休來。我等自要說話。”

    李小二應了,來到內房喚來娘子道:“這兩個人語言聲音是東京人。初時又不認得管營,我開酒離開時,隻聽得差撥口裏訥出一句高太尉三個字來,這人莫不與林教頭身上有些幹礙?我自在門前理會,你且去閣子背後聽聽他們說什麽!”

    李娘子應了一聲,便入去聽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後出來對李小二說道:“他那三四個交頭接耳說話,正不聽得說甚麽。隻見那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去伴當懷裏取出一帕子物事,遞與管營和差撥,帕子裏麵的,應該就是金銀!隻見差撥口裏說道:‘都包在我身上,定會結果了他的性命!’”

    正說之時,閣子裏叫將湯來。李小二急去裏麵換湯時,看見管營手裏拿著一封書。小二換了湯,添些下飯,又吃了半個時辰,算還了酒錢,管營、差撥先離開了。之後那兩個客人休息了一會,方才離開。

    說來也巧,沒過多久,林衝就來了。李小二見了林衝,慌忙道:“恩人請坐,小二正要尋恩人,有些要緊話要說!”

    當下林衝問道:“甚麽要緊的事?”

    李小二請林衝到裏麵坐下,說道:“卻才有兩個東京來的官人,在我這裏請管營、差撥吃了半日酒。差撥口裏訥出‘高太尉’三個字來,小人心下疑惑。又著渾家聽了一個時辰,他卻交頭接耳,說話都不聽得,臨了隻見差撥口裏應道:‘都在我兩個身上,好歹要結果了他。’那兩個把一包金銀遞與管營、差撥;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麽樣人,小人心中起疑,擔心怕是要對恩人不利。”

    林衝聽了,心知被李景料中,高俅果然沒打算放過他,仔細問道:“那人生得什麽模樣?”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淨麵皮,沒甚髭須,約有三十餘歲。那跟的也不長大,紫棠色麵皮。”

    林衝聽了大怒道:“這三十歲的正是陸虞候。那潑賤賊,敢來這裏害我!休要撞著我,定叫他有來無回!”林衝聽到陸虞侯,卻是已經動了殺心。

    李小二不知如何勸解。隻能勸說林衝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