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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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目光又落在她細腕上,那根‘潘多拉’早不似從前那般簡單,幾顆琉璃珠子在路燈下泛著瀲灩的光,那藍比海水還深邃,隱約可見‘lucky’,他觸著,似乎驚動著她,那琉璃珠子也隨之蕩漾著。
他有些微怔,她輕歎一氣,轉而又睡了,那唇邊也不知覺得勾起微微的弧,他不願擾醒她的美夢,隻凝著她,時隔三年,打量著這張久違的臉龐,她吐氣如蘭,皎月在她四周渡著一層銀光,似鏡花水月,他更不願去擾破,怕是海市蜃樓,夢一場。
他隻悄悄的埋在她肩頭,像從前每次與她獨處一樣,他像個孩子般貪戀著她的懷抱,那時,她會摟住他,讓他枕在她的腿上歇息,她的手柔軟無骨,為他拂去倦色,安撫著他那顆無處安放的心……
他閉眸喃喃:小蠍子。
小蠍子……
小蠍子……
她皺著眉目,那個聲音,似遠似近,是在夢裏,還是哪裏?!她心口疼著,疼著她微微喘息,睜眸之際,卻是一片黑暗,她有些驚慌,下意識伸手,卻被橫抱起,天旋地轉,她本能摟住那人,不覺喊了一聲:“陸家桓?”
可她怕黑,她所有畏懼被赤*裸*裸的袒露在外:“是你嗎?”
她問著,隻覺那腳步緩緩:“是你嗎?”
“家桓?!”她喃,
“別怕!”他低聲:“是我!”
哪怕隻是聽,她也分辨出了這聲音:“你要帶我去哪?”
她有些慌亂,盡管在他麵前,她不願如此。
可是,他抓著她的軟肋,是因為他太了解她,她怕黑,怕一個人,怕孤苦伶仃……
“你放我下來。”她喃:“求你。”那臉上袒露乞求之色。
他終於放下著她,欲想解下眼邊的阻礙,卻被他攔下了,他握著她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裏?”
“到了你再摘下。”他說。
未在與他爭執,她小心翼翼前行,可看不見,隻能挪著腳步,他牽著她說:“腳下有三步台階。”
她聽著,隻有完全信任,她才能跟隨他的聲音走著,那裏似乎有些空曠,他出聲,隱約感覺四壁的回聲,他問她:“這像在哪?”
她感覺著,似乎那是一條空曠的長道,她像是回到大學裏的‘時光隧道’,四壁是數不盡的塗鴉,色彩豔麗、形態各異、栩栩如生,成就了南江大學的塗鴉文化,她記得每當下課鈴聲響起,這條隧道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時常有小情侶租借著一輛自行車在隧道裏穿行,女孩會坐在後車位,從身後摟抱著男孩,會貼著男孩的脊背,也相信他為她擋風遮雨,單車叮鈴鈴的聲音,仍會在記憶裏穿梭,那是最青澀的愛戀,是她年少時的向往,但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他們好像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沒有風聲,沒有噪雜,隻有他牽著她。
後來,有什麽落在她臉上,涼颼颼的,化成了水。她抬頭,隻覺那涼意鋪麵而來,她迎風矗立,再也挪動不了腳步,他見狀,轉過頭,她問:“是下雪了嗎?”
陸家桓一眼望去:“我們認識那個晚上,下了一場雪。”他避重就輕道,
她眉目輕緩一皺,那濕漉漉的觸感,隔著衣料,仿似染過她心髒的位置,好一個‘下了一場雪’,她不願再提及,他也沒再繼續,隻沉默著。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陸家桓未語,她終於聽見人聲喧嘩,轟隆隆的從她耳邊擦過,還有花香。
他放下了她手,她一怔,脫口而出:“你要去哪?!”她伸手去夠著,卻撲空了,正當此刻,挽在她腦後的結被輕輕解開,領帶落了下,她似夢似醒,緩緩的睜開了眼,那是一片燈火闌珊,千盞萬盞的燈影,與香雪千枝萬枝,遙遙呼應,她隻覺瞳仁被霧化了,那些影影綽綽的光,瀲灩蜿蜒,蔓延在那條暗香浮動的街道。
她怔忡,他從身後猛然抱住了她,埋進了她肩頭,喃喃問道:“你還記得那年元宵節,你帶我來這看燈展嗎?”
有雪落盡了她眼瞼,又迅而化作了水。
她記得又如何?!
那年,她帶他來這,為圓多年的夙願。
她以為他能代替她父親,陪她看一場燈展。可他是否又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臉龐盡數紛飛的瑩白,早分不清是雪,還是什麽。
她不語,招惹著他將她抱緊,他隻記得那年那晚,萬人空巷,她在擁擠裏穿梭,四處張望,驀然回首,落盡了他眼睛裏。
街道另一處,疏影陪在陸謹南身邊:“今晚看燈展的人很多。”
“嗯。”陸謹南隨意道,眼裏隻有那五花八門的燈。
“你從前不太喜歡這麽熱鬧。”女人打趣著:“也不太喜歡在人群裏這麽呆著。”
話落,她迎著男人一怔忡,也隻是片刻之間,他淡淡而笑:“很美,不是嗎?”
他一眼望去,心裏想著的卻是會是那個女人喜歡的……
疏影隨他目光望去,被這光影,這夜幕,這風景撼動著,可她心裏輕朝,若不是那女人,他也不會帶她來這裏,嫉妒嗎?!她嗤笑了一聲。
“對了,我那個朋友喜歡藍色,你試著幫我挑挑。”陸謹南笑了笑,
“看來你對她很上心。”
“是嗎?”他挑眉問道,
“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你說會是什麽樣的朋友?!不僅如此,你特意為她做了一枚印章,你真以為我不會偷看那上麵刻會刻著什麽?”疏影笑了一聲,撇下他,隻朝前走,路過一盞海洋藍的燈,她又停了腳步:“這盞怎麽樣?”
盡管剛剛那席話充滿敵意,但陸謹南交代過的事,她從沒怠慢過。
陸謹南打量著:“所以我說你們女孩子心思細膩,挑選這些有獨到的眼光。”他不惜讚美道。
疏影笑了笑:“這算誇我嗎?”
“你說呢?疏老板。”他反問,狀似一臉無辜,可那神色令疏影怔了怔,她看著燈下的雪落在他肩頭,她忍不住的呢喃了一聲:“謹南……”
“?”
她為他拂去肩頭的雪,輕聲道:“雪都染上了你衣料。”
話落,換得男人一笑,他伸手,任憑那雪花飛進了掌心裏,隻歎道:“冬來雪傾城。”
女人看去:“不,這是瑞雪,是個好兆頭。”
兩人互視一笑,那一幕,卻落在了另一個女人眼裏。
孟雪不可置信,雖隔著人流,但那對珠聯璧合的身影,在人群裏,十分鶴立雞群,彼此目光相觸那瞬,竟讓她感覺到相濡以沫的錯覺。女人挑著燈,男人付了錢。不消一刻,將那盞燈包裝完好。
孟雪有些怔忡,陸家桓見狀:“怎麽了?”
聞聲,她立馬別過身子,躲在了他身側,她不能被陸謹南發現:“你在看什麽?”男人問,她不語,陸家桓抱住了她,遮掩了她目光,可她仍能從那空檔裏望見他們,陸謹南買完燈後,便與疏影一路漫步。
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疏影慢慢的靠近他身邊,若即若離,偶爾側目一笑,那溫婉,也化開了這夜的寒冷。
她在他懷裏一顫,他能感覺的到,埋在她耳畔,輕呢:“是不是很冷?”
她搖頭,見那雙身影消失,她才推開他身,朝他們相反的方向離去,陸家桓見著:“小蠍子……”他大聲喊道,
她回首,那一眼,也如同三年前一樣。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春風十裏,原來,都不如有你。
周末在家看三生三世十裏桃花,看了兩天!喜歡墨淵怎麽辦,有沒有人同喜歡墨淵的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