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姐妹離,父女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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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他們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險?”長兄腦子一熱便抓著那根在灶裏待過許久的搗火棍便衝了出去。
而外麵的場景駭得他一愣神,隻是見一個九尺餘高的身影立於祜花和當蘭麵前,它的頭顱如鱷魚一般向前伸出,極為奇特,四肢粗壯而顯得略短。
它霎時間嘴巴微動......
祜花家裏的長兄隻是晃了晃神,便抄著手裏的搗火棍衝了上去。就在這個時間裏,那個怪物張開了嘴,它那如蟒蛇般長的舌頭便伸了出來。
隻見它用手抓起一個跪在地上的身影,另一隻手一擰,那孩子便身首異處了。怪物的舌頭從脖子的斷麵鑽進去,並發出了吮吸的聲音。
長兄一躍而起,眼看就要進攻到那怪物時,怪物放下了手中殘肢,一手抓住長兄的腰部,並開始用力。
他覺得自己的內髒都被擠了一下,但看到它舌頭卷起的頭顱時,便不知從哪裏來的勁,身體便向前一傾,那棍子就著它扁寬的眼睛插了進去。那怪物頓時顫了一下,“哧、哧”地怪叫幾聲,之後便用舌頭將頭顱甩出去,另一隻手亦握住了長兄的腰。
長兄一咬牙,用力將那鐵棍往下一紮,那怪物的鮮血便順著湧了出來,血遇到了熾熱的鐵棍便發出如鐵器淬火一般的“滋、滋”聲,並伴著霧水向上冒......
他感覺握住自己的力卸去,自己則無可依憑地掉落下來。
還好,它死了,腦袋上插著一根管灶用的搗火棍,倒了下去。
房門外,有一位婦女見狀,也倒下了。
血灑了一地,當蘭跪在地上,並目瞪口呆地打戰著,身上灑滿了姐姐祜花的血。不久後,當蘭抽泣著站起來,撲上那個已經倒下的的怪物。
當蘭拿著之前買的孔雀簪子不停地紮向怪物屍體,大喊道:“大怪物,你還我姐姐,你還我姐姐,你還我的姐姐......”當蘭的眼角不停地聚成淚珠,又不停地向下滾落。
漸漸地,夕陽落下山頭,倦鳥歸林,山林大地,皆被黑夜籠罩著。但萬梧城旁邊的近安村的火卻沒熄下來。那怪物的屍體的旁邊,都站滿了拿著火把的人們,故而將道上照得明亮無比。因此也都看得很清楚,那怪物的屍體上,像是被人用筷子捅了一天似的,全是洞眼。
官府的人已經到了,看了屍體後。李宏說:“看來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且符合其特特征,舌頭極長而有吸孔,那這便是那傲因的屍體了。”
“還有,這屍體為何如此多小洞眼?被人捅得跟蜂窩似的。”此時,左右上前對曰:“這是一個小姑娘用發簪紮的,據說......”
“唉,多取些錢財,做安賑之用吧!還有,此事非同小可,應立即安排人上稟國師,讓國師想辦法,畢竟,傲因不可能隻有一隻的,且不說一隻就有如此凶猛。”
“是。”
之後,傲因的屍體便被抬走了,李宏又對近安村的村民進行安撫後,才趕回府上。
這天,二月朔日,初一也。莫暅良吃完了家丁送來的早膳之後,就帶著姝彤在這庭院裏散步。
雖說這就是個庭院而已,但確實有不少可看的。因為這趙家實在是太富有了,擠進楚天前三富絕對沒問題。
且不說假山和盆景了,整個房子的木雕都雕得跟花似的。不,比花還漂亮。
窮人的家舍隻求能遮陽、避雨、禦寒而已,富人的府宅光是占地就極大,還分什麽堂什麽殿的,又有後院,又有庭院,開間連著開間,回廊連著回廊。若是素的也就算了,可就還偏不是素的,順著外邊的柱枋向上看,便是雀替結構了,而雀替也便成了富人顯示身家的一種手段,常雕有什麽林台水榭,奇花異草,當然也有雕人物圖像的,譬如武鬆打虎,桃園結義之類的,向上望的背景,便是鬥拱了,而有的連鬥拱都雕出龍鳳以顯家威。這趙家恰恰就是其中一個,這門窗也都鏤得跟壁畫似的,精美至極,小姝彤越看越來勁,這扇窗有透雕金猴摘桃窗頂板,浮雕的人物格心,又有浮雕劉海戲錢圖腰板,而這邊這扇窗有透雕蓮生桂子窗頂板,借著透雕龍壽圖窗格心......這一個接一個紅木雕鏤圖使姝彤目不暇接,越看越高興。
這時,庭院外傳來了人聲。
“仙長,這邊請,那最後一名人選乃今日所招,安置於此院。”
聽聞,莫暅良自己失了一下神,心想:“什麽?仙長?難道這趙府裏真的有修仙者?”
莫暅良心裏如此想著,便轉身看向院外。而正好這時,之前院門外說話的人恰好也進來了。
一名玄色長衫的男子翩翩而入,衣袂無風自動,一派風仙道骨的模樣,自由一股仙家氣息。而後頭跟著的家丁則俗氣得很多,一臉諂媚樣。
“你守在院外即可。”
“是。”
那位黑衫仙長飄然入院,腳像不著地似的。
“鄙民見過仙師。”莫暅良把抱著的姝彤放下,向仙師一禮。
“不用施禮了,凡人!你我是敵非友!”他竟然微笑著說出來。
莫暅良心裏一驚,但他亦是知道的,有一些修仙者依仗著身具靈根,可驅仙寶,便十分蔑視凡人,認為凡人一無是處。但好歹修仙者大多凡肉胎中誕生,也就隻是用於奴役、驅使、嘲笑取樂,並未趕盡殺絕。而如今看來,自己麵前這位仙長,便是這一類修仙者了。
雖隻是如此想著,覺得他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可下一刻發生的事告訴他錯了。
隻見那黑衫男子的手虛著橫揮一道,自己便倒飛出去,直到撞在後麵的門板上才跌落下來。
“你......”
“你用不著說話了。”並單手撚訣,又化作劍指指著莫暅良。再之後,肉眼可見的一縷黑氣從其指尖竄出,沒入莫暅良的眉心消失不見。
之後,他另一隻手虛著一攬,原本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莫姝彤就被他抱在懷中,轉身便走。
此時的莫暅良還想說些什麽,卻抵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倦意。
之後,那黑衫男子再一冷哼,懷裏之前還哭鬧不止的姝彤也熄了哭聲,沉沉睡去。
黑衫男子出院時將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拋給了候在院門外的家丁,說道:“把這個珠子給你家老爺,就說有這顆珠子便可以控製院裏邊的那人。而這女嬰,我先帶走了。”
那家丁接著珠子後便對著那黑衫男子一禮說:“被仙長大人看中,那可是她的榮幸!”
黑衫男子並未理會那家丁,腳下憑空起了一陣風,升起了二十多丈高,突然認準了一個方向後飛走,速度太快,快到隻能看見他長衫墨黑一般的殘影。
那名男子抱著姝彤在大約三百丈高的地方飛行,心裏想道:“哼,榮幸?哪來的榮幸?若不是宗門裏長老推遲了煉丹時期,哪用得著我親自跑來這凡人聚居的貧瘠之地來取?不過,我倒是立即可抽了這女嬰的魂魄來備用,畢竟這八字全陰的女嬰難找啊。若是不取這可就浪費了,反正長老他要的隻是血肉而非魂魄,倒是省得我自己去找的麻煩了。”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黑衫男子遁速一滯,沒入一座山頭消失不見。
“江師弟,你終於來了,師姐等得可苦了,難道是近日修煉不勤?遁速不長反退啊。”
“幫我拿著,我要布陣取其魂魄。”說著,便把姝彤直接拋了過去。
那名師姐接住了師弟拋過來的莫姝彤,“喲,這孩子挺可愛的呀,真的可惜了。”
江師弟並未理會,一掃其袖,十二柄短刃憑空出現,便在這個山洞裏刻圓劃符;再之後,又在空中直接出現了六麵小旗。小旗出現之後自動下降,竟插進了岩石之中。
“難道你找到製作鬼嬰傀儡的其他材料了嗎?現在就取魂?”
“還沒呢?我先取了先,之後這女嬰可是要送至長老處的,說是要煉什麽丹。”
“呐!拿回去!師姐替你護法。”說罷,那名女子便在洞中消失,出現在洞外。然後接著一拂袖,一塊岩石便炸裂開來,斷麵如刀削般平整,她縱身一躍,坐在那裏打坐。
而後方的洞口裏麵,血紅色的光芒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