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大錯而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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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堂堂大長公主不顧身份麵子,直接蹲在地上,從簾子下麵偷看,蘇牙卻有點驚,有點歎,又有點手足無措。

    這個這個,在穆家軍中是絕對不允許的啊。哪怕帳中沒啥事,甚至沒人,也是犯軍法的。

    他家將軍,治軍是很嚴格的。

    但話說回來,還是那一樣:眼前的是大長公主呀。

    從公說,刑不上大夫。人家是大長公主,比什麽大夫都高好幾檔。

    往私下說,心尖尖無論做什麽事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一念及此,蘇牙連喉嚨裏咳的那兩聲都憋回去了,又拚命給四個守兵丟眼色。

    那四個守兵也是穆遠身邊所最信任的人之四,自然也見過趙平安。

    之前見她的行為,也是目瞪口呆了。但見蘇牙不吭聲,他們自然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裝成沒看見一樣。

    將軍身邊的兩大護法:阿布和蘇牙。

    如今阿布不知做什麽去了,久沒露麵,他們自然以蘇牙馬首是瞻。

    反正將軍如果怪罪,蘇牙的腦袋比他們的大。

    他們五個人是這樣想的,自然就沒有什麽勸諫的行動。趙平安也自然就沒有受到任何打擾,專心從事偷聽壁角的這份神聖工作。

    她以為自己技巧高,動作輕,行為隱蔽,帳內的人不會注意到。豈不知簾角一動,穆遠就發現了,緊接著又看到一片裙角和一雙薄底小鞋。

    這令穆遠心中驟然發熱,差點坐不住。

    因為,他知道是誰來了。

    可是為了成全某人偷聽的愛好,也為著自己不安定的心,他隻好好死死坐在帥椅上,強行靜息,專注於眼前這個類似於找茬的人,金蟬子。

    “你想把這個人帶到身邊?”穆遠指了指昂然跪在角落的老者,魯達,問。

    “請大將軍高抬貴手。”金十八舉手拍了拍自己相反側的肩膀。

    這是他們大夏國對最尊敬的人才會施以的最高禮儀。

    為了救出魯達,他也是拚了。

    隻是穆遠還沒說話,旁邊的麥穀先嗤笑,“你們大夏每年打秋穀的時候,可對我大江百姓高抬過貴手?不對,是狼爪子?”

    “兩國交戰,邊境百姓也好,上陣官兵也好,死傷在所難免。但,不殺降將。”金十八反駁道。

    “他降了嗎?”麥穀抬抬下巴。

    魯達似乎深感屈辱,一聲不吭。

    金十八勉強道,“我們大夏的勇士,視兵敗如死亡,很多人會選擇自盡。既然魯叔選擇被俘,自然就算是降將。”

    麥穀切了聲,正要再說什麽,穆遠卻抬手製止了。

    他看得出,這個姓魯的是因為放心不下他們十八王子,想繼續追隨才在這裏忍耐的。否則,真會戰盡最後一滴血或者直接自殺了事。所以,盡管彼此是敵人,還因為對方綁架過平安而令他心生厭惡,他卻不願行折辱之事。

    這是他的品。

    而且這一老一小,他留著還有用。

    “怎麽處置俘虜,是我的事。十八王子即提出了要求,那就是有交換的東西?”穆遠淡淡的說,死命控製著自己,才沒讓眼睛又往帳篷門縫那邊看。

    “穆大將軍爽快。”金十八咬著牙讚道,“我也知道我的要求逾越了,所以我會告訴大將軍你,於此次戰敗,我父君會有什麽反應。”

    “誰管他什麽反應,大不了就是再打。可是再打,爺爺們照樣把你爹給拍回去。”麥穀啐道,“哼,而且就算想知道他有什麽反應,難不成我們大將軍不會推測嗎?我們大將軍算無遺策,用得著你個小屁孩子。”

    “休得無禮!”老魯頭怒,想站起來。

    可也不知怎麽,他膝蓋才用力,就又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壓得倒下,連頭也被按了下去。

    穆遠收回手,看也不看魯達一眼。

    麥穀就繼續道,“老幫菜,我勸你看清楚形勢。此處不是你大夏國,而是我大江,敗軍之將,何能言勇?此處也還輪不到你吆五喝六的。信不信老子現在一刀砍下你狗頭,濺你們王子一身血。”

    金十八扭過臉,給了魯達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從趙平安這裏,正好看到金十八的側顏。就見他麵色青白,眼下發黑,唇無血色,可見又處於生病邊緣了。

    “我想知道,此次我們大夏大敗,可是大將軍一手設計的陷阱嗎?”金十八突然轉了話風,“不知這麽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大將軍可否賜教?”

    “有心機,也得有機緣。”穆遠神情淡漠,或者說是滿不在乎地道。

    “這幾天我睡不著,想來想去,隻覺得那條秘道是個關鍵。”金十八深吸一口氣道,“誠心求教穆大將軍,那秘道可是您下鉤的餌料?”

    “是。”穆遠幹脆利落。

    金十八僵了僵,隨後雙手蒙麵,痛悔得彎下了身子。

    又轉頭對老魯頭道,“魯叔,你提醒過我。可我卻說山無常勢,人無常形。那樣大的山脈,在兩國交戰狀態下,為獲私利者鋌而走險,必然能從山裏鑽出通道來。我對你說,人為了利益,為了錢,什麽事都能做到。所以,秘道不可能有一條,找到就可能是真的。但,我錯了。大錯而特錯。”

    “王子,你不要自責,是大江人太狡猾了。”老魯頭哽咽著勸。

    麥穀直接笑出聲。

    金十八不理會,而是抹了抹臉,又問道,“就是說,我上回隨軍進入大江國界卻一直未回,自以為行蹤隱秘,實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嗎?”

    “我不是神仙。”穆遠起身,目光在帳中沙盤上掃來掃去,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不知道大夏國最受君主寵愛的十八王子就在我大江界內,隻當是普通細作。若是早知道……必然早就把你抓起來了。”

    他差點說:若是早知道,斷不能讓金十八綁架了他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

    金十八舒了一口氣:似乎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但轉眼又沮喪:畢竟,敗了就是敗了,而且是慘敗,搭上了他的自由和五哥的一條命。

    …………66有話要說…………

    大家上班了咩?

    有沒有上班綜合症?

    可憐我這種小作者,過年也沒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