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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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少年和留在島上的少年們打亂分成三隊,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繼續訓練去了。
“若雲妹妹,公子將這些女孩交給我們,我們應該如何處理?”
青青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心裏開始犯難,她倒不是怕麻煩,但是看到王二狗他們帶著新來的少年,劉管家分派工匠及其家屬,都是做的井井有條,那麽這些分給她們的人如果沒有處置好,恐怕會極大的影響她在王楓心中的形象。
“公子給了我們章程,照著章程做就是了。”
李若雲一邊說一邊拿出一疊紙,青青接過一看,這是一個小冊子,最初一麵上寫著“半工半讀方略”六個字。
“半工半讀?”青青心中一動:“這些女孩??????竟然讓他們讀書?”
“你看吧,往下看就知道了。”
李若雲略微有些得意,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個小冊子是王楓在去院試之前就給了她的,在第一次劉管家買來女孩的時候就開始編寫的,一直到院試前才編寫完成,所以就交給李若雲,當時為了讓她熟悉,還給她一一詳加講解。
《半工半讀方略》從第一頁開始就是實際操作的內容,第一章就是強調衛生,想到王二狗他們強迫那夥新來的少年每天都要洗澡 的事情,青青抿嘴笑了起來:“公子對這個??????衛生,當真是十分重視。”
“那是。”李若雲回答道:“青青姐姐,我聽說當初公子逼著村裏那些少年洗澡那才是難呢,他們因為不洗澡被公子用棍子抽進水裏很多次了,其實他們主要怕費衣料,一件衣服多洗幾次就容易破了。”李若雲怕青青誤會,有解釋道:“倒不是真不聽話,後來公子給他們每人每年四套衣服,就好了??????”
一邊聽著李若雲的話語,青青一邊繼續往下看。冊子上強調的第二件事是紀律,不僅僅有一般富豪人家中要對主家服從敬重的條文,也不僅僅有嚴禁偷雞摸狗逃跑泄密的內容,其條文之細密,青青看了一遍之後吸了一口氣:“這紀律之章拿出去,便可以約束軍士??????”
就算是一般的官兵,其紀律都沒有這麽嚴明,雖然軍中也有各種條例,可是如今軍紀敗壞,還有誰管那麽多,不然為什麽幾十個倭寇就敢攻打內6的縣城。
青青還注意到,王楓提出,培養紀律不是單純靠背誦家規就可以的,更重要的是通過隊列操演、課堂約束來進行習練,比如說,如今青青已經不陌生的晨跑這一項,就有明確的要求。
看到這一項,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到了自己的腳上。
“青青姐姐,你怎麽了?”
“要晨跑啊??????怕是隻有若雲妹妹你帶著她們跑了,我這腳??????雖然聽公子的話放了腳,隻是我的腳已經長成了,恐怕放不會來了。”青青一臉傷心的說,“為什麽公子不喜歡裹腳呢?”
“公子說過,裹腳是一種將女人視為玩物行為,女人不應該被藏在屋子裏。”李若雲被王楓救回來以後,王楓開解她很長時間,將一些後世的觀念講解給她聽,使得她的觀念改變了不少,“公子說女孩子的身體要育到十八周歲,你才十七虛歲,應該還能恢複,最少也能恢複一部分,而且即使不能晨跑你也可以做些別的活動鍛煉一下自己的身體。”
青青垂下頭,好一會沒有說什麽,她是從幾歲開始裹腳的,她自己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那年家中缺糧,父母將自己賣給人販子換回一袋子米,然後自己被帶到一處院子裏接受訓練,那時候自己就開始裹腳了。
“你不知道,公子最討厭裹腳了,說應該讓那些喜歡裹腳的女人的男人自己也應該裹腳,而且他讓劉管家去找人,還專門說了,如果有女孩子跟來,一定要放腳的,不肯放腳的絕對不要。”
幸好此時不是清末,裹腳的風氣還沒有傳到普通人家,不然王楓找來的少年裏男女比例可要嚴重失調了。
青青正在為自己的腳是否可以恢複一些傷腦筋,木匠張大錘正對著自己麵前的一張圖紙而傷腦筋。
他是一個木匠,從記事開始就跟著自己的父親學習手藝,分家之後就自己幹,兒子張小鑿記事了之後也同當年那樣跟著自己學習手藝,當他以為生活就是這樣一天天過去的時候,糧長的差事落到他的頭上了,當然如果正常年份咬咬牙還可以過得去,誰知道他當糧長的那年莊稼遭了災,他名下的村民有的要飯去了,有的逃到深山老林,沒有辦法之下他隻好也帶著妻子和兒子也加入逃災的大軍中去,逃到登州的時候能賣的都賣了,就把自己賣給了劉管家。
張大錘是一個出色的木匠,不僅木匠活兒精湛,在製造織機上也有自己的心得,可是麵對這張圖紙,他還是不滿意。
“這樣,再這樣,還有這樣??????”
張小鑿一邊嘀咕著,一邊做著自己的小玩具,是一個小風車,,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響亮的口號聲。
張小鑿頓時將手中的玩意放下,抬頭偷偷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見父親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張圖紙上,似乎還在琢磨著如何修改那張圖紙,他悄然無聲的站起來,貓著腰,便向門外溜去。
張大錘眼角抽了一下:“哪裏去!別亂跑。”
張小鑿的身體頓時僵住了,然後,他垂頭喪氣的回過來,又坐到了自己的小桌子前。
“記得你自己的本分,咱們爺倆就是王家公子買來的匠人,你要做的就是跟著我好生的學習手藝,長大後怎麽的也有口飯吃,你看你爹我,現在一個月能拿五兩銀子,你娘在工場做工一個月也能拿到三兩,除去吃喝一年能攢下二三十兩銀子,不都是你的,別的心思就不要起了。”
“知道了,我隻是看看。”張小鑿低聲說道。
他心中卻是無比羨慕外頭的那些比他稍小的孩童們,當時他因為年齡已經十三歲了所以沒有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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