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李九和王亙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無奈，心想這酒坊果真做不長，這位小爺果真在胡鬧，就是為了玩的。

    “這味道衝鼻子，把第一鍋的酒拿出去。”王楓又說道。

    他氣勢十足，酒坊的學徒工又都被他訓練過，自然知道該聽誰的，連忙過來幾個人將第一鍋出的酒搬了出去。

    隻是其他人不時的彼此交換眼神，心想少爺平時挺聰明的，今天怎麽糊塗了，盯著這種不起眼的小事情有什麽用處，難不成還要找回點自己的麵子？

    王楓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汗水和水汽的雙重作用讓他難受的很，王楓卻顧不得這麽多，他一直盯著酒壇子看。

    這讓一直盯著王楓看的李九十分不解，突然間，李九現王亙方抽了抽鼻子，王亙方站的離酒壇子比較近，而且年紀小，鼻子比他靈敏的多，不過很快他也知道了原因，酒坊裏彌漫的味道已經不再是那種衝鼻子的辣味，而是酒香味。

    這是真真正正的香味，當然不是什麽芬芳，但是卻能讓你感覺到這是酒，而且還是不錯的酒，酒味道熾烈，但是卻帶著幾分清冽，組合起來卻顯得有些柔和。

    酒坊裏麵每個人都在抽動鼻翼，都在嗅著酒坊中的味道，滿臉的不可思議，就連扯風箱的人都放慢了動作。

    王楓滿臉都是喜悅，笑著說道：“別耽誤了出酒，該幹什麽幹什麽。”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聽到的人都是一震，連忙忙碌起來，李九在那裏愣了一下，卻連忙跑到蒸鍋附近，伸手撈了一把酒水，就那麽直接喝了起來。

    一口下肚，李九整個人呆在那裏，呆了會，又情不自禁的舔舔手掌，又去撈了一把，喝了幾口，又愣在那裏。

    王亙方叮囑了燒火添柴的夥計幾句，也快步跑過來，他還知道拿個酒碗，接了點酒喝了口，他也是呆在了那裏，然後又喝了口，酒碗掉在了地上，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蒸桶。

    酒坊裏麵已經全是酒香，聞過前麵那些衝鼻子的味道，對比起來，現在的味道格外的醇香，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大口呼吸。

    片刻之後，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王楓，王楓穿著短衫，由於汗水的流淌短衫已經貼在身上，可是他的臉上全是自信的笑容，已經沒有人覺得他故作聲勢，已經沒有人覺得他不懂裝懂，更沒有人覺得他在胡鬧，每個人都下意識的認為他就是文曲星下凡，什麽都會。

    “公子，當真是能者無所不能，公子還真知道怎麽做酒，而且知道怎麽做出來好酒，而且用的還是高粱做主料。”李九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啊，公子真是了不得，這酒比我以前所做那個酒坊釀造出來的就的味道還好，他家用的可是米麥做主料啊。”王亙方也跑上前來說道。

    “是啊，我怎麽就從來沒有想到過呢，大明用高粱釀酒的小作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麽大家都沒有想到過，我爹教我出酒就出酒，然後把前後的酒攙和起來就可以賣，怎麽沒有想到過第一鍋的酒不可以喝，第二鍋的才是好酒，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嚐一口。”

    旁邊王亙方的手重重拍在大腿上，“對啊，為什麽就沒有人想到呢，隻有公子一人想到，公子真是文曲星啊。”

    李九的臉上突然淌下眼淚來，在那裏哭著說道：“能做成這樣的酒，今後在做酒的這一行當裏麵咱們也能留下名號了，能做出這樣的酒，整個南直隸，不，算上山東，北直隸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會買這酒。”

    王亙方聽後覺得李九說的有理，拍著手大笑道：“要財了，要財了。”

    其他人當然不理解這兩位做酒行當的狂喜和瘋癲，但是他們還是為這神奇而震撼，隻不過將第一鍋的酒拿開，居然就能得到這樣的好酒，真是了不起。

    王楓笑著看向作坊裏，學徒工們還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第二鍋出的酒要比第一鍋多得多，已經有人把新的酒壇子拿了進來，準備替換接滿的那些。

    王楓高聲說道：“這裏生的一切誰也不準對任何人講，包括自家的親人，明白嗎？那日我允了李師傅每年不少於十兩銀子的分紅，當時我不知道這酒能否釀成，現在這酒既然釀成了，隻要你們用心幹，每年得利的一成我拿出來給你們分紅，當然如果有誰敢將這裏秘密泄露出去，就讓他挖一輩子的礦，而且沒有一文錢的工錢。都明白嗎？”

    除了李九和王亙方酒坊裏的其他人都是受過王楓訓練的，聽到王楓問，都齊聲說道：“明白。”

    李九和王亙方被這聲音嚇得一激靈，也是連忙跟著答應。

    不過問完話之後王楓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這些作為學徒的少年都是孤兒，是王楓特意在少年裏麵挑出來的，而李九和王亙方雖然都有親人，但是都不在島上，不過這樣也好，將他們圍起來，不讓他們和島上其他工匠接觸，這個秘密怎麽也能保密幾年，幾年之後，品牌形成了一切都好辦了。

    看見眾人的反應，王楓點點頭，揚聲說道：“不要愣，今天才剛剛開始，抓緊做活。”

    他的這句話說出之後，酒坊裏麵的每個人都沒有了走神恍惚的狀態，立刻開始忙碌起來，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們已經把王楓奉若神明。

    連李九和王亙方也停止了激動，精神百倍的開始忙碌起來，王楓含笑的看著，又揚聲說道：“沒一鍋出的酒都要單獨用酒壇子裝，要單獨標記，誰也不能弄混了。”

    站在一旁的王亙方馬上笑著接口說道：“好的，公子，我這就去寫標記。”

    第二鍋出酒最多，時間也長一些，接下來又換了兩次水，第三鍋酒味已經有些淡，第四鍋更淡，第五鍋味道已經有些酸了。

    “公子，第二鍋出的酒可以和第三鍋出的酒混合起來，味道就更合適。”李九現場在那裏把幾種酒勾兌起來，也不用將什麽比例，直接混合就好。

    “揚州和江南那邊的口味偏淡，如果將來有需要，可以講第四鍋摻進去。”李九抿著嘴說道。

    出完五鍋酒的酒糧已經變成酒糟，被迅的清理出來，這個東西也不能浪費，喂豬就是非常好的飼料，為此王楓特意在酒坊附近砌築了一座現代化的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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