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導聽到王恬的話，也是隨意的說道：“什麽事，過來說吧。”

    王恬走到王導麵前，小聲的說道：“子明身邊的那婢女，身份有些不一般。”

    “什麽婢女？哦，就是上次讓你去查那個？”

    “正是。其實孩兒也有些不確定。”

    “怎麽個不一般？說說看。”

    “那婢女被盜賊打劫時，曾言她是當朝公主。”王恬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的告訴了王導。

    王導剛剛喝在口中的酒，一口噴了出來，驚愕的看著王恬道：“你說什麽？當朝公主？”

    看到王導的驚愕，王恬這下更是不確信的說道：“孩兒也覺得不太可能，特地來稟告父親，請父親定奪。”

    王導眯著眼睛，舉著酒杯在手中來回的轉動。這事又是衝著我來的嗎？倘若她真是的當朝公主，那她不應該去找王爺嘛？怎麽會撞到子明呢？

    一時間老王頭，又把事情前前後後的過濾了一遍，覺得實在是沒有道理。

    “我記得當年洛陽兵亂，公主趁亂逃出宮去，後來再無蹤跡。官方報道，公主死亡。”王導說出來他所知道的一些信息。

    “父親的意思是，這個就是訛傳？”

    “怎麽得來的消息？”

    “王龍假裝吳財主家老管家的遠親，是老管家酒後失言說出來的。”

    “老管家的話靠譜嗎？”

    “額，王龍說，是那盜賊請老管家吃酒，盜賊酒後失言說出來的。那盜賊是聽著，那女孩，親自說出口的。”王恬一五一十的把消息的來源告訴王導。

    聽到王恬的敘述，王導也是滿腦子問號，這似乎有點太扯了吧？

    老管家酒後聽盜賊酒後說的，盜賊聽那女孩說的。

    先要保證那女孩說的是真話，再保證盜賊酒後吐真言，老管家酒後吐真言，王龍傳達的是真話，這個公主的身份，才能確定。

    老王頭繞來繞去，已經把自己給繞暈了。

    “你認為，下一步怎麽辦為妙？”王導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王恬。

    王恬沉思了一會道：“孩兒認為，不管事情的是真是假，都要把這個消息上奏給晉王。”

    “說說你的道理。”

    “假若這個真是公主，她在我們家當奴婢，這要是傳出去，那可是死罪。”

    “她若是假的呢？”

    “她要是假的，咱們也可以撇清這個關係。萬一是真的，咱們不就栽了嗎？反正把她交出去，不會吃太大的虧。這個是真是假，讓王爺自己去甄別。”

    “有些道理，可萬一有人再拿這事借題揮呢？最近我們王家被盯得很緊，這會不會是周家人的一個圈套？”

    “這？孩兒一時倒沒有想那麽多。”

    “你說她要真是，怎麽不去找王爺？還是說她已經與王爺聯係過了，王爺將計就計，安排在我們家中的耳目？”

    “那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犧牲一個公主，來咱們府上做臥底。”

    “代價大倒是大，可這個公主已不是那個時候的了，折扣打的太多了。”

    “可沒道理啊。這若是公主，她心中想的肯定是要打回長安。可王爺一直都沒有北伐的意向，怎麽會合作呢？”

    “哼，王爺若是已門閥士族控製大權，他不得已呢？若是已臥底為代價，讓他拿回權利，揮師北伐呢？”

    “孩兒到沒想到這一層。”

    “子明知道這個事情嗎？”

    “暫時還沒告訴他。”

    “這樣吧，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先不要聲張。暗中觀察一段時間，若真是，到時候隻要咱們死不承認就行了。”

    “是，孩兒告退，父親也早些安歇吧。”

    “嗯，去吧，去吧。”

    王恬走後，王導又坐在那裏，揉了揉腦袋。這一天天的，怎麽那麽多散事，真是一刻都不讓人安心啊。

    人人都想著高官厚祿，權傾天下。這背後的故事，又有誰能知道呢？

    王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喝完最後一口酒，也是回房間睡覺去了。

    王子明離開王恬房間，並沒有去給曹氏請安，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晴雲看到王子明回來，也是上前說道：“公子，奴婢剛剛給您準備了些安神茶，您喝了早些休息吧。”

    王子明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晴雲是真的體貼細致。什麽事情，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她都幫著準備的妥妥當當。

    王子明喝了口茶，想了想近日來的事情。

    其實他真的，不想摻和到這些士族公子中去。他也讀過不少的史書和小說，看著那些天天鬥來鬥去，最後還不是一場空，實在是沒意思。

    可他轉念又一想，現在什麽老王頭撐著，一切還好處理。

    萬一哪一天老王頭嘎嘣一下沒了，那這丞相府還不是任人揉捏啊？

    雖說他沒啥太大的胸懷與誌向，可稍微也是有點小目標的。

    這要真是回不去了，那也不能真的混吃等死，總要為以後的以後，考慮一下的。

    老王頭讓他入了學宮，那就在學宮裏麵先動動想法。

    怎麽辦呢？這學宮裏麵的資源倒是不少，可那些都是公子哥，想籠絡，那是太難了。自己也沒什麽謀略，又沒啥文采，吹牛皮，那也是二流的，根本忽悠不住那幫人。

    倒不如先安排幾個和自己親近的人，正所謂人多力量大，放屁也添風不是。

    他抬頭看著晴雲正站在一旁，想著她對自己那麽體貼，也沒什麽好報答她的。

    不如先從她開始吧，於是就問了問她家裏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反正都是記在老王頭的賬上。

    “晴雲啊，你什麽時候進的府，家中還有什麽人啊？”

    聽到王子明的話，晴雲登時一愣，公子怎麽突然會問這個？難道是想趕我走？嚇得晴雲立馬跪在了地上：“公子，是奴婢哪做錯了嗎？”

    “嗯？你這是幹神馬？你很好啊。”

    “那公子為何問奴婢家中之事，這是要趕奴婢走嗎？”

    “你想多了，我隻是關心你一下而已。看看你家中我能幫上什麽忙。”

    聽到此處晴雲才放下心來，隨即有些傷感的說道：“奴婢六歲入府，家中還有個弟弟。”

    “六歲就進府了？我的天啊！”聽到晴雲說六歲就進府了，王子明也是大為吃驚，這老王頭怎麽雇傭童工啊。

    想著自己六歲那時候，還在家玩泥巴呢，晴雲那麽小竟然都出來打工了，王子明又對晴雲多了幾分愛憐。

    “奴婢六歲那年，雙親在戰亂中去世。老爺那時候初到江南，看到奴婢可憐，這才讓我入府。”晴雲說著，不禁眼中泛著淚花。

    王子明聽到此處，也是大驚，沒想到晴雲竟然是那麽苦命的一個人。

    “那你弟弟在哪兒？”

    “奴婢將他寄養在族人家中，每月稍些銀兩回去。”

    “他多大了啊？”

    “他比奴婢小一歲，今年十五歲了。”

    王子明點了點頭尋思著，這年紀讀書寫字也不算太晚，不如就把他也弄到學宮裏麵，說不定以後還能給我幫上什麽忙呢。

    “我帶他人學宮如何？”

    晴雲有些吃驚的看著王子明，難道公子又犯傻了嗎？

    這學宮子弟，都是非富即貴，自己一個婢女的弟弟，怎麽可能去學宮那種高貴之地，何況她弟弟都那麽大了，讀書已經來不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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