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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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戶長剛與第司商議妥了納木措一帶剿匪的計劃,在回府的路上被辰璿截住,粗略的和萬戶長說明了嬋靈被抓的事。玖西聽到妹妹被綁架,硬要掉頭追擊,被萬戶長嗬住,掀開驕簾怒道:“回府再說!”
“哥,我們先回府想個萬全之策吧。”辰璿弱弱的說道,他知曉玖西麵對嬋靈的事就無法冷靜,他擔心妹妹的安危比任何人都甚。但若貿然前去,可能適得其反。
玖西狠瞪了一眼辰璿,先行離開。辰璿無奈,誰讓自己沒有保護好貝若家的小祖宗呢?
到了府上,雲丹倉瓊與辰玖兩兄弟直接去了書房。普瑞達瑪在前廳遠遠看到他們急匆匆的模樣,又不見嬋靈,心下一驚,一種不詳的預感繚繞心頭,便跟了過去。
走至書房窗外,聽到裏麵玖西怒道:“那好,父親,您就派兵去完成第司交給你的使命,我一個人去救嬋靈!”
“哥,我陪你去。”辰璿不甘示弱,站到玖西身邊,以表決心。
“你去?你還有臉說,在自己的地盤都不能護嬋靈周全,你去是準備送死嗎?”萬戶長此時臉色黑沉對辰璿怒道。又與玖西說:“你以為這是一幫頭腦簡單,暴戾恣雎的匹夫?”萬戶長胸腔起伏不斷,隻有麵朝室內供著的藥王唐卡,才強行使自己製住怒氣:“他們是盤踞在納木措曆時百年有餘的青狼幫,實力不容小覷,若真要短兵相見,怕會兩敗俱傷。這不是第司想看的,更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要嬋靈繼續受罪,是嗎?”玖西不敢置信的望著父親,將嬋靈視為生命的父親,這一刻卻要唯唯諾諾,他篡緊了拳頭,額上青經暴起。
這下普瑞達瑪是聽仔細了,一口氣不上不下,未過多久便捂胸倒下,侍女急忙上前扶住喚道:“普瑞夫人、夫人。”
裏麵的人聽到聲響立馬出來一瞧,是普瑞達瑪昏倒了。
貝若府瞬間被一層深沉的氣息籠罩。這一天原本是貝若家族耀武揚威的時刻,不料一天內嫡小姐被抓,夫人又是昏迷,實在是流年不利。
而另一邊,雪穀內,嬋靈依傍在大自然的懷裏,仰望天空,雲淡風輕,俯視大地,生機勃。她仰臥在一席草攤上,微眯著雙眸喃喃誦道:“鬱鬱南山樹草繁,還從幽處會嬋娟。
知情隻有閑鸚鵡,莫向三叉路口言。”
嬋靈正享受的緊,不料被一團黑影擋住了照在嬋靈臉孔的暖陽,她不悅和著惱怒猛一睜眼,卻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瘦骨嶙峋的老婦人。
老婦人和藹可親的說:“孩子,怎麽躺在這兒?會著涼的,來,快起來。”稍彎了腰向嬋靈遞手。
嬋靈先是一愣,後又立馬笑著抓住老人褶皺的手,老人將嬋靈拉了起來。嬋靈起了身,拍拍衣服上粘著的塵土草末,抬頭道:“謝謝婆婆。”
“多好的女孩子!”老婦人由衷的讚歎道,拉著嬋靈進了她的小木屋,上了台階回頭問:“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會出現在這深山呢?”
“婆婆,我是被貢……”嬋靈來不及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被一個深厚的聲音搶答道:“她迷路了,被關木救了回來。”嬋靈想也不想便知道來人是誰了,還真是厚顏無恥,明明是綁架來的,卻要說成是她的錯。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想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你是不會劫持的。貢朗,那你送她回去吧,這深山老林的,她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老人已拉著嬋靈坐到炕上。嬋靈毫不避諱,脫了靴子與老人對麵盤坐。
貢朗端了茶壺,是甘甜香醇的奶茶,倒了一碗雙手奉給老婦人。嬋靈拿眼指碗,示意她的碗還空著。貢朗瞧了嬋靈一眼,不動聲色地倒了一碗給嬋靈。
嬋靈眼中流露出戲虐的意味,端起碗,熟練的敬了天地神,而後輕泯一口,再咂吧一下,恰似她飲的是世間絕無的瓊露。
老人是前青狼幫大領的結之妻,其夫族姓為冉,所以幫內的人稱她為冉婆婆。她本膝下無子,偶然遇到被遺棄在拉薩一條巷子角落的貢朗。便帶回了雪穀,視如己出,浸注了一定的感情和心血,老幫主在臨死前傳位給了他,他也就名正言順的當上了青狼幫大領。貢朗自然感恩戴德,將這位孀居老人敬為生母,隻稱呼上喚著“婆婆”
“孩子,你叫什麽?家裏是幹什麽的?怎麽會迷路了呢?”老人飲了奶茶,取了炕桌上的小經筒,邊轉邊問。
“我叫嬋靈,家裏是……”說話間貢朗射來冷酷的眼神。嬋靈努努嘴眸光流轉。好吧,看在他沒有正正為難她,也看在他給自己奉茶的份上就不刺激他尊敬的老婦人了:“家裏是務農的,我外祖父在納木措,我來是走親戚的。本想抄近路,結果就迷路了。”說罷掃了一眼貢朗,為了老人家的健康,她都謊話連篇,最好記著這份人情。不過自己瞎掰的本事倒長了不少,上師原諒她這一次吧。
“無妨,你先在我這兒用飯,等下我叫貢朗親自送你去外祖家。”老人撫慰道。嬋靈親昵的拉著老人的手輕晃,道:“婆婆,我是想立馬回去的,可這位大領似乎很忙,怕是無暇顧及我了。”輕言細語的說的好不委屈。
“我有事,你們吃吧。”貢朗頭也不回的離開,再繼續待下去這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必定讓他崩潰,不顧老人叫喚,疾步撤離了。
貝若府接到綁匪的信,便了明了青狼幫的意圖,萬戶長與辰玖三人稍稍放心了,最起碼眼下他們是不敢動嬋靈。聞此拉明夫人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嬋靈不能立馬回到自己的身邊,喜的又是女兒還還活著。
夜已深,雪穀的夜色比白天依山依水的曠遠更甚,參雜著鳥獸蟲鳴,點點繁星,似乎觸手可得,這一切是那樣的唯美。
嬋靈依靠在廊柱上,思緒萬千。竟覺得這十幾從未有過像此刻這般安心,這樣清靜,這麽豁達。難道是回歸大自然,卸掉了昔日冠冕堂皇的貴族枷鎖,摒棄了繁文縟節,不再墨守成規。
忽然,清明的月牙被烏雲遮掩,與此同時,嬋靈覺到一絲陌生中透著熟悉的味道,不知出於什麽心,竟躲了起來。
貢朗不為這些小把戲動容,走至廊簷,靠在了剛剛嬋靈的位置。嬋靈伸出半個頭探看他,竟然沒覺得她逃掉了,興奮頓失,“你這人真奇怪!”
“哪裏奇怪了?”聲音依舊冰冷,不屑一顧的樣子著實讓人不爽。嬋靈不滿這回答,氣鼓鼓的盯著他看,也不覺有什麽不妥。
貢朗到底是招架不住一雙水靈靈的目光“凝視”著自己,隻能回望。
當一顆沉寂的心與一顆塵封的心在那相對凝眸的頃刻間複蘇了。怦然亂擊的心跳亂了姑娘的芳心,觸了男子的柔情,就好像這是一種曠世等待的情愫,唯於此刻綻放。
嬋靈雙頰泛紅,立時低垂了頭,不再看貢朗。然而姑娘的盈盈小臉在月光的照亮下顯嫵媚動人,她懊惱的咬著下唇鄂,不想那小動作更加增添了少女的俏皮與可愛。
貢朗一度認為站在麵前的稚嫩女孩有著無法退拒的誘惑,似乎下一刻就會為此傾倒,為其著魔。
一陣寒風拂過,冷醒了貢朗即將墮入欲望的深淵。從嬋靈身邊擦肩而過,由於急身後帶著風,“不要隨意走動!”
嬋靈耳邊嗡嗡作響,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同樣是被冷風喚醒,“你等等。”
貢朗駐足卻未轉身:“什麽事?”
“你真的是為了神珠寶草原嗎?”嬋靈已從剛才的恍惚中清醒。
“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停頓,無不顯示著他的決心。
“為什麽?”嬋靈吸了一口冷氣,冷了她的五髒六腑。貢朗這才轉身,已沒有了白天的盛氣淩人,或許是在潛意識裏對這個女孩有些不忍吧。
貢朗擲地有聲的說:“為了生存,為了很好的活下去。”
嬋靈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噗嗤一笑:“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嬋靈挪步靠近他,“你需要生存就來綁架我,勒索我的家人,甚至不惜與整個民族為敵。貢朗,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想此下策,我早晚會告訴冉婆婆的。”
貢朗本無所畏懼,但聽她提及冉婆婆便有些來氣,抓住嬋靈的手腕猛力一扯,直接撞上貢朗的胸膛,抬手捏著嬋靈的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居高臨下的道:“如果你不想活著回去見你的家人的話,你大可試試。”說罷鬆手並將嬋靈向後推了一把,揚長而去。
嬋靈踉蹌一下,才站穩,摸著黑尋了一塊石子狠狠砸向貢朗的背,氣急敗壞的怒吼道:“你混蛋!”石子不知道是否砸到他了,人已然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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