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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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馬擊敗巴薩,  贏下西班牙級杯的兩天之後,2o12年的歐洲級杯也在路易二世體育場展開角逐。雙方分別是歐聯冠軍馬德裏競技與歐冠冠軍切爾西,  最終切爾西1-4不敵馬競。

    切爾西球員托雷斯對陣舊主未能建功,而馬競中鋒法爾卡僅僅半場便完成帽子戲法,  之後又憾中兩次門框。馬競三年兩奪歐杯。馬德裏雙雄一時間風頭並出。

    然而除去馬競的球員們為此歡呼慶祝之外,  更多人僅僅是感歎“歐聯杯冠軍又一次擊敗了歐冠冠軍”外,便不太注意了——盡管理論上講參加歐聯杯的球隊水平會比歐冠球隊次一檔。他們更多關注的是瀕臨截止的西甲夏窗轉會,在一起真正塵埃落定前,  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生。

    2o12年9月1日,西甲夏季轉會窗口正式關閉。備受人們關注的西甲兩大巨頭,  皇馬與巴薩,  在這個歐洲杯年的引援力度並不是很大——皇馬轉出六名替補球員,購入表現出色的克羅地亞中場莫德裏奇,  又從切爾西租借了“黑又硬”的後腰埃辛。巴薩方麵,凱塔自由轉會剛剛升入中的大連阿爾濱,阿費萊租借加盟德甲沙爾克o4。巴塞羅那還從瓦倫西亞回購了曾經的青訓球員阿爾巴,而阿森納上賽季的助攻王亞曆山大·宋則作為布斯克茨的替補被引進。

    巴薩新星伊利克森在夏窗瀕臨結束時,曾經一度被傳言要離開。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巴薩內部對伊利克森的康複情況評估並不好,想要趁著他歐洲杯驚豔的餘熱盡快出手。但是更多專業人士則認為,巴薩應該會在夏窗留下伊利克森。作為新人的伊利克森工資並不高,  就算不能康複如初,巴薩的損失也不會太大,  至少不會和現在低價出售伊利克森、結果對方重回巔峰相比來得損失大。更何況,  一直與西甲兩大巨頭傳出緋聞的巴西天王內馬爾,  最終沒有選擇加盟任何一支球隊,而是決定在巴西再留一年——伊利克森如果能夠康複,對巴薩的戰術作用依然是很大的。

    除去球員的轉會外,帥位的變動也牽動人心。早已確認賽季結束離職的瓜迪奧拉並沒有急於尋找新的工作,他選擇了和家人一起出去度假,放鬆心情。而連續擔任了幾個賽季助理教練的蒂托·比拉諾瓦則是走馬上任。

    伊利克森上一次見到瓜迪奧拉還是在國王杯的決賽後一天。當時他剛剛答應了克裏斯蒂亞諾要去馬德裏找他喝下午茶,掛斷電話走出青年隊宿舍,迎麵就碰到了身著黑色風衣的瓜迪奧拉。

    “瓜迪奧拉先生?”伊利克森的臉上還帶著笑意,整個人都洋溢著天真活潑之感,他快樂地擁抱了一下自己的主教練,“您好呀。”

    當時瓜迪奧拉的離職在巴薩內部已經是確認的消息,但是剛和克裏斯蒂亞諾通完電話的伊利克森暫時卻感受不到這種離愁。他顯得無憂無慮,非常快樂。

    瓜迪奧拉衝他笑了一下,也抬起手擁抱了自己親自提拔的小球員:“你好,伊利。”他以為小球員的快樂是因為前一天晚上的國王杯,倒沒有為此問,隻是在心中感到這個孩子還是太年輕了。“你快要回葡萄牙參加歐洲杯了吧?預祝你順利。”瓜迪奧拉溫和地說道。

    “謝謝您,先生。”伊利克森的眸子彎如月牙,“也祝您假期愉快,在外麵一切都要順利。”

    確認離職的瓜迪奧拉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輕鬆了不少,他和善地看著麵前的金男孩,忽然之間有一種感覺——他的離職使巴薩的利益相關人或慶祝或悲傷,整體氛圍就是那樣。可唯獨在伊利克森那裏,男孩兒永遠不會去在意那麽多。他僅僅是為了他的情緒,為了他終於感到獲得解放而高興。

    就是這樣的念頭在一瞬間觸動了瓜迪奧拉,他回過頭,叫住了本來已經告別的金男孩,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情語氣說道:

    “伊利克森,相信我,你一定會取得成功。”這位剛剛卸任的著名少帥,向他曾執教過得的球員表達了美好的祝願,然而他的後半句話卻顯得如此模糊,“我希望你取得成功的地方……依然是在巴塞羅那。”幾不可聞。

    “您說什麽,瓜迪奧拉先生?”伊利克森疑惑地歪了一下頭,他的眼睛依然在笑著,“謝謝您。”

    “沒什麽。”瓜迪奧拉笑著搖了搖圖,又揉了揉小球員的金,“歐洲杯加油吧。”絕口不提剛才一刹那心中所產生的近乎荒謬的錯覺。

    當時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一切都已經天翻地覆。

    在媒體對於伊利克森的傷勢議論紛紛的時候,度假期間一直拒絕記者采訪的瓜迪奧拉罕見主動聲——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能在他康複以前就這樣斷言。”瓜迪奧拉這樣說道,幾乎不使用社交網絡的他依然要靠記者的話筒聲,“在我看來,巴塞羅那是一支相當優秀的球隊,而伊利克森是具有金球獎級別潛力的球員。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巴薩要在這個時候讓伊利克森離開。”

    他甚至斷言:“也許剛複出的時候會遇到一些坎坷,但隻要他能熬過去,那就是脫胎換骨的突破與改變。‘蝴蝶’的足球將會變得更加驚豔也更為致命,而那才是我心目中伊利克森應當達到的高度。”

    瓜迪奧拉的話引起了一些風波,不少人據此揣測他仍有插手巴薩事務的義務,但幾日後巴薩主教練比拉諾瓦的采訪則擊碎了一切的流言。

    “伊利克森?”比拉諾瓦在回答了幾個關於賽季前瞻的問題之後,猝不及防聽到了男孩的名字。巴薩主帥愣了一下,之後很快微笑起來:“當然,他是個好孩子。”

    “那麽您認為何塞普·瓜迪奧拉先生的言論有道理嗎?”記者不依不饒,“伊利克森是否會在夏窗離開?還是留在巴薩?”

    “我和伊利克森交流過。”比拉諾瓦肯定地說道,“夏窗他不會走,我們依然相信他有能力成為巴薩陣容中非常重要的一員。俱樂部支持他,我也信任他,我們會陪他度過這段艱難的時間。”

    比拉諾瓦在正式擔任巴薩主教練前,曾經作為助教呆在巴薩很長一段時間。他親眼見證過伊利克森的快成長,甚至在金男孩第一次代表巴薩出戰的幾分鍾前,他還在替補席上為他分析著戰局。因此,比拉諾瓦的確是盼望著伊利克森好起來的。但他心中要關注的還是巴薩的戰績。

    而這位新帥為巴薩帶來的開局,驚豔甚至不下瓜迪奧拉當年。

    在西甲,巴塞羅那十戰九勝,從第一輪開始領跑積分榜;在歐冠,四輪小組賽拿下三勝一平的驕人戰績;在國王杯,十六分之一決賽回合也幹脆利落3:o屠殺對手。一時間,整個巴薩顯得前所未有地狂熱了起來。

    皇馬的表現並不差勁,新賽季開局五場比賽,他們的副隊長兼後衛塞爾吉奧·拉莫斯連續完成頭球破門。而在第七輪強強對話的國家德比中,皇馬甚至在十人作戰的情況下繼西杯後又一次擊敗巴薩,其中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獨中兩元。然而聯賽中他們卻比巴薩落後了整整四分。皇馬在積分榜上排名第二。排名第三的則是馬德裏競技,落後巴薩六分。

    穆裏尼奧因此受到了一些質疑與批評,但克裏斯蒂亞諾新賽季的全麵爆為皇馬奮力搶回不少分數,高層對後麵的逆轉局勢依然懷有希望。

    從九月聯賽開局,到十一月國王杯開打,伊利克森自己一個人熬過了整整兩個半月的複健時光。

    他的韌帶恢複得不錯,但膝蓋的情況卻令人擔心。隊醫和教練組針對他的情況特意安排了各種各樣的室內單獨訓練,來幫助他加快恢複度。這些訓練當然是為了伊利克森好,但是這種單獨訓練所帶來的孤獨,以及與整支球隊的脫節感卻揮之不去,就像是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

    日複一日的訓練顯得如此機械與麻木,孤獨折磨著心靈,可同時也砥礪著心靈。在仿佛看不到盡頭的漫漫長夜中,伊利克森一天天咬著牙堅持下去。他心中的火焰永不熄滅。二十歲的男孩每天都起得很早,即使空空蕩蕩的訓練室隻有自己一個人也絕不放鬆和偷懶。他揮灑著汗水,一直到身體承受的極限,把自己累到氣喘籲籲。劇烈的運動能夠撫平心中的焦躁,幫助他不要想得太多——他的心緒由龐雜無序逐漸重歸純粹如一,伊利克森知道自己渴望著回歸綠茵,渴望距離克裏斯蒂亞諾近一點、再近一點。

    那一輪的國家德比時皇馬的主場,巴薩並沒有讓仍在恢複期的伊利克森隨隊。但是他卻在宿舍看完了全場比賽的轉播。之前馬丁·斯科特本有意為他向俱樂部爭取更好的居住條件,但是在受傷之後,伊利克森卻選擇了繼續住在青年隊宿舍,方便更好地進行加訓。

    他完整地看了那場比賽,克裏斯蒂亞諾的光輝幾乎統治全場。他像是瀕臨爆炸的太陽,竭力散出自己的光與熱,隻希望能有逸散出的一點點恰好能溫暖到他所念之人的心房。這是克裏斯蒂亞諾以一個球員的方式能為伊利克森所做的最好的事。而金男孩在寂靜之中凝視他神祇般雄壯的身影,同樣也在一點點積蓄著內心的勇氣。

    回歸巴薩之後,他們之間的聯係並不多,僅僅是很偶爾地會在電話中閑聊幾句,甚至還要特意避開有關足球的話題。這已是雙方所心照不宣的約定——盡管克裏斯蒂亞諾的聲音於伊利克森而言是莫大的寬慰,但如今的金男孩正處於一個相當重要的階段。伊利克森決不能放任自己沉溺於葡萄牙人的柔情,他必須要用孤獨去砥礪自己。

    克裏斯蒂亞諾想要見伊利克森,想得很苦很苦,他甚至願意為他在休息日溜去巴塞羅那,但他決不能這樣做。葡萄牙隊長竭力抑製自己所有的愛與憂慮,所有的不安和思念,僅僅是節製地進行著簡短的通話。而伊利克森從那些普通的閑談中汲取力量,將它們深深埋藏在心底,如同掩埋不熄的火種。

    蝴蝶看似柔弱,但他卻絕不願此後隻能蒙受克裏斯蒂亞諾的庇佑,而必須親自搏擊過風雨,才有資格停駐於葡萄牙之冠冕。伊利克森渴望找回曾經那份揮灑自如的輕靈自由,但他卻不能夠繼續懵懵懂懂、渾渾噩噩。他熬得同樣很苦很苦,那些接近極限的訓練、忍耐疼痛的複健還有如影隨形的孤獨,都實在是折磨人。

    可是他在等待著,等待那個再次破繭化蝶的機會。他心底萬分珍惜的火種總要燃燒起來,先是化為火山,繼而噴出撕裂天際的熱焰。剔透的水晶也同樣能被打磨出堅硬的棱角。他在痛苦之中壓抑,在痛苦之中焦躁不安,又同樣在痛苦中打磨出愈明淨的光輝。蝴蝶何時能再起飛?伊利克森一遍又一遍向著隊醫也向著自己的內心追問著答案。

    他迫切渴望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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