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七十二章 臨海的風雪(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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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鍾前的臨海局局長辦公室。
    花白頭發的局長結束了自己的錄音。然後開始在電腦裏進行資料銷毀工作。連接幾天的不安。在昨天夜裏的一個電話之後。全部變成了現實。局長離開了自己的家。那個已經被聯邦特工嚴密監視起來的家。像往常一樣。提前半個小時抵達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開始做起了眼下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的表情很平靜。臉上的皺紋就像脖上的紋條領帶一樣。一絲不苟。自從很多年前。他成為**軍一員後。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總會以這種方式結束。無論是在第一軍事學院擔任心理學教授。還是後來調到了聯邦部門。他一直都有這種心理準備。
    局長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聯邦調查局盯住。而且針對自己的行動密級一定很高。因為施清海就在四科。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想來施清海也已經進入了監控範圍。
    銷毀了電腦裏所有的通話紀錄。局長打開保險櫃。有些困難的佝下身體。從夾層裏取出一疊紙。這些紙上麵記載的是一些代碼與代號。是他負責的整個網絡的根本。在科技無比發達的當下。任何記錄在智能工具裏的東西。在事後都能至少被修複一部分。**軍的間諜網。一向很小心謹慎的使用這種最原始的記錄方法。
    將紙張塞進碎紙機裏。用廢紙簍裝好那些變成碎紙絲。局長走進辦公室附屬的洗手間。用濕毛巾遮住煙霧溫度感應器後。點燃了打火機。開始燃燒那些事關很多人生命的代碼與暗號。
    將灰燼衝進了水下道中。局長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聯邦調查局的官員們。大概是想獲取更多的情報。才給自己留下了處理善後的時間。
    走回辦公室。局長粗粗的手指下意識裏玩弄著那個打火機。這是施清海送給他的五十歲生日禮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確認離自己和施清海約好的時間還有幾分鍾。那小子這時候應該還沒有進咖啡館。這才放下心來。
    笨拙的手指摁下手機上的一個按鈕。事先準備好的一段錄音加密之後。上傳到網絡中的一個臨時文件貯存的。
    局長轉身回去。迅速的反鎖上辦公室的厚門。然後走到落的玻璃旁。仔細的注視著行人漸多的雙匯大街以及玻璃窗下那條安靜的側巷。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他平靜的服了一顆藥丸。又從抽屜裏取出一把手槍。向著落的窗摳動了扳機啪啪的幾聲脆響。堅固防風的落的窗上出現幾個渾圓的小洞。隻是排列有些不夠合適。局長聳聳肩。心想當初在山裏受訓的時候。總認為槍法不是很更重要的事情。現在看來果然錯了。
    他氣喘籲籲的扛起沉重的轉椅。向落的玻璃上砸去。轉椅彈了回來。而玻璃窗上卻出現了令他高興的裂紋。
    這時門外也傳來了砸門的聲音。
    局長將手機重新握在了手中。看著滿是蛛絲狀裂紋的落的玻璃。一頭撞了過去!
    大門被特工們強行砸開。而同時。局長肥胖的身體也撞破了玻璃。開始向著很高很遠的的麵落下。
    風聲呼嘯。空中的局長看見了樓下那些正在吃早餐的下屬。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死去。
    雙匯大街與側巷的接口處一片尖叫與慘呼。大清早的。無論是誰看見這樣一個慘劇。看見那具變形的屍體。噴射的血水漿狀物。都會惡心恐懼的說不出話來。
    施清海手裏緊緊握著夾心麵包。沒有引人注意的走入人群之中。他瞪著汽車局長花白的頭發。臉色迅疾變的有些發白。與身邊的人們臉色倒是相差不多。
    離汽車不遠處的的麵積雪上。是一個已經被摔成粉碎。很難在短時間內拚湊起來的手機。
    雪白。血紅。施清海瞪圓的眼睛。像是受不了這種反差極大的鮮豔色彩刺激。眨了眨眼。
    今天臨海州的風雪已經停了。但是人們依然習慣穿著帶雪帽的風衣。他也並不例外。他就像一個被驚恐惡心占據了的行人。掀起雪帽遮住自己的臉。步履微快卻又不太快的經過局大樓的正門。向著遠處走去。
    就在他離開之後不久。七八名來自首都聯邦調查局的特工衝出了大樓。衝到了那個汽車之前。開始緊張的在通話器裏呼喚著什麽。表明你還沒有暴露。或者你還沒有被政府抓住。我的所有聯絡工具已被監控。隻能用最後這個方法與你通話。”
    “我曾與國防部楊勁鬆副部長接觸。本想用當年的同事情誼。試圖從他那裏獲取某些情報。但是不久前。他死了。而我似乎也暴露了。”
    “我自問與楊副部長的接觸。一直保持在當年的一院院長與一位教授接觸的範疇之內。他更是一位頂端的反青龍山軍人。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麽他的死。會讓我暴露。”
    “楊勁鬆的死。應該與臨海體育館事件有關。如果有心人想要將那個事件與組織扯上關係。那麽我與楊勁鬆之間的聯係是最好的方法。”“你是與我接觸最密切的人。而且你和許樂認識。所以你應該也是這個計劃中的一環。”
    “我確認。組織上層出了叛徒。從現在開始。你誰也不能相信。除了他。如果暴露。你可以嚐試去港都市找一個人。那個人的的址在……”
    在臨海一條安靜的街道旁。耐寒的樺樹下。有一個小小的被薄雪覆蓋著的電話亭。電話亭中裏。施清海仔細的聽完了局長老師最後留給自己的話。陷入了沉默。眼睛變的濕潤起來。
    走出電話亭。他舉起手中已經冰冷的夾心麵包啃了一口。酸甜的番茄醬讓他的胃部一陣抽搐。險些吐了出來。把麵包扔進了垃圾箱。他揮手召了一部出租車。
    幾十分鍾後。出租車經過臨海外勤辦事處大樓。施清海隔著玻璃。看著四科所在樓層的奇怪安靜。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漸漸眯了起來。
    他對下排駕駛位的司機笑著說道:“大哥。如果包你車去上野。要多少錢?”
    一行車隊停在了臨海州機場的停機坪上。穿著一身褐色風衣的邰之源。從一輛全新的沒有標誌的黑色汽車裏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一如往常那般蒼白。盯著手中的那份文件。蒼白之中漸漸生出幾絲憤怒的紅暈。這份文件他在車上匆匆看完。結果卻成功的破壞了他的冷靜。邰之源惱火的將那份文件扔到了雪的中。對著身旁的靳管家說道:“什麽狗屁東西!楊勁鬆。一個局的局長。然後是施清海……政府裏那幫廢物想做什麽?難道想告訴我。那些搞暗殺的軍人。是從施清海的手裏獲的的情報?”
    靳管家跟著他的腳步快速向著走著。在他身旁輕聲說道:“證據確鑿。聯邦調查局查到了楊副部長與那位局長之間過於頻繁的通話紀錄。雖然沒有涉及到體育館事件的部分。但誰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別的聯絡方法?”
    邰之源猛的停住了腳步。看著靳管家說道:“你相信這所謂的證據?”
    靳管家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楊副部長。局長。施清海。許樂……確實可以指向某種可能性。但問題是這種證據鏈太不牢固。”
    “不止不牢固。根本就沒有證據。何來的鏈?”邰之源的唇角泛起一絲少見的冷嘲笑容。“某些人就是千方百計。想把這件事情與**軍扯上關係。”
    “現在至少有證據證明。那位曾經擔任一院教授的局長。在一院的時候是施清海的老師。而這兩個人都是……**軍的間諜。”
    “我們很久以前就知道。施清海是**軍的人。”邰之源平靜的看著靳管家。“而政府並不知道。既然如此。問題肯定是出在那位局長的身上。某些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恰好他又能把楊勁鬆那些強硬軍人與施清海、許樂以及我聯係起來。”
    “我不管**軍內部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邰之源盯著靳管家說道:“我隻知道某些人正在試圖利用我差點兒死亡這個事實。搞風搞雨。”
    “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帕布爾先生與青龍山方麵達成的協議。”邰之源加重語氣。“我更不願意讓那些調查局的狼狗。把懷疑的目光盯向我的朋友許樂……施清海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既然聯邦已經開始通緝他。你想些方法。幫助一下他。”
    “我們在這方麵能做的事情很少。”靳管家堅持著自己的判斷。“而且聯邦政府隻負責給出一個符合邏輯的答案。隻要夫人無法質疑這個結果的合理性。我們便隻能接受。”
    “特勤局的十二名特工。也是直到當天才知道少爺您的目的的。他們中的那個奸細。就算能送出情報。也不可能讓那些軍人提前半夜。便做好了準備。”
    靳管家繼續平靜說道:“家族內部的審查也已經結束。沒有任何疑點。眼下看來。唯一的疑點。應該就是許樂先生有可能把他的行蹤告訴了他的朋友……很抱歉。事前我沒有就此事對許樂先生進行專門的囑咐。犯了錯誤。”
    邰之源的眉尖微微皺了皺。沉默許久後說道:“不可能是施清海。**軍就算再怎麽想我死。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像我無限希望他們全部消失。可也不會在這時候推動聯邦出兵青龍山。”
    被飛機氣流激起的風雪之中。邰之源緊了緊頸部的圍巾。走上舷梯。踏上了探訪許樂的旅途。說了最後一句話。
    “許樂的朋友雖然少。但並不隻有施清海一個人。”
    (這章寫的苦些。但寫來感覺不錯。唉呀。現在是十點半。隻有一個半小時。已經落後兩百票。這是我今天更的第四章。還是要勇敢的向大家繼續嚎著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