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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看來,這幾個人大概都很有問題。
    日向由美臉上對著眾位同僚上官笑嘻嘻, 心裏卻妄想著把他們統統種族滅絕掉, 這是少年時鍛煉出的演技又有精進, 但距離精神分裂大概也又近了一步了。
    而浦飯幽助可說是羊群中長大的獅子,雖然現在還自認是羊群中的一員,可是他看獅子吃羊也不爽,真讓某隻變異了的羊把獅子都咬死了, 他也不爽。也不知道三五百年後,到底會變成獅子還是羊。
    至於野原琳, 她擦幹了眼淚,張嘴就問:“由美, 沒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日向由美一愣:“你想做什麽?”憑你?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野原琳說,“但總能做些什麽吧、隨便什麽。”
    日向由美拍拍她腦袋:“就算是六道仙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何況你這樣的普通人, 人生在世,你得學會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普通人總有無能為力、幫不上任何忙的時候, 而且這種時候才是大多數。”
    野原琳抿著嘴不吭聲, 但很明顯她接受不了這個。
    日向由美瞟了她一眼,站起來說:“否則呢,你的人生就會陷入無望的痛苦中。”
    野原琳沒什麽反應,她不是那種對自己的痛苦十分敏感的人。
    日向由美換了個說法:“或者, 會陷入救世主的妄想中, 給這個世界帶來額外的苦難, 就像是宇智波斑——或者宇智波帶土。”
    野原琳受驚般仰頭看著她。
    日向由美笑了笑:“走吧,齊淋應該結束了。”
    野原琳沉默著站起來,三人一起往回走,快追上移動堡壘的時候,她才說:“可是我覺得,肯定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哪怕隻是一點點改變也好,肯定能稍微做些什麽的,由美,你不也在用你的方式做些什麽嗎?”
    日向由美想了想,如果琳指的是用絕食斷糧逼得手下造反然後再殺了他們這種事的話——是的,她確實做了些什麽。
    不過,這也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恃強淩弱罷了,即使日向由美絕不為此事而後悔愧疚,可她也永不會為此事而自豪。
    但魔界對人類來說縱有千萬般不好,對他們幾個“人類”來說,有一點是真的不錯的,在魔界戰鬥,實力提高得是真快。
    兩個半月後的野原琳,表現出了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可能達到的戰鬥力,萬花筒寫輪眼在她身上就像是在一個真正的宇智波身上一樣,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溫順和適配性。
    而她的查克拉量,雖然沒辦法跟半邊身體都是木遁細胞構成的宇智波帶土相比,但她複生前的活祭品是徹底的木遁細胞產物,這種特性也保留了一部分在她現在的身體上,使得她的潛力突破了本身的限製,這才有了現在超出想象的龐大查克拉和肉體力量。
    “不錯。”
    妖怪和野原琳的戰鬥結束後,站在場邊驗收的日向由美才出聲,得到了稱讚卻輸了戰鬥的妖怪氣喘籲籲地瞪了這個無良上司一眼,但對於上前給他治療的野原琳倒也沒拒絕,等他的傷口止血離開後,日向由美才繼續說道:“照這樣下去,五年內,你會成為木葉最強的忍者之一。”
    野原琳“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隻寫輪眼。
    “我說的是排除了寫輪眼因素之後。”日向由美補充說,“否則你現在就是木葉最強的忍者之一了——最少並不比卡卡西差,當然,在戰鬥經驗和戰術上,他能秒殺十個你。但是右眼神威的能力容錯性非常高,隻要查克拉跟得上,即使一時落入陷阱也不要緊,在普通的戰鬥中可說是立於不敗之地。”
    “我們可以開始試著回去了。”
    野原琳點點頭,她既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現在的木葉、現在的卡卡西還有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小姐的孩子,又有些畏懼於此,但無論如何,她總是要回去、一定要回去的。
    日向由美看著她那張稚嫩的小臉,輕聲問:“真的要把寫輪眼移植給卡卡西?你要知道,他並不能發揮這隻眼睛全部的力量,不管是適應性、還是查克拉量的問題。”
    “可是,那是我親眼見證的,帶土的願望。”野原琳說,而日向由美所說的帶土臨死前要把眼睛給她,這件事既讓她惶恐而愧疚,又因為沒能親眼目睹而沒什麽真實感。與之相比,卡卡西才是那個多年前真正得到了帶土珍貴禮物的人,而且,這還能挽救卡卡西那因為寫輪眼使用過度而逐漸減退的視力。
    這方麵她倒是與帶土所見略同:卡卡西那樣的人,怎麽能有失去了一隻眼睛這樣的缺陷呢?
    並不是說有了這個缺陷的卡卡西就不是卡卡西,而是,他那樣鋒利又驕傲的少年,誰能看著他受到這樣的傷?
    日向由美表示:“你高興就好,反正我們回去後,神威說不定會失靈。”
    她當然不是憑空這樣猜測。
    神威說到底是時空間忍術的一種,在眾多的時空間忍術中,神威與卷軸封印術可以歸為一類,而飛雷神與通靈術、逆通靈術則是另一類。
    神威和卷軸封印術都是在一個統一的空間項下開辟單獨的次元空間,用日向由美的說法,就是當世界的坐標是abcd的時候,這些附屬的小次元空間坐標都是aabbccdd之類。
    而飛雷神和通靈術,則是當在主世界使用的時候,就是從坐標ab到cd,當在這些小次元空間中使用的時候,就是從aabb到ccdd。
    這也是為什麽當她第一次和宇智波帶土到了犬夜叉和戈薇的世界後,宇智波帶土的神威失靈,但她的飛雷神還能正常使用。
    而她和卡卡西去往戰國時代後,雖然本來攜帶著的卷軸全都打不開了,但是卻可以在那邊重新製作卷軸進行封印。
    這次在這個世界使用時空間忍術也同樣遵循著這個原則。
    雖然因為沒有忍者、沒有負責給忍者製作空白卷軸的人,因此她沒辦法在這裏使用卷軸,但最少飛雷神的使用驗證了這個假設。
    隻是日向由美沒有想到,那隻萬花筒寫輪眼中的神威之術,居然是可以重新激活的——這麽形容不大合適,但她也找不出更貼切的詞了。
    那隻眼睛從帶土移植到野原琳的身上,裏麵本來依附於他們原本世界的神威空間也仿佛被重新構建了一遍似的,變為了依附於這個世界的次元空間。
    那麽等到她們回去以後,恐怕神威也就會再次失靈,按照現在的看法,即使野原琳想要把這隻眼睛留下自己用,也得先取出來靜置一段時間再次移植才行。
    日向由美終於想到了一個貼切的形容:這就是恢複出廠設置吧?
    日向由美和野原琳兩人沒打算不告而別,但也沒打算征求誰的同意,隻是通知了兩個臨時小夥伴一聲(已經當上末位直屬戰士的飛影和同樣打算離開的浦飯幽助):如果她們兩個最近幾天突然消失了,那不必覺得奇怪,她們隻是回家了而已。
    至於浦飯幽助,他大概是覺得難得來一次魔界,總是歸於軀的麾下打生打死沒什麽意思,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點介意自己那位神秘的祖先到底是什麽種族,是否打算順便在魔界尋找一番。
    “那你最好留個聯係方式給我。”飛影對浦飯幽助說,“我聽說靈界最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許不久小閻王就能聯係上你了。”
    浦飯幽助一愣:“靈界的事,你怎麽知道的?”
    飛影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軀身為魔界三巨頭之一,當然有和靈界聯係的渠道。”
    浦飯幽助更驚:當然?這種事情哪裏當然了,不是說靈界對魔界和大妖怪們一直嚴防死守、是生死大敵嗎?怎麽搞得像是兩國正常外交一樣?
    否則,當初仙水忍想要看一眼妖怪們生活的魔界何必那麽費事、搞出那麽多麻煩來?
    飛影“切”了一聲:“這種事情以後你問小閻王那家夥去吧。”
    浦飯幽助恍恍惚惚地走了,日向由美留在後麵問飛影:“小閻王是不是打算造他爸爸的反?”
    飛影冷笑一聲:“連你都看出來了,我看那家夥這輩子也別想成功了。”
    日向由美聳肩:她倒不是對小閻王了解有多深,真正跟他熟悉的浦飯幽助都沒看出這一點呢。
    隻不過,這大概是叛逆者共有的默契。
    日向由美稍微自我代入一下,幾百年來被尊為靈界二把手、小閻王小閻王、少爺少爺地叫著,到了關鍵時刻——關係到他重視的朋友的生死的時刻——武裝人員直接上手就要製服他,半點情麵不給、道理也不講,連憑借身份拖延一下都做不到。還得靠著外來人員的幫忙才能勉強拖過了這一時三刻,讓朋友靠著異鄉逃亡求得幸免。
    當接班人當到這種地步上,十個裏麵得有九個掀桌子造反,剩下那一個不掀桌子的得是真格手上連一張牌都沒有才能忍得住。
    日向由美本來以為空有靈力的戰五渣小閻王屬於手裏沒牌的那個呢,現在聽飛影這意思,他還真不至於慘到這地步。
    至於上位成功後的小閻王還會不會延續靈界對魔界一貫的封鎖、對人間的妖怪們半是放任、半是高壓的政策,如何處理妖怪和人類兩個天敵物種之間的關係。那些事情就跟日向由美她們一點關係也沒有,而她也半點不關心了。
    雖然當初是被迫進入魔界,但日向由美可沒指望著誰來救她出去。
    反正都需要跨越世界,魔界和人間的坐標雖然不同卻都屬於同一個係統,在魔界也一樣能回去。
    隻是這旅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成行的,就像當初她為了和宇智波帶土試出飛雷神和神威發生反應的那個時機,足足試了整整三天、一百多次一樣,麵對著不管查克拉量、還是神威的熟練程度都遠不如宇智波帶土的野原琳,日向由美已經做好了試它個十天半個月的心理準備。
    日向由美沒費力氣向齊淋告別,她不覺得有這個必要,但幾天後齊淋找到了她。
    “我聽說你要走?”
    日向由美詫異:“聽誰說?”
    “軀大人。”齊淋說,“她從靈界得到消息,你來自人間和魔界以外的世界。最近她感覺到這裏頻繁傳出的空間波動,讓我注意一下。”
    日向由美有點駭然了,雖然名義上他們的移動堡壘走過的都是屬於軀的土地,第一直屬戰士齊淋也經常需要到軀身邊去值班待命,但他們的物理距離可一點都不近。
    軀的亡國沒有實際的首都或者軍事重鎮之類的地方,她本人所在的移動要塞是以魔界一種極為巨大的甲殼類昆蟲的軀幹為基礎改造而成的,那座要塞永不停息,永遠在她的土地上巡視著。
    而她的直屬戰士們除了會輪流在要塞上值守,也有自己的移動堡壘駐紮,這幾十座移動著的戰車才是她的真正的國土。
    但是她本人的要塞和直屬戰士們的堡壘之間可不是排成一列前進的,彼此之間的距離時遠時近,近的時候也有近千公裏,遠的時候就更別說了。
    齊淋最近都沒有去軀那裏值守,可見現在並不是他離軀很近的時刻。
    也就是說,軀居然能夠遠隔數千公裏之外,感受到這裏小小的空間波動嗎?
    日向由美突然發自內心地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栗,她從未感受到過如此的純粹的、各方麵都被壓製住的強。
    隻是稍微窺視到了冰山一角,就已經覺得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但恐怕她永遠也沒有能力真正理解那人真正的強大之處。
    但齊淋並不是來宣揚自己偶像的,他是想問:“所以你是人類或者妖怪?”
    日向由美怔了下,選擇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從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你們都說在我使用瞳力的時候身上會散發出妖氣,但在我看來那與我平時使用的力量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我曾以為你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齊淋說,“我成為軀大人麾下的第一戰士已經超過二百七十年了,而我上一次站在這個位置上接受來自其他人的挑戰,也已經是九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對你的出現期待已久。”
    齊淋說到這裏,盔甲下的身軀猛然迸發出強烈的殺氣:“可是,你讓我失望了,軀大人說因為你所表現的一切不是為了向我挑戰,隻是出於一個人類的本能。”
    “這讓我很失望。”
    齊淋的殺氣如同千萬根細針一樣刺得日向由美皮膚生疼,可她卻滿意地笑了,如果是半年前,在這樣猛烈的殺氣和妖氣下,她應該會動彈不得吧?
    日向由美甚至更上前一步:“那麽對於令您失望的我,您想怎麽樣呢?”
    齊淋坐在他的座位上,手指輕輕地敲在猙獰虯結的獸首扶手上:“來跟我痛痛快快地戰鬥一場,死在我的刀下。”
    日向由美笑道:“我拒絕。您恐怕依然理解不了軀大人所說的‘我是人類’的含義,其中不僅包括了我對統率妖怪、效力於妖怪沒興趣,也包括我享受不到你們所謂戰鬥的樂趣。所以請容許我拒絕這場無謂又危險的戰鬥。”
    “您是個好上官。”日向由美說著轉身打算走了,既然已經撕下了上下從屬的假麵具,那就沒必要給對方麵子了。她不覺得如果自己要走,在這片土地上除了軀有誰能攔住她。
    “希望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
    齊淋從她身後丟過去了一個東西。
    一個很輕、很小的東西,速度非常慢,慢到就算它是一顆炸|彈都不會被這麽輕微的撞擊引爆。
    沒有開白眼的日向由美直到側身躲開了,才看清那個打在牆壁上又滾落到地上的是什麽東西。
    那是半截小腿,非常、非常小的半截小腿。
    “我恐怕比你以為的更明白人類意味著什麽。”齊淋在她身後說。
    日向由美閉了閉眼,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就變冷了,又仿佛頭腦裏有一根弦繃到了極限終於承受不住斷裂了。
    她輕聲說:“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然後轉身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