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人段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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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
段鬆前來叫段小弛前去私塾,可是段小弛經過昨天的一戰之後,對力量的渴求前所未有的強烈,對上學之事就沒多大熱忱了。
段鬆對於孤家寡人的段小弛羨慕非常,祝賀之聲一句一句的重複,想到自己非人的處境,垂頭喪氣地抱怨滿懷,想加入段小弛的翹課之旅,準備造反。
對於沒人管的孩子,把家裏掀翻了也不會被大人責罵,自由自在地快樂得像一隻小鳥,總是想高飛振翅,高空傲遊。
段鬆見了客廳裏的沙袋,眼睛精光閃動,小孩子的心性被調了起來,把書包肩上一垮,扔在地上。
一躬身箭步衝出,在離沙袋三尺時,雙腳重重蹬一下地麵,小身板兒橫空跳起,側腿飛腳踢在沙袋上。
“砰……”
沙袋隻是輕輕動了下,在空中顫了顫。
而高人段鬆卻被沙袋的反彈之力彈回,完好無損的腦袋撞在牆壁上,碰得頭破血流,身體摔在地上坐著,疼得他臉部一陣抽動。
他急忙翻身爬起來,揉了揉飄飛的眼淚,氣流心間堵,火氣黃庭飆,不讓沙袋受得傷可不行,於是乎,又衝上去勢大力沉的一拳打在沙袋之上。
“啊……”
拳頭手指關節也碰破了皮,垮在手背上血肉模糊,殷紅的血珠滾滾而出,染紅的手背。
他抱拳蹲下,臉色慘白咬唇強撐,終於還是把眼淚憋住了,對段小弛道:“你這是什麽鬼東西?”
段小弛見段鬆勇猛如斯,驚慕非常,接著下來一連竄的動作,更讓他張大了小嘴,愣愣地站一旁。
看著段鬆的頭上包破流血,手裏也是血液滴落,一時亂了心神,慌慌張張地抓起一些稻草,給段鬆道:“你……你真厲害,我昨天的手都還沒好。”
段鬆看著那枯黃的稻草,腦袋一甩爬起,“咚咚”地跑出了門。
段小弛大叫道:“鬆哥,你去那裏?你的血還在流。”
段鬆氣呼呼地邊跑邊道:“我回家讓母親幫我包紮,你太坑人了。”
段小弛見段鬆跑沒了影,捧腹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沙袋更為忌殫,那還敢玩如此殘酷的人石對碰,準備把沙袋解下來。
可是,小女孩劉欣雨如一個頑強的複仇天使,嘟囔著小嘴走了進來又要和段小弛動手,對昨天被抓頭發的事念念不忘,一直記恨著。
段小弛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準備放下沙袋。
劉欣雨被無視了,氣得銀牙咬緊,雙手抓住沙袋,身體前傾弓步成形,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推動沙袋去撞可惡的段小弛。
段小弛沒好氣的一把拉住沙袋,沒曾想在劉欣雨的力量下,沙袋隻是輕輕一蕩,蕩過了頭頂,他身體被闖仰坐在地上。
沙袋被拉出了一段距離,如秋千般蕩了回來。
劉欣雨見段小弛摔倒在地,勝利的喜悅才剛升起,雙手叉腰準備開始語言攻擊,卻被蕩回的沙袋闖在腦門之上。
他小身板兒跌坐在地上,雙手薅著疼痛的腦袋哇哇大哭起來。
段小弛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瞪著眼淚如泉湧的劉欣雨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後,準備關門。
劉欣雨見他要關門,迅速地爬了起來,揉著眼睛小跑哭著出了門。
那哭聲太大,讓人揪心,許多好事的大人們路過,又對段小弛指指點點,說他太愛記仇,又打那麽可愛的小女孩。
段小弛懶的理會他們高貴的同情心,“砰”地把門關好拴上,爬上二樓,看著那受傷的小手哀聲歎氣,想著趁傷還是去私塾混混臉熟。
他想到就做,背上書包下了樓,又覺得有些不妥,怕被劉欣雨的哥前來報複,在屋裏翻了半天,抽出一把呈亮鋒利的匕首放在包裏,才安心地走出。
村路上的人們冷眼看著這個無所事事的黴孩子,輕聲議論著,都把自己的孩子抱起繞道而走。
段小弛摸了摸匕首,才走了幾步,卻被外麵回來的爺爺叫住,許諾給他一些好吃的,條件把牛放在到山上去,回來再給。
他知道爺爺很凶,在他患病躺床上時,除了奶奶常去看他外,爺爺從未進過門,問過他的情況,但迫於爺爺的威嚴,又有“好吃的”誘惑,隻能背著書包趕著牛上山。
他把牛趕到一座古老林深的大山深處,看著那些春花在林中搖弋,邊走邊摘了些在手裏,一會兒聞聞,一會兒又扯著花瓣放到嘴裏嚼了起來。
有些太苦,有些微甜,這一摘一嚼間,嘴巴發麻起來,心跳突然加快,頭腦昏昏沉沉的,隻能坐在地上抱著頭睡著了。
直到夕陽西墜了,紅雲在天邊鑲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春天的晚風拂過單薄的身板兒,有了些淡淡的涼意。
他縮了縮身體,在晚風中悠悠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站起了四下張望老牛所在何處。
尋找半天一無所獲,心裏有些著急,陡然抬頭向山峰頂望去,隻見老牛在一處懸崖峭壁之上團團轉,像是迷了路,無從下來。
“這老牛是如何上去的。”他心裏嘀咕道,看著那山峰高而險,林茂枯草密,青草的芽兒才露出了頭,可在這林木成蔭的高山上並不荒涼,倒是生機勃勃。
他猶豫了一會兒,怕被爺爺責怪,一定要把牛弄下來,看著陡峭的懸崖,把心一橫,慢慢地攀爬起來
其間經過很多懸崖峭壁,都不是太高,有些灌木長在其中,有手抓的地方就能上去,畢竟他身體太小,受力不大。
夜幕漸漸拉下,段小弛爬到老牛所在的崖下時,天幕黑色泄下,心裏害怕起來,目力所及之處也看不真切了,心急如焚的他不再找路。
看著十幾丈高的懸崖,在下麵四處摸找著,忽見一根粗壯如嬰兒胳膊的樹藤從崖頂掛下,他爬了幾步抓住樹藤,一隻手試著懸崖山石突起的地方比較牢固,也不由多想,小心翼翼地向上爬著。
直到盞茶功夫,爬到懸崖中央,天黑得不見五指,他才知道真正的害怕。
看下懸崖峭壁底,隻是黑漆漆一片,嚇得麵容慘白,緊緊地貼在懸崖峭壁上,身體越來越重,雙手越來越酸痛,無力再繼續攀爬。
那崖頂的黑色老牛,在夜裏終於哞叫起來,聲音在萬山之間回蕩,疊重的回音一波一波地彈回,訴說著黑夜裏的孤獨無助,也是在吼著求救的號角。
段小弛的心完全沉了下去,心神在這時已慢慢崩潰,力量的弱小,支持不住久吊懸崖的身體。
嬌小的身體開始如篩糠般顫抖,白嫩的雙手已慢慢滑下,心髒的跳動更加劇烈,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陣黑夜春風襲來,涼涼的風在這一刻讓他感到了冷漠的大山,風也無情地嘲笑,且更為驚恐的,是那風吹動著的樹枝輕搖,有些幹枯的樹枝已在風中飄落。
枯枝打在他臉上,送走了他最後求生的希望,無力雙手放棄了岩石,放棄了樹藤。
整個人從高空中墜落,那耳邊風聲呼嘯而過,猶如地獄的索魂魔嘯,奏著生命的最後挽歌,滄涼而又悲傷。
他的心神完全崩潰了,在空中昏了過去。
山村的燈火通明溫暖,一個少年憤怒地吼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小弛才多大,黃昏不見他回來,就應該去找他。”
小弛的爺爺淡定地道:“以前都沒事的,現在能有什麽事?”
少年吼道:“沒事還不見回來,他放到那裏去了,我去找他,出次門回來你就不管不問,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向大哥交待。”
小弛的爺爺無悲無喜地道:“就那個病孩子,命不久已,你緊張他做甚?”
少年衝出了家門,走東家竄西家,問明段小弛放牛的具體地方,找來幾個膽大的青年,在月色下點亮了希望的火把,向村外的一座孤獨的大山走去。(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