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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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牛牧之和錢、陳二人作保的廩生是蘇秀才尋來的,之前已經為錢科做過兩次保了,待到他三人和另外兩人出列之時,那名廩生便出來確認一下,確認無誤後,考官再向考生卷,考生依據卷子上的座號進入自己的號房。
這考卷上貼著古代的“準考證”——浮票,上麵寫著考生的姓名、試場座次、彌封編號等,考生交卷時,必須將卷上的浮票揭去,並妥善保存,以用作案之時對比的需要。
除此之外,浮票上還寫出了身高、大體的外貌特征,例如有無蓄須等細節,考官根據浮票上的信息來確認考生的身份。
牛牧之在被喊道名字的時候,那考官就將他的樣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才將考卷給他,以免有什麽疏漏。
牛牧之在衙役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號房,進去之後才現,錢科前些日子抱怨的一點都沒錯。
這號房裏十分狹窄,而且他的位置還比較角落,光線也差,不點蠟燭的話根本看不清。牛牧之很慶幸自己在錢科的事先提醒下帶了一塊抹布,上上下下地都抹了一遍,這才放心將自己的卷子放上去。
牛牧之算進來的早的,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剛才在禮房外的那個小孩也進來了,就在他斜對角。那孩子也應當是家裏教導過的,看到這樣“髒亂差”的號房也沒有露出太過的神色,而是鎮定地從籃子裏拿出抹布擦拭。
牛牧之的位置太角落,他這次沒看見自己斜對麵還有一位“故人”,擦拭完之後便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心性可見一斑。
陳佳和錢科並沒有和他分到一處,牛牧之這邊太黑,也不好做其他東西,隻得閉目養神。
待到了點後,牛牧之聽到三聲鑼聲,然後就有衙役用牌燈巡行場內,考題貼板巡回展示。
牛牧之這時候才點起考場裏放的蠟燭,拿起準備好的筆,和放的白紙草稿,準備好將題目抄下來。
這第一場為正場,最為重要,考四書上麵的文兩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所要求的題目、詩、文寫法皆有一定格式。試文須點句、鉤股,不得過七百字。
牛牧之看了看題目,並不是很難,這四書上的文是早已做熟了的,不過大同小異罷了。而這且試帖詩的題目也不難,可能因為是最基礎的縣試,考官考得不過是時令景色,這個他早已準備好的,還請蘇秀才改過的,也不成問題。
牛牧之現在草稿紙上寫了一遍,再修改了一些,然後再小心地謄寫到正式的考卷上去,力求不錯一字。
這些年來,他的字也一直在練,不客氣的說,可以算是三人中最好的那個了。科舉考官多喜館閣體,所以,他平常練得時候也有意向這邊靠攏,此時,自是不懼。
考場內不時有教官巡查,有教官看到牛牧之寫得毫無障礙的樣子,還特意多瞧了他幾眼。
不過,最受矚目的不是他,是他斜對麵那個孩子。牛牧之以為自己寫的已經算快了,沒想到,等他寫完的時候,抬頭一看,對方早就已經寫完了,乖乖地坐在那裏呢!
有好幾個教官從那孩子旁邊走過去的時候都停下來看了看他的考卷,從他們的神色當中,也可窺見,那孩子答得很不錯。
牛牧之也隻是注意了一會兒,便又將精力放在自己的卷子上了,考場裏,還是不要三心二意的好,關注好自己的卷子才最重要。
66續續的,有不少人都答好了卷子,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做第一個離開考場的人。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等著別人先走,然後自己再走,牛牧之也是如此。
終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了,他離開考場後,也有不少人66續續地交卷了,牛牧之見狀,便也隨大流,拿著卷子恭恭敬敬地交給考官,然後才出去。
考場外,牛二河正和錢科他爹在那邊閑聊,看見牛牧之出來了,忙走到他身旁,也沒問他考得怎麽樣,隻是問了些身子如何之類的。
牛牧之將考試籃遞給他爹,裏麵那些糕點都沒來的及吃,現在都是幹冷幹冷的了。
“沒什麽感覺,縣試時間規定的不死,倒也還好。”牛牧之答道。
因為之前是已經說好的了,誰先考完,誰就回去,所以現在禮房外隻有錢家人,陳佳應該是已經回去的了。
牛牧之向錢伯父道了個別,然後便也和他爹一起回去了。
回到齊家,牛牧之沒有見到陳佳,問了問人呢,才知道,陳佳已經回房補覺去了。這樣說起來,他覺得自己也有些困了,畢竟早上是起得太早了,還是要回房睡一覺的。
他和他爹打了個招呼,牛二河自己也覺得有些困意,畢竟昨天晚上一夜沒睡,現在回過神來,也有些吃不消了,父子二人便都回房去睡覺了。
晚間,眾人出來吃飯的時候,氣氛才又開始重新活絡起來,錢科有些委屈道:“我下午回來,誰承想你們一個個都在睡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牛牧之知道他下午回來後也是睡了一覺的,如今這話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便也逗趣道:“是我們的不是了!這邊給我們的錢師兄賠個禮了!”
“錢師兄,還請原諒我們的不是!”大約是考得不錯,陳佳現在心情也很不錯,便也笑著湊趣道。
桌上眾人見此情景也哈哈大笑,考試的那點兒緊張都在這樣的氛圍中淡了不少。
陳佳難得話多起來:“今天我出考場的時候沒看見那個早上見到的孩子了,出來的時候,他周圍還有好幾個人圍著他說話呢!”
牛牧之見他這樣說,便也接話道:“今日考試,他坐在我斜對麵,看上去答題很是流暢,那教官巡查的時候,還看了他的卷子好幾眼,似乎答得很不錯。”
“那十有八九就是州府裏的孫氏嫡係子弟了。”錢科道。
牛二河聽見這話卻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他的異樣。
“州府裏的孫氏?”而牛牧之終於將今天早上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河陽縣是孫氏的祖籍,但是孫氏一族真正的嫡支卻在這州府裏,真要說起來,如今河陽縣的孫家不過是在這邊看守祖宅罷了。因著那嫡支在州府裏有著一位同知大人和好幾位做官的舉人爺,所以許多孫氏族人都去了州府。”錢科將他所知道的一一道來。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些事的?”錢父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對於這些事還知道的這麽多。
“有些事孫屏和我講的,有些是我自己打聽來的。”錢科見他爹問他,忙老老實實地回答他。
“哼!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多讀些書,多用些腦子在正事上,整天倒弄這些有的沒的。”錢父鼻子裏哼了一聲,錢科不敢再言。
牛牧之聽了這話,心裏大概都明白了,那孩子,估計就是那位同知大人或者是舉人爺的後代了,不然,不可能這麽小的年紀就有這種水準了。人家傾家族之力培養出的孩子果然是不一般啊!
他和陳佳對視了一眼,感慨良多。
因著第二日還要再考,眾人吃完飯之後,略坐了會兒,便又各自回房休息。
晚間,牛牧之正要上床睡覺的時候,看見他爹坐在那裏,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便喊了聲:“爹,你做什麽呢?”
“啊?沒事沒事……”牛二河緩過神來,回道。
“爹,你放心!”牛牧之以為他爹是擔憂自己的考試,便笑著安撫他道:“爹,您放心!這次考試我自己有底呢,不會太差的!”
“好!牧之你一向讀書好,這個爹一直都相信你!”牛二河聽見牛牧之這麽說,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笑得有些憨。
牛牧之這才放心睡下,明天還有考試呢,這精力一定要充沛呀!
牛二河看著牛牧之睡下,又在他的房裏待了一會兒,見他完全睡熟了,便過來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後再放輕腳步,慢慢地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是,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今天,他在禮房外的一處角落裏找方便的地方,卻恰好聽到兩個大漢的偷偷對話。
當時,他憑著這麽多年做生意的經驗,一眼便看出這二人不是什麽好人,便躲了起來,沒讓他二人看見。誰知,倒叫他聽見了一樁大事……
今日,在吃完飯的時候,被他聽到了那“孫氏”,他這才一驚,那二人說的也是什麽孫氏,難道,這二者之間還有什麽關聯?
牛二河帶著濃濃的疑惑,在床上輾轉反側,過了許久,才漸漸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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